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4、lecon14— 栽赃嫁祸 ...
-
从那以后,辛嫱的日子比想象中好过,却又更难过。祁斯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辛嫱也乐得轻松,反正又不用面对他的冷嘲热讽和那句句恶心的“亲爱的老婆”。家里的佣人很多,个个都叫她夫人,她听得头大,感觉自己是民国时代来的,老得像个妖婆,可是说了人家理都不理,说是老板吩咐的,这该死的王八蛋!(辛嫱现在会觉得,祁斯的死,会不会跟她老骂他造成的?)只是,有时,他会带着艾敏幕回来,两个人在她面前大秀恩爱,你侬我侬,有时两人还到楼上的卧室去,天知道他们会干些什么,所以辛嫱就干脆换了个房间,让管家给她把房间换到了客房,这样睡觉也会睡得香甜些呀。听说他们上班在一个地方,每天都在公司里朝夕相对,还是铁杆的青梅竹马。啧啧,这情况,辛嫱想,嘛呢嘛呢,这不摆明了是给她点噱头,让她在家做保姆,让人家去风流潇洒快活嘛...唉,管他呢,这和她有毛线关系啊?只要等小修上完这学期的学,她就立马撤,总不能在别人家做一辈子保姆吧~虽然小修是个好孩子,她承认自己有些舍不得。
每天接小修上下学她都保持着极度清醒的头脑,以防再次出现这样或那样的事情。不光是因为妈妈,还因为小修的确很可爱,她得保护他。每天去学校,辛嫱都会看到一个小女孩,孤苦无依的坐在校门口,像是想上学,却没有钱,门卫也不让进...辛嫱的女性柔情都被激发出来了,这样想着,觉得自己该尽快找份工作,帮这个小女孩上学。
辛嫱好久没为找工作的事情犯愁了,自从遇到了祁斯。他给她零花钱,可她从来不用,等着有一天她发达了,可以全身而退了,她就把钱“咻”的一下砸给他,姐不稀罕你的钱,姐比你更有钱,哼!
多酷啊!只是现在工作不好找,她再多去几次学校,见到那小女孩,就觉得自己真的不能太在乎自尊心那东西了。把祁斯给她的钱,一股脑儿的揣兜里,急匆匆的就要往学校赶,哪知好巧不巧的,艾敏幕挽着祁斯一对恩爱模范夫妻回来了,将她逮了个正着。辛嫱告诫自己不要害怕,这不是她应得的吗?好歹保姆也该有个工资不是?但一触及到对面射过来异样的视线,她就觉得自己太窝囊了...
“哟,这是干嘛呢?家里不会是养了只白眼狼吧。给她吃给她住,她怎么还敢做出这样的事?真是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艾敏幕的话一出口,辛嫱就抬眼瞪过去,无奈此时底气不足,她本来就觉得自己这么做欠妥当,被人这么一说,愣愣的没有回嘴,只是咬紧下唇,忍着一言不发。
祁斯也不出声,艾敏幕像是得到了默许,难听的难堪的恶意中伤的狠话一次吐了个遍,最后一把夺过辛嫱手中的钱,很是神气的一把扔向辛嫱,漫天的红色毛爷爷在冲辛嫱笑,而辛嫱只想哭,受这样的委屈,被这样的人羞辱,她真是活得窝囊极了,可是,和这些人讲道理?辛嫱冷笑,还有什么好说的,会有人信吗?大不了就是被狗咬,又不会流血,只是心里会痛,还会留下阴影和伤疤...
此刻的辛嫱面无表情,像是一个木偶。艾敏幕满是得逞的坏笑,占有性的靠在祁斯身上。祁斯一成不变的脸上此刻载着不解,一直以来,他认识的辛嫱都是嘻嘻哈哈,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尤其是受了委屈,她更是不会善罢甘休任人欺负,她是有生气有活力的女孩子,而此刻...
辛嫱从那些簌簌落下的人民币上踏过,僵硬的往外走。
“你去哪?”
