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父辈的秘密[四代中心]》无舟可系

25、024 就算

　　依旧是木叶60年
　　依旧是一月的下旬

　　当水无月白帮灰头土脸被放回来的两个倒霉叛忍治疗各种淤青渗血的时候，桃地再不斩刚刚从假死麻药中清醒过来。
　　这里是水之国，波之国实际控制人卡多狡兔三的窟其中一窟。雾隐村的叛忍再不斩和他的手下受雇于波之国大商人卡多，追着卡卡西打是因为卡多的命令。叛忍也是人，也要衣食住行，除了衣食住行，总还要攒点钱做别的。比如，回到水之国，把水影拉下马？
　　如果这个叛忍拥有了一整个小国的财力，地盘和人口，这个小国又刚刚好插在两个大国之间，他完全可以隐藏幕后两边挑拨两边投靠，未必不能搅动风云。

　　然而，不止叛忍一个盯上了有钱却没有势力的暴发户。在缺钱缺人的时候，没有什么比抢劫更方便。

　　“也不知道忍村和叛忍谁更像强盗。”桃地再不斩靠坐在床上一声叹息，接过白递过来的用于缓解麻药副作用的汤药却一点也不想喝，不是因为惧怕这个沥青一样颜色的粘稠不明物，实在是真的想要摔点什么，“混蛋啊，真是混蛋啊！还有你们两个笨蛋！两个精英中忍连三个菜鸟下忍都打不过！打不过其实也无妨，我们得承认有些人就是能少年成名，就是老天爷赏饭吃。但是你们……金色闪光的儿子就那么可怕？就那么让人束手束脚？你们就不能先把人抓了，然后好吃好喝的伺候着？”

　　跪在地下的两个叛忍没有反驳，只是战战兢兢不敢动。

　　“实在不行你们还能跑啊，跑掉了也比给人捆成麻花强吧！废物！真是一群废物。”于是再不斩越说越气，终于说出了那句，“滚吧，都赶紧给我滚！我这里可不需要没有用的废物。”

　　然而地板上的两位叛忍依旧不发一言。

　　白只好上前推了推浑身僵硬的两人，让他们先退下。因为他还不知道自己的主人究竟说了气话还是来真的。气话很正常，如果两个中忍能对木叶下忍产生威胁，哪怕一丁点威胁，主人再被木叶胁迫，不至于毫无筹码。同时说真的也正常，钝了的刀可以磨，没用的人就活该被抛弃。

　　再不斩终于捏着鼻子灌了一肚子草药，他把碗递给白：“你也是的，让你背后策应，你就真不出来？看见他们两个蠢货被人家俘虏了你也不去救。”

　　水无月白有查克拉，有血继界限，有名有姓会忍术，却不是忍者。不是忍者的人就更不会是谁家的叛忍。他只是幼年流浪街头时被再不斩大人所救，然后被再不斩大人赋予了活下去的意义罢了——他的意义只有再不斩大人一个，没有旁人。

　　再不斩任由白对他微笑，扶着他躺好，帮他盖好被子。当年还是第三次忍界大战后没几年，到处都是流离失所失去家人的小孩。普通小孩倒是有人愿意养，但有查克拉，甚至能把水变成冰的就只会遭到普通人的排斥。那些普通人为什么过的这样悲惨，不就是因为拥有魔鬼力量的忍者？

　　“好了，再不斩先生，请您继续休息吧。那个叫旗木卡卡西的不是让鬼兄弟带话，说还不到杀卡多的时间，要咱们等消息么？所以现在您刚好抓紧时间复原身体。”

　　“不都是你搞出来的乌龙。”再不斩突然升起一股强烈的不详预感，这次碰到卡卡西或许只是一个开始，他未来人生会越来越倒霉的开始。

　　白仿佛没有听到再不斩的抱怨，继续自言自语：“那个卡多反正也不是好人，居然进屋子都不敲门的，还敢胆妄想用他的脏手触碰先生您漂亮的身体。”

　　我漂亮的身体？再不斩眨眨眼，对着白雪一样纯洁的笑容叹气——作为小跟班，白哪里都好，就是……变态，不，审美真的很成问题，脑子大概也不怎么好使？不过他都已经落魄到了这种地步，能有这种货色一直追随就很不错了。起码白比那对鬼兄弟聪明多了。

　　“再不斩大人？您该睡觉了，多睡觉有助于您恢复。”

　　再不斩闭上眼，他的确需要赶快恢复战斗力，虽说已经下定决心放弃计划，反水拿木叶那份钱，可卡卡西的条件才谈到一半，而且木叶的信誉……他真的要打个问号：“对了，刚刚我说真的。”

