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心动吻之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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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宴上，皇上和蒙古王亲们把酒言欢。
坐在额娘身侧，时不时的和她说笑着，她的眼里全是宠爱，两人总是交头接耳。
穿着蒙古服进来时，十三爷和十四爷一直都注视着我，此时也借着篝火偶尔的看向他们，或者说是审视，有些东西或者此时才能让自己看得更清楚更透彻。
今晚十三爷似乎兴致很高，时常向爹爹和蒙古王亲们敬酒，在那儿寒暄着，和我平时见到的十三爷不太一样，此时的他更像我认识的皇上，不过欠缺些火候。
十四爷却一直只是坐在那里，自斟自饮，甚少主动和谁搭讪，倒是好几次看向我，不过自己都避开了他的眼神。
额娘见我总是把目光投向他们，也只是会心的笑笑，她却不知道自己此时真正的心思。
不过之后额娘的一句话让自己突然感到心里被什么扎了一般，“婉婷，额娘看着这十三阿哥倒是挺不错的，这一晚没少陪你爹爹喝酒，看来他对将来还是挺有打算的。”
喝过几巡酒，见时间尚早，就和额娘说我想去草原走走，她点点头，嘱咐我小心些。便说这是我熟悉的草原，不会有事，牵了师傅的私家坐骑，朝月光下的草原飞奔而去。
太久没有释放自己的心了，今晚好好放肆一下，以前有心事了，无论好坏都是如此跑到草原最开阔的地方将心事大声地说出来。
飞奔到一处小山丘前下马，将马随手栓在旁边的树干上，发现马身上的布囊里鼓鼓的，好似有东西，拿出来却是一个用草原特有的皮袋子装的马奶酒。呵呵的笑起来，师傅果然是懂我的，偷偷的给自己放了一大袋酒。
以前在草原的时候，每次不开心，师傅就会如此，他时常说：“女子该喝点酒，走出去了才不吃亏。”思想有时象个现代人一般，也难怪和他一直师徒情深。
拿在手里，爬到小山丘上，把酒放在脚边，站起身。夜里草原的风不大不小，迎风站着，任由裙摆在身后纠结，张开双臂。大声的叫到：“美丽的草原，我回来了……”草原上没有回音，所以呼喊声随着风飘散开去不着一点痕迹。
无论今后的路如何走下去，只想将生命中那些最宝贵的东西深埋在心底。刚才的逃离，是因为发现自己见到一些自己不愿接受的情景。
又扯着嗓子吼着：“穆颖，我想你了。”想了想，又叫着：“布小越，我也想你了。”心里轻松了，笑得很纯粹。这么多年，仍然还记得另一个时空里那个他。独自无奈的笑着想着，曾经回忆当时的情景，也许真的误解了他。
这个时空里，爱无所适从的时候，还是怀念和他一起的日子。无论当时事实的真像如何，他给我的却是没有压力、完全自由的爱，是可以呼吸的爱。
坐下，拿起装满马奶酒的皮袋子，喝了一口。畅快的舒了口气，散漫地看着草原的夜色，坐了一会，沉沉得倒在山坡的草皮上，仰望着浩瀚的星空。他也曾经用了这个姿势，可是他如今却再也不会了吧！
“穆颖是谁？布小越又是谁？能让你如此思念？”头顶传来人声，惊讶地看着倒影在自己眼里十四爷的俊俏脸庞。这人走路怎么又是没声儿的？
有些恼他，不客气的问：“你什么时候来的？”赶紧从草皮上坐起。
“你说呢？从你大叫：‘美丽的草原，我回来了’就在你身后了。太投入，没听到我的脚步声吧？”他居然是跟着我出来的？不是巧遇……
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说：“跟踪人可不是个好习惯，还偷听人家的私隐。”
