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难消受美男恩》苏照

38、所谓徒弟

　　这一闹天快亮了，大家也都是睡意全无，于是便就在大厅里全副武装地等了一宿。天一亮唐静和唐三姑立即按照商议好的兵分两路，唐三姑去衙门报案，唐静送清一色去逸德山庄。这一路害怕招摇唐静特地租了一辆马车，可是赶了个大清早到了逸德山庄云倦却不在。
　　没见到正主她有些失望，清一色却兴奋地一直在她耳边嘀咕着要回去。她便就觉得很奇怪，带着他来的目的就是把他交给云倦，就算云倦不在也还有别人接收，他要回去，去哪儿？正当她用怪异的眼神看着清一色的时候芙夜走了进来，以为她是来找云倦的，她拉着她叽里呱啦地解释了好大一通，结果唐静却将清一色往她跟前一推，道：“我是来交人的，你看好！”
　　“啊……”
　　“别啊了，云倦不是要找我嘛，我自己来了！”看着芙夜那意外的样子，清一色自恋地挑了挑那一撮遮着右眼的长发以表示他的存在。
　　害怕自己听错了，芙夜眨了眨眼睛反问道：“你是说金毛狐狸都没有用强硬手段你就心甘情愿地跟着她来了？”
　　“呃……这个嘛……”这话怎么听着那么别扭呢？似乎，好像，的确是这样。清一色怪异地扭动了一下眉头承认道：“算……是吧……”
　　猛抽一口气无比崇拜地看着唐静，芙夜忽然两手遮住眼睛呜咽起来。
　　唐静被盯地一头雾水，愣是又给哭声吓到了。“嗳，嗳，你怎么了？”不明所以，她忙地拉住芙夜追问。
　　哽噎了好大一阵，芙夜这才口齿不清地回道：“呜呜……我感觉……我真的没希望了……”
　　“哈？”
　　“我是说，变成像你一样的狐狸啦！”
　　“……”
　　这叫哪一桩跟哪一桩？呆立当场，唐静放在她胳膊上的手也不知道是该还是不该收回来。犹豫了好大一阵，低头看了一眼地下，“呃……你……踩着我了……”
　　“……”微地一愣，芙夜尴尬地跳了开去。
　　“反正我把人交给你了，你看好，至于剩下的银子你让云倦有空的时候再拿给我，这桩生意就此了结，哈！”当说的都说了，唐静收回心神便是将清一色推上了前。
　　芙夜这家伙虽然多数时候挺让人无语的，但却也不是那种不分场合不知轻重的。她点了点头便是将清一色的胳膊拽住，防止他乱跑。不过清一色好像也没跑的打算，挽着芙夜的胳膊笑地要多美有多美，如若不是唐静知道他是云倦指明要抓的人，她真以为他和芙夜是一对。
　　好了，大事了了可以安心回家了。没有等云倦回来，唐静大大地伸了个懒腰离开了逸德山庄。了却心事，这一路走来感觉到从未有过的轻松。
　　一来一往已经耗费了大半日，回到家经将近正午，唐三姑叫来的修补屋顶的泥瓦匠正忙得不亦乐乎。下了马车唐静站在小院外望了一刻，惊异地发现人群中夹杂着一个怪异的家伙，别人上上下下地递着石灰瓦片，他却坐在角落里不干活不说，还一边玩着宠物一边瞎指挥。瞎指挥也就算了，还在不断催促工匠们手脚麻利点，搞得好似这里是他的地盘一样。
　　不晓得为什么看到慕容晟心里有些虚的慌，愣了愣唐静转身就拉着马车往外走。偏生她运气太不好，一停下慕容晟就已经看到了。“嗳，阿静，你干什么去？”丢下小白貂追了上去，他绕到唐静的面前一把拽住了马缰绳，“还生气呐，我不就是没送你回来嘛，我这不是带着人来给你修屋顶也算将功补过了？”
　　“哼！”瞪了他一眼，唐静懒得搭理。亏得他还敢提，如果上次不是因为云倦，她非返回去剥了他的皮看他还敢坏她的好事。
　　看唐静不理睬，慕容晟故意将头低了下来看着她的脸，轻声轻气地问道：“嗳，要不要我留下？”
　　被问得好奇，唐静没好气道：“你留下干什么？”
