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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嫁就嫁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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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羽正为自己这世的身份长吁短叹感慨万千的时候,忽然听到外面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嘶哑的声音传来,“宁羽,宁羽,你可是醒了?!”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连名字都一样,看来自己的确命该如此,倒是省了许多麻烦,自己除了生活习惯、衣着服饰和说话方式有些不适应,其他的还不算太离谱。现在她真的有点相信平行空间的说法了,这也许真的是生活在另一个时空的自己!
宁羽还未想完,就看见一个黑色的身影走进屋内,花白的头发用玉冠整齐的束起,一丝不苟,一身蟒袍玉带妥帖自然,整个人儒雅挺拔,虽然上了年纪,却没有一丝一毫老态龙钟的感觉,只除了眼中焦急的神色和额际微微渗出的汗珠,整个人稳重无比。
宁羽暗自琢磨,心中却不由的生出好感,这样的一个老人,应该还不是一个阿谀奉承的人,想着,脚步便不自觉的迎上前去。
“宁羽,你可真的好了么?”
“爹,我真的没事了,让爹挂心了!”宁羽握着眼前这个老人的手,掌心里传来的热度让自己觉得心安,伴君如伴虎,也许是真有什么事桎梏了眼前的这个老人吧!心里却有另一个小宁羽跳出来蹦跶,“你就信吧,吃苦受累活该,好了伤疤忘了痛,你就不能吸取点教训,不要那么轻易的相信人?!”
老人并没有看出宁羽心内的交战,只一味的焦急询问,“可还有什么不适?”
宁羽扶着老人坐下,并从桌上的茶壶里倒了一杯茶递到他的手中,“睡了几天,除了身子还没什么力气,其他已无大碍了!爹爹就放心吧!”
老人回头,轻声细语,却不怒自威,吩咐道,“怜儿,你让管家再去请大夫过来看看!”眼里流露出的关心和疼爱又让宁羽有些挣扎,一个男人独自将女儿拉扯大,现在又要逼女儿嫁给不愿意嫁的人,心里也是痛的吧!
看着怜儿消失在月牙院门外,宁羽狠了狠心道,“爹爹,赐婚之事?......”聪明的没有继续说下去,事情进展到了何种地步,她并不知道,多说反而露出马脚,还是由他先来填空吧!
老人看了看宁羽叹了口气,终是开口说道,“宁羽,赐婚这件事,爹爹这几日也夜不能寐,想来想去,却是这婚真就对你是最好的,把你嫁给肖云天也是最最放心的。”
张忠礼顿了一顿,又道,“你是个女子,这京城里哪家的男子不仰慕你的才学和容貌,可又有谁能真正配的上你呢?”
宁羽心里暗暗感慨,原来自己还是个风华绝代享誉京城的美女啊,不简单!“那爹爹认为这肖将军就能配上女儿么?”
“那日你不听爹爹把话说完,便跑出去,知你心里不愿,但又想让你自己清净一下,待你冷静下来再跟你细说,没想到你……”老人眼中居然有泪光闪动。
“今日你既然醒了,你也就耐着性子听爹爹把话说完,如若说完,你还是不愿,爹爹绝不勉强,自会禀明皇上,不论结果如何,爹爹一定帮你退了这桩婚事,行吗?”老人眼中的神色坚决无比,却让宁羽的心里有了浓浓的感动,果真,他是疼自己的女儿的。
其实宁羽在听怜儿唠叨这件事的时候,心里就明白,这事其实并无转机,只要活着,就必须得去嫁,抗旨,就算不诛连,不杀头,怕也是不轻的罪吧,虽然爹爹说的那么坚决,但是真要是那么做也不是那么简单的,只怕也确有难言之隐。
“爹爹你说罢,宁羽听着。”宁羽低垂着头,心里却在暗自盘算,如果真要去做什么肖将军的正房,那自己是不是应该早做打算呢。
张忠礼看着爱女,微微点了点头,“我知道你心中念着太子,可三年前太子就已立太子妃,且又是皇后的侄女,地位牢不可破。你自幼心高气傲,怕是做了侧妃心中也憋不下这口气,加上太子乃当朝储君,如若称帝,那后宫三千,怕是也不是你这性子能忍受的住的。就算太子对你情有独钟,但脾性却太过温良,只怕保你不住,现在爹爹还是当朝丞相,一旦告老,你的日子怕真是水深火热啊!”
