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贝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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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似巨大的蓝色幕布，带着褶皱。咦？这是什么奇怪的形容？天空怎么会带着褶皱？
好吧，我们需要明确一下地点——
鹿角小镇上方的珊瑚天空，似巨大的蓝色幕布，带着褶皱无数。
一只公鸡懒洋洋的走到小镇最高的珊瑚上，“锅……锅……锅”地昂头叫了起来。
伴着鸣叫，鹿角小镇繁忙的一天，开始了。
一夜无梦的莫汝伸了一个懒腰，手打到什么软软而有弹性的东西。
“Ｍｏｒｎｉｎｇ，Ｇ５４００７。Ｍｏｒｎｉｎｇ，贝壳小屋。”莫汝用手摸了摸自己打到的地方，睁开眼。双目清澈，闪着光芒。只是，仔细看看，那光怎么是绿的？
下一秒，饥肠辘辘的莫汝翻身下床，如饿狼般开始觅食。
昨天莫汝一进屋就开始昏睡，只来得及匆匆扫了一眼贝壳小屋内的布置。模糊印象里唯一的食物，便是地上的竹笋和橘子。
莫汝扑到地上，拿起一个橘子状的果子。
这是橘子吧？莫汝犹豫了一下，开始尝试剥皮，手指刚一用力，便按入果肉里，有橙色的汁流出来。
“咦？”莫汝连忙伸出舌尖去舔，方舔了一下，就“哇哇”叫着把舌头伸得更长--这玩意也太酸了！
莫汝苦着脸把硫酸果放在地上，目光一转，落在了拳头大小的胖竹笋之上。
举起一根嫩绿嫩绿的竹笋，莫汝心生怀疑，先凑上去嗅了嗅，闻到一股清香，才有了点信心，咬了一口。只觉竹笋入嘴即化，一丝香味在齿间漫开，带着甘蔗般的清甜，竟是非常好吃！莫汝欢呼一声，张开血盆大口，把竹笋整个扔进了嘴里。
１分钟后，消灭了地上能找到的所有的４根竹笋的莫汝，终于觉得自己又活了过来。
莫汝回忆了昨天的所有遭遇，觉得当下亟待解决的第一个问题，就是语言不通。如果无法听懂这儿的人说话，他便无法打听和了解这个世界。
“为什么我能听懂半树人说话？却听不懂纯人类说话？”莫汝摸着鼻子思索，目光无意识的扫过一堆橘子，发现流汁的橘子正缓缓沉入地板，然后不见了。
莫汝：“！”
“那是什么？！”莫汝喃喃道。
“主人，那是我在清理地板……嗯嗯，对不起主人，我不知道您还没有吃完它。”一个声音怯生生地响起，然后流汁的橘子又缓缓被吐了出来，但是体积比旁边的一堆橘子，都小了一圈。
“主主……主人？”莫汝吃惊的左右打量，然后恍若大悟：“你是Ｇ５４００７的贝壳小屋？”
“是的主人，我是您的贝壳。”伴着怯怯的声音，小屋重重地上下晃了一下，状似点头，地上的橘子顿时弹了起来。
莫汝忽然有点心虚。天呐，他都忘记了这贝壳还是一个活的生物！如果它认出自己不是Ｇ５４００７怎么办？会不会把他赶出去？
莫汝打算先下手为强：“嗨，小贝壳，咳咳，我觉得我应该让你知道，你的主人我，失忆了。”
“哦。”贝壳应道。
小屋里一片安静。
莫汝有点尴尬：“呃我的意思是，也许你会发现我和以前有一些不同。”
“主人，我不知道您以前是什么样子的。”贝壳小声说：“我我……我以前只认识您的声音，但是什么也不懂，也无法和您交流。我是昨晚才被您赋予了智慧。”
“哦？”莫汝听得一愣，倒是松了一口气。心想：难倒这贝壳小屋如同科幻小说里的机甲，当驾驶者换了以后，里面的贝壳智能也会跟着替换？
他完全没有把“赋予智慧”的句子放在心上。
莫汝摸摸鼻子，打算先增加一下自己和贝壳的感情：“你叫什么？”
“Ｇ５４００７的贝壳小屋。”
“……”莫汝讪讪道：“我问的不是这个……算了，你可以改名吗？”
“可以，只要主人您允许。”
“那你叫‘莫汝的贝壳小屋’吧。”莫汝笑嘻嘻的说：“哈哈开玩笑的，叫贝贝吧。”
“是主人，我改名为‘莫汝的贝壳小屋吧哈哈开玩笑的叫贝贝吧’。”