　　“多一个人多一份安全，这样我也能放心。”
　　“放心？”微地一顿心头有些触动，唐静旋即玩味地瞅着他。啧，他这是在关心她呢！
　　怔了怔有几分窘迫，慕容晟立马不满地一挥衣袖，“喂，小竹还在你手上，我不在能放心吗？”
　　这是真心话？唐静不以为然，还是这么看着。
　　窘迫之情越发的掩饰不住，慕容晟怔怔地脸上还是泛出微红。可再是一想，一贯老脸皮厚的他怎么可能这么好欺负呢？果然，他嘴角一扬索性将脸凑到了唐静的眼前，笑容可掬地也那么看着她，反把唐静看地不好意思了。
　　一巴掌推开慕容晟的脸，唐静强掩着内心的不安装模作样道：“少来，我告诉你，那野丫头我要了，你别想着我会放了她。”
　　意兴阑珊，慕容晟愤恨地瞪了一眼唐静道：“那你想怎么样？”
　　唐静假装没看见，摸着马鬃道：“做错了事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她打碎了大哥留给我的遗物，那么我要她付出相应的代价！”
　　“怎么代价？”
　　“那是我的事，没必要告诉你吧！”很不配合地扫了他一眼，唐静放缓了手里的动作。
　　“……”耸了耸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答案。慕容晟很有些同情起范曦竹，因为他知道唐静既然说出这样的话那肯定是不会就这样算的了，多多少少她肯定都会要吃些苦头。正当迟疑之间，唐静忽然抬起了头吓地他一愣。不确定是好事还是坏事，他犹豫地问道：“你……你又这么看着我干吗？”
　　唐静顿了顿，心事重重地喊道：“癞皮狗……”
　　“啊？”慕容晟好奇地张大了嘴巴。
　　话到嘴边却又不知道说什么了，似乎是自己想地太多。慕容晟也从来都没有对她说过什么，她和云倦的事情也没必要像他交代。咬了一下唇边，唐静将马缰绳往慕容晟身上一甩，“既然来了就帮忙，把马车拉到后院！”
　　“……”这叫什么事？慕容晟无奈地拽着马缰绳看着唐静往院子里走去的背影，总觉着是哪里不对，哪里他说不上来，但就觉得她有心事。
　　修屋子也是个体力活，工匠们忙活了一天到了太阳落山的时候才全部修补完毕。慕容晟这回很大方，他带来的人他付了钱，工匠们领了工钱也没吃饭就都回去了。他被唐三姑留了下来一起吃饭，席间他问到了范曦竹的事情。唐静听到了当没听到只自顾自地夹着菜。唐三姑却先是一慌，而后低着头只顾扒饭也没搭理他。
　　咦，这情形不太对啊！
　　迟疑了一下没问下去，便就等到饭后他自己偷偷跑到了关着范曦竹的柴房。光线昏暗不甚明朗，依稀可见草堆上有个人像小猫一样蜷缩着。范曦竹被关他倒是觉得不奇怪，奇怪的是这孩子一直在呻吟，呻吟的内容就一个字：饿！
　　莫不是他们这么凶残，一点吃的也不给吧？慕容晟琢磨了一下，将头往夹缝里靠近了一些还想再多看看，谁知肩膀被人一拍吓地他毛骨悚然，整个人都跳了起来。“谁？”下意识地他喝问道。唐静却从他身后探出了头，“想看就进去，这么偷偷摸摸干什么？”
　　一见着是她，慕容晟不禁有些埋怨埋，“你想吓死我啊！”
　　唐静笑了笑，道：“我是看你有话想说，给你机会！”
　　深吸了两口气又缓了缓，慕容晟这才指着柴房的门板问她，“几顿了？”
　　“我算算……”掰着指头数了数，唐静做了个四的手势。定定地盯着那四根手指头看了看，慕容晟摇了摇头，“我来的时候小竹她二娘还跟我说，千万记得求你别跟她计较，如果她看着你这么折腾她，大概会和你拼命！”
　　多好的娘啊，可惜这丫头根本不懂事。唐静无奈地暗叹了一声，道：“慈母多败儿，我看她变成今天这样她也有责任。”迟疑了一下，她指着里面，“真不想去看看？”
