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库洛洛·鲁西鲁》贺兰晴雪

5、骗人·学习·怀璧其罪

　　□□组织在流星街的核心头目是十老头，但这种大佬人物是不会无缘无故出现在这个地方的。所以，在流星街的地下城，索尔才是实际上的老大。
　　索尔的名字取自英文的近音，soul，是灵魂的意思。索尔直系收下有12人，欧赫和贺天就在其中。这12人，每个手下又有12人直系，然后便是数不清的各种跟随者……
　　贺天和欧赫是同一阶层的，他们俩交恶。菲尔和希格也是同一阶层的，他们俩交好。菲尔和希格又分别是贺天和欧赫的手下，说实话，索尔对这样的关系比较满意。
　　既方便他管理，又方便他清洗。

　　凌次和菲尔是同级，同属贺天手下。凌次把上次听说的欧赫的事情在隔天遇到贺天时，和贺天提了一下。
　　贺天知道凌次实力不够，不敢跟踪欧赫。所以，得到这个消息时，贺天就让凌次该干嘛干嘛去，接下来的事自己去调查。
　　贺天的调查，无非就是在地下城更加多的注意欧赫在做什么。贺天发现了三点不同，第一，欧赫不仅偷拿小孩子的东西，还会拿大人的东西。第二，欧赫时不时就会搞失踪，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什么时候离开的。第三，欧赫在地下城发呆的时间，比往常多了！
　　直到这时，贺天才发现，自己平时竟然注意欧赫到这种程度了。
　　贺天在地下城也不是无时无刻都有时间的，所以好几次欧赫溜走都错失了跟踪的好机会。而欧赫去找顾永远的频率又很低，所以这么一拖，又是几个月过去了。

　　库洛洛十三个月时，开始牙牙学语。
　　仿佛前一段时间的担心都是多余的，库洛洛开始对什么都好奇无比。顾永远也非常配合，库洛洛眼睛看哪里，他就告诉他那个是什么，还要反复说好多次直到库洛洛眼睛移向别处了才罢休。
　　顾永远说的时候，库洛洛就跟着说，他就像一块干燥的海绵，不断的吸收着这些知识。
　　当然，小孩子总是口齿不清，吐字不析的。
　　顾永远也不管他说没说对，只要孩子肯开口，他的胸口就像充满了气的气球，满满的。
　　这事没持续两三天，顾永远就担心了。
　　你说这孩子见的都是垃圾，告诉他那个原型是什么样的，也没用啊，没实物参考啊。顾永远开始想象自家库洛洛以后跟自己回家了，超没生活常识的模样。

　　顾永远教库洛洛最多的，还是叫自己爸爸。所以，库洛洛最先学会的，也是叫爸爸。意外的，爸爸两字吐字尤其清晰。
　　顾永远把这事告诉欧赫，欧赫就不服气了。怎么说自己也是养孩子出过力的，怎么也要摊上一个叔叔的名头吧？
　　可欧赫又不在顾永远面前出现，他只好趁晚上顾永远睡觉时偷偷把库洛洛抱走，躲在一边教库洛洛喊叔叔。
　　顾永远担心库洛洛一个人真的会得自闭症，就干脆白天找食物的时候一直带着库洛洛。库洛洛现在白天活动量多了，晚上睡觉时被打扰了肯定不乐意。
　　起初，库洛洛被吵醒了，他发现不是自己熟悉的那人，默默的看了会欧赫就扯开嗓子哭了。而顾永远好像一旦进入深度睡眠，一旦玉佩上的青光亮起，他是不容易醒过来的。
　　所有，库洛洛哭了一会就不哭了，用大眼睛瞪着这个吵醒自己的家伙。
　　欧赫被库洛洛哭得一阵手忙脚乱，好不容易见他不哭了，想教他怎么喊叔叔呢，库洛洛极度不配合的转过小脸睡觉了。
　　也是因为弄醒库洛洛的是经常出现，已经比较熟悉了欧赫，库洛洛才会这么优哉游哉的继续睡觉。
　　欧赫无语啊，真的是替别人养儿子啊。

