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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本宫英俊潇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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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炷香后。
碧儿从头到尾将我打量了一遍,惊叹道:“娘娘,您穿这身衣服可真是与秦将军有九分像啊!若不是碧儿知道,这会儿还真以为是秦将军呢!”
我满意一笑,瞧着镜子里的俊俏小哥颇是顺眼。我与秦穆是龙凤胎,本就生得极其相似。换上他的朝服,左右再打扮一下,就算是阿爹也未必能一眼就认出来。
“阿哥,你觉得如何?”我问秦穆。
此刻他坐在我的床边,穿着我的粉色宫服,本就偏显清秀的脸稍施粉黛后更添几分柔媚。可惜这张柔媚的脸蛋看起来气色不大好,秀丽的眉毛紧紧地扭在一起,嘴角还不住地一抽一抽。
碧儿啧啧赞叹几声,道:“将军扮起娘娘来,也是分毫不差,且娇媚之态更甚几分,真是折煞了天下男人的心啊!”
我上下打量他几眼,心中啧叹几番,也不得不承认,我若是男儿,也愿意与这个男人断一回袖。
一时间本宫心中真是五味陈杂。
秦穆的脸色更加僵硬起来,咬牙切齿道:“你骗我。”
我颇无辜地眨眨眼,“本宫何时骗你?”
他道:“原先说的是你扮作太监,随我的马车出去,为何最后却让我假扮你留在宫中?”
我正色道:“本宫堂堂朗月第一贤妃,怎可扮作太监?”
他扮作我留在这里,一来可以瞒过众人,二来,即使瞒不过祁凤辰,到时候金风玉露一相逢,哪还管本宫何处?本宫一片用心良苦,这人真是不解风情!
秦穆的脸色一下焉了,半天才视死如归地翻身上床,背对着我咬牙切齿道:“兄长慢走,臣妾不送了。”
其实,他断袖,他羞涩,我懂的。
“咳咳,事不宜迟,本宫,咳咳,本将军这就出门,”我对他眯眯一笑,“我保证,亥时之前一定回来。”
于是,本宫的微服私访开始了。
人人都说朗月好,朗月妙,朗月的青楼呱呱叫。
此番出宫,自然要先去朗月第一大青楼————玉舞楼。
玉舞楼就在朗月皇都最繁华的地带,不巧本宫娘家丞相府也在皇都最繁华的地带,所以我找起路来顺呛儿的原因绝对不是因为常常偷偷跟在秦穆后面去。
站在玉舞楼外,我深深地呼吸一下这脂粉中带着点猪手味儿的空气,潇洒地挥开手中的折扇,春风满面地走进了玉舞楼的大门。
才踏入门口,一个穿着遍地牡丹的大红衣裳的老鸨便迎面走上来,笑呵呵道:
“哟,我的亲侄儿哟,今儿个来得可早了!”
是的,这个大红牡丹便是我的姨娘,这个西舞楼的房屋抵押券的拥有者。
我亲切地摸了摸她的脸,暗暗掂量着她脸上的脂粉又厚了几分。
“若是要来,怎的不给姨娘提前说声,姨娘让月儿姑娘提前准备准备!”她娇嗔一声,又忽然换上一副甜腻的笑脸,道:“秦公子~奴家可想你了~——我们月儿一定会这么说的。”
我这个姨娘比较喜爱幻想,且偏好一人分饰两角。所以偶尔会有这样类似失心疯的症状出现,还请各位看官海涵。
从容地将她放在我胸前的爪子拿下,我默默地决定隐瞒我是秦莫的事实。
我道:“姨娘,现在可有雅座?”
大红牡丹乐呵呵说:“有,有,姨娘这就让人带你去,小虎子——”
是的,一切都在本宫预料之中,本宫正要顺利地走向康庄大道......
————如果我与月儿姑娘亲热的时候没有被一个陌生的男人打断的话。
“秦穆!你——”正尽兴之时,一个白衣男子突然闯入我们的雅间,纤纤玉指颤抖地指着我,“你怎么可以背着我来这种烟花之地?!”
听他这话中意思,倒像是和秦穆有几分关系,可我左想右想,也不记得何时见过这个男人。
那月儿姑娘倒是被吓住了,缩在我怀里柔弱问:“公子,这人是谁...”
男子见状更是脸色苍白,“你,你这骚包,给我从秦穆怀里起来!”