　　听着里面凄惨的呻吟仿佛是被饿鬼上了身，慕容晟不自在地摸了摸胳膊。他来就是想看看人是不是还活着，是不是被折腾的不像样子了，结果也就是饿了几顿而已。想这孩子从小娇生惯养没吃过苦头，连着四顿没饭吃大概也够她受得了。不过这事知道也就知道，看还是不必了，怎么看怎么都觉得对不起那死去的姑妈。怔了一怔他觉着还是赶紧离开的好，摇了摇手道：“算了，我都把她交给你了，你看着调教就成！走吧！”说着便是就转开了。
　　唐静也看出了他的不忍心，笑了笑跟着他回到了前院。
　　吃过饭，看过范曦竹时间已经不早了，慕容晟没有久待便是离开了。他一走唐三姑便就追问唐静，她和云倦的事情有没有跟慕容晟说。唐静显得很无奈，两手一摊很是很为难地道：“说什么说，我怎么说？也许一直以来人家都只是闹着玩的，不是你想的那样呢？说了什么岂不是显得我很莫名其妙？”
　　唐三姑怔了怔警告道：“反正慕容晟的性格你也知道，他不在意还好如果对你是真的，你和云倦的事情哪天被他知道了，我想不出来他会怎样。”
　　“我劝你们与其担心倒不如顺其自然，既然不方便直说就让他自己发现，问题嘛，总归是能解决的！”唐静没有回答，倒是有人接过了话茬。
　　唐三姑琢磨了一下觉得这样说也挺有道理，于是点了点头。忽地一顿她便是看向了唐静，屋子里一共就他们两个人，刚刚那话谁说的？唐静似乎也发现了异样，便就盯着紧闭的大门发怔。
　　“阿静……阿静……不会是慕容晟吧……”十分紧张，唐三姑扯着唐静的衣袖追问。唐静手扶住了额头，后悔道：“我就知道他不会这么老实地离开！”
　　“……”
　　真的就那么背吗？救命啊……
　　唐三姑很苦恼地又问：“那怎么办？”
　　“能怎么办？开门啊……”比她好些，唐静的脸也变成了苦瓜状。摇了摇头唐三姑不肯去。被逼无奈，唐静只好自己站了起来。
　　“哈哈哈……”仿佛十分享受他们紧张的样子，凭空地屋子里回荡起一阵大笑。两人一惊，房梁顶上有个黑影像倒挂的蝙蝠一样悬了下来。
　　“唉哟……”唐三姑下意识地往后跳了一步，再是仔细地一看那黑影，这便听到了他在和他们打着招呼：“三姑，金毛狐狸，我又回来了！”
　　“……”有种想打人的冲动，看清楚了他的样子唐三姑便是不满地喝道：“烂麻将，怎么是你啊……”
　　清一色嘿嘿笑着。
　　唐静抓起手边的茶杯冲着他猛地砸了过去。想来力道不小，她一下子砸在他的胸口，杯子“咣当”落地，因为吃疼清一色整个人如倒栽葱一般地落了下来。“烂麻将，信不信我现在就想掐死你？”愤恨不已，唐静又冲过去一把揪住他的衣襟。
　　“嗳，嗳，嗳，勿焦勿躁，姑娘家要斯文！”清一色厚脸皮地笑了笑，推开唐静的手扶着桌腿站了起来。
　　“……”看着他那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唐静也没话说了。
　　虚惊一场，唐三姑总算是放下了心。她喘了两口气便是好奇地问清一色道：“麻将，你不是在逸德山庄吗？怎么又回来了？”
　　“逸德山庄那些人一个个都面瘫似地，哪有这里好玩。再说，昨天杀手们刚来过今天金毛狐狸就去了逸德山庄，他们一定觉得我已经被送到了云倦手里，我留在那里只会更危险，还是这里安全。”
　　“……”小算盘倒是打得够精，可逸德山庄也不是你想进就进想出就出的吧？他跑回来的速度也太快了点。唐静无语地看着他，问道：“难道芙夜就这么放你走了？”
　　“她啊……”清一色很不屑地甩了一下胳膊，摇头道：“她都崇拜你崇拜地发晕了，哪有心思管我。我就夸了她两句她就受不了了，又去做着猫变狐狸的白日梦了。”
