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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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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内,靠近门口的衣架上,挂着一件小外套,进去一点可以看到一张很大的书桌,书桌上摆满了文件,一个约莫7、8岁的男孩坐在一张暗蓝色丝绒金边软椅上。男孩拿着羽毛笔,蘸着墨汁,仔细的阅读着文件,不时的在文件上加上批注,他背后的百合窗开着,风吹进来带动着白色的纱织窗帘迎风摇摆,黄昏的日光洒在他的脸上,为他苍白的脸色带来了一丝暖意。
“咚咚”门被礼貌性的敲了两声,然后被推开,一个身穿燕尾服的老者出现在了门前,他戴着金丝眼镜,脸上也留下了岁月的痕迹,头发已经花白,所幸没有秃顶。他掏出怀中的金色怀表,精致的表面好像雕着一个图腾,一支百合花卷曲着一片叶子包裹着一把出鞘的剑,图腾上剑的位置镶嵌这2颗细小红宝石,宝石的每个菱角都是同样大小,毫无瑕疵。老者看了看时间对着软椅上的男孩鞠了个躬,“少爷,已经是晚饭时间了。”说完,他抬起头看着男孩,直到男孩点了点头表示听到了,他才再次鞠了个躬,后退几步,恭敬的带上门退了出去,男孩放下手中的羽毛笔,将手中的文件合上,放在了左手边,他看了一下自己的右手边,文件已经所剩无几,看起来,等会就可以看完了。不能耽搁太久,不然叔父又要开始找茬了,男孩揉了揉太阳穴,纾解了一下长时间工作所带来的肿胀感。当感觉好了一些,他手撑着桌子慢慢的站起来,脚落地的时候,他晃了一晃,勉强站好,再等了一会儿,他拿起那件挂在衣架上的外套披上,走出门。
身穿燕尾服的老者正在门口候着,鞠了个躬后安静的跟在他的身后,寂静的走道上,只能听到他们的脚踏地板的声音。
“那个人的事,不准告诉任何人?”男孩停下脚步,打破了寂静。
“是!”管家自然知道那个人是谁,也更加不会问那个任何人指的是谁。
脚步声继续在走道中响起……
餐厅早已布置妥当,桌上已经摆满了美味的食物,男孩看着空无一人的餐厅,露出一抹笑容,不是属于成人的伪笑,而是真正符合他年龄的笑容。看起来叔父不在。男孩走向餐桌在主位的左手边坐下,现在也只有这个位置放着食物和餐具说明这将是他一个人的晚餐。管家在他身后站着,准备随时伺候,进餐在安静中进行,只能看到叉起刀落和切割食物是所发出来的细微声响。这是一张长形的餐桌,长形餐桌的正中央是一盏水晶大吊灯,一颗又一颗的水晶球,就着金色的链子垂挂下来,一圈圈的高低不一以螺旋状摆列着,水晶球折射着灯光,发出七彩的光芒。头顶上的墙壁以抽象的手法画着一些花卉、动物以及人物,这些在圆形的屋顶上围城一个圈,它们所围绕的中间也是一幅画,如同老管家的怀表上的图案,一支百合花卷曲着一片叶子,叶子里包裹着一把出鞘的宝剑。看起来这是一个家族的纹章。这是布洛姆菲尔德家族的纹章。纯白的百合代表着公正,而出鞘的宝剑代表着无尚的权利和不被侵犯的威严。男孩——蓝斯•布洛姆菲尔德,放下手中的刀叉,从管家手里拿过布巾擦拭了一下嘴角。看起来布洛姆菲尔德家族的小主人用完餐了。
“那个人怎么样了?”蓝斯•布洛姆菲尔德开口,问的自然是餐厅中除他以外唯一的活人——老管家。
“他基本上已经没有什么问题,只是……”老管家犹豫。
“只是什么?说下去。”蓝斯•布洛姆菲尔德命令道。
“只是他很不合作,为他做治疗的人都被他打伤了,现在没人敢接近他,犹豫他是少爷带回来的人,属下们也不敢对他采取暴力手段。”
“是么?”蓝斯•布洛姆菲尔德双手交叉托起下巴,盯着管家。
“是的,属下不敢隐瞒。”些许冷汗从管家的额上冒出,管家却不敢擦拭。这个小主人虽然年纪小,办事能力却很强,把他看做一个无知的6、7岁的孩子,随意戏弄,那你会死的很惨。想起3、4岁时候的少爷也是天真无邪的,要不是老爷长久不在家出门寻找离家出走的夫人。每年就少爷生日的时候回来一次。自从那一年,年仅3、4岁的少爷差点被他的叔父害死,少爷要不是为了保护自己也不至于变成那么早熟的孩子,为了不让自己叔父的权利坐大,年仅7岁的少爷却要学会掌控家族产业,喜怒不形于色。还要时常应付叔父的刁难。原本身体不好的少爷体质更弱了,但是对于主人家的权利争斗,作为下属的又能干些什么。
“你下去吧!”打断了老管家的感叹,蓝斯•布洛姆菲尔德下达了命令。
管家依言退下。
“不驯么?!”蓝斯•布洛姆菲尔德勾起了嘴角“有意思。”
蓝斯•布洛姆菲尔德走出餐厅,快速的返回书房完成未完成的工作,他迫不及待的想去会一会那只见人就咬的,没有被驯服的狂犬。“狂犬么?”蓝斯•布洛姆菲尔德为自己的想法在眼中再添了几分笑意,“那样驯服了才有价值。”
放下笔,天色已经完全黑了,蓝斯•布洛姆菲尔德熄灭了桌旁的灯,撑起身来,拿起衣架上的外套挂在臂弯上,门外老管家正掌着灯候着。
“少爷,要去休息么?”
