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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二十三 ...

  •   托托闪眼,不语,她有她的打算。

      昭王缓缓放下她,鹰隼般的黑眸锁住远处。敌军有黑色三角旗舞动,昭王冷笑给身后的洪将军使了个眼色,双方就这样毫无预警的开杀。

      面具将军在开战的同时腾空一飞直直落到厮杀的士兵之中,每次砍杀都是挑领头的,对那些小兵小将一律无视。他边杀边行,目标很明确。

      渐渐的,似是看出他的勇猛,他的四周形成了一个包围圈,围他的人个个精悍,动作敏捷功夫不弱,与士兵似有不同。但也只能防不能攻,就这样一圈人慢慢朝昭王这边移来。
      托托微眯了眼,一直盯着那面具将军,根本没有注意到身边的昭王已经不见了,直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闪进圈内,托托才惊觉,面具将军已只身杀进了夜国大军当中。

      对面,杀夜眼神饶有兴致的扫过面具将军,最后落到托托身上,蓝光一闪,托托心中狠狠一跳,陡生不好。

      左右观察,护着她的人都紧盯着战事呢。再望对面杀夜依然笑得妖孽,吴国太子跨下马儿蠢蠢欲动,吴国王盯着这边似有些紧张。

      托托一咬牙,顿时一抹火红跳下战车在厮杀的战场上飞奔,双方被这不怕死的女子弄得乱了手脚。

      杀夜脸上笑容消失,策马便追。

      吴国太子想追却畏俱这万千杀场而止步。

      昭王在面具将军失愣的瞬间刺中了对方,一掌拍去脱离纠缠,返身打了个手势。夜国士兵中一部分人趁乱将受伤的面具将军层层围了起来。
      托托在无数刀光剑影中亡命的飞奔,她选择的方向是河的下游,因为她看到越往下游,那里地势变化越大。

      她也相信,她这一身火红每个人都能清楚的看到,并毫不费力的把她给揪出来。但,她更相信她的直觉。

      一阵狂奔,眼前有群山点点放大,托托笑了,她终是赢了先机。
      她知道她跑不过杀夜,跑不过昭王。但昭王另有目的不会亲自追她,而他也不希望把她丢给杀夜。所以,她选择了也许是几天也许是几个时辰的自由。但足够了,几个时辰足够她了解好多……

      夜幕降临,托托双臂环抱深一脚浅一脚的摸索在这丛山峻林之中。山林的夜晚一点也不寂静,虫鸣兽叫阵阵渗人。托托逃了好几个时辰,强撑着疲惫的身子走得提心吊胆,几近绝望。
      她不停的暗骂自己聪明反被聪明误,莫不是自己想错了,或是看错了什么,那她那样冒失的逃奔岂不是白费心机,还受苦受罪。

      托托心生懊丧,望着这四周,一团团的黑,猛兽的嘶吼骇人,有虫蚁从脚面或前后急速窜过,怪鸣声似乎在四周又似在远处响起。托托的意志濒临崩溃的边缘,几乎想大喊大叫再仰天大哭一场,以发泄心中的恐惧。

      当一个极不寻常的声音传来,托托终是软了腿滑倒在地。下一刻一只带血的手打她腰间揽起,托托脑子一热,嗡的一声大脑空白一片,发自内心的恐惧顿时化为声音至口中滑出。
      “唔……唔唔……”

      一只修长的手捂住了她的嘴,尖叫变成呜咽,托托拼命挣扎。
      “别动,跟我来。”

      厚重的喘息在耳际响起,熟悉的声音轻轻落入心畔,托托的心刹那间松懈,知道自己赌对了。
      她点点头,乖乖的跟着此人的脚步在黑夜中跄跄踉踉,那人再次将她拥入怀中,紧紧的搂着似怕一不小心她就消失般。

      托托感觉耳畔风声阵阵,两人在下落,腹间有股温热透浸。
      看不清眼前所物,也看不清眼前所地。那人将她放在某处,半晌后身边燃起了一堆篝火。

      托托终于看到自己身处山洞,而对面一人却依然银面遮容,那双眼充满了疲惫,更布满了惊喜和欢心密密将她笼罩。

      托托瞄见了那人的伤,深深吸了口气,起身小心亦亦的替他包扎。
      那人也不挣扎,任由她摆布,只是那双深邃的黑眸从不离开她脸庞半分。

      “为什么我们相见不是你身陷困境被我所救,便是我身陷囹圄,被你所救。”
      托托幽幽叹息,替眼前人包好伤后便静静坐到一边,绝颜的脸上布满了无奈。

      男人内心似是在挣扎,又似在斗争,最终抬起手缓缓取下脸上的面具。
      “你怎知是我?”

