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庐州月》徒慕高义

22、殿试

　　乾元殿

　　皇上高坐龙椅，黄袍加身，双目眨也不眨的看向殿上的两名青年，露出无可睥睨的威严。

　　嘴边含笑，慕容翊沉声道：“二位既能从诸多考生中脱颖而出，进入殿试，必然才学非凡，非常人可比。如今朕这里有一上联，哪一位可拟出合朕心意的下联，朕便钦点其为新科状元。”话音未落，朝臣已是在小声嘀咕：怎么与以往考题不同呢？前些年均是皇上随手取一器物，以此为题作一首七言律诗，今年怎么变了样呢？虽如此想，却无人敢问出来，一时不由得各揣了心思，立在一旁。

　　那南安王早已急的不行，今年买通了皇上身边的冯公公，得知皇上身边会有哪些物件，于是花大把银子请高人做了几首，教儿子背熟，就等今日派上用场，谁料……拼命给那傻小子使眼色，让他随机应变些，脑子别总一根筋，谁知他却连看也不看自己，一副听天由命的样子。真是蠢才！

　　两个小太监将一横幅字抬上来，赫然是皇上亲笔，上书“独览梅花扫腊雪”，龙飞凤舞的狂草。又递给伏地的世子、萧寒一人一个玉盒，内置一尺长的上好宣纸与一支蘸好墨的毛笔。那世子看看上联，又望望手中雪白的龙宣，似是对不出，转头看向父亲，被那狠狠的目光与站在身旁的小太监无形的压力一逼，只得草草写成一联，交差了事。

　　萧寒并未多做无用之举，只是看了眼上联，遂低下头去，仔细思量，不一时，取出毛笔，用小楷将下联写在宣纸上，后交给小太监回去复命。

　　慕容翊将两个盒子分别打开，只扫了一眼便皱了眉头，群臣见如此光景，皆是大气也不敢出，只用眼偷偷瞄了瞄跪在地上静静等待的二人。

　　忽的，他眉头舒展开来，大声问道，“萧爱卿，此下联‘逸睨山势舞流溪’可是系你亲笔所写？”

　　群臣听后，一片哗然。萧寒抬起头，迎着皇帝眼中的赞赏之色，恭敬地答：“回皇上，此联乃臣之愚作，还望皇上指教。”

　　慕容翊听后，笑意更盛，以指节叩击桌面，赞道：“好！”又吩咐身边的冯公公，“传朕旨意，朕钦点今年考生萧寒为新科文状元，官拜礼部侍郎，不得有误。”

　　冯公公即着手拟旨，不一时，墨迹已干，随即将圣旨卷好，交给了萧寒，随后露了个讨好意味的笑，“那小的在此恭喜萧侍郎了。”

　　萧寒涉世未深，哪晓得这语言与笑容中还含有日后结交的暗意，只当是贺喜，便也笑了笑，“多谢公公抬爱，萧寒谢过了。”

　　接旨后，他又向圣上叩首：“臣谢主隆恩，定不负期望。”

　　皇上微笑：“爱卿平身，不必多礼。”而后面色一冷，转头看向被晾在一旁多时的南安王世子，“朕的堂弟如今却越发长进了，对朕也随意敷衍，根本未曾思考，便交上来应付差事吗？”

　　群臣不禁在心内暗问：圣上今日哪根筋搭错了？竟对自家人发起飙来，莫不是后院葡萄架倒了？着实想不明白。

　　世子趁人不注意狠狠擦了把冷汗，战战兢兢地回道，“回皇上，臣弟不敢，只是，只是……在这大殿之上臣弟不胜惶恐，还望皇上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