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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第九章 生辰 ...

  •   接下来的时间,几乎就是陆潇青一个人的舞台。他以十岁少年矮小的身姿与马匹合二为一,御风驰骋,无人能及。连武师也忍不住多称赞了他几句“年少有成”“文武双全”。

      铃俏望着自家少爷意气风发的侧脸,呆呆地出神:若是奇离哥哥与少爷相比,究竟谁更胜一筹?

      就这么一愣一愣地想着,铃俏无知无觉地盯着陆潇青看。
      陆潇青似有所感,毫无前奏地向铃俏的方向看了过来,四目相对。

      电光石火之间,二人几乎是同时皆移开了视线。铃俏微红着脸,心道自己竟盯着男子的脸一直看,真是越来越不知廉耻。

      “只不知少爷方才为何向我看来?”铃俏脑内似乎闪过了什么,可不过片刻就已逝去,“……也罢,就是个巧合吧。我是太紧张了。”

      正当铃俏皱着眉头困惑之时,一只五颜六色的小鸟飞到了小白爷的脑袋上,小白爷哼哼了几声,又趴着不动了。
      定睛一看,可不正是孔雀爷爷?

      铃俏看着平时仙风道骨皱巴巴的孔雀爷爷,这会儿看上去竟是又幼小又可爱,忍俊不禁,便向这颜色诡异的怪鸟伸出了,示意他跳到自己手上。
      孔雀爷爷歪了歪脑袋,没有动腿往上跳,反是从嘴里吐了颗橙色的小珠子到铃俏手上,就又扑哧扑哧地飞走了。

      铃俏看着手里的小珠子,一时愣住了,孔雀爷爷这是特地飞来送东西给自己?完全没有前奏,真是突然……

      一旁的红儿看得长大了嘴巴,一句话都接不完整,呆呆地道:“这……这是那只……那只鸟送给你的东西?还真是奇事……”
      “哪里……”铃俏尴尬地笑笑,只得随便编个理由敷衍,“方才那只雀儿,是我从小养到大的,大、大概是把我当母亲了,衔到什么都丢到我这儿来……”

      铃俏这一番话几乎是咬着牙说的,一想到孔雀爷爷那满是褶皱的脸,“把我当母亲”这种话铃俏就说得很是艰难。

      “哦。真好啊,我卖身之前,家里也是没条件养鸟的,跟了小姐以后,我不过一个下人,更是……那只小鸟是公的还是母的?”红儿倒是丝毫没有怀疑,反倒是更有兴趣了的样子。
      铃俏眨眨眼睛,咬牙切齿道:“母的,自然是母的。我还给她起了个名字叫‘小花’……”

      才刚飞回树梢上的孔雀爷爷忽然觉得后背一愣,险些从枝桠上摔下去。心有余悸之时,凝思片刻,孔雀爷爷暗自感慨自己果然是老了,连身体都不对称了……

      又与红儿聊了几句,陆潇青他们的骑术课便结束了。

      “少爷辛苦了。”铃俏从身边的篮子中取出一块干净地手帕,递给陆潇青。

      陆潇青张腿从奔逸背上跃下,方才一堂课他骑得狂野,汗亦是流了不少。束发的头带也被浸湿,皱皱地贴在他细腻的皮肤上,和乌黑的湿淋淋的头发紧紧的缠绕在一起。尽管似乎有尽力调整呼吸,而喘气的声音仍是急促的很,少年并不宽厚的胸膛,随着主人频繁的吸气吐气,而快速地起伏着。

      铃俏虽低着头整理奔逸的马鞍,仍时不时抬头偷偷看陆潇青,心不知为何又失了缰地狂跳起来。

      隔壁里那位男装的小姐和铃俏的反应亦是相同,虽是好似在整理自己的骑装,却不住地从眼角偷瞄陆潇青,每看一眼嘴角便往上翘一分,面若桃花。
      红儿自是察觉到了自家小姐的不对劲,担心地看了英姿飒爽地小姐一眼,又紧张地瞧瞧铃俏的神色。铃俏正是心不在焉,觉察到红儿的目光,与她对视一眼。二人均从对方的眼中,读出了几分焦躁不安。

