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的囚奴》薄***糖

13、013 惩罚3

　　“哦？”翡翠手伸向叶夫人，叶夫人迅速上前搀住她的手，扶着她慢慢走向红贵人，“贵人，说要帮本宫调教下人？”

　　翡翠的语气平缓，唇边带笑。

　　红贵人红着双眼——就是眼前这个女人，害自己的孩子胎死腹中。

　　“后宫中的女子，最重要的是安守本分，”红贵人抚着自己的小腹，讽刺道，“而，只有妾，才能为皇上生下小皇子。”红贵人以为，翡翠凭着皇帝妹妹的身份成为皇后，但是，皇帝又很明确地表示过，厌恶近亲媾和，所以，皇帝对于自己的宠爱就是最大的筹码。

　　翡翠一步步靠近红贵人，唇角带笑，眼中的温度越加地冷：“奶娘，冲撞皇后的罪，怎么算？”

　　“重则鞭笞，轻则……”

　　“啪——”叶夫人的话音未落，一个响亮的巴掌声紧随而至。

　　红贵人的脸被打得偏了，细嫩的脸蛋很快就红肿起来，贵人一时被打懵了，反应不过来。

　　叶夫人则小心翼翼地捧着翡翠动的那只手轻轻呼气：“娘娘，这种小事，妾身动手便可了，何必劳烦您呢？”

　　翡翠讥诮：“因为，有些人，没吃过苦头，就不知道自己有几分斤两。”

　　“你——你敢打我！”红贵人瞠目结舌，捂着发疼的脸，指着翡翠，“我是皇上最宠爱的女人，你竟敢打我！”

　　“啪——”翡翠毫不吝啬地在红贵人另一侧的脸上补个一巴掌，让两边看着一样红肿艳丽。

　　红贵人一时没站稳，摔在了地上，身边的宫人们垂下头，目不斜视，当什么都没有看见。

　　红贵人捂住脸，双眼含泪，却不敢再造次，从地上挣扎着起了，就逃了出去，离开时还落下几句话：“今日所有，皇上定然会为我讨回来的！”

　　翡翠看着自己的手，也有些泛红，不过，她虽然为女子，从小习武，力道自然不必别人：“大概是有段时间不会再来烦我了。”她心中的那团郁气散了一些，眼底不自觉有了笑容。

　　“娘娘，您的手疼吗？”叶夫人瞥了眼门口，从地上洒落着的珠钗就可以想见红贵人是多么狼狈地逃跑。

　　“不疼了。”翡翠觉得打了那两巴掌之后连着头和身体都舒畅了。

　　叶夫人招呼着宫人收拾一下就要扶着翡翠回去休息。

　　“小王爷，别乱跑！”

　　宫人的声音从门外传来，紧接着是一串慌乱的脚步声。

　　“姐姐——姐姐——”稚嫩的声音伴随着那脚步声而来，让翡翠停顿了脚步。

　　一个两三岁着绯色锦衣的小小孩子闯入她的视线，下一刻，就抱住了她的双脚。

　　“姐姐……”嫩嫩的声音带着哭腔。

　　翡翠低下头，就看到一张带着泪痕的小脸，吃了一惊：“珞儿？”

　　“姐姐……”三岁的孩子，便是走路都摇摇晃晃，连着说话都不甚清晰，但，这个姐姐，却唤得无比顺畅。

　　“珞儿，怎么哭了？”翡翠拉着紫珞的手走到上座，抱着他坐到自己的膝盖上。

　　紫珞，是先王的三子，与大皇子紫殷一样为宸妃所出，但是，因为宸妃一心想让紫殷当上皇太子，对于这个小儿子基本没有花费任何心力，多半时候，是翡翠代为照料。

　　“姐姐……”紫珞扑到她怀里，紧紧地抱住她，“姐姐，珞……噩梦……怕……”

　　“珞儿做噩梦了？”翡翠轻轻地顺着他的背，安抚，“做什么噩梦？”

　　追上来的宫人恭敬的低着头守在了一侧。

　　“梦……姐姐……”珞儿带着哽咽，说话一字一顿，“不要……珞……”

　　翡翠看着小小的孩子，轻轻叹了口气：“傻瓜，怎么会呢？”三岁的小孩子，失去了父母，还生在这个残酷的皇家，到底，该怎么生存下去？她一直沉浸在自怨自艾中，竟然，将他忘了。

　　紫珞在她怀中，哭着睡去，她动了动，想将他递给宫人，不料，那孩子却是紧紧地拽着她的袖子不放。

　　“娘娘？”叶夫人蹙眉——对于这个可怜的小王爷虽然也有同情，但是，更多的，应该是无能为力，翡翠现在的敏感情况下，根本不应该再和这个孩子有牵扯的。

　　“嗯？”翡翠拖着沉重的身体，亲自抱着紫珞到自己的寝宫，两人相依而卧。

　　她亏欠这个孩子。

　　小小的孩子瑟缩在她的怀里，呼吸徐缓。

　　“公主，您这样等于是引火自焚。”青玄看着翡翠抱着那孩子回来，不赞同。

　　“他是我的弟弟。”翡翠心很乱，眼前这个孩子无疑是相信依恋她的，而他的惶恐，她深有体会，她和他如此地相似，一样失去了父母，一样渴望着温暖。

　　青玄无可奈何，只能任她去了。

　　翡翠昏昏沉沉地睡去，突然感觉到一阵寒气，然后耳边就响起了孩子的哭泣声，她也感觉整个人被提了起来。

　　“紫翡翠！”有人在连名带姓地叫她的名字，而那声音，无比熟悉。

　　“嘶——”她的手残留的勒痕还未退，被一股强大的力道这么提着很疼，翡翠睁开眼，就看到了紫曦近在咫尺的脸，不确定，“哥，哥？”

