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逊X诸葛亮]火烧连营》蝴蝶悟空

5、火烧连营(5)

　　屋外有人来报，陆逊抬头：“若非有关蜀国的消息，不要来打扰本都督。”
　　探子回报说，蜀军已有条不紊的返回到汉中，似乎浑然不觉他们的丞相已经消失不见。而蜀国内部风平浪静，没有丝毫动乱的景象。
　　陆逊听了之后沉默不语，须臾挥手让人下去，独自留在厅内。

　　探子出得门外，心下有些纳闷。正好陆逊身边的一个贴身侍女过来服侍，探子便拉住她问道：“今日可有人来找过大都督？”
　　侍女轻摇皓首“没人找过公子，出什么事了？”
　　探子搔搔头，不解道：“刚才我进去，见大都督的神色不太好，两眼还有些红肿，好似刚刚哭过。”
　　侍女闻言不信道：“怎么可能？别看公子一副儒雅俊秀的书生模样，他的性格可坚毅着呢。莫说哭鼻子，要他喊声疼只怕都不容易。奴婢曾看到公子在月下习武，上身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痕，奴婢看着都觉得吓人，真不知道公子怎么挺过来的。您定是眼花看错了。”
　　探子若有所思道：“但愿是我看走了眼。”

　　诸葛亮不能出屋，便每日间喝茶下棋，竟是自出南阳以来难得的清闲。
　　他已知此处并非江东管辖之所，而是一个离蜀国边界不远的小村庄。
　　当年陆逊白衣渡江偷见诸葛亮后，在返程的路上无意中发现了这个无名村庄。鉴于它的地理位置离开蜀国不远，却不归其管辖，陆逊当即花了数百两银子买下一座宅院，稍加整顿后请了当地一老仆前来照看，只为将来能派上用场。

　　诸葛亮坐在床边矮几上独自下着象棋，陆逊从门外缓缓步入。
　　“丞相一人下棋岂非无趣，若蒙不弃，伯言毛遂自荐，做这楚汉相争的楚霸王如何？”
　　诸葛亮见他不请自来，淡然一笑也不多言。
　　在矮几另一侧落座，一边整理着盘面，陆逊说道：“这件软绡织就的锦袍，不知丞相可喜欢？”
　　库房内还有多件不同式样的衣服，皆是陆逊估量了诸葛亮的体形，精挑细选布料后请来江东最有名的绣娘所缝制。
　　“衣服不过身外之物，能蔽体便可。”
　　“不然。人要衣装马要鞍，这身衣服穿在丞相身上别有一番风味，连伯言都要自惭形秽。”
　　诸葛亮道：“都督谬赞，其实穿在谁身上都是一样。”

　　不想在服飾討論上过多纠缠，诸葛亮看了眼棋局，“请都督赐教。”红方执棋走车。
　　棋盘上局面尚未明朗，陆逊稍加推敲，執黑跳马。
　　“多日未见都督，怎地今日有兴致来与亮切磋起棋艺？”红方上相。
　　“丞相是不欢迎我这个不速之客麽？”黑方横炮。
　　“岂敢，此处乃都督所有，自是来去自由。是亮喧宾夺主，望都督莫怪。”红方小卒上前。
　　陆逊微微一笑，“丞相是伯言的座上贵客，或恐怠慢招待不周，岂会怪罪。”黑方的炮步步紧逼。

　　看着棋盘，陆逊提醒道：“丞相，我这炮可要吃你的车了。”
　　“都督请便，这车本就是个弃子。”
　　抬头看了眼诸葛亮，“丞相真是慷慨，居然舍得弃车。”
　　诸葛亮笑道：“殊不知，过河小卒便成将。有舍方能有得——将、军。”
　　过河小卒威风凛凛得站在楚国禁宫内，逼得楚霸王走投无路，弃剑投降。
　　“好一个得失成败计，伯言甘拜下风。”
　　“承让。楚霸王一世英雄，‘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得后人敬仰推崇至此，也算不枉此生。”
　　陆逊摇头道：“丞相可知，伯言最羡慕他的地方并非他的骁勇善战，一代霸王最后却懦弱的选择自刎，伯言不屑。但他临终之际能有心爱之人虞姬与他共赴黄泉，生死不离，伯言感叹不已。伯言此生别无他求，只盼他日与心爱之人能似霸王虞姬一般恩爱不渝，长相厮守。”
　　“……都督却是英雄气短，儿女情长了。”

　　陆逊突然道：“丞相可有兴趣听伯言講一个小故事？”
　　“关于何人何事？”
　　“是有关一个少年和他心爱之人的事情。”
　　“都督有此雅兴，亮洗耳恭听。”
　　陆逊深深看了眼对方，低沉悦耳的嗓音在一室寂静中轻扬飘荡。

　　“江东有個少年从很久以前就偷偷爱上了一个人,从最初的憧憬到后来的倾心，不可自拔，只是他们的身份相差悬殊，注定了不可能相守。丢了的心已无法找回，少年痴心不改，他偷偷跑到那人的家里去看他，对方却对少年的深情一无所知。后来少年想，与其因为身份不同而痛苦，不如干脆毁了他的家园，这样他便能顺利接回对方，与他厮守终生……”
　　“感情之事本不可勉强，少年的想法不免有些偏激。”

　　陆逊叹息道：“并非每个人都能如丞相这般洒脱。不過最后，少年的如意算盘还是被打碎了。虽然他带回了心爱的人，对方的心却只记挂着那被迫离开的家园，对少年的殷勤恍若未见。少年求之不得，辗转反侧，日夜难寝。”
　　诸葛亮道：“少年之情可悯，且未铸成大错，若能感动那位姑娘，成就一番美事，亦是一段佳话。”
　　“伯言并未说少年心爱之人是位姑娘。”
　　诸葛亮皱皱眉，不解其意。
　　陆逊见状痴痴地伸出手，抚上他的眉心。诸葛亮一惊避开，那只手便落在了半空。
　　“那少年一心恋慕的人是比他年长的一個男子，一个惊才绝艳，超凡脱俗的蜀国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