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穆的灵异纪事》幽幽的沙拉酱

4、Part. 3(修)

　　规律跳动的心脏，飘零的黑红色花瓣，女人曼妙的背影。
　　血红背景中突然伸出一双枯骨般丑陋的大手，攥住了心脏。
　　女人缓缓回头，大手也跟随着那节奏慢慢收紧。
　　夺目的银光覆盖了整个世界，让一切归于平静。
　　迷蒙中睁开眼，似乎看到了系在手腕上的“纸条”上流淌过文字样式的银流。
　　穆晴秋也终于可以舒舒服服睡到第二天早上闹钟响起时才起床。
　　打开电脑放着英语听力录音，等到其他两人都收拾好后，三人一同拿起书包下楼去上课了。
　　原因不明的即使是大学也有早读，并且早读的成绩还在期末总成绩占了足足15%的比例。
　　打着来大学能睡懒觉的学生们在悠闲了三个月暑假后感觉又开始温习高三的生活。
　　春末的早晨微凉，冷热空气的交替让外墙都凝上了薄薄一层水珠。
　　早读课室里的读书声稀稀落落，倒是咀嚼食物饮用饮品的声音更大，早餐的香气在课室里弥漫。毕竟是化药系，整个早上都有课，不能不吃早餐，又没有时间去吃早餐，只好像高三住宿那样把早餐带到课室吃。
　　“晴秋，你以前不是都吃叉烧包的么，怎么变成提子方包了？”邹然一边大口吸溜着方便面一边问。
　　“就是啊，叉烧包物美价廉，饭堂大妈又会特意给你挑个最大的，你这样多让大妈伤心啊。”文武斌嚼着三明治，一脸夸张的嫌弃地推推邹然，“喂喂方便面的味道太大了，你有至于饿到要吃方便面么？”
　　……难道说恶梦带来的心理作用，使自己对肉类食品暂时有了排斥感么。
　　穆晴秋心里默默吐槽，看着两人的打闹感觉很是有趣。
　　如果陈斌没死的话……现在也会一起玩闹的吧。
　　不约而同想到这点的307三人陷入了沉默，翻开英语书小声开始读书。
　　高等数学课总是令人昏昏欲睡又不能睡，偌大的课室里近百人倒下了近半，剩下的是强撑着去理解满黑板的数学符号。
　　穆晴秋一边记着笔记，一边在脑海里整理了这几天发生的各种事情。
　　不知不觉就熬过了两节课，然后是去另一栋教学楼上公共选修课的音乐鉴赏。
　　“你看，那个孩子是在等谁啊？”
　　“不知道啊，那是银发吧？感觉是个美少年呢……”
　　“明明还是个正太……”
　　隐隐听到女生细细碎碎交谈的穆晴秋听到“银发”这个关键词，第一反应就是昨天空色之馆里面那位……
　　鸭舌帽下银色的碎短发在阳光下似乎闪着微光，戴着黑色护目镜的少年就站在自行车旁的花坛边看书，纤细优美对于男生而言略显娇小的身形让路过的女生都纷纷侧头打量，只是那疏离的气场太明显，没有人敢上前搭话。
　　穆晴秋一边取车一边开口，“早上好，景煜，怎么来了？”
　　把书收进背包里，景煜抬起头，露出稍显可爱的微笑，“今天开始调查，你接下来的课可以逃掉吗？”
　　……难道还能说不能么你都来这里了。
　　一边跟路过的邹然和文武斌打声招呼让他们帮忙应付一下公选课的点名，一边把单车推到了大路上。
　　“哟，穆晴秋，去约会啊？”嘴巴坏的文武斌嘻嘻哈哈着调侃。
　　“你以为我是你这种约会狂啊。”穆晴秋涨红了脸，摆摆手，“我有点事要处理而已，点名就辛苦你了。”
　　因为有不少学生都是要在上完两节课后换课室，所以这次课间时间有20分钟，不过如果想坐到理想位置的话还是抓紧时间比较好。
　　“要先去哪里？”穆晴秋侧头问已经侧坐在自行车后座的少年。
　　“……警务大楼。”景煜顿了顿，“……你会路么？”
　　……
　　穆晴秋摇摇头。他并不是本地人，到目前为止也并没有需要去警务大楼的机会。
　　景煜从背包里摸出一部手掌大小触屏式的数码产品，选中目的地导航后放在他车头中央，然后用法术固定。
　　一边骑出校园一边打量着这台物品，穆晴秋感慨，“是Iphone4么？功能真齐全。”
　　“……别人送的样机而已，不是什么牌子机，也不是你说的那个。”景煜给予了回答。