　　紫曦满脸的肃杀之气：“孤只是离开了一会儿，你这个淫，荡的女人就另结新欢了？”

　　“哈？”翡翠挣扎着想脱开他的手，“疼……”

　　“呜呜——放……姐姐……”紫珞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是坐在了地上，本来还在抹着眼泪，这会看翡翠一脸痛苦，也不顾自己人小力微，一个劲地拽着紫曦，试图解救翡翠。

　　“哼，你本事越来越大了嘛，就连这乳臭未干的小孩子给迷惑了。”紫曦示意，立刻有宫人上来抱走碍事的紫珞。

　　“小王爷，该回去休息了。”

　　“姐姐……”

　　翡翠大惊失色：“皇上，您要对他做什么！”她当然没有忘记，商王之前来找她说的话，让三岁的紫珞代替紫曦承袭王位。

　　“怎么？”紫曦阴鸷地看着她，“你心疼了？别忘了，你的夫君是谁！”她唤他“皇上”，尤为刺耳。

　　“别为难他，”翡翠看着紫珞被抱出去，哀求着紫曦，“他还只是个孩子。”

　　所有人，都无声无息地离开。

　　“哼，孩子？”紫曦提着她的手，倾身靠近她，与她四目交接，“我倒是忘了，与你还有一笔账未算。”

　　翡翠喘息着瞪着他：“教训个无知无礼的女人，难道，我一个皇后无法做主吗？”心痛无比，他竟然为了她打那个女人两巴掌，来这里兴师问罪。

　　紫曦愣了一下，微微眯起眼：“打狗也要看主人！”他的愤怒，起始于红贵人告诉他，紫珞到了栖凤宫，紧接着，他就看到，两个人抱在一起躺在同一张床上，即使，那只是个孩子，也无法原谅。

　　翡翠笑了起来：“皇上这个比喻还真是好。”这一瞬，她听见了自己心碎裂的声音，紫曦的说法向她昭示了一件事，那个红贵人是他的挚爱，即使她是皇后，他的正妻，也不允许对那个身份低贱的女人做出一点点伤害。

　　就像红贵人所说，紫曦最厌恶的就是近亲相恋，她永远得不到他的爱，所以，他才能如此肆无忌惮地伤害她，为了一个身份卑微的女人责难她。

　　“你这是什么眼神？”翡翠的眼神太过哀伤和绝望，让紫曦感觉到了莫名的惶恐，抓着她的手也不自觉松开，“不准这么看着我！”

　　翡翠软软地摔坐在床榻上，手撑着床榻，低垂着头，拼命地睁大眼睛，不让眼中的泪水流淌下来：“呵，只要那个女人不再出现在臣妾的面前，臣妾自然就不会与她为难，不然，下一次，可就不只是两巴掌了——”对于那个女人所有的恨意，在这一瞬间都化为了无力。

　　紫曦看着翡翠的头顶，听着她用着无比生疏而冷淡的语气说着话，一种比之先前更加无措的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这一瞬间碎裂了。

　　他无意识地伸出手，在到达她的头时猛地调转了方向，按住了她包着白布的脖子，指尖按住了昨夜他残留在她身上的咬痕之上，后者倒吸了口凉气，却固执地不动弹不做声。

　　“你该记得……”他凑近她的耳际，呼着炙热的气息，“你是我的，而我，不允许背叛……”

　　“你是我的”，还真的是一句容易让人误会的话语，翡翠感觉到鼻子酸涩，眼中的水更多了一些——若是以前，她会以为，说这句话，至少，说明他对她是有感情的。

　　但，事实，却是，他怕她会听从商王他们的建议，改而扶持紫珞，说这句话，只是要告诉她，不能背叛。

　　没有听到回应，紫曦加重了力道，指腹按着她的伤口，手掌绕过顺势掐住她的脖子。

　　“呃——”他的力道掐着她的脖子，让她呼吸变得困难，不得已抬头面对他，弥漫着水雾的双眼，看他不甚分明。

　　“回答我！”紫曦恶狠狠地警告她。

　　翡翠唇角划开一抹笑容，灿若春花，与笑容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她眼中无法言明的哀伤：“臣妾是皇上的皇后，自然是不会背叛皇上的。”

　　紫曦收紧了力道：“你知道，我要听的不是这句话。”

　　“啊——”翡翠笑，笑自己的痴心妄想，“人心是会变的，臣妾无法肯定，将来会发生什么，或者不会发生什么，如果皇上真的不放心，就这么掐死臣妾好了。”

　　她闭上眼，任着他的手越收越紧——失去了始终坚持着的信念，她甚至已经找不到自己活下去的理由。

　　紫曦看着她的眼泪顺着眼角滑落，像是被刺到一般，猛地松开了手，惊慌地退后。

　　“咳咳——咳——”翡翠一接触到新鲜空气，咳得撕心裂肺，嗓子的刺痛，拉回了麻木的神智，抬起头，再看向他，眼底褪去了所有的情感，“皇上，或许，有一天，你会后悔，今日，没有掐死臣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