十四爷走到身边坐下，从我手上拿过皮袋子，喝了一口酒，“跟踪我是认的，可何来偷听？你嚷得那么大声，想听不到都难。”
看了看我，又道：“也曾跟皇阿玛一起巡幸过草原。当时就在想，有你在，草原会是什么样子呢？”
抢过十四爷手里的酒，喝了一口，“现在看到了？草原还是草原。”
十四爷惊讶又意味深长的看着我浅笑，“你从皇阿玛第一次巡幸科尔沁后，再也没出现在围猎的营地里，没机会见到有你存在的草原。”
他发觉自己失神，又才恢复之前的表情说：“没有你在的时候，草原除了苍白的美丽，什么都没有。所以见你出来了，便也牵了马跟着你，刚才看到的才是草原上最美的景色。虽然我自认跟踪了你，但不后悔，否则就错过了。”
十四爷拿过我手里的酒，笑容很邪魅。“你好似不介意和我同饮？”
呆滞了下，想起刚才那一连串自然的动作，脸上热了起来！从来没和任何人如此分甘同味过，却是知道自己会介意的。很无措，不知如何回答十四爷的话，一时间有些不知如何与他相处。
回想起第二次进京，和十四爷重逢的画面。那时他心疼着，带着愤怒和泪水质问我，自己也跟着他心疼着。十四爷心疼是因为他以为我爱上了八爷，感到绝望；自己心疼是因为看见了他在心疼。
此时才恍然大悟，明白了他为何说值得。其他人拉住或揽住自己，心里都会厌恶和抗拒，但对十四爷从来没有那样的感觉，反而觉得安心。即使那次在书房他第一次吻我，恼怒也没到心里，反而更多的是掩饰自己的慌乱。
十四爷见我不答他的话，也没想一定要我的答案，只是有些自信的微笑了一下，“这几天，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没想他会直接问这个问题，心里不免紧张了起来，心跳也加速不少，随口应了他一句：“还没想好。”站起身想逃开现下的局促感，朝身后走了下去。
十四爷跟着我走下来，拉住我的手，将自己轻轻带入他的怀中，凝望着我轻轻地说了句：“你这几天都在想些什么？你要我给你时间，我给了。你是不是根本没去想？看来我不逼你，你就只会逃避。”
见我不答，他不由分说的又吻上我的唇，温润地感觉令我无法去反抗，不过只是浅浅一吻，并未有多少的缠绵。发现我没挣扎才在耳边轻声的说：“第一次亲你，就知道你的心已经在我这里。既然如此，我不会放手的！你也别妄想可以逃得开！”
他再次将吻落在我湿润的唇片上，双手将自己禁锢在他怀里，贪婪地索取，霸道肆意，漫长得窒息……十四爷的唇离开时，紧紧的抱着自己，柔声问：“告诉我，穆颖和布小越是谁？”
楞了，意识到刚才放任他做了什么…他在侵略我的心，在击溃自己筑起的最后一道防线？
茫然地推开他，他的双眼盛满了疑惑和忧伤。想起自己最终还是因为眼前的他违背了当年不想沦陷在这场风暴里的初衷，心乱了，一时理不清头绪，只是依稀记得他刚才问了一个问题，伤心地说：“是活在我心里的一段刻骨铭心的记忆，不过我可能再也回不去了。”语调中透着些许的绝望。
是的！可能真的再也回不去了，他刚才长长的一吻将我的心留在了这个时空里，不得不承认，自己真的已经爱上了他，而且似乎对他已经到了无力挣扎的地步。自己真的要在他面前认输了！
十四爷眼里的伤痛加重不少，悲愤地低声问我：“回去？你想回哪去？草原？真的就那么不想留在我身边吗？”
他没给我回答他问题的时间，“即使给你要的一切，包括你想要的钟爱，你也不愿为我停留？为你我愿意做那么多，为什么你明明钟情于我，却不肯承认？”
十四爷一步步逼近我，嘴里却没停下，“给你时间想，你却来伤我？”
他的眼睛里闪过一抹泪光，“他们对你那么重要吗？就连说话的语调都透出了绝望？为何要让我在你眼里看到绝望？”
十四爷一把拉住快要跌倒的自己，却连他自己也被我跌倒时的力度带得摔倒在地上。他顺势吻住我的唇，将要出口的解释被他无情地封在嘴里，没有温情，没索取，也没有一丝的怜惜。