　　随着库洛洛的长大，欧赫在地下城偷拿的食物量越来越大。到了最后，欧赫不得不省出自己的那一小部分出来，否则拿太多肯定会被发现。
　　而欧赫带去的食物，顾永远也不吃了。
　　库洛洛一岁半了，顾永远在三个月前就停止继续喂血的行为，而是改成面包和着清水喂给库洛洛喝。
　　只听说过戒奶很难戒掉，没想到让库洛洛吃其他食物也那么困难，很是折腾了顾永远一段时间。
　　一岁半的库洛洛，基本对话已经不成问题。准确的说，应该是13个月左右，就差不多能对答如流了。

　　库洛洛：“爸爸，有个怪人晚上出现，让我喊他叔叔。”
　　顾永远一愣，随即笑道：“那是你欧赫叔叔。”
　　库洛洛板着小脸沉默着，仿佛不想承认有叔叔这么个人。
　　顾永远：“你欧赫叔叔长什么样？”
　　库洛洛：“高高的，瘦瘦的，天黑看不清。”
　　形容了等于没形容，但顾永远不能打击孩子的积极性，他说道：“那下次欧赫叔叔来了，你记得叫醒爸爸。”
　　库洛洛仿佛得到了什么A级指令似的，认真的答应：“嗯！”
　　顾永远：“你欧赫叔叔可是非常关心你的，吃的喝的穿的，都是他给你带过来的。见到人了，可要懂礼貌知道吗？你欧赫叔叔啊，可真的是个好人，谁嫁给他真是有福气了。”
　　顾永远一个人絮絮叨叨的说，过了许久发现没回音。回头一看，库洛洛正用乌沉沉的两只眼盯着自己，像是在思考什么。
　　没有任何水晶，能比得上库洛洛盯着自己时那双眼睛中的剔透。
　　顾永远神情恍然，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在一个一岁半的孩子眼中读出了“深邃”二字。顾永远突然有种儿子长大到了要离开老爸了的心态，自己是不是把库洛洛教育得太好了？（……）
　　但又很快，库洛洛的一双大眼睛又再度闪亮了，他说：“我觉得爸爸比欧赫叔叔好。”
　　顾永远乐得尾巴翘上了天。
　　他一度怀疑刚才自己肯定是太望子成龙（？）了，所以产生了幻觉。

　　欧赫还是和往常一样出现，带了充足的食物和水来。意外的，他竟然发现库洛洛好像在等他一样。
　　库洛洛从顾永远怀里离开，朝欧赫对了口型，意思走远一点说话。
　　欧赫好奇的挑眉，平时这小鬼可都是不愿意搭理自己的，今天很反常啊！
　　等走远了，四周一片漆黑，库洛洛也终于停了下来。
　　库洛洛：“我爸爸让我喊你欧赫叔叔。”
　　欧赫再次挑起一边的眉，但显然他高估了库洛洛的眼力——叫自己叔叔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但是我不愿意叫。”
　　欧赫两边的眉都挑起了，问：“为什么？”
　　库洛洛没有回答，而是继续说：“你很强吧？教我吧！”
　　欧赫再次高估了库洛洛的眼力，优哉游哉的偏过头，再次问：“为什么？”
　　库洛洛一副理所当然：“你不是我叔叔么？”
　　刚才是谁不愿意承认的啊喂？！欧赫忍不住心里吐槽，他知道在那种生命力充沛的环境下生长肯定会对库洛洛大有裨益，但有没有这么不靠谱的？
　　请正视自己的年龄好不好，一岁半！
　　欧赫对自己三岁之前的记忆都很模糊。
　　当然，学习什么的是肯定没有进行的。库洛洛现在还太小，骨骼发育都不完全，现在做大量训练会对生长造成影响。
　　但另一方面，欧赫重新审视了库洛洛的成长进度，觉得应该修改下之前的策略。于是，欧赫给顾永远留言：你该教教孩子认字了。
　　库洛洛对欧赫留给爸爸的字条很不满，因为他看不懂。睡前，他决定明天要爸爸教他认这些字。
　　第二天，顾永远拿着字条告诉库洛洛他欧赫叔叔来看过他们了。库洛洛一脸纯良的说自己睡得太沉，根本没发现。末了，还不忘做出很难过的表情，难过自己竟然没发现没有提醒爸爸。
　　顾永远安慰库洛洛，其实自己也是睡得很沉的。
　　要是顾永远知道真相的话，估计要伤心的哭了。自家儿子才一岁多就会骗人了，而且还把自己骗得很是内疚。