“你去哪?”
身后两人好有默契,真是关心她呀。祁斯推开艾敏幕,上前拦住她,“你要去哪里?”
辛嫱讥诮的冷笑,“我去警察局自首,你满意了?”
拽住又要走的她,祁斯正色,“你带着那些钱,到底去做什么?你告诉我。”
辛嫱突然想哈哈大笑。他们是想一个人唱红脸,一个人唱白脸把她当猴耍吗?上会儿戏耍够了,这会儿就来假装为她洗清冤屈,以为自己在开封府,额头上盯着弯月亮呢?
“滚。”辛嫱平淡无奇的吐出一个字,她不想和他说话。难堪,恶心。
“辛嫱!你到底想怎么样?”祁斯似乎爆发了,额头苦结耸起,第一次喊出了她的名字。
辛嫱这才正眼看他,很好,装不下去了是吧。那也就把话摊开了说,辛嫱从未出现过如此冷漠的表情,要是她自己看到,估计也会被吓到,只可惜吓到的人很多,不包括她自己,“很好,我想怎么样?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吧。你这个乌龟王八蛋!要不是你们这些魂淡吃饱了撑的没事干,玩什么抛戒指的把戏把我牵扯进你们变态龌龊的世界,我特么会这么窝囊?我告诉你,祁斯,我就是死也不会要你一分钱,你别以为世界上的人都冲着你的钱去的,老娘一点都不稀罕,刚才鬼上身才会拿你的钱去做好事,我就是一白痴傻帽,我告诉你,姐姐我今天不玩了,你爱干嘛干嘛去,要是你敢再来招惹我,我要你死的很难看...”
辛嫱狠狠的踹了祁斯一脚,毫不留情的大步跑了出去。转身便泪如雨下,她怎么就这么背,被这个魂淡欺辱,仗着她欠他的吗?所以不管是谁都可以平白无故的这样对她,她辛嫱又不是大马路上没人要的野猫野狗,任人欺辱!她好歹还有妈妈,好久没见到她了,也只有妈妈才会对她好,不管何时都在,不论她去了哪里,总会在一个地方等着她回家,给她心灵以依靠,永远都不会迷失。
大马路上什么都没有,这别墅区最大的坏处就是在郊区,找不到一个多余的人或者出租车,难道走回去?真恶心!
正气愤之际,更让人气愤的祸首送上门来。辛嫱三下两下的抹干脸上的水痕,两眼直冒火花瞪着有些瘸拐走来的家伙,“你想坐轮椅的话,最好就过来,姑奶奶我送你一程!”
“你过来,我们去登记。”
“...”辛嫱没想到真有这么厚颜无耻的神经病,被雷翻在当场了。
祁斯走到她跟前,看着她睫毛上沾着水珠,微微叹息,拉过她的手,重复着那一句,“我们去登记。”
辛嫱像是碰到瘟疫一般甩开祁斯的手,迅速后退几步,死死的盯着他,“你别过来,我要回家。”
“登记结束我就带你回家。”祁斯也望着她,不偏不倚。
疯子!辛嫱转头,不想和他废话,四处环视是否有便车可以捎她一段。
“没用的,在这里,你不可能打到车。”
“那也跟你没关系!”辛嫱白了他一眼,恨恨的堵回去。
“我已经让那个小女孩上学了,不过是以你的名义。要是你决定去登记的话,我会一直支持你,让她好好学习。否则...”他顿了顿,端详着辛嫱的反应,她果然愣住了,看来小修的话果真没错。
辛嫱愣了片刻回头斜睨着他,咬牙道,“为什么你不肯放过我?我跟你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就算情人节的晚上我不小心破坏了你跟艾敏幕的求婚,那也是无心之失,你干嘛死咬着不放,再求一次不就得了,反正她是会答...”
