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酱油式忧郁[综漫]》网球仔仔

71、Chapter 71

　　绿葵摸上兼正对面的小树林时，看见了室井静信进入了兼正的大门。

　　与其选择村里的人类，也许他更欣赏尸鬼被神抛弃却苦苦挣扎的样子。又或许他讨厌人类讨厌这样的村子和讨厌这样的自己。

　　所有人都是神的子民，没有谁理应被抛弃，不管室井静信出于什么样的缘由选择尸鬼这一方，与对错无关，但既然选择了就得有觉悟。

　　要把你选的路走完。

　　绿葵根本没有办法进入兼正，外头的大门紧紧闭着，可能是因为被人类察觉而开始防备，恰恰白天是他们的睡眠期，更是要加紧。

　　路过每一户人家的时候，几乎每个人都在做同样一件事，削木桩。

　　尖锐的木桩对尸鬼来说无疑是恐惧的克星，而之前人类受到恐惧直到现在的反弹，失去亲人的仇恨让他们每一个人都红了眼。

　　白天的绿葵没有办法找到或者说服尸鬼们跟她走。

　　她只有找到兼正的人才可以，但事实上人类与尸鬼目前的状态就是你死我活。

　　他们未必就肯相信她。

　　所以绿葵等到了晚上。

　　但这个夜晚远远让绿葵觉得棘手，尸鬼们害怕袭击而开始疯狂袭击人类，准备好木桩的人类们对着尸鬼大屠杀——————

　　绿葵实在是没法表达自己间谍似的身份。

　　无论哪一方都是豁出去的气势，绿葵抓着一个尸鬼就想问问兼正的人，但对方二话不说就咬上来，最后被后头的人钉进了木桩，那血溅了绿葵一身。

　　一脸血的绿葵看着被鲜血染红的大地没有言语。

　　太迟了。

　　她到底该叫哪一方住手？倘若她叫了肯定会被当成疯子处决掉。

　　孤零零站在这个世界的中央，呆呆看着众生的残杀，看着人类因为别人被尸鬼咬了一口而毫不犹豫就一起处决，看着尸鬼为了给尾崎医生警告而直接杀死了他的母亲————不是咬死的，是直接杀死的。

　　被桩子刺死的尸鬼们没法数清。

　　被抛弃在尸坑里，汽油一浇，火把点燃的时候甚至还能听到没有死透的他们在惨叫。

　　尸坑扔不下的时候剩下的被绑在树上等待黎明的来到，用阳光来惩罚。

　　除了特殊的尸鬼，普通的尸鬼只有夜视能力和力气比人类大一些，但事实上————

　　人类带着神器或者是十字架的玩意就能让他们恐惧不已。

　　有的人笑着说，一点都不恐怖嘛。杀着杀着都有杀出快感来了。

　　但那些尸鬼里终究会有自己的亲人。

　　没有办法下手但别人总是会下手。

　　每一个人身上都是血。每一个尸鬼身上更是鲜血淋淋。侥幸逃脱的他们不再反击，而是找了地方躲起来，杀红眼的人类这个时候很可怕。

　　更可怕的是黎明快要到来了。

　　开着重型卡车的村民们守在了兼正的门口，只等着天一亮，便杀进去。

　　绿葵很想吐。站在霜月神乐庙会的中央，看着巨大的祭台，尾崎医生正在抽烟，满脸的青茬子，眼窝凹陷。

　　“静信走了。这是他选的路，和我的不一样，但我们得走完。”

　　尾崎笑了一下，踩熄了烟头，不时指挥着旁人：“一定要钉木桩才可以扔进尸坑里！”

　　绿葵扯了扯他的血红医生袍：“如果我说，有人能带走这些尸鬼不再妨碍你们，你觉得如何？”

　　尾崎看了看绿葵，最后苍茫疲惫一笑：“就算有能带走他们的人，”目光落在火光冲天的焚尸坑上：“也来不及了啊。呆子。”

　　绿葵一阵茫然。

　　一个村民气喘呼呼过来报告：“尾崎医生我们发现山头那边的废弃村子可能藏着尸鬼————”

　　枪声骤然响起。

　　这个静谧隔世如今已是血光冲天的村子能传来枪声这是件很诡秘的事。

　　绿葵正好站在尾崎医生的前方，心脏边上瞬间的刺痛让绿葵一缩，但后头的人更快倒地。还有一个村民站在绿葵的后方。

　　目标是尾崎医生。

　　尾崎医生目光一沉，看着不远处的高台上闪烁着银光，立刻推开了绿葵，绿葵踉跄了几步，抬脚就往高台上跑去。

　　射程只有50米的普通猎枪，连发不可能，下一发打出来之前要赶紧阻止。

　　但又一声枪响，绿葵感觉心脏再次一痛，仰头看着近在咫尺的高台，结城夏野正在上头，开枪的桐敷家男主人手被扭起，结城夏野咬了下去。

　　然后命令：“杀死尸鬼。”