　　贺天被索尔派出去执行任务了，他的小组全体出动。任务需要他们离开流星街，去一个秘密的地方，抢夺一样宝物，如果顺手再全部灭口。
　　而索尔派贺天离开流星街，而非派欧赫或者其他人就能看出。贺天是那种离开了还会回来的人，欧赫的话估计就从此消失了也说不定。
　　所以，贺天一小组全体离开流星街，用了较长时间才回来。
　　这直接导致，贺天回到地下城后，基本已经忘了前段时间找欧赫茬这件事了。还是贺天无意中，再一次发现欧赫拿了很多食物才想起来的。
　　择日不如撞日，才完成任务的贺天时间有的是，用了绝悄悄跟了欧赫一整天。
　　以前只知道欧赫会不让任何人发现的拿食物，水，但贺天从没想过欧赫还有仓鼠囤积粮食的特质。那食物的量，很是让人叹为观止。
　　贺天想地下城真是应该需要大清洗了，发生这么多食物丢失的情况竟然没有任何人有察觉。
　　直到欧赫离开了地下城，贺天才真正打起精神跟在后面。
　　他知道，这后面才是重头戏。

　　贺天一路跟着欧赫离开A12区，到了B区，到了C区，出了F区，进了无人区……贺天不禁怀疑，是不是自己跟踪被发现了，所以欧赫带着自己到处转悠？
　　当然，很快贺天就知道不是的。
　　大概也是因为来看这对父子的次数多了，欧赫的戒心放得很低，以至于没有发现贺天的存在。
　　欧赫和贺天到顾永远那儿时，是白天。
　　贺天见欧赫躲在一旁“偷窥”，他也躲在一旁跟着“偷窥”。
　　被看的是一个青年和一个小孩。两人都因为在垃圾里呆久了，身上脏兮兮的。从远处看，还勉强能看出那个青年长得比较秀气。小孩子的那双黑眼睛，总让贺天有种熟悉感，总是想到以前的一个熟人。
　　小孩子很乖巧，认真的坐在青年怀里学认字。两人那么坐在那儿，莫名的给贺天一直温馨又宁静的感觉，就像在流星街看不到的月光一样——是从来没遇到过的。
　　贺天很不想承认他们是父子，因为实在一点都不像。也不想承认那是欧赫的种，那跟欧赫更加不像！好歹青年和孩子都是黑发黑眼的，欧赫可是金发碧眼的。
　　贺天大概猜出来这些食物应该是送给这两个人的，可过了个把小时，贺天无语了，欧赫你站在一旁看半天算是闹的哪一出啊？
　　本着既来之则安之的心态，贺天跟着欧赫一起在旁边罚站一直站到晚上。眼看欧赫终于行动了，贺天也稍稍有点了精神。
　　青年抱着孩子已经睡下，贺天从远处看能发现那个小小的房子里散发出淡淡的光芒。因为四周很黑，所以这么一点光变得很显眼。
　　欧赫提着东西过去了，贺天在原地没有动。他看着欧赫撩起了两人遮在房子上的布，更强的光芒从里面流泻出来。
　　欧赫将手伸进光芒中，像抚摸着什么又享受着什么。起初，贺天还以为是里面点了灯之类的，可看欧赫的表情就知道不是这样的了。
　　天性使然，他和欧赫当初一样，习惯性的用了凝，然后同样为如此澎湃的生命力惊叹。
　　贺天极有耐心的等待着，直到欧赫离开快一个小时了，他才动了动自己的手脚。
　　远处房子里的光芒并没有因为欧赫的离开消失，贺天起身，悄无声息的靠近。到了近处，那充沛的生命力更加让人着迷。
　　为什么欧赫能做这么无聊的事情坚持了一年多——贺天终于找到了答案。

