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67、No.067 ...


  •   自打有记忆以来,飞坦所认知到的世界都是泾渭分明的。背叛就是背叛,猜疑就是猜疑,欲望与嫉妒,再光鲜的借口也无法掩饰。

      在这个被全世界以及神明所放弃的流星街更是如此,只有强者才能生存下去,只是活着才是唯一的出路。当然,他是不会愚蠢到去相信有什么神明存在的。

      遇见库洛洛之前的事,飞坦几乎都记不清了。但他却仍然记得第一眼看到那个人时的感觉——绝对的强者。

      库洛洛在策划着什么他并没有去关注,那时候的他大约正窝在日常聚点打电动吧。

      属于他们的幻影旅团是在1986年时成立的,那时身为团长的库洛洛也才仅仅是个13岁的孩子罢了。飞坦比他要年长两岁,但始终都没有对方显得睿智成熟。随着往后的几次活动,旅团的名声在流星街开始显著起来。聚集起来的成员们无外乎都是强者,单人足以匹敌多人的那种存在。

      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人们开始称呼他们为Kumo——即是蜘蛛的意思。原因大约是来源于他们的标志,每个团员身上都会有相应编号的蜘蛛纹身。

      飞坦算是最初成立的元老成员之一了,他一直保持着2号蜘蛛的位置。相比之下,飞坦已经记不得旅团第一批成员的音容相貌了。那些换了又换的成员无疑都是不值一提的弱者,因为会有更强的家伙去取代他们。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一般不太记得住旅团成员的名字。毕竟,迟早都会消失于自己生命之中的。

      流星街这种地方也是有着莫名其妙的宗教信仰的,甚至还建有教堂。飞坦虽然对这些表示嗤之以鼻,但那时候的他怎么也没想到如今的自己会带着十字架项链——那种基督教的信仰,如此软弱的东西。

      习惯性的摩挲着锁骨处的十字架顶端,冰凉的触感一如记忆中的她。

      说来也奇怪,在众多更替的成员里,飞坦唯独能将一个人记住。那个人,就是旅团的前四号。从某种常理规定的方面来说,那家伙是他的搭档。从另一种方面来说,绫濑千夜这个人是飞坦绝无仅有的克星。

      【每个人总有些一直在偏执的东西。】

      比如说飞坦其人,他所偏执的东西或许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抑或是电动,又或是刑讯。这种可以归为忽视范围的矫情他一向来都是直接无视的,但名为“潜意识”的这种东西却没有放过他的意思。

      不分场合和地点随时袭来的记忆总会让飞坦烦躁不已,特别是关于那个人的。这样想来,他着实有些后悔没有在最初见到千夜时就下手杀了她。

      飞坦所忌讳的东西,绫濑千夜可谓是全都触犯了。按理来说,她早该是个死人了。当然,是死在他的手下。可不管怎样,直到她死的时候,飞坦都忍耐了下来。甚至有愈发习惯与接受的趋势,这些都被芬克斯嘲笑为——过分纵容。

      要知道,纵容这种东西与飞坦是完全八竿子打不着边的。可确实他没有任何理由能够去反驳,所以只能用武力解决了。

      自从那次婚宴活动后,旅团的四号就已经换人了。对于这个新的搭档,飞坦抱着十二万分的厌恶。尔后,他才从芬克斯那里得知八号被揍敌客家主暗杀一事。至于为什么是听说,飞坦记不太清原因了。
      ……

      ###

      空旷的郊外伴随着漫天黄沙,飞坦、玛奇、信长以及富兰克林缓步向前。飞坦顺势瞥了一眼前方行驶过去的一连串私人桥车,被信长的话突然拉回了神智——

      “旅团有多少年没有13人全员聚集一堂过啦,飞坦?”

      飞坦斜眼看向摸着下巴的信长,心下一顿,才将那个不知为何记得尤为清晰的时间吐出:“三年零俩个月,不过这次换了两个新面孔。”

      他又把视线收回,转而看向了道路的前方,继续说得漫不经心:“4号跟8号换人了。”

      信长愣了愣,放下摸着下巴的手,条件反射的看了看身侧的飞坦。无奈,他那面罩遮住了大半张脸,完全无法从中看出他现在的表情。信长微不可见地叹了口气,什么都没有说。倒是富兰克林开口了——

      “玛奇,那个4号……叫西索的今天会来吧?”