宁羽细细的琢磨了一下爹爹的话,难道自己和太子还有一段情缘,难道投湖的最主要的因素是为了太子?收了收心神继续往下听。
“这肖云天爹爹见过几面,身形样貌人品都是不错,虽有一房妻室,但皇上自会要求他立你为正房,此婚乃肖云天自己所求,这个要求想必能够答应。更何况以他的为人,婚后自不会太过为难与你,那么只要你安分守己,不骄不躁,几年后再替他生个一男半女的,日子也不会那么难过。”张忠礼嘴上说着,声音里却透着无比的悲凉。
太过!宁羽抓住了句子中的主要词汇,什么叫太过,就是简单的为难也不是没有的,是吗?心也顿时沉到了谷底,复杂了复杂了!但还是淡淡的说道,“爹爹,你不用多说了,宁羽已经想明白了,这就是宁羽的命,即是命,那就认了吧,您说的也句句在理,宁羽同意了便是。”
张忠礼略微有丝惊讶,抬起头来,不知倔强的女儿何时变的如此认命,居然如此轻松的就答应了,和前几日那投湖的决绝好似完全不是一人。
“如此甚好!”张忠礼走至窗前,看着窗外光秃秃的梅树道,“你娘生下你就走了,这一辈子我只有你一个女儿,送你去那么远的地方,也是万般不舍,但是,没准过几年肖云天也就回京了,你要相信爹,爹是万万不会把自己的掌上明珠推进狼窝虎穴的。只是……”张忠礼停顿了一下,转过身来,眼里的自责让宁羽心又往下沉了一沉,“只是这肖云天此时求婚,怕是另有目的,你记住,他的所有事情你切切不可过问,只管过好自己的日子便是,实在不行,便遣人送信,我将你接回便是!”
这前后矛盾的话让宁羽听了大为疑惑,什么叫不是狼窝虎穴,什么又是不可过问,还要接回,她到底是以一个什么样的身份嫁给了这肖云天。屋子里的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气氛干燥压抑,宁羽隐隐的觉得,爹爹似乎隐瞒了一些什么,而且是最最重要的一部分。
老人转回头,看着宁羽,眼中俱是慈爱和不舍,“既是允了,你且多歇歇罢,养好身子,成亲当日你即要和肖云天回塞北,那里已是理国的北地,气候和生活习惯都不如京城,去了也要好生习惯一番,这几日没事便和怜儿去多做几身冬衣,别到了那冷了没的穿。”叹了一口气又说,“等再过些日子,咱们父女再去趟你娘的坟前,跟你娘道个别,我也算对你娘有个交代了!”
宁羽见老人似乎打算结束这段谈话,忽然想起一事,急急的问道,“爹爹,婚礼的日子可曾定下。”好歹得让她知道,自己还有多久来接受这桩本不属于自己的婚姻,接受这个突如其来的身份!
“定了,这月二十八,还只剩下大半个月的时间了。皇上已传圣旨让肖将军从塞北赶回,只怕他快马加鞭,日夜兼程,不肖三五日便也到了。”说罢叹了口气,并不和宁羽再细说,缓步走出宁羽的房间,与刚来时候的急促完全不同。
下午大夫来替宁羽把了脉,除了有些虚弱之外,没有什么毛病,还是开了些补药让好好调理。
宁羽也成功的利用了一个午的时间从小怜儿的嘴里,套出了很多她想知道的有用的内容。
宁羽今年二十一,父亲张忠礼乃当朝丞相,母亲在生了她之后便难产去世了,宁羽一直随着父亲,这张忠礼也一直未娶,只是专心将她抚养成人,礼仪诗书一样不差,是这京都城中有名的才女和美女。
宁羽自十六岁后,求亲的人便络绎不绝,一是冲着她这才女的名头,二则是冲着她爹的官位,只差没把她家门槛踏破,但都因为宁羽不允,张忠礼便都一一婉言谢绝,为此还得罪了好些小人。
而那个她的所谓的准丈夫肖云天肖大将军今年已经二十六了,据说是孤儿,十五岁便进了军营,在一次战役里英勇无比的救了御驾亲征的皇上,被提为副将,后一发不可收拾,被皇上带回宫做了兵部侍郎。
只是这肖云天二十二岁时居然要求出征塞北,回回战役打的都漂漂亮亮,留下了无数丰功伟绩,还主动要求留下来驻守塞北,不愿回京。肖云天也是在那年娶了他的原配,并且每年春节只要没有战事,皇上都会特地下旨让肖云天回京住上个十天半个月的。
当朝太子名叫理瑞,只因张忠礼曾经是太子太傅,小时后讲课之时皇上默许便会带着宁羽去听课,一来二去的,俩人就好上了,太子也常借拜访丞相之名来丞相府找宁羽。
小怜儿呢则是宁羽五年前去庙里进香时,路旁捡的,那时她正插着草标要卖身葬母,宁羽看着可怜,替她安葬了娘,将她带回家中,看她伶俐,便一直给她做贴身丫头。
自己身处的这个地方,宁羽推测不出是什么朝代什么国家,连这个理国的名字都没听说过,这方面知识实在贫瘠,宁羽有点头疼。
现在正是九月初的天气,根据气候和每天吃饭的口味,宁羽推测应该是在华东地区,而大家口中所说的塞北则是北方了,至于要北到哪里,无从得知,只暗自猜测恐怕是匈奴和理国的边界了。
塞北的气候和生活习惯宁羽倒不是特别的担心,当年随医疗队也算是走过南闯过北,经历过非典、地震,而且自己又是不太挑剔的人,自认为什么样的恶劣条件都能安逸的生存。
目前最让宁羽伤脑筋的就是一旦结婚,该如何面对肖云天,如何处理两人之间的关系,如何自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