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祸福自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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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宇阳走过水果摊，跟老板打了个招呼，顺手拿了个梨在衣服上蹭了蹭就往嘴里送，一路哼着不知名的小曲儿，回了家。
“你……去哪儿了？”齐宇轩微弱的声音在齐宇阳踏入家门的一刻传进了齐宇阳的耳中。
“没事儿，出去转了一圈，你怎么起来了？”齐宇阳快步走向床边，将齐宇轩从床上扶起，又找了个舒适的姿势让齐宇轩靠在自己的肩上。
“若再睡怕是永远都醒不来了。”齐宇轩抓着齐宇阳的手，偏过头仔细看着齐宇阳的侧脸，多日的折腾已经让齐宇阳的脸颊更加瘦削。
“哪儿会永远都醒不来，你别总说这些丧气话，年纪轻轻的，以后还要带你去各处转转呢，今儿光是看些溪水就满足了么？”齐宇阳反握齐宇轩冰凉的手，像是要用力将自己的体温传给齐宇轩一般。
“跟你在一起若是我再不知足，老天更要惩罚我了，能再见你就好。”齐宇轩笑了笑，扯起的嘴角略带牵强。
“你呀~”齐宇阳轻刮了一下齐宇轩的鼻子，还要说些什么却被突如其来的入侵者打扰，整句话吞进了腹中。“你！你们！！！”
“你们把门守好，任何人不得入内。”下令的不是别人，正是冷王府的小王爷——冷玥。
“你来做什么！”齐宇阳碍于揽着齐宇轩，只得坐在床上怒瞪冷玥。
冷玥的视线越过齐宇阳直接落在齐宇轩的身上，却没有了最开始的爱意。
“冷公子何须如此。”齐宇轩唇片微动，虽是说与冷玥，但却并未看冷月一眼。“无谓的执着，不过是为了满足一己私欲罢了。”
“私欲？哼~”冷玥冷哼一声，上前一把掐住齐宇轩的下巴，眼睛直视这齐宇轩一字一句地说道：“私欲又何如？冷王府要什么没有，你却偏偏选了这个什么都给不了你的男人，还是你的弟弟，难道你就不是为了一己私欲么？为了一己私欲毁了自己的弟弟，你有什么资格来说我？！”
“冷玥你给我闭嘴！”齐宇阳一手揽着齐宇轩的肩膀，腾出半边身子，一脚向冷玥踹去。
冷玥一个闪身，松开掐住齐宇轩下巴的手，返身单手掐住齐宇阳的脖子，此时若是拇指稍稍用力，齐宇阳便只等魂归西天了。
齐宇轩见状想要推开冷玥，可身体却完全不听使唤动弹不得。“你放开他！”
“放开？我倒觉着他死了你会活得更好才对。”冷玥早是怒气冲天，失去了应有的理智。应该说从他看到齐宇轩跟齐宇阳在一起的那一刻起，理智便早已被他抛到了九霄云外。
“你！”齐宇轩一时气急，一口气梗在喉头，硬是卯足了所有力气撞向冷玥。
冷玥毫不在意，掐着齐宇阳的手力道丝毫未减，本以为齐宇轩还会有其他举动，却没料到这撞在自己身上的人儿再没有任何异动，低头只见自己一袭青衣上有血淌下。冷玥身子一僵，将齐宇阳一把甩在了地上，这才扶起倚在自己身上的齐宇轩。“齐公子！”
“咳！咳咳！”齐宇阳被突然吸进的空气呛得止不住的咳嗽，还没缓过神，便条件反射般将冷玥从齐宇轩身边推开。
“你！”冷玥对齐宇阳推开自己的力道煞是一惊，原本的怒气不知为何怎么也发布出来。
齐宇阳狠狠地瞪了冷玥一眼，抱着没有丝毫生气的齐宇轩不知如何是好。倒是门外的打斗声引起了齐宇阳的注意，齐宇阳略带呆愣地注视着门口的位置。
“齐公子怎么样了？”来人身形轻盈，绕过冷玥直向齐宇轩身旁走去，双指轻按齐宇轩的手腕，试探着脉搏。