      被问话的女人冷冷剜了他一眼,“不知道,别问我。”说着,余光瞥向依旧毫无任何反应的飞坦。

      “这是你的任务啊。”富兰克林粗神经的继续盘问。

      玛奇狠狠皱起眉,闭上眼转过头去,一副不耐烦的模样:“我只是负责传话的。”

      就在这个时候,飞坦再度说话了——

      “我讨厌西索。”停顿了一下,他继续说道,“为什么团长总是允许他胡来呢。”

      信长在心中再次长叹一口气,伸手抓着袒露在外的胸膛,答出一句模棱两可的话来——

      “因为他身手好吧。”

      飞坦轻嗤一声,似乎是想到了些什么,闭眼呓语:“身手啊……”

      “他那招伸缩自如的爱真的很厉害,老实说实在很难对付……”信长见他没有什么特殊反应,这才继续说下去。

      “那又怎样,难道你是说团长会怕西索吗?”飞坦猛然睁开闭着的双眼,金色的瞳转向信长,语气带着亢奋的上扬,“我饶不了你哦。”

      “不是那样的。”辩解之余,想起团长简略提及的那场战斗,信长忍不住多说了几句,“他不就是靠那招克制住了千夜那丫头吗……”

      当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之后,四人之间已经处在了一种冷硬尴尬的状态。陡然间低沉下来的气氛,让信长不由得有些懊悔。在飞坦面前提那个人,还是以这种方式……

      “你对他评价过高了。”富兰克林率先打破了沉默,“那家伙没什么了不起的。”

      信长似乎是松了一口气的冷哼一声,侧过头不去看飞坦的方向,嘴上却还是不认输的反驳——

      “嘴上说说的话,怎么说都无所谓啦。”

      寂静又一次降临,只是随便就被信长与富兰克林的搏斗声打破了。一瞬间,尘土飞扬。

      富兰克林:“信长,你刚说那么多我都没说什么。”

      信长:“这叫什么都没有说吗,富兰克林。”

      他们的对话在此时的飞坦耳中显然是别有一番意味,他皱着眉停下脚步。转身与玛奇一起看着身后保持着已经开打的两人,掩去了从胸膛中溢出来的多余情绪。

      “开始了。”

      脑中闪过的全然那是那张欠扁的脸,飞坦闭上眼,任凭眼前的黑暗淹没他。好半响,才嘶哑着嗓子回答——

      “别管了,他们只是好久没见,闹着玩。”

      说着,转身就走。

      玛奇叹了口气,不去管那两人,跟上飞坦的步子。她当然是心知肚明的,他此刻必然不会好受。但,玛奇也是如此。她始终都没有想通,为何自己一向来没有出错过的第六感会在绫濑千夜那件事上例外。

      说实话,对于绫濑千夜这个人的存在,玛奇称不上是在意的。除去她是旅团的一员,两人之间的交集也仅止步于为数不多的活动。

      可究竟是什么才让她对这件事耿耿于怀,玛奇自己也说不清楚。

      大约是预言错误的……愧疚感吧。
      还真是,可笑。

      ###

      【越是纯粹的东西,被染得越黑。】

      【因为纯粹,容忍不了那些腐烂的黑暗和欲望,却又无力去改变,最终一步一步变得冷漠,那些细微的敏感,无法自欺欺人地摆着善良的表情,无法装着看不见那些黑色的光泽。】

      飞坦第二次见到西索的时候,他是跟在库洛洛身后出现的。

      没错,就是那场以液钛矿石为目标的酒宴之行。那场以绫濑千夜的死亡而告终的结婚典礼,终究还是被他们演变成了白色的葬礼。

      有那么一瞬间,飞坦不经想过如果第一次见面时就杀了眼前这个叫做西索的家伙,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了。

      念头萌芽的下一秒,飞坦就狠狠地耻笑了自己。这个世界哪儿来的如果,就如同这个世界上并不存在神明一样。人生也是同样的,像是一个玩笑,带着冰冷和腐朽的味道。

      合上手中TrevorBrow所著名为《糖果和疼痛的味道》的书,飞坦躺倒在身后的床上。

      [死亡的冲动和杀戮的欲望]
      [这些咬噬性的小小伤口永远的留存在]
      [我们光滑温暖并藏污纳垢的人生之上]
      [发出恶毒而神圣的誓言]
      [在母亲烂掉十年的骨盆上]
      [你冰凉指骨给我的拥抱]
      [依然温暖]
      [……]

