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春江潮水连海平（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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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两天后到了包拯再次升堂的日子，刘楚还是睡过头了。
刘楚睁开眼，看了看外面的太阳判断了一下时辰(来到古代唯一学会的就是这个！)，然后尖叫一声，穿了衣服就往对面的开封府跑。唉，好好的一个参观开封府，以求近距离接近偶像包青天的机会，就让她这么白白睡没了……
刘楚站在人群外围，垫着脚往里张望，此时包拯已经让人传来了何员外夫妇，并问起孩子的情况。
“何进，现有人告你强抢人子，你可有话说？”
何进道：“回包大人，我儿何文斌是我生我养，怎成他人孩子！这子虚无有的事，怎可乱说！”
“前几日可有人向你问起何文斌的胎迹一事，你却拒而不见，还将他连夜送往洛阳姑母家，可否属实？”
“回包大人，的确属实。但却是因为当天收到家姐重病的消息，家姐膝下无儿无女，一直将小儿视做亲生，所以草民才将孩子连夜送到姑母那里，希望能够照料一二。”
“展护卫，你去洛阳时可见到何文斌的姑母？”
展昭答道：“回包大人，见到了，的确卧病在床。”
包拯点了点头“如此……何文斌可接到了？”
展昭又答：“已将他安排在旁厅等候了。”
包拯点点头道：“传王富，王李氏上堂！”
刘楚站在外围，刚刚看那堂下跪着的何进与他夫人，就有种说不出来的怪异感，自己的儿子被外人说成不是亲生的，要是她估计早气急败坏的把对方打一顿了，再不济也得骂对方两句。那何夫人竟然到现在都没开口反驳过，一直都是何进在说话，不对劲，实在不对劲。
刘楚找了个空档，又往里挤了挤，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挤进前排，就看到王富夫妻已经被带了上来。
包拯让他二人再次形容一下那胎迹，经过后确认，王富夫妻二人将那胎迹形容的极像。
可偏偏何进确信那就是他的孩子，连出生时辰稳婆都能说的一清二楚，不像是说谎的样子，况且两人有一样的胎迹也不是不可能。
包拯犹豫了一下，侧眼看了看公孙策，看看这位开封府的智囊有什么主意。
公孙策沉思了一会儿，回道：“依学生看，如今恐怕只有滴血认亲一法了。”
滴血认亲？！
刘楚瞠目结舌，这这这也太不科学了吧！就连她这个生物常年徘徊在及格线边缘的人都知道这个方法根本说明不了血缘关系！
口胡！公孙策你个没知识没常识没见识还不懂得掩饰的渣！！(一千年，三百多个代沟就是这样形成的……)
包大人你是不会同意这么不靠谱的事情的对吧？不会同意的不会同意的……
“如此，那就交给公孙先生了。”
“搞错没啊！滴血认亲这个方法根本不准！！！”
公堂上一干人等均被这一声吓的一哆嗦。
包拯和公孙策等人寻声看去，只见一名身穿浅绿色衣服的女子正努力的缩进人群里，大有一种你们谁都看不见我，其实我根本不存在的意味。
可惜，由于门口堵着的围观群众太多，当初她挤进来就很难，现在想挤出去哪能容易？
刘楚暗悔自己怎么就那么脑抽的把心里想的话喊出来了！弄的现在即使背对着这些人，依旧能感觉到那些视线全粘在她身上。Orz穿越大神，我只想看看帅哥混混日子，可没想当焦点啊！不过应该不会有人认识她的吧……
可惜，穿越大神显然不在家…
“刘姑娘？”
三个字直接粉碎了刘楚心里的那点黑暗的小九九。
展昭看着那背影，觉得好像在哪见过，直到看见她扭着身体努力往外挤的动作，他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两天前府衙门口那摆着诡异姿势的刘楚。
展昭试着叫了一声，只见那绿衣女子动作僵了一下，然后慢慢转身，带着一脸苦笑和他打招呼。
“展大人，好久不见了啊！没想到您还记得我啊……”说倒最后，简直欲哭无泪了。
“展护卫，你认识她？”包拯细细打量了一下刘楚。展昭的女人缘好他是知道的，不过他还没见过哪个女子见到展昭还能露出这般恨不得两人不认识的表情。
展昭回道：“回包大人，属下与刘姑娘有一面之缘，她正是街对面那家当铺的老板。今早属下说的那名想到后衙听案的人也是她。”只不过不知道最后为什么没来反而现在又出现在府衙门口了。
其实就连刘楚发表的那篇“包大人崇拜论”他也基本口述给包拯了，他本身记忆力不差，她那翻论调又那么特别，让人想忘都难。
刘楚不好意思的笑笑：“草民刘楚，见过包大人。”
