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由梦入梦（双重梦人生）》伤心的小笼包

8、叶心阳的回忆

　　似乎是这次韩之浩的粉丝见面会为唐米带走了霉运，唐米从那天起就再也没有遇到过意外事故。
　　而那天粉丝会上的意外被登在了报纸杂志上，韩之浩舍身救人的行为获得了更多人的赞赏，人气得到了更大幅度的飙升。
　　随着韩之浩的名气越来越响，唐米每天上下课的路上到处都能看到他代言的广告。她家对面大楼上的大型广告牌已经换成了韩之浩最新的饮料广告，他手拿一瓶果汁，露着唐米熟悉的笑容。
　　唐米时常会坐在窗口望着对面广告牌发呆，回味那天粉丝见面会上与自己的偶像韩之浩的亲密接触。她在那一天的日记上，写着：“这是不可思议的一天……”
　　她又回复了平静的生活，每天坐着地铁上下课。唯一的不同就是她时常会碰到墨镜男朱一一，有时他们会很巧地坐上同一班地铁回家，每每此时他们就会微笑着互相点头致意。
　　转眼数月过去，已是隆冬。
　　虽是江南城市，但早晨起来也能看到外面屋顶上结着一层白花花的霜。
　　每到这时候就体现出现代的优越条件了，唐米可以贴着暖宝宝出门，回到家就打开暖气，抱着猫咪小鱼看韩之浩新拍的电视剧。
　　而在古代，她只能穿着旧棉袄跳着脚哆嗦，天寒地冻的连个暖气都没有。
　　对此她无限怨念，一早打开门窗望见外面结了层薄冰的河面后，就默默地摸进厨房，像只猫一样消极地蜷缩在灶边，边煮饭边凑在煮饭的炉火前取暖。
　　柴火哔啵作响爆出几个火星，她打了个哈欠，陶醉在炉火的热度里发呆。忽然听得外间传来唐大娘的大分贝声音：“阿宝来啦？快进来快进来，小米正在灶间煮饭呢，你去找她吧。”随即有衣衫的窸窣声和脚步声由远而近。
　　唐米懒洋洋地撑起身子，对着正走进门来的人随意一挥手：“叶校草HI！叶校草BYE！”然后又懒洋洋地耷拉了下去闭目养神。
　　就听对方一声冷哼：“好，那这东西我就拿回去，不送你了。BYE！”说着回转身便要走。
　　唐米闻言睁眼，才发现阿宝怀中还抱着只包裹。她利索地从炉前跳起拍干净身上沾的柴草碎屑，然后冲门口的阿宝一笑：“咦？这不是亲爱的阿宝吗？别来无恙？快来坐下喝茶。”她两眼亮晶晶地望着阿宝怀中的包裹。
　　阿宝迎着她期待的目光，却撇撇嘴将包裹往身后藏了藏：“你想请我就在这厨房里坐下喝茶？真没诚意，至少该表现得热情些。”
　　唐米朝天白了白眼，走到门前抽出手帕，倚着门框地对阿宝娇滴滴地一甩帕：“哎哟……这不是叶校草嘛，快快到我房里来坐坐！”她拖着个妩媚的尾音对着阿宝挤挤眼睛。
　　就见阿宝哆嗦了下，眉角抽动着无奈道：“算了，不指望你了。”她将手中包裹塞进唐米手中，“自己打开吧。”
　　那是个碎布拼成的包裹，唐米接过就觉得一阵温暖，打开一看，里面是雕着镂空花鸟的圆形铜手炉，花篮柄荸荠底。
　　这不是她自小就想拥有的漂亮手炉嘛……不是唐家祖传的那两只带着铜绿的旧手炉，也不是杜府用剩下的手炉，而是个崭新的！而且是雕花的！
　　“那个……正好路过看到这个卖得挺便宜，就买来当之前的学费了。”阿宝望着屋顶，“这边没有热水袋和暖气，看你冷成那样，就用这个先凑合吧。”
　　唐米抱紧了手炉，两眼水汪汪地看着她：“叶校草，以前在学校里的时候一直觉得你挺傲气的，不太容易接近，想不到你其实是面冷心热……你真是个体贴的大好人……”
　　阿宝有些不自在地干咳：“我是看在我们同是穿越人才表示下关心……你别误会……”
