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默含声》逝忆流缘

10、第十章

　　第十章
　　柳雁非最近忙于武林大会的布置，这四面八方的的各路英雄集结与这柳州城。
　　竹慕容和唐凌在闭月阁的雅间观湖色赏桃花。
　　“慕容哥哥，你说怎么京城的桃花就没这柳州开的这么艳呢！”
　　竹慕容只是笑着把茶杯放到鼻翼一嗅。
　　“这桃花茶果然名不虚传，只可惜……”
　　唐凌有些无聊，这几日竹慕容总是这样心不在焉的。
　　拉着竹慕容的袖子“慕容哥哥，我们下去赏桃花吧！好不好？”
　　竹慕容放下手中的茶杯点头称笑“凌儿，这桃花还是远观更美！”
　　“不要！我就是要下去看！”
　　“可是……这后院闲人莫如啊！这闭月阁的规矩我想凌儿不会破坏吧？”
　　“我管她什么规矩，她又没张贴告示说这后院莫入！都是大家在那传而已，慕容哥哥，我们下去看看吧，就看看而已！”唐凌拉着竹慕容到窗前，指着下面大片的桃花林“你看，这花儿开的多好看，要是能身临其境一定更好看！”
　　“别……”竹慕容刚想说别去，这一撇就远远的瞧见桃花树下那被花瓣遮盖的玉佩。
　　祖母绿，镂空竹。
　　竹慕容带着唐凌到后院，避开所有人的视线，唐凌一进去就欢天喜地的去看花。
　　竹慕容看着唐凌在桃树下起舞，纱裙风飞，桃落美艳，视线却撇到周围。
　　这桃花林并不大，后面是闭月阁的禁地，其实就是闭月阁这些姑娘们的闺房而已，地上虽已被飘落的桃花覆盖，但也藏不住那些痕迹。
　　他用脚挑开地上的花瓣，弯腰捡起那块玉捏在手心里。
　　那是江楼月的。
　　“唉！你们是谁！”
　　“啊？”唐凌停下来有些抱歉的看着来人“不好意思，只是……”
　　“出去出去出去！不知道这闭月阁的规矩么！这后院可都是不能进的！”
　　“抱歉！我们马上离开！”竹慕容拉着唐凌向她道歉。
　　那女子也没在说什么，端着酒菜往桃林深处的厢房走去。
　　当夜色暗沉，柳雁非照例在府里摆了酒席，请了当地的一些达官贵人，竹慕容喝了不少酒，酒过三巡，他扶额闭目。
　　唐凌看他的样子有些醉意凑在柳雁非耳边说了几句，柳雁非点头唤来家丁。
　　竹慕容一路被人扶着进房，唐凌跟在后面看他躺下才退出房门却未离开，坐在远处的凉亭里，直至……
　　他跃窗而走！
　　唐凌用力扯下傍边的树叶，用手绞碎扔入湖中。
　　闭月阁即使是晚上也生意兴隆，毫不逊色。
　　竹慕容的轻功尚好，轻而易举的就到了闭月阁的后院。
　　小屋里没有任何动静，所有的姑娘们都在前面忙着，竹慕容伸手摸了摸挂在腰间的玉佩，轻叹一声，只能慢慢查看。
　　每间屋子的摆设都不一样，竹慕容思索着，这闭月阁为何要带走江楼月？如果不是江楼月自己来过不小心掉下的，那这闭月阁到底有何用意？这人，又会给藏在哪？
　　“一定有密室！”
　　这闭月阁里歌舞升平，月娘却不再，那些客人们有好些都来自远方，为的就是一睹芳容。
　　“这江楼月到底死哪去了！”叶绝尘长袖一摆气愤的望着门外。
　　月娘欲言又止，叶绝尘皱眉回首不悦的瞪着他“你该不会？”
　　“教主……”
　　“凌闭月！”
　　“教主，时下局势真的对千灵教不利！这醉舞红尘摆明了就是用江楼月威胁你！你曾今说过要保千灵教周全，万不可因为一个江楼月断送了千灵教啊！”
　　叶绝尘还没等月娘说完就拂袖而去，离开前只说了一句“如果楼月出了什么事，我就让闭月阁所有人陪葬！”