“哦？”包拯缕了缕胡须，想起展昭在升堂前说的那番话，有些想笑，但还是极快的将情绪掩了下去，问道：“刘姑娘，刚才你说滴血认亲不准，本府想问，这是为何？”
“这个……”刘楚咬了咬嘴唇，要她解释ABO血型问题？还有DNA生物遗传什么的？太超时代了吧！说不定说出来以后她还会被当成异类抓起来受火刑什么的，绝对不要……(你想太多了)
“刘姑娘，有话但说无妨。”
“可是……我不好解释……就是……那个……”
包拯看她犹犹豫豫的样子，叫来展昭低声吩咐了几句，然后将惊堂木一拍，立刻宣布退堂，则日三审判决。
周围的人群渐渐散去，展昭拦住正要趁乱跑回去的刘楚，将她带到开封府的后衙，包拯几人早已等候多时了。
刘楚对包拯行了个礼，才被安排坐下，一旁的公孙策早已耐不住性子问出口：“刘姑娘，请问你为何说滴血认亲不准？现在这里并无外人，姑娘有话可以直说。”
明明对她来说在这里的才全是外人好吧！除了展昭和王朝马汉，其他人分明还是第一次见面吧(平时她远远的围观不算)！居然都这么自来熟的自称不是外人？
刘楚看了看在场的开封七子，琢磨着怎么将“遗传与血型知识的官方版”用一千年前古代语那少量的词汇来转述。呃，对没有普及过西方医学知识的这些人说明白好像是太困难了一点……
她在开封府内的第一个任务真是艰巨啊……
刘楚组织了一下语言，慢慢说道：“这么说吧，经过多次验证表明，其实我们人的血就分四种，我们姑且用一二三四来代替，当然及其罕见的血不算在内，那种几万人里也不见得有一个人。我们现在只说这四种常见的。
大家都知道，我们的爹娘生下我们，在我们的外观中会多多少少有一部分与爹娘的外观相似的地方，就算是很微小，也是会有的。我们称这种现象叫遗传，也就是你们所指的血缘关系。说到这里，各位都可以听明白么？”
以包拯为首的六人微微点了点头，只有公孙策居然一边听一边拿了纸笔在做记录。
刘楚有些黑线的看向公孙策道：“公孙先生，这个还是不用记了吧……”难道还要她这些超时代的东西流传千古不成？那她可不可以要个版权什么的……
公孙策笑道：“姑娘的这些观点在下从未听过，但是却觉得颇有道理，所以想记下来日后细细推敲一番。姑娘只管讲就是，以学生的笔速还跟的上。”
她要表达的不是这个意思好吧！！谁关心你跟不跟的上啊！
刘楚叹了口气还是收回有些幽怨的目光继续解释道：“从遗传的角度来讲，如果爹娘的血都是第一种，那么这个孩子的血属于第一种的可能性就超过七成以上，如果父母其中一人为第一种血，另一人为第二种血，那么这个孩子就有三成半的可能是和父亲一样，同样也有三成半的可能是和母亲一样，也就是把那七成拆成两半来算。”
公孙策记完最后一笔，抬头问道：“那另外三成是什么？”
“另外三成当然是爹娘混合血了！当然这个几成并不绝对，事实上有很多规律我无法给你们解释。说这些只是想说明一个问题，只有同样的血才会相融，这个我们都知道，但是没有血缘关系的人也有可能有同样的血，因为血的类型只有四种。打个比方，假如展大人的血属于第一种，而包大人的血也属于第一种，他们二人的血可以相融，那就能代表展大人是包大人的儿子吗？相反的，假如展大人和她娘是第二种血，而他爹是第一种，他和他爹两种血不相融，那是不是能代表展大人其实不是他爹亲生的？”(红果果的报复之前展昭打击你是吧……)
刘楚说的很认真，完全没发现包拯几人满脸的黑线，公孙策手抖了抖，结果在纸上印出一滩墨迹的事实。
展昭握紧了手里的巨阙剑，生平第一次产生了想暴打某个女人的冲动，三番四次强行运功才把这种想法硬生生的压了下去。
“刘姑娘，展某……”展某可以肯定是我爹娘的亲生骨肉，你可不可以不要用我打比方了……
刘楚歪着头看过去，一脸天真的问：“展大人是没听懂吗？没关系没关系，我知道这个有些难，不如我们来验证一下，就很容易明白了！”
刘楚忽略展昭眼角抽搐的表情，向公孙策要来了滴血认亲的工具，公孙策倒是很配合，甚至还有点急不可待。
刘楚拿了银针过来，展开一个狗腿样的笑容对展昭道：“展大人，还请把手伸出来！”
为什么又是我……展昭很想这样问，但良好的素养还是让他没能问出口，只好乖乖的把手伸了出去。
展昭的右手一下跃进刘楚的手里，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微微抬起一手捏住了展昭的无名指，将整个手伸展开来搭在自己的手上，顿时让她觉得有股热气直冲脑门，整个人都有些晕头转向的。
刘楚努力将这种怪异的感觉抛之脑后，暗自定了定神。才捏着银针准备采血。谁想却被眼前那只搭在自己手上的那只手再次吸引住了——宽厚结实，修长匀称，炙热干燥，指尖和掌心前端都有薄厚不一的茧子，虎口处有些细微的痕迹，手心处斜划着的一道淡粉色的痕迹，长度横跨了整个手掌。