齐宇阳眉毛随着迹庭越见沉重的表情越拧越紧，再无心管站在一旁的冷玥。
“怕是不行了，备后事吧。”迹庭摇了摇头，将齐宇轩的手放进被子里，又从怀中掏出干净帕子将齐宇轩嘴角的血迹擦净。
“这回你满意了？”齐宇阳咬牙切齿地望向冷玥，站起身一把抓起冷玥的衣领。
冷玥强行拽来齐宇阳的手，沙场征战都没有此时更让人纠结，毕竟沙场上死得不是敌人就是友人，不曾像此刻害死自己心爱之人。要说这小王爷也已经历世事，但是说到这情爱，却总是一错再错。“满意？他死了，我就让你来祭奠！”冷玥冷冷地说道。
“哈~我来祭奠？好哇，随你怎样都好，老子生来还没怕过谁的威胁！”齐宇阳干笑几声，只觉得世事弄人，发展到现在这般地步已经无法回头了。
冷玥冷哼一声，甩袖离去，踏出门看了一眼躺倒在地的众多兵卒，不由皱眉心中暗想：‘这个人暗中帮助齐家兄弟多次，今日现身竟有如此了得的身手，看来须多留心。’
“本想三天后冷玥才会有动静，没想到来得这么快，齐公子的命数已尽，倒是你，逃还是不逃？”迹庭的表情严肃，直视着齐宇阳双眸。
“我不逃！我要守丧！”齐宇阳的回答不带丝毫犹豫，事情既然已经如此自己逃也没有意义，这倔性子一来，齐宇阳算是与冷玥杠上了。
“何必如此，你这性子迟早葬送了自己。”迹庭略带忧郁地看着齐宇阳，却也知齐宇阳主意已定不会更改，劝说的话也只好作罢。
“贱命一条，谁愿要谁就拿去。”齐宇阳走到窗边将紧闭窗户打开，月色照进屋内，让齐宇阳的脸色显得有些惨白。“后事我自己来就可以，你没必要再牵扯其中，想必经过今次冷玥便对你抱有警戒了。”
“你这什么都不曾想过的脑袋瓜，什么时候到替我多上一份心了？”迹庭走到齐宇阳身边继续说道：“三日之约依旧，如果改变主意尽管来找我，我会让允深从旁保护，三日一过是福是祸你便自己承担吧。”
“我知道了，多谢。”齐宇阳嫌少学着文人的样子，微躬身子对迹庭行之一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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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宇阳这一身倔劲，说要守丧却没想到连头七都未过便被冷玥手下的人抓了起来。齐宇阳只觉身后钝痛，眼前一黑，再次醒来已经身处一个漆黑的暗房中，地面潮湿，只觉得浑身湿冷无力。“早知命中无福。”
齐宇阳自说自话，勉强站起身摸向了墙边，绕了一周却都只是墙壁。齐宇阳愤恨地捶着墙壁，几日未食，力气早已用尽。“冷玥！你这王八龟孙子，竟来这阴的，有本事你放我出去！”齐宇阳声嘶力竭地让着，声音在暗房中回荡。
忽然，‘咔嚓’一声，墙壁的一次有光传来，齐宇阳静静地站在角落。习惯黑暗的眼睛由于光亮而反射性地眯了起来，还没等看清来人，齐宇阳只觉着双膝一软再次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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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公子寒气侵体，我这便开了方子先退了他的高热症状，再养几天便能好了。”
“那就有劳了。这个给你，烦请费心。”
