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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chapter 5 ...

  •   F.生活

      旧金山的空气中带着海水的盐味,每天清晨起床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跑去阳台大吸一口气,比咖啡更让人提神。罗伯特请了一个星期假陪我,我俩骑着自行车转悠在这座当年中国人跑来挖金的地方。

      我第一次知道了什么叫玩自行车,也明白了为什么美国的自行车都设计了好几道铁索好几个档。斜斜的泥土山路单凭力气根本就踩不上去,诀窍都在这些换来换去的档上。

      罗伯特在我的后面小心得跟着,我不甘示弱的逞着强,看着身边一辆接着一辆的自行车越过自己轻快的爬上去,我慢得可比乌龟,除了那颗坚持的心在支持着,身体任何的一个部位都在罢工。

      “米歇尔,下来推吧,你这么骑很容易摔倒的。”罗伯特担心地看着我,下车推着走在我的后外侧。

      我倔强的摇摇头,吃奶般的使着力,抬头看了一眼远处,心里一阵后悔,根本都看不到山头,这是什么鬼山,金子一块也没有看到,倒是消耗了我身上的不少金水,满满的一瓶水已经开始见底,怎么办?我偷偷的瞄了一眼罗伯特挂在自行车上的那瓶水,不知道那个金属壳里面还有没有?

      “米歇尔,我走不动了,要休息一下。”他顾自走到一边,停下来站在那里,拿起了水喝了一口,我的喉咙跟着咽了一口口水。我下来推着车走到他身边,他顺势递过来他的水瓶,我不客气地拿过来就灌,居然还是满满的,这家伙真是厉害。看着他微笑的看着我,我明白了这个细心男人的体贴。

      夜晚的时候,罗伯特带着我散步在渔人码头,群居的海狮们懒洋洋的东倒西歪在搭建在海边的木板上,时而低嚎一声。

      “那是他们呼唤伴侣的求爱声。”罗伯特故意在我的耳边轻声的闹我,我的脸一红,不客气地给他肚子一拳,转而跑开。他捂着肚子倚靠在栏杆上,没有追我。哼,装模做样,想骗我,没有这么容易。我故意不回头,放慢了脚步,夜晚的旧金山灯火通明,海啸咆哮的更大声了,我依然没有听到身后偷偷的脚步声,忍不住回头,他还是站在那个地方,眼睛望着远处一片漆黑的大海。

      “该不会真的有事情吧?”我疑问着自己,走了回去,“嘿,萝卜头,这么轻轻一拳就疼了?”

      他回头一把拉我进他的怀抱,“你看,那边一闪闪的灯光,是不是很美?”

      “嗯,旧金山的夜景真美!”我望向他手指的地方,黑暗中的点点星火就像一盏盏的领航灯。

      “你知道吗?那是一个监狱,里面关了很多的杀人犯。”罗伯特平静得冒出这么一句话。

      “古时候的监狱?”

      “不是的,有了上百年历史的监狱,至今还是关了很多犯人在里面。米歇尔,你害怕吗?”

      “我为什么害怕,他们都被关起来了,害怕的应该是那些还没有被人发现的罪犯。”我悻悻的丢下一句话,把身子缩进他的怀里,“回去吧,冷了。”

      太平洋的夜风在任何季节都让人有一种霸道的感觉,特别是这个冬天的夜晚,也就只剩下罗伯特和我这两个神经病躲在这个黑暗的角落中挑战着太平洋的火爆子脾气。

      回家的路上,街头的艺人还在那里动情地弹唱,一群跳街舞的男孩们舞动着身躯在摇滚的节奏中,一群围观的人把他们围成了一个圈,扩音机的声音传来舞者的鼓动声。

      我好奇地探着头,罗伯特跟在我的身边,身体开始跟着音乐轻轻的摇摆。我默默地看着他,又看看场地中的舞者,对罗伯特举起了大拇指,他故意舞到我的身边,让我周围的老外们自动得给我们让出来一个空间,一阵叫好和笑闹声在耳边层层响起。

      罗伯特上班后,我自己呆在家中反而变得有些懒洋洋,不想动弹。想起了爸妈,想起了新娘娘,抬头看看墙上的闹钟,旧金山的早晨,上海的夜晚,就是想打个电话也不行。

      电话的音乐铃声响起,我随手拿起电话,“干嘛?”

      “嘿,米歇尔,要不要去唐人街走走?”艾伦的声音从电话的那一顿响起,我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你不用上班吗?”

      “对呀,我今天休息,罗伯特让我带你去走走。你怎么样?要不要出来?”

      “好呀,那你过来吧。”我高兴得不知道说什么好,两个人总比一个人闷在家里好。

      半个小时后,我打扮完毕,艾伦也开车到了楼下,一个电话我就跑了下去。

      “嘿,艾伦,现谢谢你。”

      他笑了笑,走下车替我打开了车门,然后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罗伯特还没有开车载你去兜风吧?”

      他真是了解罗伯特,“我们先沿着海岸线兜一圈,怎么样?回来去唐人街,可以吗?”