      托托头也不回,神色平平淡淡。
      “一个人,再怎么变,再怎么藏,可那双眼是骗不了人的。”

      艮景双拳紧握,俊脸上痛苦与激动交替,声音沙哑深沉。
      “你知道吗?当在临坡看到你那一刻,我好开心,我唯一想的就是要把你救出来,把你带到我身边……”。

      “你太大意,昭王对你的身份有怀疑,有意逼你出手,而你却傻傻的往夜国大军中钻。”
      托托于心中忍,终是因她而起。

      “是,我是往夜国大军中钻,那是因为有你在那里。你知道吗?当你跳下战车那一刻,我好怕,仿佛下一秒就要失去你,要知道在这千军万马之中你没有几分侥幸可言。托托,你是为了救我对吗,如果是,下次不许再干这样的傻事。”

      艮景殷殷望着她,眼里满是愧疚。
      托托不否认,也不承认,只是叹了口气。

      “你是如何找到我的,我想这大山中之找我的人很多吧。”
      艮景眼中有一抹落寂,抚着伤口往后靠了靠。

      托托见状犹豫半刻,终还是找了一块平坦的地方用脚踏出一块空地,轻轻扶住艮景的头示意他躺下。

      “托托”,许是累了,许是受了伤,艮景语气越发的底沉,“遇到你是我这一生最幸运的事……在这大山中找你的人很多很多,可我相信,我一定能最先找到你。而你,一定会安然无恙。”

      见艮景气息粗重,脸色红得异常,托托暗自吃惊,伸手摸了摸艮景的额头,果然一片滚烫,可他人却冷得开始哆嗦。

      托托傻眼,蓦然考虑到要不要用最笨最狗血的方法,病来如山倒啊。托托权衡,最终选择了狗血——脱了外衣将两人盖住,轻轻靠到艮景怀里。

      怀中多了份柔软,艮景闭上沉重的眼敛嘴角抹出一份笑意,伸出双臂从身后拥住托托,紧紧的揉进自己怀里,仿佛她是他的一生呵护,一生爱恋。

      “托托,随我走吧。走到谁也不认识我们的地方,我和你,筑一竹屋小楼,楼前花开遍地。我为你吹笛,赋诗,我为你舞剑,好不好?我们把酒言欢好不好?”
      托托并没挣脱,任由艮景拥在怀中,那抹久违的温柔终是又回到了心间。

      他是因利用而接近她,而现在他到底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她并不是冷血的人,也渴望他所描述的生活。但她终究是有防他之心,怎能安心于他,又怎能动情于他。
      她想活命就不得不防,步步如履薄冰。

      所以,她不能走。一路行来走到现在,艮景从假意到动情她并不是没有查觉,他出现在夜、郑、吴三国的战场上,与吴国太子又那么相像。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当初杀夜将她带回京都听说书先生讲过,这面具将军可是郑国的大将军,与昭王之名不相上下的人。

      托托一直无法理解,艮景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是吴国王室血脉还是郑国将军,抑或杀夜手下,又或者全部都是。
      他真的就是那关键一人啊。

      “我知道你一直想知道我是谁,我其实就是你知道的那样……好累好累……人扮得太多就会觉得是行尸走肉……接近你是因为受命于人,上次回京你被带走而我……呵呵下毒也是苦肉计……你知道吗?看到你因我中毒而要与那人拼……”

      “……我的心好痛好痛……第一次知道被人关心被人爱护的滋味……那时我想,我无可救药的……你……救你……是因为我……不能失……”
      身后喃喃细语慢慢变成了单一的音节,最终消失。

      托托一直静静听着,待再也没有了动静,这才动了动身。环住自己的双臂害怕失去般蓦然抱紧,托托心中似有暖流孱孱淌过,却不及升起的冷寒。

      他说他就是她想的那样的人……
      他说他受命于人接近她……
      他还说,他中毒是苦肉计……

      艮景,现在的你,又有几分是苦肉计?

      你知道吗?我一直在猜想你到底为谁卖命,即使无间道,也会有个真正的主吧。
      在杀夜的老巢我遇到了受伤的你;在京城你找到了我,约我、救我,最后逃走……
      这一切的一切是杀夜一手安排的,对么?

      吴国是幌子,我是幌子,你同样也是幌子。杀夜不惜苦肉计给你下毒,一箭双雕。一是让我更为你的假情而动容。二侧是把我丢到昭王身边,并且恨他,把他视为敌人。

      如此,你们真正的目的并非我,而是昭王莫栩。

      托托蹙眉,原来一切都是错的。
      她是关键那一子没错,可也是那最先弃之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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