“小王爷何必如此客气，既然如此，我便收下了，也请小王爷放心，一定药到病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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朦胧中，齐宇阳感到身边有人在说话，可却睁不开眼睛。
“既然醒了何必装睡？”冷玥注意到齐宇阳轻颤的睫毛，叫人送了大夫便走到齐宇阳的床边一把扯开齐宇阳身上所盖的被子。
齐宇阳只觉凉风袭来，不自觉地挪动身子缩向床的里侧。
“你放心，我改变主意了，不会让你那么轻易地死去。”冷玥无意识地看着齐宇阳皱眉，嘴上说着狠话，手却还是伸过去为齐宇阳盖好了被子。
沉睡期间，齐宇阳只觉得有人强硬地掰开自己的嘴，灌进了热烫的苦药。先是几日未有进食，再加上空腹喝了这许多药汤子，齐宇阳最终在胃绞痛中猛然坐起了身，却正撞在坐在床边刚给他喂完药的冷玥的肩膀上，一阵晕眩。“你再给我吃什么？！”齐宇阳因为几日未言，一张口声音沙哑的就像吃了几斤辣椒面。
“怎么？我堂堂一个将军，还怕我给你下毒么？”冷玥厉声答道。
“你是什么狗屁将军，要我的命至少给我个痛快。”齐宇阳想起身，可是睡了这许多天身体麻木得根本不听使唤，还没站稳便身体前倾扑倒在地。
“我劝你还是老实些，若是来硬的就再去睡那湿冷的地牢！”冷玥应掐着齐宇阳的胳膊把他拽回到床上，这几日照看齐宇阳到让冷玥气消了不少，再加上唐墨偶然登门劝说，不知为何，此刻看着齐宇阳病怏怏的样子竟总有意无意地扯起嘴角。
齐宇阳的胳膊被冷玥掐得生疼，可自己也知道现在没有反抗的余力，只好保持着警惕最大限度地缩进离冷玥最远的床角边，说实在的，这样子的齐宇阳倒是跟受惊的糖糕有些相似。
“我说过要用你祭奠你的兄长，所以你已经不可能再逃出我的手掌心，不如省些力气。”冷玥说罢站起身拂袖而去。
冷玥刚出门，齐宇阳边间门口有人走进，端了清淡地饭菜放在了桌上。
“齐公子，奴婢扶您起来吃些东西吧！”
“你是？声音怎么有些耳熟？”齐宇阳活动了一下身体，慢慢走下床，定睛看向来人。
“奴婢菀儿，公子可曾记得？”菀儿的声音很柔很轻，见齐宇阳下床，赶忙上前搀扶。
“竟然是你？上次多谢你。”齐宇阳坐在桌前，闻见饭菜的香气只觉腹中饥饿，三口两口便怕干净了碗里的稀粥。
“齐公子慢些吃，病刚好些，先吃些清淡的，等过些日子，奴婢给公子准备些好的吃食。”菀儿看着齐宇阳狼吞虎咽的样子，心里倒是踏实了些许。
“你们那个小王爷倒是打得什么主意？你可知道？”齐宇阳放下筷子，向菀儿打探。
“奴婢不知，奴婢只听小王爷说让伺候齐公子周全，因为奴婢曾经伺候过齐公子，所以特派奴婢过来。”菀儿将自己知道的全部复述于了齐宇阳。
这冷玥倒是打得什么主意……齐宇阳暗自思咐。时间一晃便又是两日，冷玥除了每天吃药的时间会过来看着齐宇阳，其他时间都不曾现身。
齐宇阳算好了每日冷玥来的时间，偷偷计划着自己的逃跑计划，只待时机来临。这日，齐宇阳穿好衣服，所幸也没有什么要带的，正准备趁守卫换班的时候爬个墙头，却不想冷玥就在墙下看着他。
“把他给我绑了！”冷玥的声音依旧冰冷，但却少了狠劲儿。
“是！”守卫得令，三下五除二便把齐宇阳绑回了房里，关上房门只留下冷玥和被绑的齐宇阳二人。
“想跑？”冷玥高傲地坐在椅子上，目光审视着齐宇阳。
“不跑难道在这里等死么！”齐宇阳这几日看冷玥对自己的态度总觉着怪怪的，可也说不上哪里怪，但是对于齐宇轩的事情齐宇阳依然怀恨在心。
“对！你的命现在就捏在我的手里，只有在这等死一条路！”冷玥垂首把玩着一块羊脂玉，缓缓站起身走向齐宇阳。
“你要做什么！”齐宇阳就像呲着牙的猫猞猁，虽然已被五花大绑，但还是不忘摆出攻击人的姿态。
