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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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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两匹白色追月马从道上疾驰而过,马背上人影布衣荆钗,显是经过乔装改扮。
白日门外,迷失丛林深处,一法一战一道,正在烧蜘蛛练级。
追月的马蹄一直踏到他们身边。
法师闪电般开盾。马背上女子笑道:“哗!帝之剑怎么如此不成气候,迷失大军只有三人留守。”
男战士冷冷道:“终极棋棋,你来做什么?”
棋棋娇笑:“你们的大掌门怒海呢?”
男战士道:“对付像你们这样的无事生非者,用不着大哥出马,我玫瑰一人绰绰有余。”
棋棋正色道:“本姑娘今日无暇作战,不过是念及怒海大掌门当日恩情,来邀请他喝杯薄酒。”
玫瑰奇道:“喝酒?所为何事?”
棋棋笑:“你还没看出我已是沙巴克城主了吗?这样值得庆贺的事,怎么能短了怒海掌门的出席!”
玫瑰脸现憎恨之色,随即转声哼道:“恭喜你啊!不过也小心坐牢了!那个位置,盯得人太多。”
棋棋冷笑,“多谢!请将我的话转告你家掌门,明日午时,记得光顾我的宴席。”
一边的男道士道:“大哥他新婚燕尔,陪嫂子四处快活,恐怕对你那小宴席没兴趣!”
棋棋脸色大变,半晌复道:“那么请转告他,有空来时,把喜糖一并补上!”一拉缰绳,调转马头,抛下句“告辞”便疾驰而去。她身边女武士终极靓靓却柳眉倒竖,忽从马上弯腰,一刀向法师刺去。法师闪身急避,却已中伤。道士大怒,一道火符砸向靓靓胸口。终极靓靓冷哼一声,调转马头往来路奔去。道士紧追不舍,玫瑰喊道:“逍遥!别追了!别理她们。”
逍遥气急败坏道:“这女人太贱了!妈的!就会搞偷袭。小牛,你没事吧?”
叫小疯牛的男法师摇了摇头。
玫瑰沉声道:“等大哥来时再告诉他。我们继续练级吧!”
满地蜘蛛又忽从地下泉涌而出。
如果说棋棋是将终极家的势力推到了浩荡巅峰,她是整个家族乃至整个永恒区最光芒四射的女子的话,她的胞妹终极靓靓便是另一枝娇艳欲滴的玫瑰,浑身散发着令男人着迷的芳香。她们都是女子,一法一战,柔媚与飒爽成鲜明对比,各有风情。
然而都是带刺的玫瑰,一般人惹不起。
江湖上流传着一首诗歌唱她们。
“莫轻摘,上有刺,
伤人手,不可治。
从来花面毒如此。”
传奇的色彩就是被这样一些绘声绘色的故事添上的,随即蔓延开来,成了这世间无数大街小巷低声细语的流言。
棋棋在沙城皇宫二楼的栏杆上,长久地凝望盟重省全境,这是她惯于保持的一种姿势。当她一个行会回城卷飞到皇宫门口,踏上台阶,看皇宫大门在面前缓缓开启,踏入殿堂,从管家手中接过一日钱财,再登上二楼,内心感到充实无比。她以主人的姿态享受着这一切,以赢者的骄傲扫视整个天下,神采飞扬。
似乎终于走到了这一步。
只有在视线穿越过无尽的黄沙和层叠的森林,望向那建筑风格古典明媚的祖玛阁时,所有的怨恨,欢畅,落寞才会一起涌上心头。那里埋葬着她少女时代无邪的笑声和最真挚的感情。
那迷宫似一层层往里通达的道路,那些躲在墙角不断有蝙蝠飞出的角蝇包,那些长相丑陋凶狠的祖玛卫士,那些暗黑小房间里废弃的小木床……一层,两层,三层,四层,直到再也深不下去的死角会议室,小小的寂静的空间,角落里的棋盘格子,摇摇欲坠的独木桥,等待领主出现的时间里,漫长又绵延。
他帮她背药,大捆大捆的蓝。
他走在前面,挡开每一枝弓箭手射来的箭。
他牵着她的手小心翼翼跨进下一层的门,教她记住坐标。
他经常被蝙蝠咬得满头是包。
他总是回过头来,神色关切的说:“小心!”
他教她如何引开纷攘的怪物,教她把祖玛教主引到角落电。
他告诉她,祖玛教主暴出的头像,可以拿去攻城,她好奇地瞪大眼睛,“攻城是什么?”
他在会议室的棋盘上摆出心形的金币逗她开心。
他在蜿蜒的小路上与她捉迷藏般追赶。
他在摇摇欲坠的独木桥一端大声说:“走过来啊!走过来我抱着你!”
他有浓眉大眼,飞扬的神采,微笑时眼神里无尽的温柔。
他引诱领主站在火墙里的身躯,高大挺拔。
他的53乾坤裁决,他的金色魔衣,他有时爱吹牛……
什么时候起,这一切统统变成了回忆,她再也望不见他眼中那朦胧的神采,什么时候起,只有不停的闪避与敷衍,什么时候起变得形同陌路,什么时候开始孕育仇恨,什么时候自己也开始迷恋权力,什么时候起总投入无止无休的行会战,在烽火中刀剑相见?……时光如流水一般,渐渐从镜中看到自己日益凌厉的双眼,没有了往昔的清澈明媚,而回忆一刻也没有停止过。
再也回不去了,时光啊时光!
她看见太阳温热的光芒,慷慨洒向这片广袤土地,眼里亦是温热的,温热得令全世界模糊,她从不承认那是泪,虽然她常常嫉妒世上那些平凡的女子,比如花颜,比如俏蝎,她们同样美丽,令人憎恨的是她们脸上幸福的神采,和身为人妻的骄傲。在她们动人的身影边上,总是有个伟岸的丈夫如影随形,一起出没在练级、打装备、聊天、PK的场所。他们的名字彼此印刻在一起,眼神有一种安定,平淡,隽永的满足。
这样的画面不断唤醒她内心深处的孤独感。荒凉而寂寞。
从他以后,再没有了。
所以她恨。
背后人影一闪,夹着一声音轻轻的叹息。
“谁?”她神经质般喊道。
人影已消失在楼梯口,她追至下面,寂静的皇宫内空无一人。再上二楼,阳光下一个男人的背影从门口出,渐渐消失远去。她看清了。是终极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