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逆夏光年》KanoShuuya

69、No.069

　　见到日番谷冬狮郎口中偶尔提到的“尿床桃”是在一个接近傍晚的黄昏，她离开这个家去真央学习的第四年。
　　虽说每年都会抽空回来看望日番谷跟祖母，但雏森桃回家的次数着实是在逐渐减少的。当然这些对于千夜来说没有任何影响，因为她们不认识。
　　事实上，雏森桃对这个突然多出来的“家庭成员”还是很惊讶的。原本还在担忧自己不在的时候日番谷会有些许寂寞，如今看来也不是这样。露出安心的微笑，雏森对这位一直一言不发的新家人表示了热烈的欢迎。然而，对方显然没有迎合的意思。
　　千夜只是轻描淡写的看了她一眼后，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作为打招呼。然后瘫着脸坐到走廊的榻榻米上，只留一个背影给屋里的众人。

　　“……不用管那家伙。”

　　日番谷东狮郎忍着脑门上爆出的青筋，闭着眼咬着牙，话从牙缝中勉强溜出来。雏森桃听到了他的话，毫不介意般地笑笑——

　　“千夜姐比我们都大吧？用‘那家伙’来称呼长辈不礼貌哦，小白~”
　　“……她哪里有半点作为长辈的样子？！”
　　“……”

　　雏森干笑着，说实话她也从千夜身上找不到任何像样的举动。她下意识将余光瞥向坐在门栏边的某人，可无奈对方连个反应也不曾给予。
　　屋内的气氛一下子僵了起来。
　　好半响，雏森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起身，坐到一脸不爽的日番谷东狮郎身边，戳了戳他的脸颊。

　　“呐~我说小白，你真的不考虑来真央跟我一起学习吗？”
　　“……没兴趣。”
　　“你听我说呀~每天在真央大家都有好多好多厉害的东西要去学~前辈们都很厉害呢！对了对了，小白，你猜猜我什么学的最好呀~嘿嘿，我表演给你看呀！”

　　说着，雏森一脸兴奋地跑到庭院空地上摆好了架势。面向左侧的一棵大树，举起了右手，左手则是握住了右手的手臂前段。日番谷东狮郎皱起眉，看着雏森桃什么也没说。
　　“君临者啊！血肉之假面、万象、羽搏、冠以人之名者！焦热与争乱、隔海逆卷向南、举步前行。破道之三十一·赤火炮——！”
　　随着雏森念出的古怪咒语，以她右手掌心为中心点，逐渐形成了一个火球。话音刚落，成型的火球便朝着前方树桩飞射而去。

　　轰——

　　伴随一阵巨响，视线落在方才火球轰炸过的树桩上，那里显然出现了一个焦黑的大坑。雏森收回手，得意洋洋的转过身来对着日番谷冬狮郎挥手——

　　“唉嘿嘿，答案是……鬼道！”
　　日番谷冬狮郎眉头依旧未松，手撑着下巴别过头去。

　　“……吵死了。”
　　“喂喂喂，小白你很过分唉……”

　　雏森抱怨着，没注意到一边回过神的千夜已经站起来走到了树边。
　　千夜摸了摸方才留下的焦黑痕迹，歪头似是想了点什么。火遁吗……？她很快否决了这一闪而过的念头，因为没有查克拉波动。虽说雏森有作出回答，但原谅她对鬼道是什么东西毫无头绪。
　　雏森看到千夜难得显示出有兴趣的样子来，连忙走过来笑眯眯的看着她，“唉？千夜姐是对鬼道感兴趣吗？可以努力考进真央来学哦！还有很多可学的东西呢，能让人变强哦！~”
　　听到雏森的话，千夜回过头看了她一眼，随即又转过头去。就在雏森以为她不会搭理自己的时候，那个纹丝不动的人直接转过身来面对着她，表情认真——

　　“……可以变得多强。”
　　“……哈？”

　　这个问题……该怎么回答好呢。

　　雏森桃在发觉了千夜其实并不如她想象中的那么难以接近后，算是彻底打开了话匣子。比如小白的各种优缺点，再比如入学真央四年了遇到些什么厉害的人物，诸如此类的话题源源不断。在真央的生活话题中，出现频率最为高的两个关键词就是——“蓝染队长”和“五番队”了。
　　千夜倒也耐心听完了全部，甚至知晓了当年的蓝染队长以及名为市丸银的副队是如何英勇的救了雏森桃他们一班人。听着雏森的一面之词，看着她崇拜的神情，千夜并没怎么在意。毕竟，陷入这方面感情里的人是不可理喻的。
　　并不是说千夜察觉了雏森桃的感情，她只是纯粹的不喜欢五这个数字罢了。

　　第二天，雏森桃便离开了。日番谷冬狮郎靠在门上，看着她越走越远的背影，神情一片淡然。千夜盘腿坐在屋顶上，象征性的挥了挥手就不再说话。

　　“喂，我说你这家伙难道真的打算去那什么真央吗？”