冷玥直视着齐宇阳并不说话，略低下身子，冷玥一手强硬地掐住齐宇阳的下巴将他的头抬起，唇片相触之际给了齐宇阳一个肆意掠夺的吻。再看齐宇阳呆愣地坐在地上，冷玥不由好笑地看了看手上的羊脂玉，像是有了什么主意。
次日，齐宇阳愤恨地坐在院子里，见冷玥一出现便炸了毛般使出了一身三脚猫的功夫。
冷玥倒是攻防有序，没让齐宇阳钻了丝毫的空子，最终牵制着齐宇阳的双手把他扔进了屋里。“我要你代替齐宇轩活在这里，这已是宽容，你最好不要得寸进尺。“冷玥话是这么说，可心里也知道自己对齐宇阳的感情有了略微的转变。
“宽容？！等着被男人上也是宽容？我呸！”齐宇阳还是那泼皮的摸样，丝毫没有服输的意思。
“真是没有教养。”冷玥摇了摇头从怀中掏出昨日那块羊脂玉，如今已被雕成了猫猞猁的模样做成了坠子。冷玥也不顾及呲牙咧嘴的齐宇阳，硬是将那玉挂在了齐宇阳的颈上。
“这什么东西？”齐宇阳奇怪滴摸了摸颈上凉凉的物件，心存疑虑地看着冷玥。
“挂上牌儿，省得丢了。”冷玥说着不由笑了起来，也不再多言其他自顾自地走出了屋子，只留齐宇阳一人目瞪口呆地站在原地。
“这人竟然会笑，真可怕！”齐宇阳连骂人的心情都没了，只站在那里嘟囔了一句。
倒是一直站在一旁的菀儿噗嗤笑出了声，看着齐宇阳说道：“齐公子，奴婢虽不该揣测小王爷的用意，但我想他一定是好意，还请齐公子不要总记着之前那些不愉快的事情。”
“什么好意？宠物才会挂牌儿，他当我是什么！”齐宇阳嘟囔着，手又不自觉去摸挂坠，心里传来一种令自己讨厌的喜悦感。
“唐公子！”菀儿意识到门口有人，赶忙俯首称呼道。
“怎么是你？”齐宇阳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客人吓了一跳，迅速将挂坠藏进了衣襟里。
“齐公子倒是比上次相见起色好了不少。”唐墨礼貌地对齐宇阳点了下头，走进了屋里。
“好与不好又有何区别？”齐宇阳撇撇嘴，心里也知道这人其实不坏，但又不愿放低姿态，只能别扭地注视着唐墨坐下。
“我看公子不如放下心结，冷将军也并非恶意。”唐墨很少说话，就更别说为别人说情，但这几日来他倒是做了不少这种事情。
“你们都是一伙儿的，少跟这装好人。”齐宇阳将脸瞥向一边，狠狠地说道。
“唐某并非想做什么好人，只是不愿看齐公子如此，与其与冷将军较劲，不如放下些姿态求个平安。”
“切~他一个小王爷，用得着你来中间游说么？反正我也逃不了，是死是活都他一句话罢了！”齐宇阳心里这个气呀，可这么多天在这呆下来也知道逞一时口舌之快并没有任何意义。
“齐公子这话就错了，所谓情，必须双方都心甘情愿才可。今日我也并非来游说，只是冷将军让我来带你出去走走。”唐墨说罢，对菀儿吩咐道：“给齐公子更衣吧！”
“是！”菀儿回了话，硬是把倔着性子的齐宇阳按在梳妆台前整理了一番。
“菀儿你怎么也跟他们一块儿了？啧……头发梳这么顺散下来真是麻烦死了。”齐宇阳说着顺手就把头发束了起来。“不就是出门溜溜么，让我逮到机会绝对再也不回来了。”
“呵~”唐墨轻笑，做了个请的姿势，便带着齐宇阳出了冷王府。
“现在这里是自由的天下，你若想跑我也不拦你了。”唐墨说着，眼神真诚。
“你倒是安的什么心？”齐宇阳一听这话就更加奇怪了，但是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不管你安的什么心老子都不会跳进你们设的圈套的！”
“哎！齐公子！”齐宇阳刚抬脚要走，唐墨便一把拉住了他。“这些银两你拿着，照顾好自己。”
“我知道了，用你说！”齐宇阳哼哼着，抓过银两揣进怀里，乐得开心。
见齐宇阳走远，冷玥从一旁走了出来问道：“这招真的管用？”
