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人受过》慕景

3、谁是恶奴

　　地仰王朝。
　　珠玥阁中。
　　右相花名楼，正在照顾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奴才。

　　旁边的小童见丞相竟然亲自给小墨擦脸，一个个都吓得脸色铁青，不知该怎么办，其中一个终于鼓起胆子懦懦说道：“丞相大人，让我来照顾小墨吧，您休息一下”。
　　“恩”。花名楼坐在了旁边，看着小童给小墨擦试，心中开始暗思，他口中叫的妈妈是什么？会不会就是他救走的小玥？

　　想起刚刚发生的事，真是到现在都心有余悸，知道皇上要独审小墨，就从宫外火速赶回，却还是看到了那一幕，小墨已经撞在了墙上晕了过去，他身上却还骑着两人在……在……在做苟且之事。

　　唉，到底还是完了一步，像这样，慕玥回来肯定是要伤心的啊，本来小雨就没有保住，要是他知道小墨再出了事，定会心肠寸断啊。
　　“那个国师玉宿，真是个吃白饭的，就算他自信的可以占卜到小玥在哪里，但也救不回小墨的命啊”。

　　“没想到堂堂丞相也会在人背后嚼舌根”又是一个人踏门而入，此人戴着一面银色面具。
　　“花某说的乃是事实，国师大人明明就在小墨身边，何以见死不救”？
　　“哼，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奴才，我有必要为了救他而违抗圣命”？

　　“好，好好，看来你是不知道小玥和小墨是一起长大的，他们情如手足，若是让慕玥见到小墨子成了如此模样，我看慕玥一定会恨死我们地仰王朝”。

　　“可是他现在头上的伤已经好了，是他自己意识不愿苏醒，就算是神仙来了也救不了他啊”银面具的口气不禁软了下来“算了，这瓶忘生给你，这个小奴才醒不醒就看他的造化了”。
　　二天后，床上的人只是眼睛动了动。

　　身边的一帮子珠玥阁的太监小童，都高兴的眼冒泪花，小墨终于醒了，二天前他被带回来时，全身都有被鞭子抽的伤痕，还有断断续续的吻痕，□□更是惨不忍睹！幸好丞相大人是好人救了小墨，要不，要不我们今天都见不到他了。

　　床上的人迷迷茫茫睁开双眼，看到面前几个守护在他身边的身影，神情恍惚。
　　床边的小童们看到小墨醒了，都上前询问，谁知床上的人却是眼睛眨啊眨的文“你们是谁”。
　　‘我们是……’正要回答，忽听他又问了一声‘我是谁’？

　　这下小童们一脸惊异的看着他，看他一脸茫然，又不想是作假。又想到小墨可是撞到了脑子，又病了这么久。于是纷纷向前的给他讲起过去以往，不过都不言而喻的省略了监牢里的那一段。
　　小墨忍着满身的疼痛，一字不落的听着。

　　国师府内。
　　“丞相大人，小墨子已经醒了，你来此还有何贵干”椅榻上躺着个戴着银面具的男人，懒散的说道。
　　“玉宿，你我心知肚明，你何以要让小墨失去所有记忆”来人单刀直入，口气满是责备。

　　“呵呵，忘生可是丞相大人您亲手喂下的，要是责怪，怎么说也应该先是您自己吧”。
　　“你根本就是故意的，以你的医术根本就不需要用忘生，你根本就是怕小墨说出慕玥的去处。而你等到二二之日就可以占卜到，怕小墨要是不小心说了出来，你的如意算盘就打飞了”。

　　“哼，你不要说的这么好听，杀人不见血的丞相花名楼会去救一个小小的奴才，我看你要是从小墨口里知道景玥的去处之后，不会丝毫犹豫的就会杀了小墨子吧，我这么反而是救了小墨子。就算你怕慕玥责怪，说不定也是吧小墨子弄疯弄傻，毒聋毒哑，现在是我把你的美好构想给打散了吧。

　　我们本来就是同一个目的，只是方法用的不一样，都是想可以找到小玥，然后辞官东去，引退江湖，和小玥可以厮守花间。我是卑鄙，我是自私，但是目的却已经达到了，现在天下间也就我一个人可以知道小玥在哪里。不过你放心，我会好好的对小玥一生的”。

　　“玉宿，你不要得意的太早，离二二之日还有早，我一定可以先找到玥儿的”花名楼说完便拂袖而去。

　　三日后，珠玥阁中。

　　‘皇上传小墨侍童进宫问话’……“小墨侍童，皇上问什么你就答什么，万万不可忤逆吾皇”来传旨的公公先事开始安顿，皇上什么都好，就是遇到慕玥公子的事情就会失去理智。

　　“是，小墨所知道的一切自会如实上报”。
　　“恩，走吧”。
　　“是，公公”。

　　刚刚小钱子他们已经告诉了我，我是一个放走主子的恶奴，我叫小墨，我只有说出主子的下落才能保命，可是我的头很痛很痛，脑海更是一片空白，什么都不记得。
　　可是，既然是我放走主子，我就应该去受到应有的惩罚，躲是躲不掉的。

　　“御书房到了，小墨，你可要细细掂量过的话再说出口，要不随时都会要命的”。
　　“谢公公指点”。
　　朱门缓缓打开，不知进去后要面对的是什么？
　　我稳住身形，一步步走进。