      我点点头,“行,你做主吧,晚点去唐人街买点菜,我想自己在家做饭。”

      有的时候我很奇怪艾伦怎么能和罗伯特成为好朋友,他们俩的性格,一个外放,完全一副我行我素的姿态。罗伯特正好相反,他平常都很内敛,只有跟我在我一起的时候才会疯疯癫癫的,新娘娘以前经常说是我带坏了他。

      艾伦打开了敞篷车的顶,海风呼呼的直往我脸上打。艾伦看着我拼命的拨弄飞到脸上的长发,竟哈哈大笑了起来。

      “艾伦,有什么好笑的,下午就把头发剪了。”我懊恼得看着他严肃地说着。

      “米歇尔,我喜欢你的长发。”艾伦突然很正经的看着我说,完全不顾自己正在开车,吓得我赶紧喝止他,“艾伦,看着前面开车,我和你开玩笑的。”

      等他转头继续开车后,我才松了一口气,语气变得严肃起来,“艾伦,你刚才这样开车很危险,知道不?你不在乎你的生命,我还是很紧张我的生命的,请你不要再这样了。”

      艾伦朝我行了一个军礼,“只要你不剪头发,OK”

      我白了他一眼,“我剪不剪我的头发,关你何事?”话音还没有落下,艾伦突然停下了车,我正要发火,他已经跳下了车,“米歇尔,下来吧,这里望过去,大海是最美丽的姑娘。”

      随着他下车,越过瞭望口的台阶,太平洋在阳光的照耀下,温顺的象个小女孩,海浪一波顺着一波慢慢的划过沙滩,继而退去,就这样反复着,阳光洒下的光折在每一个波浪中发出了不同的颜色,我默默的出神。

      艾伦站在我的身边,脱下自己的外套从后面披上了我的肩膀,顺便拨开了我的长发。我给了他感激的一眼,便望向远处太阳升起的地方,世界万物都是那么的神奇,太阳就好像万物的主宰,控制着每一种生物的脾性,包括我们人类。

      “走吧,小姑娘。”艾伦拍了拍我的头,走到车门边等着我。我这才发现身边开始聚集了另一些人,之前的那些观望者已经远去。一阵新的感慨声,一群新的赞美声,我朝陌生的人群微笑着,走回到车上。

      艾伦费了一些功夫才在一个斜坡上找到一个停车的位置,“这就是罗伯特不爱开车的原因。”我嘲笑着艾伦。

      “笑吧,笑吧,看我下次还带你来不?”艾伦拍拍我的头,我厌恶的拨开他的手,从认识他开始,他就好爱拍我的头,每次问他为什么,他说方便。因为我的脑袋刚到他的肩膀,他一抬手就是我的脑袋。

      一走进唐人街,我整个人都欢快了起来,这里到处都是中国的商铺,里面摆满了琳琅满目的中国商品,一间间的小吃店连着排在一起,很有走进香港的味道,一路过去,传进耳朵的广东话让我觉得很有亲切感,这就是身处异乡的症状之一,抓到个中国人就觉得是亲人。

      好不容易挤进卖蔬菜的地方,潮湿的地面,看似杂乱却摆列整齐的一捆捆蔬菜相拥在摊位上,里面只有一个人在忙碌得算钱,找钱。我寻了两把小白菜,几个西红柿,想着今晚做罗伯特喜欢的西红柿炒蛋,然后炒上个我思念了好几天的小白菜,再去买条鱼,然后买点肉。

      艾伦在门口抽烟等着我在那几个档口挤进挤出的,看到我提了满满的几个袋子出来,立刻灭了香烟,帮忙放入车中,“收获不小。”我兴奋得说,“是呀,这里的菜都还新鲜,回去就给老妈打电话,让她不用担心我没有新鲜菜吃。”

      “啊!”艾伦突然被袋子的跳动吓了一条,立刻从座位上跳了起来,我奇怪的看着他,又看了看袋子,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只是一条刚刚失去生命的鱼在不甘心的抗议自己的命运。”

      “这鱼死了还会跳!”艾伦重新回到车上。

      “是不是有些残忍,”我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很残忍一样,看着鲜活的鱼被解剖,一点感觉也没有。

      “没有,吃鱼是人的本性,我也吃鱼,只是不吃这种鱼。”

      “我知道,罗伯特也不爱这种鱼,说是吃起来没有感觉。”我一想到自己一个人要吃掉整条鱼,就不想做了。

      “嘿,米歇尔,先别想做饭的事情了,带你去一家小饭馆,我的最爱。”艾伦突然停下了要开车的动作,转过身来对我说,“下车吧,那个饭馆就在前面。”

      转了一圈,我的肚子也有些饿了。

      小饭馆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就一个小小的门,走进去却是一片宽敞,里面已经挤满了人,是一家香港人开的茶馆,两个小推车上面摆满了点心在那里转着,艾伦找了一个角落的位置,做了一个请坐的手势。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chapter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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