月儿姑娘此番更是哭了出来,在我怀里啜泣个不停。
鉴于她的动作幅度太大,我裹胸的白布就要松脱下来,我只好安抚性地轻抚她的背,安慰道:“无碍,无碍,本公子觉得骚包甚好。”
她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看着我。
半晌,她终于还是捂着脸跑出了雅间。
我眨眨眼,怀疑我表达得是否过于真诚。
“秦穆,你...”
白衣男子脸色复杂地看着我,犹豫一下,还是在我对面坐了下来。
“秦穆,我白萧对你之情绝对真实,你...”
听到这里,我突然悟了。
没有什么比和丈夫的情敌一起喝茶更能将本宫一颗市井心撩得酥麻陶醉了。
想到这里,我开始细细打量起这个男子。这男子面容也算俊秀,算起来比秦穆还要好看几分。
唉,又是一朵痴情的纯洁菊花。
“你为何不说话?”白萧看着我,目光幽幽道。
我也目光幽幽地看着他,默默地抬起手,将束发的碧玉簪子一拔下————
青丝如瀑布般垂下来,他震惊的眸子里倒映着一个女子的模样。
才怪呢。
事实是我的簪子被发丝卡住了,僵在半空要散不散,颇显突兀。
白萧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看着我,我只得尴尬地呵呵笑了笑,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般地重新又将簪子插了回去。
“其实我是......”
我正想和他说明真相,大红牡丹突然慌慌张张地闯了进来,说:
“不好了侄儿,你爹他来查人了,姨娘我快拦不住了......”
我一听,顾不得其他,起身拉起白萧就往窗外一跳——
正正落在了一辆装着稻草的马车上。
那马似受惊般嘶鸣一声,撒开蹄子就往前跑,热闹的大街一下被搅得慌乱起来。我和白萧还未来得及坐稳,就又开始被颠得晕头转脑。努力扶着车杆坐好后,我看向快要消失在视线里的玉舞楼——
一个穿着布衣的中年男人从一窗户里探出头来,对着我们离去的方向气急败坏喊道:“追!给我追!!”
爹爹狮子吼的功力多年来真是半分不减,连本宫都吓得心有余悸。
忽然,我感觉脖子上一冰,一把短剑横在我脖子上,反射出锋利的光芒。
白萧冷冷看着我,道:“说,你是谁,为何冒充秦穆?”
我这才发现不知何时头上的玉簪已断,发丝全都披散了下来,赤裸裸地将我的伪装暴露出来。
我呵呵干笑,“这位英雄,此事说来话长,不如我们先把这些追兵解决了我再说与你听好不好?”
我伸手,指了指在马车后狂奔着的秦家侍卫一干。这些侍卫可不是好对付的,是阿爹早年专门为了惩罚阿哥而特意训练的一支队伍。若是将堂堂大将军给逮到了,揍起来可一点也不会含糊。
白萧脸青了青,看看追兵又看看我,最终还是将那短剑从我脖子上移开。
我心里暗松一口气,立即靠到马车角落里抱膝坐好,让出一条路道:
“英雄您请。”
白萧噎了噎,我眨巴着雪亮的眼睛将我真诚的期待赤裸裸地表现出来。
半晌,他道:“我...其实不会武。”
我默。
偏偏这时马儿停了下来,只消一瞬,我们便被秦家侍卫围了起来。
乖乖,果真是进退维谷。
我问白萧:“你当真不晓得我是谁?”
他皱眉看了我几眼,点点头。
再看看周围,不知不觉马儿已经驶到了郊外,除了我们之外无甚人等。
深吸一口气,不顾白萧诧异的眼神,我大喝一声跳下马车,随即将我的拳头伸向侍卫的脸上。
本宫虽为一介女子,但好歹也是堂堂大将军的胞妹。虽然秦穆教给我的都是一些三脚猫功夫,可是他被围殴的时候我好歹也颇讲义气地同他浴血奋战了无数次,和这些人打起架来还是很有经验的。
不出一炷香的时间,那几个侍卫便被我打得鼻肿脸青,连滚带爬地往回跑去。
白萧坐在马车上,仍保持着我离去时的那个表情。待我走到车旁,他才收起那愕然的表情,道:“你......”
没有给他说下去的机会,我抬起手,朝他脖子上一劈——
晕了。
拍拍手,整了整衣襟,我淡定地眯了眯眼。
见过本宫如此不雅之面的人,还是越少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