“管不管用我不知道，但是欲擒故纵总是没错，若是他不回来将军你又何苦强求。”唐墨话虽这么说，心里却是胸有成竹。
“你……算了，也罢。”冷玥叹了口气，随着唐墨去了茶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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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宇阳得了便宜，马上快马加鞭地回了衙县，一踏入家门就见两个牌位前供奉着三柱香。“难道是迹庭？”
“请跟我来。”允深突然出现在齐宇阳身后，吓得齐宇阳差点儿把香案撞倒。
齐宇阳理顺了气息跟着允深的身后来到迹庭落脚的客栈，窗边雅座上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你怎么还留在这里。”
“你这小子还真是没有教养，你可回家了？”迹庭示意齐宇阳坐下，望着窗外问道。
“回了？怎么了？”
“那牌位、香案想必你也看见了，看来这冷小王爷转性了，难道？”迹庭这才转过头，看着齐宇阳挑了下眉。
“是他？！不是你？”齐宇阳惊讶地张大了嘴，压根没注意迹庭那奇怪的口吻。
“我本已经打道回府，听到些风声这才回来。”迹庭恢复平淡的语气，大概的情况已是猜的八九不离十。
“原来你也什么都不知道啊，真是~我可是准备落跑去了，这牌位我看放在家里妥当些，我也不能跑到哪儿带到哪儿，一会儿我还得去找下斑猫他们几个兔崽子，然他们帮我多照应着点儿家里。”齐宇阳说道落跑二字，心里不由咯噔一下，也不知是怎么了。
“落跑？你以为那冷小王爷若是想抓你，你现在还能在这儿坐着？”迹庭略带嘲笑地说着，心里暗叹这齐宇阳有时候真是少根筋。
“你什么意思？难道他还能故意放我不成？”齐宇阳瘪着嘴，心跳骤然加快了些许。
“那你以为呢，真是没脑子。”迹庭说罢站起身，拂袖要走，却又转过身说道：“既是你先有心，不如就接受了他的一番好意。”
“好意？！若不是他，我哥哥又怎么会死！现在说好意不觉着太晚了么！”齐宇阳也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死者已矣，你又何苦为难自己。齐公子他有他的去处，你也有你的，自己想想吧。”迹庭不再停留，阔步走出了客栈。
齐宇阳看着迹庭与允深二人上马离去，这才若有所思地找到了小巷里的斑猫等人。“你们几个以后别再睡这窝棚了，这些银两你们全拿去，找个舒服点儿的地方吧。”
“你怎么活着回来了。”斑猫对齐宇阳向来不留情面，倒是他怀里的糖糕，到还跟见到小情人一般瞬间扑到了齐宇阳的怀里。“你这个小叛徒！”
“你这张嘴积点儿德吧，你们几个也是，别总瞎玩儿闹，找些正经营生，我估计短时间内不会再回来了，我家里就交给你们照看了，早晚上香听见没有！”齐宇阳挨个吩咐着，嘱咐了半天这才抱着糖糕溜达出了城。“你这小家伙以后还是跟我混吧，要不非被斑猫那臭小子带坏了不可。”
糖糕蹭了蹭齐宇阳的颈项，算是回答齐宇阳的话。
齐宇阳也没有固定的落脚点，在乡间游历了半年，偶尔打些零工，赚些路费。齐宇阳就这样不断前行，绕遍了周边的几座城池，却没注意下一站自己要去的便是冷王府所在的长安。直到走到城门口，齐宇阳望着长安两个大字，这才止步。“咱们还是换个地方逛吧，这大地方不适合咱们。”齐宇阳摸摸胸前那枚羊脂玉挂坠，转身就要往进城的反方向走。
“让开！让开！”
齐宇阳听见身后的马蹄声赶忙让到一边，心里暗骂：龟孙子，若不是老子躲得快非让你撞到城门楼子上去。