　　“嗯，我没有误会，我们真是好老乡。”唐米笑眯眯。阿宝又咳了一声。
　　这个冬天，怕冷的她却在古代多了一项休闲活动。就是每天午后坐在院中边抱着手炉，边晒太阳绣花，顺便听阿宝念医书。
　　她坐在铺了又软又厚的垫子的椅子上，心满意足地眯起了眼。老爹去忙杂货铺了，老娘去了杜府上班，家里安安静静的，只有旁边叶校草低低的念书声，就好像催眠曲。
　　她算算这时候在现代应该还只是午夜，于是振作了下精神去看叶校草。化身阿宝姑娘的叶校草正坐在她身边的矮墩上，阳光照着在她身上仿佛给她镀了层黄金色。
　　她看着阿宝专注的样子，发了会儿呆，直到感觉到手炉在怀里捂得有些发烫，这才放下手里的绣品，抱着手炉换了个姿势，小声喊阿宝：“阿宝？”
　　“嗯？”阿宝没有停止念书。
　　“叶校草？”
　　“嗯？”
　　“叶心阳？”
　　阿宝无奈地放下书回头：“你很无聊吗？”
　　唐米笑嘻嘻地望着他：“你不觉得这样的阳光下，十分适合回忆往事吗？”她靠在椅背上托着下巴，“你想念现代的生活吗？说起来像你这样优秀的人，当初为什么要想不开跳楼呢？还有……”她小心地看着阿宝的神色，“你手中捏着的那张纸条有什么意思？”
　　“那时……”阿宝抬头望向天际，仿佛在沉浸在久远的回忆中，这跟她那俏生生的小脸蛋十分不相配，那是属于叶心阳的神情。
　　在唐米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他忽然幽幽道：“那时，其实我是被人推下楼的……”
　　唐米听到这话，并不觉得意外，只是静静地听着。
　　“我很喜欢弹钢琴，这个你应该知道。”叶心阳的话匣似乎被打开了。
　　唐米点点头：“大家公认你有这方面的天赋。”
　　“有一天，我被……一位好友邀请去了一家俱乐部。”他的眼中渐渐兴起波澜……

　　那家俱乐部的名字很奇怪只有两个字母“B•W”。俱乐部在繁华的步行街旁一条小弄堂内的地下室里，地下室的楼上是家酒吧，有个“Beck”的LED标志斜斜向外伸出。
　　他跟着那人通过酒吧，走进地下室，里面正播放着舒缓的音乐，地方很宽敞。楼梯出来就是个大厅摆放着无数的乐器。大厅里有许多人，三三两两地或坐在沙发上，或摆弄着乐器。他竟在里面认出不少知名艺人和音乐界的名人。
　　在大厅另一头有条走廊，沿着走廊隔出了许多个房间，每扇房门的上半部分都镶着透明玻璃，可以看到里面的情形。他看了看头几间，几乎都是有着最先进录音设备的录音棚。
　　他赞叹着接过那人递来的入会表格，填写完资料，加入了他们关于声乐的讨论……
　　“那段时间里，对于喜爱音乐的我来说，简直像是进入了天堂。只要一有空闲，我就会跑去那里跟他们讨论，或者切磋琴艺。在这样的交流中，我获益匪浅，对音乐有了更深入的认识，钢琴技艺也突飞猛进。”
　　显然那段时间里他真的太幸福了，即使现在回忆起来脸上都忍不住流露出幸福的笑容。
　　在走廊的那些房间里，有些琴室，他常常在里面练琴，练到累了就趴着睡会儿。如果不是因为家里养着宠物要喂，他几乎就想住在这里了。
　　这样设备精良的俱乐部，会员又有那么多名人，甚至连里面的服务生都有着不俗的音乐造诣，却从来没有跟他收过会费。由于带他来的那人的身份，并且他自身也还只是个没有什么社会经验的中学生，因此他从来没有去多想。
　　但有一天他却发现了诡异的地方……
　　阿宝说到这里停了下来。
　　“后来呢？”唐米忍不住追问。