　　仔细观察后，贺天便知晓了生命力的来源——青年脖子上的那块玉。
　　贺天没有立刻去取下来，因为他在思考欧赫为什么没有取下来。是因为无法取下，还是因为一旦取下就没有效果了？
　　诚然，贺天纯粹是想多了，因为欧赫从来就没觊觎过顾永远的这块玉。

　　贺天本着不打草惊蛇的想法，过了一会也离开了。
　　回了地下城，他立刻开始查一年多前发生了什么——打死他也不信欧赫会生了个儿子在外面偷偷的养。
　　以贺天对欧赫的了解，要是真有孩子了，他也会带回地下城的。这大概就是越是敌对的关系，越是了解对方吧。
　　贺天很快就查到了真相，因为这根本不是什么秘密。一年多前，欧赫的手下席蒙带着孩子离开了地下城，席蒙被杀死了，但孩子不知被谁带走了。
　　基本不需要判断，孩子就是席蒙的。
　　贺天找到了欧赫小辫子，兴奋的计划怎么打击欧赫。当然，最主要的是他被生命力滋润后的感觉再也无法遗忘，不夸张的讲，如果他能得到那块玉，不出十年，他就能超越索尔！
　　因为心心念念着，所以没几天，他又离开地下城去了顾永远那儿。

　　本来，贺天想大大方方出现在那两人面前，然后大大方方把人带走，藏起来，看欧赫着急的模样，然后再和欧赫谈条件。
　　然后，顺便把玉据为己有。
　　可不知怎的，他竟然也学着欧赫躲在一旁静静的看。

　　自从来了流星街，顾永远的力气变大了，而且是越来越大。
　　顾永远的抵抗力变强了，无论是冬天趁下雨洗澡还是吃多么变质的东西，他都没有生过病。
　　顾永远的耳力目力变好了，可以听到老鼠在垃圾里走动的声音，眼睛能看得更远。
　　顾永远的协调性变好了，现在无论在垃圾里怎么走，都没有再摔跤的记录了。
　　总而言之，好处是大大的有。
　　顾永远相信，自个儿现在回到学校，那些什么运动会记录都要被他一一打破，说不定奥运什么的都有机会参加。
　　与此同时，顾永远的感知力也变得敏锐很多。最近，他总感觉有被偷窥的感觉，尤其是这两天，感觉尤其强烈。
　　开始，顾永远以为是欧赫。很快顾永远就否定了这个猜测，因为欧赫每次来都是悄悄的，也不会散发出这种让人不舒服的目光。
　　可顾永远找不到这个偷窥的人，他又不能说出来吓到孩子。
　　于是，顾永远就像护崽的母鸡一样，时刻把库洛洛带在身边，不许他离开自己超过五米。
　　库洛洛喜欢在顾永远的身边，顾永远愿意带着他，他反而更加高兴。顾永远忙着找吃的的时候，他就拿着欧赫拿来的幼儿启蒙教育图书在一旁安静的看。
　　俨然一副小大人的模样。
　　时间久了，也变成了习惯。顾永远稍稍离开的远一点了，库洛洛就本能的站起来，走到顾永远身边，坐下继续看书。
　　顾永远见自家儿子在垃圾堆里学习的景象，就会忍不住想到电视里贫困山区儿童走几里路冒着雪去上学，于是就会忍不住眼红鼻子酸的。
　　他这当爹的，当得太失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