　　“好。”白点点头，看再不斩已经不再理他，便顺从的转身关门，结果就发现了还守在门口的鬼兄弟。

　　“你们怎么还不走？”白对两人露出温柔的笑容，“没有用处的人没有存在的价值，不是么？”

　　“是啊。”被白笑的脊背发寒的鬼人业伸手拉住还在发懵的哥哥冥，走了。他只是想着，既然已经决定离开，至少要挥挥手说句再见吧。再不斩不是个好队友，但确实是个还不赖的首领，可惜不是水影。不过现在看起来，他们兄弟好像又当了一次大傻瓜。

　　是啊，他们真傻，不傻的话怎么会落到这副田地呢？不过是3个连血都没见过的小下忍而已，居然就逼的两个已经习惯了每天晚上被冤魂纠缠的忍者连手都不敢还……难道真是逃亡生活过的太久，让他们已经忘记了究竟自己是靠着什么才能活到现在的？
　　低下头颅请求宽恕的人的最终结果，就是被人砍去脑袋罢了。

　　对啊，他们兄弟确实是很不想死，他们才刚二十几岁，人生才刚刚开始。所以怕死又有什么不对？为了活命去杀人又有什么不对？他们是鬼啊，从一开始就是，全部都是。杀掉同期朝夕相伴的同伴才能艰难活下来的鬼，并非只有再不斩一个。可是为什么就非得是这样呢？

　　鬼人业想着，还是忍不住回头和仍站在门口的白挥挥手。
　　然后他就习惯性的摸向自己的内衣，那里密密麻麻缝着好几层的金币，厚厚的，很沉重。或许现在正是时候改头换面，一个从新做人的好机会一辈子能碰见一次也就够了。趁着，那位莫名奇妙冒出来的照美冥正忙跟那位强大精明的火影一起做生意。对于穷的叮当响的雾忍来说还有什么比赚钱更重要的。所以估计国内也没什么兴致来难为两个默默无闻的炮灰中忍吧。
　　也许再不斩大人也是这样为他们着想的。

　　鬼人业忍不住失笑。不过他不纠结，有纠结的功夫他们兄弟不如赶紧搞到个正经身份，干脆也响应火之国号召去做个商人好了。身为水之国的后裔，做生意其实也没多难的，买船出海，低买高卖，总比杀人轻松。等干些年，没准他们的后世子孙去雾隐找保镖帮家里押送货物还会被当做座上宾，光想想就是件很有意思的事。

　　这样想着，业突然开心了起来，他觉着如果真能有那样一个未来的话，他还是庆幸当年追随了再不斩的政变做了叛忍的。至少……他们还活着。

　　不过对于再不斩队长那样的人来说，不论是生死还是福祸也都挺无所谓了吧。就像这一次，是被木叶给盯上了啊，而且盯上他的是那个一样喜欢蒙着脸的木叶技师。蠢货卡多不明白四代目火影的弟子和卫队长是什么意思，火影可不是水影。
　　如果再不斩这次真的搭上火影，没准能比利用卡多更快的拥有一个自己的小忍村，看看音忍……所以，祝他成功。

　　反正，就是真被木叶来个黑吃黑，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忍者本来就是别人手里面的工具，就算再不甘心有什么用？看看白，反正白死活是不会离开的。有了这么一个好工具，真幸福，是吧，再不斩队长？单纯把自己当成一副工具的人，可不像我们这种笨蛋会那么轻易被人心污染。
　　所以要珍惜。

　　是的要珍惜，不要怨恨。这就是忍者的命运。
　　不过那位和火影儿子一组的粉头发小姑娘手劲还真是意外，居然隔着金属头盔都能一拳头打碎哥哥的头骨呢——木叶女忍真是出了名的暴力。

　　鬼人业再次失笑，紧紧拉住身旁哥哥的手。他的哥哥，脸上已经没有了往日的严肃，变的痴痴傻傻，上扬的嘴角有点歪，露着牙，还会流口水……但手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暖。
　　这是一直以来保护着他的哥哥，现在也终于轮到他来保护了。他能保护哥哥了，应该是值的高兴的事吧？可他为什么还是有点想哭。

　　鬼人业最终还是没有哭。他闭上眼睛，深深的把粉红头发，黑色头发，金色头发的下忍记住在脑海里。尤其是金头发的那个……那是波风水门的儿子——亲生的，唯一的。

　　而白默默地看着默默离开的鬼人兄弟，也说不出来到底是什么心情。
　　毕竟是已经认识很久的人，认识很久的人中的最后两个。不过白很清楚，即便他现在大喊一声把人叫住，这两个人也不会再回来——已经不能毫不畏惧的举起手中的刀，实力也不很强的忍者，一旦离开再不斩先生的庇护会怎么样呢？