莫汝嘴角抽搐：“……”
半刻种后，莫汝和终于改名完毕的贝壳小屋贝贝，开始了一问一答。
“这是哪儿？我指这个……星球？或者是世界？”莫汝想了想，问出了第一个问题。
他确定这不是地球，但是还不确定自己是在另外一个星球，还是在另外一个平行空间。
“主人，您所在的星球叫诺亚。我们现在身处诺亚王国海之洲珊瑚集中营鹿角镇贝壳街贝贝小屋里。”
“诺亚？”听得稀里糊涂的莫汝倒还是敏锐的抓住了这个词，不由想到了诺亚方舟--那艘传说中拯救人类生命之苗的方舟。他心中一动，追问：“你听过一个叫做地球的星球吗？”
“没有，主人。诺亚星球是贝贝听过的唯一一个星球。”
莫汝怔了一下，过了一会，说：“贝贝，给我介绍一下诺亚星球吧。”
“是，主人。诺亚星球，是由伟大的诺亚王国所统治的星球。”
伟大的诺亚王国！真是好狗血好宏伟好西幻的开头句！莫汝情不自禁有些热血起来，脑补了不少史诗般的背景音乐，甚至扯了扯领口让身体的热气散发。他热血澎湃了半天，忽然意识到小屋安安静静的。
“贝贝你说完了？”莫汝纳闷。
“是主人。贝贝，贝贝只知道这一点点……我记忆里的消息，主要来自日常鹿角镇的广播，所以并不是特别丰富。”贝贝羞愧地说。
莫汝挂着汗点点头，明白接下的一段日子，自己还得做些功课。他又问了些其他的问题。有的问题贝贝知道，有的问题则是一问三不知。陆陆续续，莫汝在脑子拼凑了一幅诺亚王国的画面。
诺亚王国人口数目似乎很庞大，分布在不同大陆之上。光是这个海底三等公民集中营，就有十八个镇，二万居民。人类作为诺亚王国的三等公民，自出生就生活在集中营里。他们可以暂时性离开集中营工作或学习，但必须满足一定的条件，才能跻身为二等公民，搬离集中营，到其他大陆。贝贝含糊的解释说，绝大多数人都是通过一个“自然亲和度测试”达标后，晋升为二等公民的。至于什么是自然亲和度，贝贝也说不清楚。但是成为二等公民，似乎是绝大多数三等公民的梦想。被梦想排除在外的，多是自然亲和度天赋很差，或是没有资格的人。至于二等公民如何升为一等公民，一等公民又有什么好处，贝贝并不知道。
听到天赋一词时，莫汝想起传送树曾说过自己天赋很糟糕的话，便问：“天赋分为几个级别？”
“从高到低，分为Ａ，Ｂ，Ｃ，Ｄ，Ｅ，Ｆ，Ｇ七个级别。级别Ａ和Ｂ可以在满１６岁时，直接变成二等公民。级别Ｃ和Ｄ通过修炼，５０％可以通过测试。级别Ｅ和Ｆ的通过率为５％。”
“级别Ｇ呢？”见贝贝停下来，莫汝奇怪的问道。
“主人，您是鹿角镇近十年来惟一一个天赋亲和度为Ｇ的人，所以如果您通过测试，Ｇ的通过率将是１００％。”贝贝高兴的说。
莫汝：“……”
这个身子的天赋果然糟糕得可以，难怪被一棵树给鄙视。但是有什么关系？成功是１％的天赋加９９％的努力！莫汝自我安慰。
可怜的莫汝现在还不知道，如果说他寄居的少年好歹有１％的天赋，他的学习和修行努力，绝对是无穷接近于０。
鹿角镇虽然是集中营最小的三个小镇之一，但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从学校到医院，从食堂到集市，从修练场到雇佣广场，无一不有。只是贝贝介绍的时候，说的都是一串串的植物名，听得莫汝头晕眼花，满心的好奇心却都被勾了起来，恨不得马上钻出去逛上一圈。
但是莫汝马上想到了一个关键问题，也是他今天早上分析总结出的第一个难题：
“贝贝，为什么我能听懂你说话，却听不懂鹿角镇镇民说话？”
“主人能听懂我说话，是因为是主人赋予了我智慧。”贝贝肯定地答道：“至于和镇民交流，主人有两个选择。一是勤奋学习，掌握珊瑚集中营的官方用语。二是服用珊瑚集中营的语言竹笋。每一根竹笋可以维持１天时间，在竹笋消化之前，主人可以完全听懂镇民的语言。”
单纯的贝贝一点都没有怀疑为什么莫汝居然不明白自己生长之地的语言。莫汝却听得脸色一变，迟疑地问道：“语言竹笋？”