他的吻透着愤怒和伤痛，令自己控制不住得感染了他的怒火，不仅仅是因为这一吻没有丝毫的爱意，还因为他不断的提问却不听我解释。恼了上来，狠狠地咬了他一口。
他吃痛，这才放开我，但眼里全是愤怒和伤心，“这次我是真的很伤了…”他站起转身上马，飞奔而去。伤心地爬起来站在原地，唇上还残留着他的余温，心忽然好像空了一样，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
脑子一片空白，骑着马缓缓的回到科尔沁营地，帐殿的酒宴还没散去，那边的篝火依然映红着草原的夜空。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在自己走近营地时才转身消失在夜色里，往帐殿跑去，那落寞而孤傲的身影仿佛几百年前就相识一般。心里从刚才一直憋着的那份心伤蔓延到了整个心脏，刺疼了自己。
把马缰丢给营地的人，甚至连牵马的人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飞奔进了额娘的帐篷。见到她的那一刻，心里的痛一下子涌泻出来。扑在她怀里大声的啼哭起来。
额娘被我吓坏了，命帐里的侍女都下去，剩下两人时，摸着我的头，“婉婷，怎么了？别吓额娘。”
俯在她怀里，抽泣着说：“额娘，心好痛。我该怎么办？”是啊，痛到无法呼吸。第一次知道十四爷竟然能让自己如此心痛，从未有过的痛。
额娘不停地重复着安抚的动作。“你这是怎么了？刚才出去的时候还好好的。”
把头埋在额娘腿上说：“额娘，喜欢一个人会心痛吗？”在现代即使布小越也从未令自己如此心痛，爱一个人不该是幸福快乐的吗？为什么自己会心痛呢？
额娘皱着眉，低下头看着我问：“女儿，你喜欢上谁了？让你如此心痛？”该告诉额娘吗？她在酒宴上称赞的可是十三爷啊！
思量良久还是低声说了句：“十四爷。”
额娘脸上明显的有阵失望的神情，但过了一会她又恢复了正常，“十四阿哥为何让你难过了？”
擦了下脸上的泪水，“或许是因为自己不敢和他一起面对将来。”自己一直都不敢承认自己爱他，尽管可能早就知道自己喜欢他了，但一直都在害怕，不愿意迈出这一步，否则他今晚又怎么会误解自己，决然离去呢？
“婉婷，额娘虽然不太明白你为何喜欢的是十四阿哥，但若你是真心喜欢他的，你就不会如现在一般彷徨。”额娘的话，令我楞了一下，难道是自己爱得不够？所以才会介意他的将来？
“最初，额娘奉旨嫁给你爹爹的时候，一路上也在想，蒙古是个什么地方？没有宫里的锦衣玉食。没有人疼着宠着了。很失落！”额娘突然说起了当年她嫁给爹爹的事情，以前从未听她提起过，显然她也抗拒过，她曾经可是大清最骄傲的公主，如此孤傲。
靠在额娘膝头，听她继续说着：“可后来你爹爹的豁达和真心感动了我，令我爱上了他，还有了你大哥。”
心想不会如此简单吧？至少自己一路走来，心情是如此的复杂，喃喃的问，“后来呢？”
额娘摸着我的头，“后来草原上开始了战乱，你的爹爹要去打仗了，当时额娘怕失去他。和你一样，不敢和他一起去面对将来。”
那是什么给了柔弱的额娘勇气呢？她甚至在我眼里没我一半坚强，“奉旨回京省亲的时候，遇到京城的一位老禅师。他对额娘说：人可以拥有情爱，但不要执着将来，最终都要分离，只是时间而已。”
心中顿悟，即便执着的想着将来，但人始终跨不过生死，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一死。
额娘温柔的说：“别人无法给你痛苦，只有自己才会给自己痛苦。因为你放不下的，是你自己的心。”在额娘的膝盖上笑了起来，发现自己确实放不下，放不下心里的一念执拗。
