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7、第十六章 只是想见你 ...
-
“很痛,痛的要命,所以我才来找你。”
拉拢外套,直到将他包得密不透风,凌云才开口。
念非承认自己没有他聪明,所以他说的话他一点也听不懂。
低头,见一对嫩白的脚裸露在清冷的夜风中变得惨白,凌云拧眉,打横将他抱起,快步走向车里。
直到身体失横,念非才回过神,瞪着他一切如常的脸色,瞪着他紧拧的眉头,他生气的质问,“你根本没伤没痛对不对?”有伤有痛,疼的喊救命的人,不会像他这样轻而易举的将他抱起。
打开车门想将他放进车里,胸口却被用力一捶。
“凌云你这个混蛋!我要回家,别想再把我锁在车里!”发觉自己被骗的念非恼羞成怒。
他是笨蛋!天字第一号大笨蛋!想他一通电话几声呻吟他就方寸尽失,想到方才自己焦心的担忧和恐惧,想到因为他的玩笑而狼狈跑出来的自己,眼泪同时浮上眼眶,握成拳的手不由自主的向他招呼去。
一把握住他冰冷的纤细的手,对上他的眸,望着那一片泪水迷离,凌云沉声说:“就算我再痛,也比不上看到你光脚跑出来时的心疼。”
念非愣住了,迟钝的压下目光,看到自己竟然真的光着脚,眼泪就这样啪嗒啪嗒的坠落。
凌云关好车门,回到车里,将暖气开到最大,望着低头落泪的他,他无声的叹一口气。
“我十点半下飞机,回到空荡荡又了无生气的屋子,空着肚子洗澡,洗到一半发现洗发精用完了,喊你的名字,回应的是回声,洗完澡,发现冰箱是空的,胃开始痛……”听他自言自语的报告一天的行程,念非忘了自己还在生气,抬头看他,只见他两眼盯着仪表板,双手紧紧握住方向盘,说话时毫无表情。
心,觉的酸酸的。
“……去药房,老板问我要买哪一种胃药,说现在光胃药就有十几种,我说不出来,他推荐了一大堆,可不是我以前吃的那种。”
“吉胃福适加半片普拿疼。”
他回头,对上他的眼睛,眸子如漆黑的苍穹。
念非这才发现自己居然不知不觉中插了话,尴尬之余,心痛更甚,他转头,试图打开车门。
“我要回去了。”
“心很痛。”
开车门的动作一瞬间停顿,他不确定自己听的真切。
“看到被水雾迷蒙了的镜子上居然全是自己的名字,那时候觉的自己是宇宙无敌大混蛋。”
很好笑,居然有人说自己是宇宙无敌大混蛋,而且这个人是一本正经、一丝不苟的凌云,很好笑的消化,如果是微微听到,一定会笑道在地板上。
可他笑不出来,他低头垂下眼,轻轻咬住嘴唇。
“原本只是想见你一面,却发现自己居然又搞砸了,看你光着脚,惊惶失措的跑出来,却发现只是更加痛恨自己,念非,我负了你!”一句我负了你,让念非的眼泪再也止不住,如同扭开的水龙头,他哭得激动,仿佛多年的委屈在这一夜全数爆发。
从来没有见他哭过,如此望我的哭泣更是第一次,凌云感到无措的同时,心疼更是无法言语,他伸手将他抱进怀里,用双臂和胸膛密密将他围住,下巴抵在他湿润的鬓角,轻声呢喃。
“现在才发现你重要,是不是太晚了?”念非压根没发现自己已经被他纳入怀中,自然更听不到他几乎自言自语的呢喃,他只是为自己伤心,为他心疼。
他何尝不懂凌云的苦,家族的重担全落杂他一个人肩头,有谁喜欢每天睡不够五个小时的生活,有谁喜欢一个月有十几天是在天上当空中飞人的感觉,再没有谁比他更清楚他常常因为熬夜而胃痛……他何尝不懂,所以才不忍再强求他对他付出,所以才忍痛割爱。
可为什么他离开后,他却对他说这些?心痛,痛的无法呼吸。
见他只是摇头垂泪,凌云苦笑,知道为时已晚,也知道他的确该当他自由,他叹息,下巴眷恋的离开他的发,伸手抬起他泪湿的脸,对上水眸一双,叹口气,牵强地勾起一丝笑容。
“做朋友可以吗?像你说的,当不了恋人,我们做朋友好了。”
念非的眼泪结了冰,冰冷彻骨的被硬生生吞进肚,望着他漆黑的眸心,他几乎沙哑的出声。
“……什么?”
“做不了恋人,我们做朋友吧。无法一时消失在我生活中的你,像个朋友一般,当我像今天这样需要时,不要避而不见好吗?胃痛吃什么药,洗发精是用哪种,衣柜里的那件黄色衬衫配哪件西装,冰箱里常喝的啤酒是什么牌子……这些只有你知道的秘密,如果你不在了,我真的只能喊救命了!”凌云说的似真似假,他听得心痛却莫名心暖,原来自己的付出他看得到,原来在他的生活中,他并不是无足轻重,原来他对他来说这么重要。
见他半天没反应,凌云索性开始赖皮。
“念非,我们做朋友,不准你从我身边消失,否则哪天我真的需要叫救护车都是被你害的!”念非听到这话,挑眉,瞪着他道:“你、你姓无赖的啊!”
他笑了,又将念非搂的更紧/
“无赖的是你!”怎么可能?
“一声不响分手的是你,对所有物没有做交接,不负责任就走的人也是你。”
“什么所有物?”他惊讶的大叫,怀疑眼前这个带着笑,说话无赖的家伙是否真的是他那一板一眼的前情人。
“我。”
凌云握住他的手指向自己。
“在此之前,我不是一直由你罩的吗?吃什么、用什么、穿什么、吃什么药,这些难道不是你的王牌?连佣人都全部臣服于你,集体对我倒戈,害得我这个主人说话被人顶,肚子饿没饭吃,胃痛还得连夜来求医——”听不下去了,念非出声抗议。
“胡说!田嫂才不会这样,一定是你的问题!”他走时明明仔细交代过田嫂关于他一切生活所需,所以他的生活就算没有他,也不会像刚才说的那样可怜。
凌云承认自己有些夸张,但他知道自己惟有用苦肉计,才能博得前小情人的再度怜悯。
他垂下眼,装出颓丧的摸样,点头。
“是我的问题,不然你也不会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