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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辰之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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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的天边忽的升起一团紫色的云雾,一身戎装的将军微微皱了皱眉,那是镜发射的暗号,却隐隐的跟之前计划的不同,颜色本该是更深的暗紫,现在却是偏红的亮紫。
然而只是片刻的思考,一身黑色戎装的将军便举起手,轻轻一挥,做了一个“上”的手势,表情依旧冷漠如冰。
身后的士兵收到命令,立即从草丛里冲了出去,迅速来到小屋门前,推开门,搜了起来。
“嗖”的一声,草丛中亮起一团小小的火光,一直躲在深处伺机的男人点燃了地上导火索的一头,火光跳动着向着小屋内缓缓滑去。
男人得意的笑起来,就在以为自己得手,屋内的人就要粉身碎骨的时候,一只穿着黑色军靴的脚迅速而无误的踩上了那一团跃跃欲试的火苗,狠狠的在地上抿了抿。男人诧异的抬起头,正对上一双冷如黑夜的眼睛,那冰冷的眸子透着彻骨的杀气,让男人居然连逃跑的力气都消散殆尽,只是微弱的问了一句,
“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我在这了?”
没有回答,裔抽出佩剑,迅速一挥,快的只看到一道银光闪过,男人便一头栽倒在地,眼睛来不及闭合,骇然的张大。
裔收回剑,转身离开,冷冷的留下一句,
“不过是巧合罢了。”
被关押在地下室的人在一众士兵的引导下陆续从小屋内走了出来,重见光明的人们欢呼起来,相互倾诉着。
“我回去后母亲一定高兴的抱着我哭。”
“我可再也不随便听信陌生了。”
“以后到我家去玩,我们也算共患难的好友了。”
“好啊好啊,一定。”
。。。。。。
没有心情去听这些劫后余生的话,守在门口的年轻军人焦躁的伸长脖子看着里面陆续走出来的人们,碧色的眼睛不停的转动,目光在那些人之间游移,寻找那一抹日夜牵挂的青色身影。然而却始终不见。
突然间,还没有搞清是怎么回事,一个身影便飞快的从自己身边跑过,撞得他差点跌倒。等他调整好身体站稳之后,他才看清那是个满头金发的女孩,身形瘦小,大概十三四岁的样子。
女孩没有理会差点被她撞倒的尤伊,而是径直的奔向身旁的洛基,一下子扑在他的怀里。尤伊诧异的看着洛基,而洛基似乎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拥抱弄得不知所措。他疑惑的看着抱着自己的人,一脸的茫然。
女孩抬起头来,看着他的脸,灿烂的笑容在她脸上绽开,衬着那一头如阳光般的金发和湖水蓝清澈的眼眸,光彩夺目,那是一张任谁见了都会喜爱的漂亮的脸,精致如同洋娃娃一般,肌肤白皙如雪,粉红小巧的嘴笑的彷如春天般明媚。。那个脑海里模糊的身影突然清晰起来,带着眼前这个熟悉的笑容,千年之前的某些日子里这个笑容总是伴在他左右,虽然没有言语,但仅仅是看着她的笑容,就觉得这世界其实也没有那么遭,那个名字,渐渐从记忆深处浮出。
“芙蕾雅?”他轻轻的唤她的名字,带着一丝不确定与不安,然而当看到她微笑的点头的时候,他难得的笑了,虽然刚刚恢复的一点记忆如此模糊,但总算有人肯定了他的存在。
“咣”,就在洛基晃神的一瞬,一个巨大的黑色物体迅速的向他袭来,砸上地面,地上瞬间出现一个深深的土坑,若不是洛基躲得快,现在可能已经被砸成肉饼了。然而在还未弄清楚那是怎样一个东西时,黑色物体就在砸上地面的一瞬间又飞了回去,似乎是与什么东西相连,而且伸缩自如,不明物体顺着一根黑色的长竿飞向不远处的一棵树上,落入了稳稳在树枝站立的男子的手中。灰色的斗篷盖着周身,面罩遮住脸孔,只露出火红的眼睛狠狠的瞪着洛基,那正是几日来一直盯着伊塔的神秘男子。