原本生命的长度是未知的，但我却知道十四爷的，我们还有四十几年的时间。虽然不知道自己的命有多长，为何不可与他相守呢？守皇陵不会怕，圈禁也不会怕，他的命也不是那么凄惨，那自己还担心什么？
终于想通了，擦干眼泪抬起头，知道自己的选择就不会哭了。听见子鹃在一旁惊叫了一声。“格格，你的嘴怎么流血了？”
心里一惊，忙用手去擦，才发现真的有血迹，但自己的唇不疼，难道……？不想被他们看出什么端倪来，忙解释：“许是刚才纵马过快，不小心从马上跌下来，磕着牙了，不过没事。”说完又觉得自己的这个谎言怪怪的，还好他们都没听出什么异样来。
“打马上掉下来？这可不是咱家婉婷格格能做的事儿！”爹爹的声音从帐外传来，此时正好已经进到帐篷里。
“说吧！到底伤着哪了？哟！还哭鼻子了？你可从来不会为了骑马哭鼻子的。”爹爹放好披风，走过来，在身边坐下。
额娘微笑着对爹爹说：“你女儿怕是伤到心了。”
爹爹看了看我，“谁伤我们家格格的心了呀？告诉爹爹，等爹爹去给你讨个说法。”
额娘没等我开口，已经接了话说：“还不是那不省心的皇子！”
爹爹放声笑了起来，问我：“是哪位皇子那么不怜香惜玉啊？把咱家宝贝格格都弄哭了？”
嘟噜着嘴说：“就不告诉你。”
爹爹哈哈的笑着，对额娘说：“看看，一年不到，我们的小婉婷知道害羞了。”
额娘也溺爱的看着我，爹爹想了想，“让爹爹猜猜，是十三阿哥吧？”
睁大眼看着爹爹，“你怎的就认为是十三爷了呢？”
爹爹笑着道：“嗯，好。我说说看，看我说对没。十三阿哥对你是从小就有情有义，第一次去紫禁城，记得你最喜欢的就是拖着十三阿哥的手，到处瞎跑，害得子鹃四处找过你好多次。”
爹爹说着，伸手捏了下我的鼻子，“今日十三阿哥在酒宴上对我是礼数周全，热情得有些异常，远远超出了应有的礼节，在场的人可都看出来了。”
听到这句，心里有些堵得慌，“后来皇上私下和我说起，你和十三阿哥很合得来，听说你之前还陪他在御书房前冒雨跪了一夜，回草原的路上你和他策马飞奔。所以爹爹想婉婷定是心仪十三阿哥了。”
额娘笑着对爹爹说：“那王爷今儿就要和我一样大失所望了，弄哭你宝贝女儿的是十四阿哥，她啊！喜欢的是十四阿哥。”
爹爹十分震惊，蹙起了眉头，问我：“难道不是十三阿哥？”见我没回答，但从我脸上的表情他已经知道了答案，况且额娘也不会拿这事儿来说笑。
爹爹脸上神色凝重，“婉婷，你可曾将心中之事告诉过皇上？”
不知爹爹为何如此问自己，茫然地摇了摇头，“其实，女儿也是今晚才知道自己的心思。”
爹爹的表情变得十分严肃，“适才皇上和我说起此事，皇上也早年就意在十三阿哥，我以为也是你的意思。回营地之前皇上说让早点把喜事儿办了。”
整个人顿时懵了，爹爹的意思是皇上要赐婚？让我嫁给十三爷？没有任何的思索过程，很坚决的说了句：“我不会嫁给十三爷的。”
爹爹愣了，和额娘互相望了一眼，站起来在帐篷里来回走着，低头思考着什么，好似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走出营帐，“阿木尔，跟我去皇上帐殿走一趟。”
爹爹走后，回头望着额娘，担心的问：“额娘，你说爹爹能让皇上改变主意吗？”
额娘伸手抚摸着我的头，轻叹，“傻孩子，连自己的心都看不明白。希望皇上能念在你爹爹和我的面子上，重新考虑吧！”
等到深夜，也没见爹爹回来，不想扰着额娘休息便回了自己的帐篷。趴在桌上流着泪，纠结地等了一阵却睡着了，朦脓中有人将我抱回了床上。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心动吻之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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