“不,带我去客房。”
“是!”老管家拿着等在前面领路。
他们在一道门前停下,老管家伸出空着的那只手打开门,退到门的一侧,蓝斯•布洛姆菲尔德走进房间,房里很安静,也没有点灯,窗帘并没有拉上,月光从外面洒进来,房内的一切都好似蒙上了一层朦胧的白纱。靠近窗户一步之遥的是一张床,床边摆放着一张小桌子,上面放着一束白玫瑰,是他最爱的花。房间里没有太多的摆设,所有的东西都一目了然。蓝斯•布洛姆菲尔德最后将目光锁定在床上的一团东西上,呼吸很轻,但仔细听,你会发现呼吸有点烦乱,显然床上的人是醒着的,或许是被他们的开门声惊醒,或许就是一直醒着的,不过,这都都代表他是一个警惕的人,他对自己的无意中捡回来的,打发无聊时光的宠物更加满意的,或许……可以让他成为更贴近自己的人。
右手轻抬,示意管家离开。
“少爷。”管家有点不放心,床上的那个可是危险物品。怎么能放着少爷和他独处。
蓝斯•布洛姆菲尔德转过身,接过管家手中的灯台,再一次示意管家离开。
管家无奈的躬身退后,退出房门后也不忘把门带上。
蓝斯•布洛姆菲尔德盯着管家离开后,走近床,看着使劲闭着眼睛的男孩觉得有点好笑。他将灯台放在床头的桌子上,转身关上窗户,拉上窗帘。然后坐在床沿拿出怀表盯着床上的人开始计时。
一分钟过去了……
五分钟过去了……
还真沉得住气,蓝斯•布洛姆菲尔德点点头看着自己手上的怀表,继续计时。
又过了三分钟……
“呼”的一声床上的被子被粗暴的掀开,床上的人跳了起来,抓着他的衣领连带着自己往墙上撞。“砰……乓……”两声,怀表被撞飞了出去,蓝斯•布洛姆菲尔德的脑袋撞到了墙上。好疼……蓝斯•布洛姆菲尔德皱了皱眉头,真粗鲁。
男孩死命的用双手锁住蓝斯•布洛姆菲尔德的脖子,恶声恶气的问:“你到底想干什么?”