“谁跟你说我向她求婚了?”祁斯貌似生气了,眉头皱得死紧。
“谁爱说谁说,你还不让人说话了不是?”辛嫱瘪瘪嘴,侧头正好看见一辆开过来的奥迪,兴奋得像是看见了UFO,立马冲到马路中间,死命的喊,”停车,停车。”
火红色的奥迪没料到突然会蹦出个人,急忙去踩刹车。当车子稳稳当当的停住后,辛嫱急切的跑上去,拍打着窗玻璃,“麻烦你捎我一段吧,好人,好人,谢谢你了,求你捎我一段吧,拜托了。”
祁斯本来对这件事,信心十足。但看到她不要命的冲出去,还那么害怕的求着别人,也肯向他低头,就可见她有多讨厌他了。可是对从小到大什么都要得到的他而言,她越要逃,他就越不可能放她走。
祁斯只是轻轻的招了招手,辛嫱的希望便被打破,红色奥迪飞快的离去,甚至连话也没和辛嫱说一句。失去了最后的希望,辛嫱一下子瘫坐在地上,无神的双眼望着广阔的天际,心中的哀伤如潮水一般涌上,她痛苦的闭上眼,强忍着泪不流出来,任凭有人将她抱起,将她放在座位上,为她系好安全带,帮她擦净手上的尘土,揽过她的肩,让她的头靠在他的肩上,便不再有动作。
一路上辛嫱都没有睁开眼,就是到了目的地,车子平稳的停下。头被人扶起,她仍是闭着眼。耳际传来他的叹息,而后两人都没有动作,一直沉默着。
不知坐了多久,有人在车外向祁斯小声汇报要事,但偏巧不巧,让辛嫱听到了小女孩三个字。
“你把她怎么了?”辛嫱警觉,睁眼便对上了祁斯一动不动望着她的眸光,似情深。
祁斯也不转换视线,依旧直直望着她,“她被人带走了,具体还不知道是谁。”
见他目光坦荡,不似撒谎,辛嫱别过脸看向别处,“就算不是你,也跟你脱不了干系,我要去找她。”
这次祁斯没有拦她。闭上眼靠在后座上,有人叫他,他也充耳不闻,说不清是生气还是妒忌。她可以为一个素不相识的小女孩四处奔波,照顾有加,为何待他,就不能有一丝丝缓和?
辛嫱本想找他手下的人问些线索,但一想到只要再去靠近他,她就难受得紧,干脆叫了辆出租车到处瞎晃,说不定会找到也不一定。
辛嫱有些纳闷,她只让司机四处打探,没想到司机还真把她带到一处郊区,将她放了下来。四周密密麻麻的野草郁郁葱葱,遮住了面前的一处废弃厂房,辛嫱想着,这还真是标准的绑架地点,选的这么不上档次,太掉价了...
好不容易从草丛里钻出来,头发上插满杂草的辛嫱四处看了看,很安静啊。猫着身子潜伏到破烂的大门口,辛嫱一抬头,一眼就看到了二楼悬空的水泥板上,小女孩被绑得死死的,整个人像是失了水的海绵,缩成一团,却仍不肯低头,她四周分布着三三两两的看守,壮得跟牛似的。
好,有个性!有骨气!我喜欢!辛嫱激动地拍了一把砖墙,立刻就有碎砖应声落地,哗哗直响。辛嫱暗呼不妙,缩了头等着被抓。哪知过了几分钟也不见动静,刚才扑通扑通直跳的心脏慢慢缓和下来,再次抬起头,那些人都不见了,连小女孩都不见了...
这下糟了。辛嫱急疯了,也不管什么了,直接往里冲,还不停的喊着,出来,都给我出来...
“哎呀,妹妹这是在找什么?”拐弯处的女声让辛嫱浑身长疹子。
辛嫱懒得理她,四处张望后未果,突然想到什么,转头对女子质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那你呢?你在这里,又想做什么?”她当这是抛绣球,抛来抛去好玩。
想想问她还不如去撞墙,问土地呢。辛嫱又开始转来转去,搜索着人影。
艾敏幕也不恼,跟在辛嫱身后一个劲的说,“其实,你嫁给斯,也没什么大不了,就怕你消受不起,我呢,就想给你积积阴德,免得你太顺嫁给他,会遭天谴。最好呢,是你守活寡,当然了,我不是咒斯死,我只是想让他折磨死你,让你生不如死,那这唯一的办法嘛,我都替你想好了,只要你害我受了重伤,斯定然会要你痛不欲生的,你相信我吗?”