　　“后来我时常在早上起来时从镜子里发现自己的额角有极轻微的红印，如果不仔细几乎没法察觉。我去医院找熟悉的医生询问，医生检查我的身体之后，却告诉我说没有任何异样，这痕迹反倒是有点像医疗器械造成的。
　　但是我在那之前已经很久没有去过医院了，这些痕迹实在来得太莫名……”
　　阳光在慢慢偏移，阿宝的青丝垂在背后，闭上双眼，脸看来有些透明。
　　他沉思了片刻又道：“再后来在我参加钢琴比赛期间，经常觉得被什么人跟踪着，家中常被翻得乱七八糟，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
　　唐米心一跳，想起那天摸到叶心阳家看到的情形——莫非那也是被歹徒翻找过后留下的痕迹？
　　“那你查到是怎么回事没有？”唐米问道。
　　阿宝眼神闪烁了下，摇摇头：“一直到我坠楼，都还没找到真相……”
　　“比赛结束那天，我习惯地坐在图书馆的窗台边看书，突然被人从背后推了下去……后来的你都知道了……”阿宝的眼神有些复杂。
　　“那你有没有看见到底是谁推你下去的？”
　　“她是从背后推我的，但在那瞬间，我却从玻璃窗窥见了她的倒影……”阿宝的手握得很紧，指骨有些发白，双目漆黑幽深，“她看起来那么温柔善良，知道我喜欢音乐便引荐我参加了那家俱乐部。我从没想到她竟然会想害死我……”
　　“她……是苏晞媛？”唐米看着阿宝，慎重地问道。
　　“你怎么知道？”阿宝睁开眼。
　　“因为我前阵子也差点被她给害死……”唐米轻声嘟哝。
　　“你说什么？”阿宝坐直了身子，看向唐米。
　　唐米一惊，醒悟到自己失言，忙低下头，使阿宝看不到她的眼睛：“我是说，我猜得到是她。大家都传说着你们在交往。你平时不容易让人接近，在学校里也就跟她关系比较好吧。”
　　阿宝凝视了唐米片刻，苦笑：“从前是我太傲了，却原来一直认人不清……”
　　唐米暗暗松了口气，想起还有个疑问没有解开：“那么那张纸条……”
　　南面河边突然一阵闹哄哄的。
　　她奇怪地起身走进房里打开临水的窗去看，望见窗下的水巷里正停了数艘小船，其中一艘上躺了名浑身湿漉漉的妇人，满身的脓疮，面色冻得灰白。有个同样湿漉漉、衣衫褴褛的小孩正抱住他哭嚎：“娘啊……娘……”声音在风里冻得颤抖。
　　旁边有船夫抱出两件旧衣盖在他们身上。
　　“徐大叔，出什么事了？”唐米大声向下面最靠近她家楼窗的船夫喊着。
　　被称作徐大叔的船夫闻声仰起脸：“是小米呀！哎哟，这下午太阳好，河面的薄冰化了。咱哥几个刚才在船里头喝着，突然看到这对娘俩顺着河水漂来，就捞起来了……”
　　说话间，白大夫匆匆忙忙地被请了过来，跨上船一看那妇人的情况便皱起了眉，待把过脉后摇摇头道：“身上本就中了疮毒，这般冷的天气还在结冰的河水里泡得过久，怕是救不了了。”
　　那妇人身边的孩子哇地一声哭得更凄惨了。
　　那船夫徐大叔叹口气，喊来他们兄弟几个家里的媳妇，一起帮着将那妇人抬进船内擦洗换衣，打算尽尽人事便了。
　　却见对面唐家楼窗下的浣洗用的石头梯级上走下一名少女，唇红齿白，眉目如画，一头长发被用布带结成一束垂在背后，正是张家药铺的阿宝姑娘。
　　她仪态清悠地向白大夫福了一下：“可否让小女子一试？”
　　唐米趴在楼窗上暗暗对她竖起大拇指。行啊，不愧是校草，这么快就学会行礼了，还挺像模像样的！
　　“……你？”白大夫疑惑地看着她，“阿宝，你家虽然是开药铺的，但你从没给人看过病，你行吗？”
　　阿宝站直身子，从容道：“待我一试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