“语言竹笋，是语言竹结出的竹笋。吃了特定语言竹的竹笋，就可以瞬间掌握特定的语言能力。主人，您今天早上一共吃了４根竹笋，现在您掌握了珊瑚集中营官方用语，诺亚王国标准普通话，和愿望之语。我们已经没有更多的语言竹笋了。”
莫汝有种想要捶胸顿足，大叫你怎么不早说的冲动。他绿幽幽的目光“滋滋”地扫描了一下房内，决定在出门发挥语言竹笋作用前，先搞清楚屋内东西的作用。免得自己又糟蹋了什么好东西。
“这是什么？”莫汝指了指硫酸果，那是他自己取的名。
“这是酸果，人类的主食之一。”
这里的人类真是太悲惨了。莫汝沮丧的想，又指了指地上零散的竹叶似的叶子：“这也是食物吗？”
“是，主人……”
莫汝好奇的捡起一片，嚼了嚼，没什么味道。
贝贝耐心地等他嚼完，然后说：“它是叶币，可以吃，但是主要作为流通货币。以语言竹笋为例，一根语言竹笋在集中营原价２０叶币，凭学生证打折１０叶币。”
莫汝正费劲咽着嚼碎的叶子，顿时卡住。
“主人，除去您吞掉的１叶币，我们有４９叶币。我找了一下，您的学生证似乎不见了，所以我们可以买２个语言竹笋哦。”贝贝难得加上了语气词。
不一会儿，眼角跳动不止的莫汝终于弄明白了屋内所有东西的名称和功能。肥大的叶子是床，可以根据人体变温。椰子球是用来储物的，具有很好的防水功能。因为贝贝偶尔会漏水，屋内会涨水，所以贝贝建议主人把重要的东西放进椰子球里。莫汝就赶紧把叶币都放了进去，想了想，又把昨天得到的羽毛也放了进去。
Ｇ５４００７7的东西很少，椰子球里原本只有几个本子，纸是树叶和树皮，用藤蔓串起来，非常原始部落的感觉。莫汝随手翻了翻，惊讶地发现自己居然一个字符都看不懂。
“主人，语言竹笋只能助您转换听和说的语言，并不能帮助您阅读和书写。”
原来，这竹笋相当于一个吞入式同声传译器啊。莫汝恍然大悟，把本子扔了回去。
剩下的那盆Ｙ字形的植物，叫做布衣树，可以生出新衣服和裤子，还可以干洗衣物。莫汝当即摘下上面新长出的两片叶子，然后顺手把自己身上的衣服和裤子脱下，往上挂。
“哦！”贝贝忽然惊呼，然后贝壳剧烈地晃了一下。
莫汝猝不及防，“ｂｉａ叽”贴在墙上，忙撑起了问道：“怎么了？有人袭击我们？”
“主、主人，贝贝可是女生，您、您怎么可以随便在我眼前赤／裸您的身体！”一直都怯生生的声音变得非常委屈。
莫汝只觉得自己的脸“噌”的红了，下意识掩住下身，有点磕巴地说：“对不起。是我考虑不周。那我、我要去外面换？”
“主人您怎么可以选择在光天化日之下换衣服呢？这是多么不文明的行为！”贝贝的声音听起来要哭了。
原来你也知道我只能在屋内换衣服啊……
莫汝无奈又尴尬地问：“那怎么办？”
“您脱衣服前应该提醒我一声，这样我可以闭上眼睛。”
莫汝静了半晌，只好说：“贝贝我要换衣服了。”
“是主人，我绝不会偷看您。”贝贝肯定地答道。
莫汝手忙脚乱的把两片叶子衣裤套在身上，脸烧得厉害，终于觉得住在一个会说话的贝壳里，好像是有一些变扭。
同一时间，上午8点，小镇的珊瑚市政大厅。
镇长，执法官，城管，校长，外交官，档案管理员，财政官等小镇“高层”此时正围着一棵记录树坐着。
镇长倒三角形状的脸庞上眯成缝的眼睛，看起来很有威严，他表情严肃地开口：“还有九天，大家说说怎么办吧……”
记录树开始转圈，根部冒出了一片小叶子。
大家的脸都苦得像吃了苦瓜果。
“一年前的自然亲和力测试，珊瑚集中营获得晋级资格的人有６９人。临镇面积比我们鹿角镇还小，人口也比我们少，居然有１人晋级。而我们呢？我们鹿角镇，居然１个人都没有？”
大家的脸都更苦了。只有档案管理员小声补充道：“临镇人口数其实只比我们少２个……”但是没有人理睬他，大家都陷入了深深的屈辱感中。
“回想当初，我们鹿角镇可拥有一次测试有２２人晋级的光辉历史！整整占了那一年测试总晋级人数的１／３！再看看现在……唉……”镇长痛心疾首。
“唉……”大家都跟着叹气。
“这该死的自然亲和力测试……”镇长刚说了一半，怀里传来一个好奇的童音：“神马是自然亲和力测试？”