　　对于突如其来的询问，千夜眨了眨眼。纵身跳下了屋顶盯着日番谷东狮郎看了一会儿，蹭过去站在他身侧。如预料一般，这家伙周遭的温度比一般气温要低下很多。
　　日番谷冬狮郎皱着眉头，古怪的看着千夜，也没有动弹。

　　“怎么不说话？”

　　炎炎夏日感受到如此福利不由得让千夜眯起了眼睛，已经懒得去多说话了。于是，日番谷冬狮郎就这么干瞪着她好半天，最终忍无可忍地转身离开了。千夜朝着白发少年离开的方向张了张嘴，无声地垂下眸。

　　看来，免费的冷气是没指望了。
　　……

　　＃＃＃

　　日番谷东狮郎已经记不得自己是第几次做这个梦了。
　　那是一个只有冰川的世界，冷月高高挂起。至始至终只有一个声音在耳边回响，好似拥有碾碎一切的力量。独身一人站在空旷的中央，却又仿佛被重重包围着。巨型冰雕的龙雷鸣般现身在眼前，喊着他的名字，但完全听不清说了些什么。伴随着冷冽的寒风，印象最深的怕是只有对方那血红色的龙眸。
　　看着睡梦中情绪极其不稳定的日番谷东狮郎，千夜又把视线转向了身侧瑟瑟发抖的老人。那颤抖的背影很是明显，仿佛是冷得无法忍受一般。
　　可是，当下明明还是盛夏季节。

　　千夜不是第一次发现这个现象了，自从她来到这里，几乎每晚都是如此。
　　也不知是不是受了这事的影响，老人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消瘦如骨。想来日番谷东狮郎未必没有察觉到，而是他自己也想不通到底是为什么。
　　无计可施，就只能任由一天一天继续过。
　　她起身走向屋外，无声地翻身上了屋顶盘腿坐下来。夏天晚上的风带点暖意，吹在脸上有说不清的感觉。千夜一头长发被吹的乱七八糟，可她完全没有理一理的意思。
　　呆了没多久，一个陌生的气息从远到近飞速赶来。最终，在千夜所在的屋顶落脚。

　　“咦？小姑娘这么晚还不睡吗？”

　　听到来自身后的女声，千夜转过头去看了一眼来人。
　　那是个穿着类似黑色和服的女人，一头橘色的发，尾上微卷，性感的唇角有一颗痣。脖子上围着一条粉色的丝制纱巾，颈间挂着的链子末端若隐若现埋在胸前的巨涛骇浪之中。腰间别了一把武士刀，她双手叉腰，正一脸惊讶的看着千夜。
　　直到千夜把头扭回去，女人都没能听到她的回答。

　　“你的灵压不错嘛，怎么不教教底下那小子该怎么收敛下？”

　　千夜不着痕迹地皱起了眉，并没有再次转过头去，而是陷入了自己的思绪。
　　虽然不知道这个陌生女人口中的灵压是什么，但她应该是知道些什么。底下的那小子估计指的就是日番谷东狮郎了，看样子祖母的情况和这有点联系。
　　女人见她还是默不作声，走上前来弯下腰，耐着性子自我介绍——

　　“我叫松本乱菊，你呢？”

　　这时候，一直不说话的千夜才终于松了口。

　　“绫濑千夜。”
　　“恩~怎么样？要不要考虑来当死神啊？”
　　“……会去的。”

　　对于千夜坦白的回答，松本乱菊先前想好的一套说辞只好往回咽了下去。她笑了笑，纵身跳下屋顶，背朝着千夜举起手挥了挥。

　　“唉…跟明理人说话就是方便。接下来，该轮到这小鬼咯~”

　　目送自称松本乱菊的女人走进里屋，凭借千夜的听力自然将底下的对话听的一清二楚。果然……不出所料啊。
　　日番谷东狮郎的反应很犹豫，但千夜知道，那家伙必然会选择去当个死神的。
　　毕竟，因为自己的力量而杀死最敬爱的祖母这种事他是干不出来的。
　　松本乱菊了却了一桩心事，哼着小调离去。走出没多少路，倏然回过头来望着那间屋子，女孩早已不在刚才的地方了。
　　而已经站在日番谷冬狮郎身后的千夜自然是不会知道自己引起了松本乱菊的兴趣，她现在只想听听眼前这家伙的想法。

　　“你都……听到了？”
　　“恩。”

　　日番谷似乎是迟疑了一会儿，才缓缓转过身来。
　　祖母绿的眼眸中满满都是认真，他抬手抹了一把额角的冷汗。语气一改之前的踌躇，只剩下坚定。

　　“我要去当死神。”

　　千夜默默盯了他一会儿，才开口。

　　“哦，我也去。”
　　“你也去？要经过考试的……”
　　“恩。不合格不要找我哭。”
　　“……怎么想不合格的都会是你好吗！？”

　　眼前的白毛小鬼又恢复了往日的嚣张，炸毛跳起来，却又瞬间安静下来，怕会吵醒了自己的祖母。千夜抿了抿嘴，没有再接话。她走到自己的被褥前，躺下，侧身。日番谷东狮郎见对方没有再跟自己交流的意思，不情愿的也躺下来，继续睡觉。
　　天还没亮，千夜却怎么也没能睡着。