　　绿葵觉得有点晕眩。伸手摸了摸心脏，却摸到衣襟上的一大片血渍。

　　原来她也中枪了。

　　绿葵砰的一声倒地，看着结城夏野从高台上跳下来，绿葵抓着他，本想说要带他走，但是嘴巴动了动没说出什么来。

　　绿葵有点着急。但感觉手上没什么知觉，结城夏野抓着她的手咬下去的时候绿葵模糊喊了出来：“别吸……”

　　她的血可是尸鬼的克星。

　　她知道结城夏野想要救她。但她不会死。起码不会在这里死。

　　“我带你走……还有……”绿葵觉得热量正在逐渐失去，但手上的刺痛让她明白结城夏野正在咬她。

　　结城夏野面色痛苦，但他的适应能力显然比其他尸鬼好，竟然忍住了这种痛苦。

　　好一会后结城夏野松开绿葵一阵猛咳，掐着自己的喉咙几乎快咳出血来，后来把绿葵拖进去一个小矮丛里：“如果你不会死就呆在这里别出来。没有人知道你中枪，我把你被我咬的伤口包住就没有人知道你被我咬过……事情结束后就离开这里吧。永远。”

　　绿葵模糊的视线看着结城夏野头也没回的离去。然后脑袋一歪，什么知觉都不复存在。

　　什么知觉都没有的绿葵并不会知道自己昏睡过去后全身瞬间布满莹绿色的结晶体。如水般退去后，不知过了多久绿葵便幽幽转醒。

　　间隔结城夏野离开的时间不知道多久了。

　　绿葵一咕噜爬起来，就去找人。尸鬼里头最棘手的是兼正的那个仆人。那个同结城夏野是一样的种类的男人，既然他最难对付，结城夏野要找的人定然是他。

　　兼正的房子已经摧毁了。所有的窗子都被砸烂，此时正是清晨，第一抹阳光照射进来，尽管对于人类而言，清晨的阳光除了刺眼之外并没有多余的伤害。

　　被绑在树干的尸鬼们疯狂扭动，陷入昏睡的他们都疼痛着醒来，身上开始一块块的腐烂。肉几乎都烂光了。

　　还不如一桩子钉死。

　　绿葵踉跄了几步，捂着口鼻离开屠杀场，不远处的山头传来一阵阵的浓烟，山里边废弃的房子待满了尸鬼，但是不知道被谁点燃了。

　　再过一会的时候发现浓烟开始渐渐接近，这个天干物燥的时期，接近森林的大火如同滚滚雪球，铺得越来越敞，没个止息。

　　不消说，很快就会烧到这边来。

　　放下手，大火的味道清晰地扑鼻而来。绿葵发觉自己竟然嗅到了结城夏野的味道，顺着这个味道奔去，那地方正好是接近大火的地方。

　　绿葵寒颤了一下。

　　对于结城夏野和兼正这种特殊的醒尸而言，除去钉木桩外，几乎任何外力的伤害都对他们没有效果，而且他们的力量远远胜于普通尸鬼，那么若是被大火烧成灰烬……

　　绿葵加紧了脚步。

　　找到他们的时候，他们正在一个扔满了尸体的小深崖下面。

　　巨高的深崖垂直光滑，而且直径不大，既然掉了下来定然是没有爬上去的机会，何况结城夏野的手上是个炸弹。

　　看来是非得要跟兼正的那个仆人同归于尽了。

　　“为什么你不怕死。”兼正的那个仆人一脸不解：“早知道当初知道你的存在的时候就杀了你，毕竟你从来没有表示要站在我们这一方……但我念着我们都是人狼，是同类，才一时心软。”

　　结城夏野冷哼：“尸鬼都不能待在这个世界上。”

　　“为什么？”

　　“因为我讨厌把不幸加诸在别人身上的人。”

　　结城夏野点燃炸药的时候，绿葵正想惊呼别冲动，却脚下一滑咕噜两下就掉了下去。

　　结城夏野抬头的时候炸药正好爆开。

　　这绝对是个悲剧。

　　压住结城夏野的绿葵觉得全身差点散架了。但很快身子就轻了起来，绿葵给炸药的响声爆得耳朵嗡嗡了半天，导致根本听不到眼前的少年到底在讲什么。

　　她觉得自己没死这已经很幸运了。

　　扭了头准备去看另一人怎么样了，但是却给惊呆了。

　　诚然她和结城夏野没事，但是兼正的那个男人却给炸飞了。显然他就是个悲剧。

　　绿葵扭头欲问结城夏野这怎么回事，却从对方的瞳孔里看到目瞪口呆。

　　也看到对方眼里那个诡异的自己。

　　脸上覆着冰晶状面具。身上一大半都是莹绿色的结晶体。垂下来的发丝也是莹绿色的。但最诡异的是，鬓边生出一对羽翼。

　　她什么时候变成了鸟人？！

　　绿葵很震惊。这难道是她沉睡的时候蓝幸偷偷给她的身体做的改造么？

　　那为啥不告诉她，早知道原来她这么有气势直接拐跑兼正那一家人就方便多了，眼下尸鬼也不知道还剩多少人，保住一个是一个吧。

　　望了望头顶，上头的林木已经火海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