      陆潇青却没有嗅到空气中丝丝不寻常的意味,自顾自地擦干了额头上的汗,随口应了其他学子的邀请,一同洗澡去也。

      铃俏也匆匆收了目光,拎起篮子,挽起手臂同红儿回书童群聚的地方去了。

      一路无话。

      直到走到舍前,红儿的脚步顿了顿,这才吞吞吐吐地斟酌着开口:“……铃俏,你家少爷果然是一表人才、英俊非凡,又文武双全家世显赫,想必家中的红粉知己青梅竹马……必也是不少吧?”

      铃俏虽仍不算头脑很清明,但这番话她还是听得懂。只是红儿试探的是什么?为她家小姐探探前路是否有危险,还是试探自己是否有意做她家小姐情敌?
      铃俏觉得虽和红儿聊天,偶尔会有不认同的地方,但仍算得上投契,她并不想失去在书院中的第一个朋友。可红儿毕竟只是刚刚认识的人,不能太过掉以轻心。

      “少爷自是出类拔萃,人中龙凤。只男女之事实在非我等下仆可以非议。少爷洁身自好,自不会与不三不四的女子来往。”铃俏清了清嗓子,中规中矩的回答,表明自己两耳不闻窗外事,只一心服侍少爷,乱七八糟的事情完全不知道。

      红儿垂下眸子,她也是书童,自然知道某些难处。她与铃俏相处时间不长,能交心至此已是难得,故不再追问。
      气氛也渐渐缓和下来。

      坐下来不言不语缝缝补补好一会儿,又去给熬夜苦读的少爷送了晚膳。铃俏和红儿一同回寝房。
      一轮明月优雅地当空高挂,已是接近于圆盘,却还不是滚圆,月光皎洁无垢,洒满一地亮晶晶的银白。

      铃俏眯起眼睛望了眼那月光,忽然心中一跳,丹田里的真气沸动了起来,黑色的眼睛里金色的妖性一闪而过。

      今夜血液似乎格外的不安分。

      铃俏胸中一紧,莫不是自己又要犯病?转念一想,自己作为半妖,高烧不退之时总是在朔月的,今日月亮好好的挂着,更何况自从有了虎姨的内丹后就未曾犯过病,又安心下来。
      平静了一下过快的心跳,铃俏状似无意地问道:“红儿,今天是几日了?”

      “十月十四了,快是满月了呢。秋天的月亮最是圆,一点棱角都没有。”红儿说着,一脸向往地看着那月亮,神情很是迷离,“月圆人团圆,我倒是有些想我的父亲母亲了,还有弟弟也该有桌子那么高了吧。”

      “……是啊,”铃俏闻言愣了一下,旋即垂下眸子,苦笑了一下,“我也想我的父母了。不知父亲母亲哥哥姐姐们,过得可是安好,可是开心?”

      红儿听出铃俏语气很是惆怅,只当她是同自己一般思家了,便伸出手抱了她一抱,安慰她说:“他们定是活得不错的,等学社放假了,寻个能出府的日子,就能去看他们了。”
      铃俏把脸埋在红儿的肩膀上,幅度微弱地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在这京城远郊,没有人知道,数百里外,苍青山上宋新祷和红狐狸夫妇的十只小狐狸,皆是深秋满月前一天出生的。

      原来,孔雀爷爷突然赠与自己那块灵石,竟是生辰贺礼。

      今日,定是哥哥姐姐们与父亲母亲同度的宝贵的生日,正日往年一样。

      只是不知,如今十只变了九只,他们可会为失了自己而感到遗憾?

      铃俏借着屋内最后一盏蜡烛的幽光,向刻在床板上的虎姨深深叩拜。又对着苍青镇方向叩首三下,感念父母养育之恩,痛悔私自离家之不孝,这才熄了那最后的烛火,抱着棉被沉沉睡去。

      今夜,宋铃俏于京郊谨思学社,年满十又一。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第九章 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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