　　虽然Z大很偏远，不过到市区的路都是大路，这点让穆晴秋稍稍感到几分安慰，不过还是骑了足有两个小时才到目的地。
　　几乎能算是位于郊区的另一边校门外就是海的学校学子伤不起啊。
　　收起导航仪，这次景煜拿出的一张识别卡功能的证件，带着锁好车的穆晴秋走进警务大楼。
　　一个穿着休闲装的少年，一个看上去很纯良的清秀学生，就那么旁若无人地进入员工专用电梯，让值勤的队员有种空间错位的感觉——来错地方了吧这里不是学校也不是图书馆啊。
　　……重点错了吧那两个摆明不是警务人员的竟然能使用员工专用电梯难道就没人去问一句么。
　　警务大楼10层的法医科。
　　“法医？”穆晴秋看着那牌子，以及明显区别于其他楼层的冷白色，有些发怔。
　　“放心，这里正气重，不会像殡仪馆那些那么容易尸变。”景煜误会了他发怔的原因，一边安慰他一边穿越科室去到法医一室敲门。
　　……穆晴秋默。
　　来开门的是一个大美女，虽然说因为连续几天的冲击性梦境让穆晴秋对美女有些敏感，但是还是不得不承认这位真的魅力十足。
　　夹在胸前的工作证。
　　“高级法医孙竞雄”
　　很有霸气的名字。
　　全身的手术服掩不住完美的曲线，高挑而富有成熟魅力的美女法医，很容易就会让人误会些什么——例如后台，例如潜规则。
　　“好久不见，景小公子，没想到是你亲自出马。”孙竞雄关上门，领着两人套上无菌手术服后走到放置在中央的解剖台旁边，“这是新送来的昨晚上出事的受害人，而旁边两张解剖台上的则是再前两次的受害人。”说罢，已经掀开了盖在其中一具尸体上的白布。
　　赤裸的一个青年男人，细皮嫩肉，看得出平时是养尊处优的大少爷类型男性。
　　伤口只有左胸前狰狞的血洞，已经凝结发黑的血块掩住了更深入的血肉
　　“心脏是被用手从前胸插入后攥住抓出，那不是人类所能有的力量。”孙竞雄在一旁解说。
　　是错觉么？穆晴秋感觉景煜周身的气场瞬间改变了，变得冷厉而凛冽。
　　景煜戴上手套，比划了一下伤口的大小，“死因是什么？”
　　“死前受到极度的惊吓而引起的心脏麻痹致死。”
　　“我还以为会是失血过多致死。”景煜把玩着一把手术刀。
　　“心脏是在死后才被剜出的，不是致死原因，应该是出于心理因素。”
　　“凶手是出于什么心理要把人吓死之后再把心挖出来呢？”景煜看看孙竞雄，又看看穆晴秋。
　　“我只负责从尸体上获得有助于破案的资料，至于分析凶手心理这种事情并不在我的能力范围之内。而且对于分析心理，景小公子的兄长不是更为擅长么？”
　　……那也得找到那个擅长分析心理的某个兄长啊。
　　“……”景煜没接话，侧头看看穆晴秋，“如果感觉不适的话，就出去吧，不要勉强。”
　　“还行，我并没有感觉什么不适……我需要回避么？”穆晴秋还是问了一句。
　　“这倒没什么需要回避的。”勾了勾唇角，景煜戴上口罩，手起刀落，手术刀沿着皮肤肌理往下切割。
　　在穆晴秋还没反应到“恶心”这种感觉时，执刀那人已经把尸体上半身的皮肉分割开来，艺术般的完美手艺。
　　“喔~不愧是景小公子~”孙竞雄摆出一脸少女似的梦幻表情赞叹道，“这优美而迅捷的手法，这毫不犹豫下手的果断和熟练……”
　　穆晴秋强忍住想吐的冲动走上前，“这是什么……？”惊异的疑问打断了孙竞雄的感叹。
　　“什么？”孙竞雄不太明白他奇怪什么。
　　穆晴秋能看到在那皮肤下的血肉里有着星星点点的怪异突起，像是埋着什么在肌肉里的那种感觉。
　　景煜换了把型号的手术刀，朝着其中一个突起割下去，从裂口中露出了异物。
　　孙竞雄惊愕地瞪大眼，“怎么会有这东西？……我……你……你怎么看见的？”
　　然后小心翼翼用镊子把异物夹出来放到盘子里，“这……似乎是花瓣？”
　　穆晴秋扫了一眼尸体，讷讷开口“上半身的这种类似突起大约有55个左右……”
　　“突起？”孙竞雄又看了好一会儿，没发现有什么特别的“突起”啊。
　　“普通人看不到的。”景煜解释。