　　月娘掩面轻笑“一个江楼月竟能抵一个闭月阁！叶绝尘啊叶绝尘，我月娘也算仁至义尽！”
　　叶绝尘对闭月阁再熟悉不过，身影闪进桃花林，竹慕容一闪躲进黑暗中。
　　竹慕容对于江湖的事了解的并不多，或许就像江楼月说的那样，像他这样的富家公子，怎么会去了解江湖上的腥风血雨！
　　更何况，这叶绝尘早在多年前就与千灵教一起归隐，竹慕容自是不认识。
　　“难道是贼？”竹慕容紧跟其后，一般的毛贼不可能有这么好的身手。
　　叶绝尘却是轻车熟路的进了其中的一件闺房，在最东边，门口种着一颗桃花树，深夜时分却显得妖艳异常。
　　主卧很大，月光透过窗子在地上映出一个奇怪的倒影。
　　叶绝尘搬动床上的玉石枕，一旁的书柜向前移了一点，后面挂着幅观音像，竹慕容还躲在屋外，看不清叶绝尘到底做了什么。只是一侧的墙体有些变动。
　　“闭月阁果然不简单！”竹慕容躲在窗外，看着那个人进了密道，犹豫再三还是跟了进去。
　　“江楼月！”那人突然大喊了一声，竹慕容一愣，难道也是来找他的？还是……
　　密道有许多岔口，竹慕容记得江楼月曾今说过，在复杂的密道，在繁琐的岔口，只要记着永远像左转总能走出去。
　　到底是一个圆形的密室，竹慕容还没来得及看清，只听碰的一声，好像有什么东西到了。
　　“江楼月？”
　　“绝尘……我……我……好难受……”
　　“绝尘？”竹慕容躲在一旁的暗道里，闭上眼睛靠着“叶绝尘！千灵教？江楼月……你到底是谁？”
　　叶绝尘看着摔在地上的人，咬了咬牙将他抱起，掏出一块玉石套在他颈间“没事！我在……楼月，好些了么？”
　　“疼……”江楼月的手紧紧的揪着胸口，一遍一遍的喊着他的名字。
　　竹慕容摸了摸挂在腰间的那块翠竹玉佩，转头离开。
　　他清楚的看到江楼月的那双手，攀上那人的肩头，在他的怀里一遍一遍的喊着他的名字！
　　突然有些想笑，竹慕容翻身攀上屋顶，飞檐走壁。月光如水，心境却不似这月光。
　　远处的屋顶站着一个身穿一袭黑衣的人，竹慕容远远的就看到那人站在皓月之下，背手而立，俯视群雄。
　　竹慕容离他不到十米之远，见那人转身竟是和传说中的黑影一样，带着面具。
　　“师……师傅？”竹慕容更笃定那人的身份“真的是你？”
　　“慕容，许久未见想不到你变了这么多。”
　　竹慕容垂下头，腰间的玉佩轻轻的晃着，伸手扶着玉佩上雕刻的竹子说到“我……不过是……”
　　那人轻轻一跃便飞至竹慕容身前“慕容，人可不能有太多牵挂，牵挂越多，弱点越多。”
　　“知道了，师傅。”
　　“这儿女情长……慕容，可千万别在这上面吃亏呀！”
　　竹慕容抬首看着那人，背后是一轮皎洁的明月，耳边滑过微风的浮躁“师傅，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他师傅可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失踪了很久突然出现一定有原因。
　　“《雪月花》”
　　淡淡的三个字仿佛打破了喧嚣，世界只剩下那声音。
　　雪月花……雪月花……不停的耳边回想。这三个字，都从那些人的嘴里说出，竹慕容已经记不清了，他说“那幅画在醉舞红尘……在展出现在就有人从唐家堡的密室调包了，打从一开始那画就是假的，或者说……唐毅根本从未得到过那幅画！”
　　“醉舞红尘，元夜楼主……”师傅默念着，继而对竹慕容说“慕容，你相信那些江湖传言，所谓的圣灵所在就藏于画中吗？”