　　看着那个高高在上的帝王，一个面无表情的强壮男子，我的心中居然很是坦荡，为什么，我做错了事，此时应该是心有愧疚的，看来我真的是一个恶奴！
　　“小墨子，现在你愿意说出玥儿的下落了吗”？

　　他的气势逼人，我双腿不由自主的就跪了下来。
　　“回皇上，罪奴已经不记得前事，但是所犯的过错愿意接受责罚”。
　　“什么”！

　　皇上瞬间神情变得很激动，不顾形象的从龙椅上直直跳起，快步前来给我把脉。
　　我看着近在眼前的帝王，不知怎么，又想流泪，可能是我一个小小的奴才竟然可以触碰到高高在上的帝王而感动的。可又为什么我的心里是如此的酸涩呢？

　　在我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已把完脉，帝王一个虎掌就刮到我的脸上，瞬间我身子在原地打了半个圈，因站不稳而趴到在地上。好痛，整个半边脸想是火烧了一样。我还没有来得及起身跪好，帝王的龙脚就一下一下的招呼到了我的身上，每一下都高高的抬起，使劲的落下，每一脚都发泄着他所有的愤怒。我只感觉我的五脏六肺全部都交替了位置，有鞕伤的地方，更是苦痛加倍。我用尽全身的力气才没有疼的叫出来，更不敢出声求饶，这是我该得到的惩罚！

　　身边的张公公却刷的跪了下来：“皇上，玥主子回来看到小墨子这样，会伤心的”。

　　君王动作缓了下来，眼睛却还是狠狠地瞪着我，仿佛我天底下最坏的人。
　　良久，皇上深深叹了一口气，缓缓转身走回金銮之上。
　　我忍不住抬眼望去，看见这个九五之尊的背影竟是那么的孤寂零落。
　　我忍着剧痛，又挣扎着跪了起来。

　　他坐到龙椅之后，恢复了那君临天下的气势，好似刚刚那个落寞的背影是我的错觉。
　　“好，好，就算这是天命，我也要逆天而为，小墨子，就算你忘记尘世，但是国法不可废，你回去等朕的旨意吧”。

　　“谢吾皇开恩”我连忙叩头。
　　“退下吧”帝王却是凄凉的挥挥手“小张子也退下”。
　　“是”“是”。
　　我忍着全身的苦痛，向门口走去，在转身合门时，看到金銮之上的君王没了刚刚的威严，神情崩溃，身形顺着龙椅滑下，不知道嘴里念着什么。

　　我身上痛的像是被锯子锯开过又拼到一起，随时可能又碎开。
　　当我看到到珠玥阁三个大字的时候，这几日的不安，全数退去，身体一松懈，眼前一片漆黑。
　　不知晕过去过久，等我再睁开眼睛时，我竟回到了我的床上，天色已然黑了，月光十分的明亮。

　　以前的玥主子一定很疼我，给我的小屋与他的屋子仅有一帘之隔，而且陈列摆设都与他屋里无异。
　　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害的他去宫外受苦呢？

　　等等，我身上又不那么疼了，而且嘴里还是一股熟悉的苦涩药味，身上也觉得凉丝丝的。又有人给我上药了！

　　这几天是谁一直给我上药？今天把我送回来应该也是他吧！会是谁呢？是张公公么？
　　当我正出神的时候，旁边的玥主子的房间却传来了声响，难道是玥主子回来了。
　　我激动从床上爬了起来，却听到旁边传来了乒乒乓乓的碎罐子声。

　　难道是着贼了！
　　我忍着痛，猫着腰，轻手轻脚的向玥主子的屋走过去。轻轻揭起帘子的一角，月光下，看到一个趴在桌子上的壮实的身形。
　　我一定要保住玥主子的屋子，让他高高兴兴的回来。我拿起手边的九鱼图彩花瓷瓶，想要举起瓶子，砸晕他，走进身影闻到了浓浓的酒味，原来他已经喝醉了。

　　贼应该不会来偷东西还喝酒的吧。

　　我又想到这个花瓶有可能是玥主子喜欢的物件，万一我损坏了，玥主子回来看到不开心怎么办？
　　我轻轻地放下花瓶，点起油灯，想要看清这个人，光亮一刺激他喃喃说了一声“玥儿”。
　　这个声音，是，是皇上！
　　我惊得将油灯打翻地下，房间又恢复了黑暗。

　　我吓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手足无措。
　　被乌云挡住的月亮，露了出来，月光下皇上迷离的目光看向了我。

　　“玥儿”。
　　我吓得忙跪了下来。怎么办，怎么办，皇上是想好了怎么惩罚我了么？
　　“你不用跪我的，你忘记了么”。
　　他滚烫的双手扶起我。

　　我安抚自己的心跳，壮起胆子说道：“皇…皇上，您…您您您发烧了”。
　　“叫我轩辕，笨玥儿，你忘记了我练御龙功后体温是会略高的”。

　　他双臂紧紧的环着我的腰，嘴角一下一下温柔的吻着我的鬓角。
　　我身体一下子紧绷了起来。
　　皇上醉了，把我认成了玥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