　　死神……吗。

　　＃＃＃

　　八月末的时候，日番谷冬狮郎终于下定决心与祖母说了要去真央学习的想法。也不知道这一老一小互相说了些什么，千夜只记得她坐在屋顶上都能听到日番谷的哭声。
　　九月份开始的时候，两人便一起出发了。
　　真央灵术院位于瀞灵廷内，然而报道的地点却设在白道门处。先通过笔试的方式从大量的报道人数中筛选出素质较为优良的学生，然后再由负责的人员带去测量灵压一些相关的东西。
　　很不幸，笔试这项无疑成了千夜最大的问题。
　　虽说与日番谷斗嘴时没有任何表露，但她自己也清楚，大概真的……会不合格的。
　　饶是心中已经有了结果，千夜表面也并没有因此有任何变化。这让日番谷颇为纠结，原谅他真的完全看不出眼前这个家伙到底会不会在意这些。
　　考题很简单，当然只是对于日番谷来说。

　　那些个儿关于死神关于常识的事儿他平时可没少听雏森桃絮叨，又怎能答不出。倒是千夜，除了知道当上死神可以变强以外，基本算是一无所知。
　　当结果下来的时候，千夜依旧是不声不响，也完全让人看不出丝毫不对劲来。然而这结果也正如她自己所料，只答对了两道题，其中一道还是猜的。
　　所幸，死神的入学测试并不会因为这一项而放弃他们。接下来只要灵压能通过标准，基本还是会被收入真央学习的。只不过，相对所在的班级质量会略逊一筹。
　　千夜的灵压测试结果并没有惊人到成为特殊，但也没能差到哪里去。最终，她还是被录取了。只不过她被分在了最后一班，而日番谷东狮郎则是以最优秀的成绩进入了特别班。
　　啊，这大约就是所谓人与人之间的差距了吧……？
　　才怪。

　　日番谷不是爱串班的人，千夜自然也不会是。开学后他们就几乎没有什么联系了，只是俩人都有从自己班里其他人口中听说对方。日番谷自然不必多说，他不仅是个天才，还是个难得一见的天才。即使是在特别班里，他的表现也是最为出色的。而千夜虽然身在最后一班，但她各方面的情况也毫不示弱。除了剑道，其他称为全能也不为过。
　　横山大河就犹如捡到了宝，见到其他班的指导老师也觉得脸上有光。倒是特别班的森田老师特别淡定，毕竟他的班上有个日番谷东狮郎。
　　教师之前也有暗自较劲，这不是一种秘密了。可显然日番谷跟千夜完全不是会去配合他们思想的人，对于这俩人的期望没有给予任何回应。做好自己该做的，仅此而已。
　　有八卦的同学扒出了这俩人其实是认识的，甚至还有他们之间是情侣关系但只是处于冷战期的荒唐揣测。提到俩人到底谁比较厉害，众人又结论百出。
　　可各种说法还没有来得及火热多久，学校方面就给出了结果。
　　绫濑千夜被提至特别班进行学习，而日番谷东狮郎则由于太过出色，被特允跳级。这下，到底谁比较厉害一些就不言而论了。
　　对于这四面八方传言，千夜倒也不是没有给出回应。

　　“恩。”——她与日番谷东狮郎确实相识。
　　“我不喜欢矮子。”——这是对于俩人是情侣关系的回应。
　　“他打不过我。”——这又是对于日番谷东狮郎比她强一说的答案。

　　彼时的日番谷冬狮郎还是个爱炸毛的孩子，千夜的回答显然是戳了他的□□。听闻这些回应后，他倒是直接找上了许久不见的人。

　　“我哪里矮了？”

　　千夜上上下下扫视了他一番，然后二话不说站起来走到了他的身边静静而立。这无声的证明让日番谷很是愤怒却也无可奈何。

　　“你凭什么说我打不过你？”
　　“哦，实话。”
　　“你敢跟我打一场吗？”
　　“没必要。”
　　“为什么？”
　　“你太弱。”
　　“……”

　　日番谷冬狮郎倒也不多说，直接抽出腰间的浅打就冲了过去。
　　剑道被归为白打一类，可却不是唯一的方式。千夜就对方已经动手，完全没有动用浅打的意思。对于她来说，没有比体术更在行的了。
　　即使是浅打在手，日番谷也是完全不敌千夜的。很快他就败下阵来了，被千夜单手制伏在地上毫无形象。　
　　“你敢堂堂正正用剑道跟我打吗？”
　　千夜松开了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我不喜欢。”
　　“不喜欢？我看是你不行吧！”日番谷嗤之以鼻。
　　“啊，确实。”千夜完全没有否认的意思。
　　日番谷对于她的诚实皱了皱眉，语气渐渐平静下来，“那你以后怎么用斩魄刀战斗？”
　　“那是毛？”千夜歪头。
　　“……”日番谷只剩下沉默了。

　　这一战来的快去得也快，第二天的传闻又是花样百出。可不论怎么传，俩人都没再给出任何回应，仿佛一切都没发生一样。

作者有话说

　　啧，我居然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