　　谁知道。
　　反正他只是工具，只要好好跟着主人就好，主人死了跟着陪葬就好……

　　而另一边，波之国达兹纳的家中

　　晚饭很好吃，气氛很热烈。
　　达兹纳正和大家诉说他们一家人和一座桥的缘分和故事。

　　卡卡西随便听着，他还是对造桥老头女儿的厨艺更感兴趣。嗯嗯嗯，海边就是好，随时都可以吃到新鲜的海鱼。

　　“总之，如果有这座桥，大家的勇气就都可以回来了！”雇主达兹纳慷慨激昂着。　　

　　卡卡西叹气，看着听得眼泪汪汪的小樱，若有所思的佐助，再看看鸣人。鸣人已经开始热烈的鼓励着趴在桌子上哭的稀里哗啦的伊那里——达兹纳女儿的儿子？反正达兹纳这么说的。再对比一下胃口大开的自己——铁石心肠？所以他讨厌小孩子，想哭就哭想笑就笑实在是太讨厌了。

　　尤其是，现在摆在面前的第一要务，明明是吃饭。对，作为老师他有义务提醒几个孩子，任务期间最好养成能吃东西就赶快吃的习惯，难道听故事比吃饭还重要？好奇的话，任务结束后去翻情报部的报告就好了嘛。这个故事情报部给他的资料里就有啊。一个流浪的男人勾搭了本地人的女儿然后成为了英雄和一条快要建成的大桥的故事？

　　好吧，卡卡西承认他根本没仔细看，这只是补充题，考试可做可不做的那种。
　　不就是一个强权人士把一个反抗而不成的失败者给弄死了，然后其他人不想死就都老老实实听话。这种事情每时每刻都在发生，他不认为这样有什么不对。没人拦着你当英雄，可你也不能拦着人们怕死吧——怕死有什么错。

　　“不！不管说得多么好听，不管怎样努力，在真正厉害的人面前。弱者是肯定要被打败的。”
　　“像你这种根本就没经历过痛苦，就会笑嘻嘻的家伙根本就什么也不明白！”

　　唉，又怎么了，居然这么快就吵起来了？
　　依旧吃的兴高采烈的卡卡西被孩子的一声尖叫扰了兴致。不过仔细听听，这个达兹纳的孙子说的还是挺对。

　　“所以就把自己当做悲剧男主角，成天呜呜哭么？像你这样的笨蛋就哭去吧，没有用的哭虫！”

　　呦，鸣人说的也不错嘛。卡卡西又打起精神，遥望被鸣人说哭跑出去的那个，考虑着一会是不是应该安慰一下？怨恨心这么大的孩子难免早晚会恨到鸣人身上的——“暗部做事能不留后患还是不留后患的好”。

　　卡卡西不喜欢这句话，但他不得不承认，前任火影的言传有时候真比现任的火影的身教更容易想起来。
　　而且，安慰一个失去父亲的孩子还是很容易的。

　　卡卡西吹着海风突然又觉着有些悲凉。他想起了自己小时候，6岁的孩子被一个叫做父亲的生物抛弃在了一个危险的世界。他不敢想象，如果当时他没有被老师在意到会怎么样？还有12年前，如果当时他的老师真的就那么死了，那么正站在风口浪尖上，又一次失去庇护的自己又会怎么样呢？他这个叫做旗木卡卡西的小混蛋现在会是什么样呢？真庆幸永远也不知道答案。

　　而鸣人……卡卡西看向已经跑出去安慰人的金毛小子……鸣人又会是什么样呢？会不会也是一个爱哭鬼？话说，已经很久没见过这孩子哭了，下次再逗哭一回好像也是一件很有趣的事。

　　总之，吃饱了正支着头昏昏欲睡的卡卡西继续胡思乱想着。顺便抓紧时间欣赏木叶绝对听不到的海浪声。卡卡西真的很喜欢海，以及海里的鱼。
　　当然正经事他也会略微思考的。
　　比如，情报部的家伙们最近怎么老是慢半拍，失联中的桃地再不斩现在是反悔了还是真死了。真死了其实找个暗部假扮他去杀卡多倒是最方便。可要是没死后边又冒出来怎么办？也不知道那两只鬼人能不能命大的找到再不斩把消息传过去，要是再不斩没接到讯息不小心提前杀了卡多，还要找合适的人假扮卡多再给他杀一次——好麻烦。

　　就算低下头颅的人没有希望
　　……

　　那段日子，漩涡鸣人交到了第一个不是忍者的朋友，他一直以为这段友情可以天长地久。
　　那段日子，春野樱第一次杀人，不过她到死也没有意识到过这个问题。
　　那段日子，宇智波佐助开始喜欢看月亮。他发现眼睛面对月亮的时候不会因为海风而干涩，他没发现的是，眼睛看月亮会湿润只是因为他想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