　　“……”又是个让人头疼的家伙，可怜了云倦怎么会有这样不靠谱的手下，唐静无奈地叹息。
　　唐三姑顿了顿，问道：“那你怎么回来的？”
　　“回来还不容易，躲在马车底下呗！不过我看着有外人在所以没出现，没想到一出来就听到你们在说那事……”清一色说着冲着唐静挑眉，明摆着在笑话她。
　　唐静懒得理，白了他一眼便是捡起了地上的茶杯，“喂，你想留下也可以，五两银子一天，你能付的起的话！”
　　五两？唐三姑惊得竖起了手指头。要知道五两银子够普通人家花好几个月了，就算住上等的客栈一天也花不了这么多钱。
　　清一色迟疑了一下，眯着眼睛一笑，“好，五两就五两，成交！”唐静哼哼了一声没搭理他，他怔了一下却是像只识窝的小狗一样屁颠屁颠地就往唐静的房里跑了过去……
　　很长一段时间唐三姑都觉得唐静一定是寂寞了。如果不是寂寞，她不会舍得花时间来调教范曦竹，也不会有兴趣欺负清一色。当然更多的时间是发呆，拿着云倦给她的玉佩一坐就是大半天。
　　范曦竹被关的第二天晚上，唐静亲自去厨房煮了粥送到了柴房。看着一声不响走进来的唐静那孩子眼神变得特别的微妙，便似乎眼里的已经不是仇人而是鸡腿，巴不得扑上去咬那么一口才好。唐静也不是成心要为难她，看着差不多了便就逼着她低头认错，不认错不给吃东西。也许是实在撑不住了，那孩子认错认的很快虽然还是有些不情愿，但无论如何唐静给她一个教训的目的总算是达到了。
　　第三天早上，唐三姑按照唐静说的去柴房放她回去，谁也没想到那孩子像是吃错了药似的死活不肯走，还自己跑到了唐静房里往她面前一跪，非要拜她做师傅。唐静是个懒人从来不喜欢往自己身上揽事所以她的请求她肯定是不答应的，可范曦竹却就那么跪着，一跪就是两个时辰，最后唐三姑都看不下去了便也就劝着唐静意思一下行了，唐静笑了笑，道：“村子里的张嫂病了，孩子又小，家里应该缺个干活的吧？”
　　“哈？”唐三姑一愣，没想到她会说这个。
　　原本想着先博取唐静的信任，然后再慢慢报复来着。好不容易等到她发话，意图竟然是这个。范曦竹暗暗咬牙，只恨对手太老奸巨猾。但还是强掩着愤怒的情绪她站了起来，“我可以，我可以去干活。”
　　有人自告奋勇，唐静自然不客气，她抬了抬下巴要唐三姑带着去张嫂家。唐三姑便就是怎么想都觉得不妥，她一个什么都没干过的大小姐能干什么活，添乱才是吧？怔了怔，也不好反驳，她只好顺着唐静的意思把范曦竹带了过去。
　　“只怕你的良苦用心这笨丫头理解不了，反而积怨更深！”啃着香蕉，清一色从客厅里走了进来，坐到了唐静身边便是丢了一根给她。
　　唐静将香蕉放到了桌上，冷声冷语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不是故意整她？”
　　清一色愣了愣，哈哈哈地笑了，“口硬心软言不由衷！你对她这么上心，我一直在怀疑你是不是在她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唐静脸沉了沉，道：“怪不得那些黑衣人想杀你，你的话实在太多了！”
　　“啧！”兀自地回味了一下，清一色笑地越发欢愉，“你怎么不说这也是我的优点，不是人人都有这洞察力的，而我这样又聪明又善于发现的就更少只有少了，你知不知道……”
　　“……”这就自恋起来了，什么人？唐静受不了地白了他一眼，抓起桌上的香蕉皮也没剥直接塞到了他嘴巴里。没办法，自从他住下唐静就特别喜欢这个动作，每天都起码做上十来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