　　轻轻的一笑“圣灵？师傅，这世上真的有圣灵吗？”
　　那人只是轻轻的拍着竹慕容的肩“你爹最近怎么样？”
　　“嗯，身体还好，最近因为唐毅的死我爹开始接收唐家堡的事务。还有，师傅，我想知道，究竟是谁杀了唐毅！”
　　“怎么，你是想替唐凌报仇？”
　　“不，只是在想他的目的！为何要杀害唐毅！又为何要嫁祸黑影！如若真是醉舞红尘做的，为什么他们得到了画还要杀人灭口？难不成是发现画是假的？”
　　“唉……想不到一幅画却惹得这么大风雨……”
　　“师傅，这和你无关。”
　　“罢了，罢了！慕容，总之你要记住，千万不要让自己的弱点暴露于人，也千万不要绝对的信任身边的人，害人之心不可有，这防人之心不可无啊！《雪月花》的事我只希望不要给那人带去烦恼……”
　　竹慕容看着他从背后取下一副画卷，外面是金色的绸缎裹着，下面缀着流苏“慕容，这画你收着。”
　　“这……”竹慕容接过画，师傅示意他打开，当画铺展开来的时候，竹慕容终于明白为什么水云闲能闻名于世界！多少文人墨客要不能及！
　　画上是淡淡的雪景，一片苍茫，远处画着的像是山，隐约可见那落雪的情景，这画儿和之前在唐家堡展出的那幅画很相似，不过少了那傲雪的腊梅，一样是雪景，一样是画，竹慕容终于明白为什么那幅画会是假的！即使少了点缀，只剩下那场雪，这画儿看着就让人不寒而栗，似乎是身临其境，伸手可及指出似乎能感受到那雪花飘落时的点滴。
　　竹慕容收起画，慢慢的从画境中抽身而出“师傅……这……”
　　话还没说完，竹慕容抬头的时候面前哪还有人？好似刚才的一切都是梦境。
　　回到柳家大宅，柳雁非独自一人坐在凉亭里饮酒赏月，竹慕容把画小心的收好，慢慢的跺过去。
　　“柳兄真是好雅兴呀！”
　　柳雁非靠着柱子转头，手里的酒杯轻轻的晃了下，指了指石凳上的酒瓶“如此良辰美景竹兄何不一起坐下。”
　　竹慕容倒也不客气，坐在他对面
　　“柳兄，这次的武林大会没那么简单吧？”
　　“哈哈……”柳雁非大笑，末了站起身，杯子里的酒洒在地上，身形有些摇晃。竹慕容连忙上去扶他，他却摆手说到“慕容你果然聪明。”
　　“这不是我聪明吧，当朝宰相能和这武林大会扯上什么关系，据我所知，他应该也是在找《雪月花》吧？”
　　“那依慕容兄的意思？宰相大人也在打这圣灵的主意？”
　　竹慕容侧身正好对着那轮皓月，他轻声说到“你们柳家素来不参与江湖上这些事，而与朝廷也只是合作关系，又怎么会突然出面说要举行武林大会呢？这一点也不符合你们柳家的作风啊……这明摆着是有人故意拉你做替死鬼……”
　　柳雁非只是笑笑，放下酒杯和他并排站着，双手撑在栏杆上“竹慕容，有时候，人不能太聪明了……”
　　竹慕容转头看着他，那侧脸依旧却少了往日的那份灵气，那双眼睛只是默默的看着荷塘，不再那么神采，握着酒杯的手伸到柳雁非面前“如若柳兄真把在下当成生死之交，不妨说来听听。”
　　柳雁非笑着结果他的酒杯一饮而尽，说道“小妹还在他们手里，我能怎么办……不过就是武林大会，以柳家的势力，我想那皇帝还不能把我们怎么样。如若真有圣灵！等这事情一过，他走他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自此老死不相往来。”
　　所有事情，只要和这朝廷搭上边的，就没有不存在勾心斗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