男子一把扯开斗篷,罩住脸孔的面罩也随之滑落,黑色的皮质马甲与长裤映衬着古铜色的肌肤,火红色的头发不听话的在脑后翘着,火焰般的眼瞳中闪着兴奋的光芒,像是终于找到了猎物一般,疯狂,贪婪。
"好久不见了啊,洛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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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兹华斯,是兰萨尔顿有名的酒店,装修豪华,场面气派,十分受贵族欢迎,虽然如此高档的定位流失了平民以及中层阶级的客人,但在圣兰帝国的皇城从来就不缺乏贵族,而贵族的消费水平自不必说,而且他们的悠闲时间往往要比普通人多上好几倍,自然也会经常光顾了。
然而今天,一向客来不断的霍兹华斯却紧关大门,不做生意,因为有来头更大的客人将此处全权包下。
里厅中,铺着锦绣桌布的餐桌上摆满了各式佳肴,却没有吃完便被冷在盘中,旁边还有歪歪斜斜的酒杯,洒出的酒水将桌布浸染,晕出大大小小的圈。几十个身穿黑色戎装的军人持剑站在桌边,蓄势待发,而另一边,十几个穿着各异的人也握着武器,狠狠的看着对方。
“哈哈哈!”一阵粗野的笑声打破这紧绷的安静,海巴大笑着,“即使那边被你的同伙摆平了,这两个人依旧在我手里,他们两个可是比那边十几个人加起来都要重要啊。”海巴说着,朝着身后被手下抓在手里昏睡过去的伊塔和拉古看了看,在转过头看对面男子的表情。
一席白衣的镜冷眼看着对面的男人,目光没有丝毫的游移,似乎他们手里的人质对他构不成任何威胁。
“这么说,只要这边也解决了就没问题了吧。”
语气里没有丝毫感情,却让海巴莫名的感到一丝寒意,但他并没有去理,只是笑着将刀架在熟睡的拉古的脖子上,“你们感动一下,我就杀了他。”
“他是你们最后的筹码,你不会轻易动他的。”
“哦?你那么肯定?大可试一试。”
语毕,海巴挥了挥手,那些似乎等待了好久的手下便一下子冲了上去,想要一尝杀人的快感。一席白衣的少将没有说一个字,然而如同接到无声的命令,那些穿着整齐的士兵默契的一起上前,接下那些暴徒的挑战。一时间,刀光闪烁,屋内充斥着铁器碰撞摩擦的声音,不断有人倒下,甚至撞翻了桌子,那些诱人却已冷透的美味连着盘子,扯着桌布,哗啦啦一下子全都掉下来,碎了一地。
刀光剑影间,两个带队人就那么一动不动的站着,似乎旁边打的再火热也与他们全然无关。渐渐地,很多人都倒了下来,在训练有秩的军人面前,那些平时只靠力气和凶狠的人贩子就显得有些吃力了。海巴再也按捺不住,他抽起短刀,便向镜冲了过来。
一席白衣的镜表情依旧如初,平静的看着冲过来的男人。
看到敌人不躲不闪,男人的刀径直刺向镜的喉咙,就在他以为成功的时候,眼前的男子却突然消失了,在他还来不及疑惑的时候,耳侧感到一阵风,紧接着背后传来阵阵刺痛,便倒在了地上。
白衣如雪的男子站在刚刚海巴倒下的位置,剑已收回剑鞘,若不是藏青色的发丝飞舞飘动,还以为他为曾动过。
愕然的看着眼前这个如鬼魅般的男子,刚才还飞涨跋扈的海巴此时眼中竟充满了恐惧,他突然间明白了刚才那股莫名寒意的来由,嘴唇颤抖着,脸色苍白,彷如看到了死神一般,
“你,你就是那个,那个传说中,被军队豢养的。。。”
接下去的话他没有说出来,头颅便峥然从脖颈滚落,眼睛骇然的睁大,半张的嘴依旧保持着说话的姿势,只是再也发不出声音。
腥红的液体沿着镜手中垂落的剑滴落,鲜艳而夺目,那一席白衣却没有沾染分毫,紫色的眼睛中闪着刀光一样的锋芒,冷冷的看着身首异处的尸体,透着彻骨的寒意,彷如来自地狱的鬼魅,带着令人绝望的恐惧。
“没有人,可以再说出那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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