蓝斯•布洛姆菲尔德摸了摸被撞疼的脑袋,瞟了一眼锁住自己脖子的那双手,把视线集中在男孩的脸上,男孩的黑眸映着灯光闪闪发亮。真像一颗黑宝石呢!蓝斯•布洛姆菲尔德暗自感叹一声。
“喂……你聋了么?我在问你话呢?”男孩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蓝斯•布洛姆菲尔德顿时感到呼吸困难起来,秀气的双眉紧紧的皱起,湖蓝色的双眸中透出一丝痛苦。
“放手!”蓝斯•布洛姆菲尔德艰难的吐出两个字,虽然是生命安危的关头,但语气是一项的冷漠和淡然。
男孩看着他的表情呆了一下,放松了手上的力道,却没有放手。
“我叫你放手!”蓝斯•布洛姆菲尔德怒吼一声,放肆的贱民,秀气的双眉些微扬起,伸出右手抓住男孩锁住他脖子的一只手,稍稍用力,男孩立刻吃痛的松开了手,迅速的,蓝斯•布洛姆菲尔德将他的手一折,男孩的一只手立马脱了臼,男孩惨呼一声,双膝着地跪了下去。蓝斯•布洛姆菲尔德制住他另外一只手,左手扯住一片窗帘,咬住窗帘的一角。一使力硬生生的从窗帘上扯下了一条布,束住了男孩的双手,一脚踹了过去,男孩重重的摔了出去。
“下贱的东西!”蓝斯•布洛姆菲尔德怒骂道。
男孩维持着摔出去时的姿态,听到这句话后,慢慢的坐了起来,“你说什么?有本事再说一遍。”男孩低着头微卷而过长的刘海垂下来遮住了他的双眸,投下一片阴影,气氛显得有些阴沉。
“我说……”蓝斯•布洛姆菲尔德慢步走到他的面前,俯下身,伸手抬起他的下巴,一直一句的说:“下、贱、的、东、西。”嘴角上挑,有着恶趣味的恶毒。
“啊……”男孩一阵狂吼,用力的撞向蓝斯•布洛姆菲尔德,将蓝斯•布洛姆菲尔德撞翻在地。他骑在蓝斯•布洛姆菲尔德的身上,手不能用他就用嘴咬,没有目标,胡乱的咬。蓝斯•布洛姆菲尔德的衣服被他咬破,身上也留下了深浅不一的咬痕,最后一口,他狠狠的咬住了蓝斯•布洛姆菲尔德的脖子,血流了出来,他尝到了满嘴的血腥味。舔了一下,他将流出来的血都收入口中,抬起头居高临下的看着蓝斯•布洛姆菲尔德双眸之中闪动着血色,带着野兽般的凶残。
蓝斯•布洛姆菲尔德淡漠的看着他,面无表情,至始至终都没有开过口,看着他的眼神像是看着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
男孩慢慢平静下来,看着衣衫不整和满身狼狈的蓝斯•布洛姆菲尔德,微微有点脸红,真像一个女孩子呢!男孩已经认出蓝斯•布洛姆菲尔德就是自己最后看到的那个人,那个漂亮的像女孩子被自己误认为女孩子的人。
“闹够了?”蓝斯•布洛姆菲尔德冷冷的开口“闹够了就从我身上下来。”
“嗯……哦……”男孩呆呆的应了一声,从蓝斯•布洛姆菲尔德身上下来,站在一旁有些窘迫。
蓝斯•布洛姆菲尔德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看着自己残破的上衣皱了下眉头。“真的像狗一样呢。”
“喂!”男孩不满的开口。
“喂什么,难道不是么?”蓝斯•布洛姆菲尔德指了指身上的伤口,男孩的脸又一次的红了。
“还不是……”男孩低声开口。
“还不是什么?”蓝斯•布洛姆菲尔德接口。
“算了!”男孩撇过了头表示不和蓝斯•布洛姆菲尔德计较。
“名字。”蓝斯•布洛姆菲尔德问道。
“贝尔,贝尔•查理斯。”男孩回答
“你呢?”
“你没必要知道”
“你……哎……算了。”贝尔•查理斯偷眼看着蓝斯•布洛姆菲尔德冷漠的脸,虽然长得像女孩子,但一点都不可爱。
“你的答案?”
“什么答案?”贝尔•查理斯反问,显的有些莫名其妙。
湖蓝色的双眸了闪过一道暗芒。
“哦……”男孩一拍脑袋似乎想起来了,“我才不要当什么宠物呢!”
“真的不要?”湖蓝色的双眸变得更加的深沉。
“不要!”贝尔•查理斯回答的仍旧毫不犹豫,“睡会答应这么奇怪的事啊!”
“奇怪么?”暗芒消散,蓝斯•布洛姆菲尔德好奇的问,蓝斯•布洛姆菲尔德揉了揉脑袋感觉有点头晕。
“当然奇怪了,我是一个人,一个人耶!又不是阿猫阿狗什么的,怎么可能做别人的宠物。”贝尔•查理斯瞪大眼睛夸张的回答。
蓝斯•布洛姆菲尔德觉得他这样的表情也可爱的不可思议。他伸出手轻触贝尔•查理斯的脸庞。身体一晃,险些跌倒,贝尔•查理斯眼疾手快,一把环住他的腰。蓝斯•布洛姆菲尔德就这样靠在他的胸口,“可是……可是我想要一只宠物,一只……会一直在我身边。听我的话……陪我……陪我讲话的宠物。”眼皮愈加沉重,贝尔•查理斯焦急的神情在他视线里也变得模糊,直至黑暗将他淹没。
该死的又劳累过度了么?都是……都是那只狗的错。在失去意识前一秒,蓝斯•布洛姆菲尔德的脑海里闪过的是贝尔•查理斯担心的表情,有人担心真好,他这样的表情也很可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