“哎哎~这是怎么回事儿？赶着奔丧么？”齐宇阳揪住一个站在自己身旁的路人问道。
“你不知道？今日冷小王爷凯旋，怕是已经到附近了。”
“什么？！”齐宇阳瞪大了眼睛，生怕跟冷玥撞个正着，赶忙抱着斑猫就往城外小径走去，避开了好走的官道。
“你站住！”齐宇阳刚迈出没几步，就被身后的声音吓得后背直冒冷汗。
齐宇阳站住脚步，却不回头，听声音便知道身后马上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要躲的冷玥。“我就是个路人，也没犯王法，您要是没事儿，小的就不奉陪了。”齐宇阳紧张滴掐着嗓子说完就跑，可有怎么跑得过一匹快马。
“你一走便是半年，可曾想过回来？”冷玥注视着齐宇阳一袭绿衣的背影，声音再没有之前的冰冷，却气势依在。
“回来干什么，回来等你把我抓回去么？”齐宇阳转过身，小脸仰着为了不输气势，只好选择瞪视着冷玥。
“我看唐墨真是出了个馊主意，你这性子，怎么可能自己回来。”冷玥不自觉地叹气。
齐宇阳眼睛都要瞪出了眼眶，却不知是光线问题还是其他的什么，马上的冷玥让他觉得神情带着落寞。“你不抓我？”
“为何抓你？”冷玥的手紧抓着缰绳，生怕自己一冲动便将齐宇阳掳上马。
“为何……这……这我怎么知道，你要是不抓我我可就走了昂。”齐宇阳刚说出话就有种想抽自己一巴掌的感觉，自己凭什么被抓，说的好像自己对他有所期待似的。
“噗~”冷玥却也被齐宇阳这话都笑了，催马到齐宇阳身侧，不再多说其他一把将齐宇阳掳到马上，吓得齐宇阳差点儿把怀里的糖糕扔出去。
“你！你！你干什么？！”齐宇阳完全是被冷玥半抱在怀中的姿势，动也动不得。
“干什么？这么长时间了，你也该随我回家了！”冷玥说着，轻夹马镫直奔冷王府而去。
“什么回家，这儿不是我家！”齐宇阳被冷玥一路抱到别院，一落地才说一句话嘴便被冷玥的唇封住。
冷玥的吻带着一丝茶香，柔软的舌搅得齐宇阳一时竟忘了反抗。
“唔！”齐宇阳感到自己快到了缺氧的地步，这才使足了劲用拳头锤向冷玥。“没气了！呼！哈！”齐宇阳躲开冷玥的第一件事儿就是大口喘气。
“擅自离家半年，这点儿惩罚就受不了了？”冷玥调笑般地抚摸着齐宇阳头。
“我！”
“你什么？还想受罚？”
齐宇阳一听这话，赶忙捂住自己的嘴，眼珠子瞪得跟牛一个样儿。
“看来你也有些变化，若是以前怕是早就冲上来以命相搏了。”冷玥觉着好笑，不由逗弄起齐宇阳来。
“冰块脸龟孙子！”齐宇阳低声骂道，抱起早已跳到地上的糖糕就要走。
“你这人怎么这么不懂玩笑，之前算是我错，今日便留下来吧。”冷玥的语气略带恳求，这半年来他也并非没有找过齐宇阳，但也只是远远观望，今日听人来报得知齐宇阳来了长安，他连凯旋的大军都抛在了脑后，留了唐墨一个人带队，自己则快马加鞭赶了回来，这么好的机会又怎容的齐宇阳就这么走了。“今日有个晚宴，我叫上唐墨，咱们一起喝一杯如何？我发誓不会抓你。”
齐宇阳上下打量着冷玥，心里确实也有些许不舍，只好梗着脖子点头答应了。
“好！那你先在此休息片刻，我去请唐墨回来，这里我会让菀儿伺候着。”冷玥说罢，快步走出了庭院。
冷玥快马加鞭犒劳了一番军士将领，拉着唐墨便走，生怕回去齐宇阳早已不在。唐墨也不多问，跟着冷玥直到庭院外。再看院中花枝间一绿衣瘦高背影，回眸瞬间已是满庭花开。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祸福自知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