      记忆中完全没有名为“母亲”的模样,温暖更不是他们这种人可以体会到的。相比起那种子虚乌有的感情,飞坦更怀念一些那时指尖触及的冰凉——那永远暖不起来的温度。

      飞坦按在十字架上的手忍不住缓缓往下,移至左心房的位置。那叫做心脏的东西,能够感受到跳动的韵律,但窒息的空虚和麻木却让飞坦出了神。他其实知道,疼痛一直都存在,细微,而隐隐约约。有时候会忽然爆发出来,像是少了一部分,贪婪的总想要抓住什么,不断地吞噬,温暖的气息。那种像是吐了很久整个胃袋空荡荡和神经压迫的感觉,饥渴,带着原罪的疼痛。

      想不起是谁说过,人的灵魂就是脑子里的记忆组。

      探寻记忆深处的同时,是否也意味着可以触及到那个人的灵魂深处呢。可笑的问题,必然是没有答案的。飞坦自嘲的笑了笑,全然已经感受不到胸膛里跳动的迹象。

      他们有心,曾经。

      是什么时候沦丧了正常人该有的道德理念,他忘记了。大约是在那时候,连同心一起丢失了罢。

      所以,他绝对不认为在得知绫濑千夜被西索杀而取代之事时来自心脏的震动可以被称为——心痛。那么,这在麻木中仅存的强烈感情该如何去命名呢?

      大约,是那残存无几的人性与理性坏掉的声音罢。
      ……

      ###

      “想过怨我吗,飞坦。”

      ——没有出手阻止那场战斗,没能出手帮助绫濑千夜活下去。

      “不会。”

      ——没有那个必要,是时候该忘了。连同那件事,那个人,那段时光。

      蜘蛛的脚步永不停歇,没有什么能够成为阻碍。他们这样的人,输了即是输了。因此丢掉了性命,那也只能叫做理所应当。
      ……

  • 作者有话要说:  由于没保存番外,不耐烦的重新撸了一个通宵。
    不得不说,我完全处于乱糟糟的状态,言辞各种敷衍嘤嘤嘤_(:з」∠)_
    这个内容提要只是个飞坦的必用梗罢了,其实我并没有往那上边扯……【泥垢
    那本书太经典,对于那几句象征性的话我不能再喜欢了!非常有feel!所以也是因为私下特爱的原因,在正文中引用了……还请不要在意……
    流星街对于我来说是个温暖与残酷并存,冷漠与强烈兼具的矛盾存在。对于如何去描述那儿的人和事我是相当无力的,没办法我文笔疏浅是个不争的事实QAQ写的跟想的完全不在一个基调,简直无法直视。
    流星街的人不是麻木的,他们仅存的感情比任何人都要强烈。即使是能漠然的接受同伴被代替的幻影旅团,他们心中的某个部分肯定存在着那毁灭般的强烈情感。来自流星街的灵魂里同时充满着冷漠与激昂,他们顽强细腻也无比坚韧……因为心脏的某个角落肯定还遗留着残存的人性,我一直如此深信。
    因为个人的偏执,可能人物都走形了。但我想表达的就是这样了,没有办法去改变。写番外的时候,我特喜欢抓原剧情的某一段来改点小细节对话,这个毛病也是改不了了。
    恩,到这里,猎人篇算是告一个段落了。瞬间回到解放前的赶脚是怎么回事(……)嘛,别吐槽库洛洛看着千夜死而无动于衷这一事。对于我来说,这就是库洛洛。对于他该有的反应,我只能想到冷眼旁观。从库洛洛的本身来看,他不害怕死亡、不恐惧失去生命。不是因为习惯所以才毫不惊心,只因为那是生命的轮回之中约定好的休息,本就应该存在宛若呼吸。对于自己所定下的团规,他更没有道理出手为谁破例。但这并不代表他没有心,所以纠结再三,我还是在最后让他露了个脸。问了飞坦一句不像他风格的话,真是太糟糕。但我也没有删掉的意思,不能接受的朋友就但我是在凑字数无视我吧_(:з」∠)_
    好了,不知不觉唠叨了那么多。窝已经累成死渣了。睡觉去,晚安。

  • 本文当前霸王票全站排行,还差 颗地雷就可以前进一名。[我要投霸王票]
  • [灌溉营养液]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