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番外二 朋友 ...
-
殷黎走在阴暗的走廊里，自然光已经被阻挡在几道坚固的钢门外了，远远地还可以听到嘭嘭的关门声。
这里不是监狱、基地、研究所或是别的什么需要守备森严的地方，这里是位于国都五环以外的偏僻城郊，隐形世家霍家的秘密府邸就坐落在这里。
殷黎是来见宗主的，那个人是他的爷爷。
殷黎来到走廊尽头的那扇装饰古朴的双开门前，深吸一口气后……推开了它。
“宗主，”恭敬得行礼，殷黎没有任何停顿的开口继续：“X市的问题即将解决，秦家已经完全铲除，我们的人都安排妥当了。”
“这些你只需要通报一声就可以，没必要专程跑一趟，说吧，关于那个‘周牧’的。”
殷黎的祖父，以及家族中其他当权者端坐在长桌后，像国王接见臣子般的俯视着立在那里的殷黎。
“是。”殷黎绷紧了神经，缓缓得开始叙述起关于周牧的一切，他所调查到的所推测的和亲眼目睹的奇迹。
“……”殷黎说完后，房间里持续沉默了很长时间，上首在坐的人们似乎进行着无声的交流，过了一会儿，端坐主位的宗主大人开口了：“监视他，收编他，看管他，永远。”
“……是。”殷黎退出房间。
殷黎走出那栋恍若埋藏在阴影中的大房子，终于松了口气，离开。
----------------
通过上面的指示，周牧入住“第三类人研究中心”，加入了“特案组”，成为了他的伙伴。
殷黎对周牧的感情其实很复杂。
那是一个太过特别的人——他很聪明，学识广博，对几大专业领域都有很深入的研究，比如医学、心理学、计算机和法律；他动手能力强大，擅长制作多原化极精密的机械装置，谁都不知道他是在何时何地动手制作的；他心思缜密，善于利用可利用的一切来布局策划任何他想做的事情，无道德观，不择手段；他武力值很高，虽然没什么章法，看不出受过强化训练的迹象，但不管是力量还是速度都远超常人，还有那可怕的非人类的□□防御力……
调查不出他的真实背景，他来自哪里，谁塑造了他，就像凭空出现的一般。
他不是人类，殷黎不只一次的这样提醒自己。
他看着他在“中心”里老老实实的接受一切检验，以测试□□的强度。
他看着他每次有任务都积极配合兴致高昂的做好万全的准备，最后却因准备得太过充分使得任务过早结束而感到沮丧。
他看着他一次又一次的出动抢救受伤的组员，不眠不休的照顾他们直到完全痊愈。
他看着他没事的时候总是安静的呆在一处，无声无息的仿佛随时都会消失……
他看着组员们慢慢的接受了他，乃至后来对他越来越依赖。
夏沂，他可爱的恋人，总是看不惯周牧，殷黎好奇过是为什么，但小夏不肯说，可能是周牧身上偶尔会表露出来的，那浓得化不开的黑……
慢慢的，在殷黎自己也没发现的时候，他已经把周牧当成朋友了，真正的靠得住的伙伴。
他们的默契越来越好，周牧似乎天生擅长配合别人的步调，一个眼神就能预测你下一步的举动，然后调整好自己配合你。
一年一年过去，殷黎已经差不多要忘记周牧的不同了，但他那张始终不曾改变的少年脸却一直在提醒着他，他不是人类，至少不能算是普通人。
周牧没再干过任何过激的事情，出任务也很少伤人，原本担心他会过于嗜血残暴的“大人物们”都安下了心，将他当成了他们手中又一把锋利好用的刀。
---------------
岁月不饶人，殷黎知道自己的身体已经开始衰退了，他老了。
霍家早就换了宗主，他的爷爷去世后，殷黎拒绝了他们邀请他回家族做主位的要求。霍家现在对他的牵制已经越来越小了，他想在退休后带着恋人一起找个合适的地方隐居。
还有周牧……随着他们的日渐成熟老迈，不知不觉的，他们已经把看起来年轻的周牧当成了重要的亲人一般看待。
殷黎曾经询问过夏沂他们是不是该领养个孩子，被夏沂反问：“我们不是有阿牧了么？”
呵，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连看不惯周牧的小夏都已经把他当成亲人一样了么？是啊，他们不需要孩子了……
-----------------
夏沂走的时候他很伤心，几乎当场就病倒了。
殷黎知道他的时间不多了，他动用了他最后的能量抹除了周牧在“中心”的痕迹，他想让周牧在他们走后不再受到束缚。
最后的时刻，周牧来送他。
“阿牧，我有没有说过你是我很重要的朋友？”
“你现在说了。”
“阿牧……永别了……你要好好活下去……”
看着周牧点头，殷黎微笑着闭上了眼睛，有句话他始终没有说出口：
“对不起，留下你一个人……”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番外二 朋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