那是一道伤痕。曾经也许很深，不然不会留下那样鲜明的印记。刘楚端详着那只手，似乎有些了解那些女孩子为什么这么喜欢展昭了，不单单是因为长相，更主要的是展昭本身就有一种安心的力量，如同这手掌上的伤痕，就像他特有的勋章，让人不能忽视。
刘楚想着想着，竟然有些不忍再在这样的手上面留下伤痕，哪怕只是个小针眼也会觉得那是对这双手的亵渎。
“这个……我有点下不去手，不然我们改用鸡血什么的？”刘楚放下了展昭的手，准备将银针放回到公孙策针灸用的盒子里。
展昭却先一步截下她的银针道：“无妨，我自己来。”说罢，将针刺进手指中，血顿时顺着针空溢了出来。
展昭将指尖的血珠滴进一只碗里，问刘楚：“另外两只碗里也要么？”
刘楚机械性的点点头。其实她想说不要了不要了，可奈何看见展昭的血，就是出不了声，恍惚间只记得点头这一个动作。
展昭分别又将血滴入另外的两个空碗里，才将指尖的血迹抹平，退回到包拯的身后，等着刘楚的下一步动作。
公孙策接着问道：“刘姑娘是否还需要别人的血才能完成这个验证？”
刘楚又点点头，从针灸包里取出另外一枚银针，刺进自己的指尖，然后将血滴入其中一个碗内道：“我们假设展大人的血是第一种，而我肯定和展大人没有血缘关系，那么你们看，我和展大人的血却可以相融。”
其实这算是个半作弊的试验，首先刘楚知道自己是O型血，也就是所谓的“万能输血者”，所以，不管展昭是哪种血型，O型血都不会产生排斥，他的血和她的血肯定是可以相融的。
公孙策拿着那拿碗，一脸震惊的看着碗里那相融的两滴血，有些难以置信。
包拯皱着眉看着这个结果道：“结果正如刘姑娘所说！可这滴血认亲是古时就流传下来的方法，现在……”
刘楚道：“包大人，我这个验证还没有完成，不如我们一起将它看完再做来下定论？”
包拯点头。
“那接下来这第二个碗，我还需要一人的血……”
听到此话，公孙策自然而然的从针灸包里取针，扎手指，然后将血滴入第二个碗中，整个过程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刘楚黑线一下，不愧是开封府的当家大夫，这动作简直熟练的过头！
“好了，大家都知道，公孙先生和展大人也是可以肯定没有血缘关系的。看两滴血并不相融。”
果不其然，公孙策和展昭的血还分的很清楚。
待众人都看过第二只碗，公孙策翻了翻他做的那些记录，问刘楚：“这是不是说，刘姑娘和展护卫都属于第一种血？”
刘楚又点了点头，解释道：“我们假设公孙先生的血为第二种，现在我、展大人，公孙先生三人都是相互没有血缘关系的，可我的血却可以和展大人的血相融，但我和展大人的血也只有三成左右的几率是一样的。公孙先生的血和展大人的血虽然表面上看来不相融，可只要了解血的特性，还是可以用别的方法让它们融在一起，比如这样。”
刘楚重新取出银针，在第二个碗中搅和了几下，刚才不相融的血立刻融在了一起。
“看吧，其实血只要稍加搅动，不论是哪种都可以融在一起的。反之的话……”
刘楚用力挤了下自己的指尖，从新滴了血在第三个碗里，趁着血还没和展昭的融在一起，迅速取出她刚刚让张龙出去准备的一根小木棒，在碗里搅了两下，再看去，他两人的血竟然也不相融了！
“刘姑娘，这是为何？”公孙策一脸震惊，激动的拉着刘楚问道：“先前相融，为何经过搅拌反而不融了？可是这根木棍是有什么手脚？”
“不愧是公孙先生！”刘楚道：“这木棍上只是沾有少许的醋而已。”
“醋？”
刘楚看着众人都是一副“求解答”的样子，心里叫苦不跌。这让她怎么说啊？这个方法还是当初她看《寻秦记》里项少龙用过的法子，至于具体为什么会这样，其实她只知道醋酸什么的会让血凝结，可实在不知道要怎么跟他们这群对化学一无所知的古人解释醋酸之类的东西啊！
难道在解答醋酸之前，还得要她在这北宋开封府，开个“考前化学突击班”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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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昭却先一步截下她的银针道：“无妨，对我下不了手，对那些不收藏的人，一定可以下的去手的，要扎就扎他们吧！记得下针要稳准狠！就像这样——”
说罢，将针刺进旁边看一边看热闹一边煽风点火的的作者的指尖，血顿时顺着针空溢了出来。
T-T猫大，你欺负银~~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春江潮水连海平（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