　　“好吧……不过你看到背面了么？怎么知道是55个？”孙竞雄狐疑地看他一眼，帮忙把尸体翻过身来，景煜以同样完美的（手术）刀法把皮给剥了。
　　穆晴秋上前数了数，共有54个突起。
　　“……其实是有一定规律排布的，稍稍计算一下的话就知道了……”
　　孙竞雄撇撇嘴，能跟着景家小公子出外的果然不是普通人。
　　景煜拿着手术刀走到另一具尸体旁边，掀开白布，利落地割开了皮，“这个又有多少突起？”
　　穆晴秋连忙跟过去，心算了一会儿后回答，“大概是40个突起。”
　　而下一具被割开皮的尸体，就是陈斌。
　　“……35个突起左右。”穆晴秋的脸白了白，视线刻意地避开了陈斌的脸。
　　“陈斌，男，20岁大学生，看上去像花花公子，实际上只是误传。吴建会，男，28岁富二代纨绔，纵情声色，有吸毒史。最新的死者，庞志，男，30岁某娱乐公司经理，曾经是足球运动员，包养有多名情人。”孙竞雄把三人的基本资料读了一下，把文件夹递给了景煜。
　　“第一个死者是许塔，68岁富翁，包养有多名情妇，恋童癖。第二个死者是张会，30岁官二代，曾经因强女干罪被起诉，最后因证据不足而释放，与多名女子有暧昧关系，患有先天性心脏病……”景煜抿抿唇，把文件夹递给似乎抓到了一丝灵感的穆晴秋，“你看看有什么联系？”
　　“老人，心脏病患者，中年酒色亏空男人……年轻男人，大学生，前运动员……”突然好像抓住了什么关键，穆晴秋扶着脑袋开始快速把看到的资料进行分析总结。
　　景煜静静看着他思考，摆摆手让好奇的孙竞雄把花瓣拿去鉴定一下物种。
　　“……！虽然有些反复，但是死者似乎是越来越强壮了，花瓣也似乎是越来越多了。”脑海里把死者生前的身体状况排了个表，穆晴秋发现了惊人的事实，“难道是因为那个凶手越来越强大了？”
　　景煜默默把资料翻到其中一页。
　　“陈劲诚，27岁，刚完成论文答辩博士生……专注于学业，无感情经历？？？”迄今为止所有案例的死者不都是男人中的败类花心风流的男人么？
　　脑海里再次把死者的资料过滤了一次，后来的确出现了各种意义上都不能说是花心风流人渣男的受害者。
　　“怎么……会这样？”这不就会演变成无差别杀人了么？
　　“经过检验，在生理学形态和细胞组成方面而言，是玫瑰的花瓣。”孙竞雄的回来打断了穆晴秋的思绪。
　　“……人类的感情呵。”景煜撇撇嘴，“需要的资料已经足够了，谢谢你的协助。已经确认突起里的都是同样的花瓣，三具尸体身上的花瓣我都带了一片走。”
　　“嗯这些花瓣即使是X光也无法照出来，我不会在报告里指出。这……已经不属于普通人类井查能处理的案件范围？”孙竞雄观察着他的神色。
　　“嗯。”景煜一边脱下手术服一边回答，“穆，走了。”
　　“哦哦好的。”穆晴秋连忙把文件夹还给孙竞雄，脱下手术服，跟着景煜离开了法医室。
　　“这是复印件，你们拿着吧。”孙竞雄追上来把文件夹塞给他们后，回法医一室准备写报告了。至于为什么能检验出是玫瑰花瓣可是在人体内时候通过X光也照不出来自己也看不到的问题……还是别写了。
　　“先回空色之馆吧，饿了。”
　　穆晴秋看了眼手表，不知不觉竟然已经下午1点了。
　　“啊糟了！我下午还有动物生物学和植物生物学课要上啊。”下午两点的课，在这之前根本不可能骑着单车能回到学校，更不用说回宿舍拿书。
　　摸了摸钱包，要不还是打的回去吧，虽然那价钱……不容乐观。
　　“……知识都能掌握么？”
　　“能倒是能……但是两位老师都是喜欢点名的，不到的话会被扣平时成绩……”穆晴秋沮丧地低下头，最重要的是，也不知道这逃课会不会影响到期末奖学金的评定。
　　穷人家的孩子真是各种苦啊。
　　“……我让人给你请假了，别担心。”景煜拍拍他的肩，晃晃手中的手机。
　　真的假的？！化药系的辅导员可是出了名的油盐不进没什么要命的特殊情况都不批假的男人啊！
　　“这你就不用管了，去空色之馆吧。”景煜拿出导航仪设好目标，放到他车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