大家都惊讶的望过去，发现镇长怀里冒出来一个小脑袋，迷茫的眨了眨睡眼惺忪的眼睛，正是镇长的宝贝孙儿。
镇长的脸开始变形，居然“咻”地变成了一个正三角，嘴部变成向上弯的半圆弧线，眯成一根线的眼睛，透出慈祥的光芒：“自然亲和力测试，是测试每个人自然亲和力的测试哦。”
“那神马是自然亲和力？”
“自然亲和力是我们人类具有的特殊本事。这种本事，可以让我们唤醒其他生物的智慧，激发他们已有的天赋力，甚至创造出新的强大力量！”
“哇！”好奇宝宝眼睛亮亮的，“听起来好厉害！”
“是的孩子，这是一种伟大的赋予之力。”镇长揉揉孙子圆圆的小脑袋，笑眯眯的补充，“只可惜，这种力量的强弱之分，非常明显。绝大多数人的自然亲和力都很微弱，都无法达到唤醒植物和动物智慧的阶段。比如说呀，咱们镇上已经３年都没有任何个人满足了哦！”
天呐镇长您一定要用这么欢愉的语气说出这个丢人的事实吗？大家都纷纷捂住脸。
“好逊哦！”好奇宝宝嘟起嘴。
“是啊，好逊哦！”镇长笑眯眯地说。
其他人：“……”
记录树一直忠实地绕着圈，原本的小叶子随之变大，最后在顶部脱离，缓缓飘落，被档案管理员收了起来。
在废了３片记录树叶子后，好奇宝宝终于被急忙赶来的保姆接走了。镇长恢复成倒三角的面容。
城管大妈Ｄ５４３２１打了半天气，鼓起勇气说：“镇长，我觉得现在的问题在于，大家的修炼都不够勤奋，而且参加自然亲和度测试都不踊跃。”
大家沉思，想到小镇每年参加的人数，还不到全部人口的１／４，不由深以为然的点点头。
“说的很有道理，Ｄ５４３２１，你有什么好主意？”
大妈脸一红，呢喃道：“我还没有想到。”
这时，记录树忽然“壁布壁布”响起来，在顶上额外生出了一片叶子。这是有官方信息传来的信号。
外交官摘下树叶，念到：
“亲爱的鹿角镇，９天后的自然亲和度测试，将有一位尊贵的嘉宾莅临现场，作为特邀裁判。他就是左翅族一等公民左翊。这是我们珊瑚集中营的荣幸。贵镇在去年的测试中，结果不太令人满意。希望今年能取得好成绩。——珊瑚集中营总部致函。”
外交官念完后，众人一时无语，内心却惊涛骇浪：
啊呀呀？为什么左翅族的少爷左翊会忽然跑来小小的珊瑚集中营当亲和度测试裁判？听说他在一等公民和二等公民里人气非常高，所以经常有三等公民集中营邀请他前往赛场，但是他可是从来都没有从来都没有答应过啊？！为什么这次会来到珊瑚集中营？难倒……难倒是因为Ｆ６９９５８，他的担保对象？
大家的神色都变得有些奇怪。
“壁布壁布”，记录树又响了起来。
外交官急忙摘下叶子，大声念到：
“亲爱的鹿角镇，我们接到图之大陆战斗学院致函，先转发给你们。我们相信，这是一个令人激动的好消息。恭喜鹿角镇。——珊瑚集中营。”
下面换成了诺亚王国标准普通话的书写，外交官顿了一下，有点磕巴地读道：
“亲爱的鹿角镇，本学院的学生藤族战斗之藤史少爷，决定在贵镇寻找一个对象无偿提供担保。请予以配合。作为对你们配合的感谢，我们将派出他作为裁判，参加９天后的自然亲和度测试。希望贵镇取得理想的好成绩。——埃尔战斗学院。”
听完，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
镇长皱眉喃喃：“那位藤族史少爷就是上次那位来做社会调查的吧？他不是因为被吐了口水，非常不满意吗？奇怪、奇怪……怎么会好心地提供担保？”
“无论如何，镇长，这都是好消息。因为我们鹿角镇的原因，才请到两位出身非凡的一等公民前来参加测试大赛，这是值得我们载入史册的荣耀啊！”
大家面上都喜气洋洋，七嘴八舌的说着。
城管大妈两眼一亮，忽然叫起来：“我想到办法了！我想到如何鼓励大家修炼和参加比赛了！”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贝贝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