辛嫱上了二楼,在四处查看了一番后,正要下楼,跟上来的艾敏幕却挡着她,笑得那叫一个颠倒众生,“辛嫱,我会让你明白,跟我斗,你永远也不可能是winner!”
只是一个晃眼,辛嫱眼前就变了画面:艾敏幕在摇摇欲坠的水泥板上叫的凄厉,而不知哪里冒出来的几个男人正对她动手动脚。但那样子,一看就知道是在做戏,完全是让人看着好误会的呀,辛嫱忍不住笑出声来,神经病!
但,世事总是如此,蠢猪般的男人比比皆是。辛嫱还没闹明白艾敏幕这是唱的哪一出,身子就被人推得险些跌倒,她没站稳,从楼梯上跌下去,摔得四脚朝天,幸好被粗糙的扶手卡住,刚稳住神,就听到艾敏幕声泪俱下的哭诉,“斯,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再也不敢爱你了,你让辛嫱放过我吧,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啥?
辛嫱震惊无限,这才知道,原来自己叫人去OX艾敏幕?
祁斯的西装裹着衣不蔽体楚楚可怜的艾敏幕,祁斯的手抱着艾敏幕的小蛮腰,祁斯的关注始终围绕着艾敏幕梨花带泪的俏脸,祁斯的眼却愤怒血红的瞪着腿抽筋的辛嫱,脚被卡住了,她取不出来。
“我只当你是本性使然,做出一些过分的事也不怪你,没想到你竟变本加厉,如此歹毒蛇蝎,做出这等事来,你真是不配做女人,更不配在这个世界上活着,辛嫱,你最好好自为之,否则,我会要你死的很难看!”
辛嫱闷着头祈祷脚不要再抽了,当祁斯在解决生理需要,放屁。
祁斯显然对如此漫不经心的辛嫱已经忍无可忍,将艾敏幕放在一旁,交由助手照顾,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拽起辛嫱的手猛力一拉,便听到咯吱一声脆响伴随着惨绝人寰的叫声,辛嫱疼得眼泪都出来了,脚断了,脚断了...
祁斯望着她的脚,讥讽一笑,狠狠掰着她的下巴,“天谴真是说来就来,怎么?你不是很能说吗?你这次倒是给我说清楚,说啊,你想怎么狡辩?不想嫁给我,又来使这样的手段,心机还真是缜密,手段多高超啊,差点被你骗了...”祁斯一把松开她,力道过大,辛嫱不稳的身子一下子倒向栏杆,年久失修的栏杆立刻随着重量悬在空中,脚还被夹着,身子也悬在空中,辛嫱厉声尖叫,她恐高...换来的却是祁斯漠然的厌恶,还有艾敏幕阴险的窃笑。
辛嫱一直觉得,恨一个人,便是努力的去恨他,虽然很累,但是却恨得起劲。此刻才明白,原来,恨一个人,便是不恨。因为恨他,需要花费很多力气和精力,往往搞得自己狼狈,他却开心,只要你不恨他,无视他,将他一脚提出你的视线,拍拍手,世界从此美好了。
从来没觉得,心会像现在那么沉寂。一切都安静下来之后,辛嫱的恐高又回来了,她怕自己摔下去会像祁斯说的,死得很难看。现在,她只想见妈妈。泪,一滴滴打在扬起的灰尘上,她全身都快僵硬了,一动也不敢动,连呼吸,也是轻慢的,仿佛血液在凝固。
不知过了几个世纪,她听到有人叫她,好像是上杉禾...那个是,小女孩吗?没事就好,没事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