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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阮梦遭堵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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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宴山是个机警的商人,他料定李静天的出现没有这么简单。于是在李静天离开阮府之后不声不响地跟了过去。但是由于吴源和路大声一直在村口喝酒,他估算着并不势均力敌,于是暗暗等在村外直到路大声和吴源相继离去。他慢慢行入齐村,一间一间查探,虽然不知道能收获什么结果,但直觉告诉他事有蹊跷。当他听到伍嫂等人指着屋内说到红玉,他立刻冲进屋内把正躲在门边儿上偷听的琼嫂给震开了。此时李静天和苏红玉刚好要进行关键动作,骆宴山一看被压在男人身下的姑娘立刻趁其不备攻其短处。李静天虽然措手不及但也不至于完全处于下风,他伸手先承接一拳给苏红玉盖上被子,交手之间房内的一切都被毁于一旦。李静天左闪右勾手,骆宴山俯仰攻下盘,两人一张一弛打出门外,穿好衣服的苏红玉蹲在门口看真人站。这两人越打越凶,操起身边的砍刀就是一挥,琼嫂的牛棚轰然崩塌,全村人都被巨响给惊醒。李静天倒退三步,论功夫他实在打不过身手敏捷的骆宴山,于是他封刀叫停,指着苏红玉对骆宴山说道,“先带她走。”
这话果然有用,齐村若是出了大事肯定会第一时间报官。这对他们来说都不是好事。李静天抱起苏红玉一前一后和骆宴山奔出齐村,临走往天空放出警示,呼唤吴源和路大声到此收拾残局。他们俩出村后各骑一匹烈马,长途奔驰在黑夜的荒野中。苏红玉本就没了记忆,大半夜求欢不成还上演出逃记,她疲惫地在马上颠簸眼皮子直往下扯,身体尚未完全复原实在禁不起马背狂奔的冲击。李静天此刻不能顾虑她的痛苦,若是不能甩掉骆宴山,苏红玉也许会因此而回到阮家。虽然自己骑术一流,但带着女人身后又有高手追赶他费尽心力也不能摆脱。骆宴山也在打算,若是让李静天出了桐城的管辖范围对追回苏红玉又少了几分把握。想到此处他用力把马背鞭出血痕!受惊的黑马朝着李静天的坐骑疯狂奔袭,他不得不停了,否则疯马撞击可能会让她再度重伤。
“去我的别院。城郊十里。”
两匹快马在进程前换了马车,苏红玉披着斗笠躺在李静天的怀中睡着。别院到后,李静天轻轻将她摇醒,苏红玉一看高门大院便心生恐惧。一路上骆宴山仔细观察,他始终无法相信李静天的话。失忆对苏红玉而言是再度重生,可即便如此他还是没能抓住机会。他暗自嘲讽自己的无能,一次又一次让心爱的女人爱上别人。一个阮浪不够,如今再多加一个李静天。到底通往苏红玉的路还有多少险阻?
李静天的别院很清静,佣人也很少。院子里种满了矮牵牛,夜色下的藤蔓上,一朵朵含苞待放。不一会儿,吴源和路大声也来了。李静天让吴源把别院内外都重新打点,路大声则留在门外守候。屋内静悄悄的,认床的苏红玉睁着眼不肯睡,撒娇耍赖着要李静天唱歌。李三爷这辈子的糗事儿全为她做了,这才终于把还像小孩子般任性的磨人精轰睡。吹灭窗前摇晃的红烛,他慢慢地脱离苏红玉的魔爪。她在睡梦中一直抓着李静天的耳朵,一切举动都宛如初生的婴儿。门外传来丫鬟敲门声,李静天示意所有人不要说话,静静退出房门。
静谧的别院,冉冉檀香绕着茶壶升起。此处是桐城大水的重灾区,可是大水过后这里却丝毫未损。院子里的陈设都焕然一新,李静天早就准备好把这里作为临时的退路。
“你什么时候知道她是苏红玉的?”
李静天为骆宴山斟茶。他早就看出其对苏红玉的心思,但也没想到骆宴山竟然知道花庭芳是苏红玉的事。
“你呢?”
两个精明算计的男人都不肯说出真话,让深夜谈判陷入了僵局。李静天分析利弊后认为自己是胜方,因此决定投石问路,让骆宴山先稳定下来。
“那夜桐城水患,我到小溪村寻她。不料她醒来后竟然什么都不记得,只告诉我们她叫苏红玉。起初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回想起她对阮浪的举动和对桐米的熟悉,才觉得此事有万分之一的可能。重生这种话若然外传,说不定会被世人当做妖孽。而且自她重生后并没有过上一天好日子,这一点骆总管你自然比我清楚。事已至此,我也不想瞒你。但是想从我身边带走红玉却是万万不能。我且问一声骆总管,若是我交她给你,你会不会把她送回阮府?还是自己藏起她。若是她回到阮府声称自己是苏红玉,阮家人会不会相信她?”
李静天是一只狐狸,他的话自然是半真半假。但听到骆宴山的耳朵里,却像毒刺扎在心上。阮浪是不会相信的,在苏红玉失去记忆以后。阮家人更会把她当成疯子和毒妇关进猪笼,何况她现在一声声老三还把自己的贞洁跑在九霄云外?带她走?她不会肯。为什么总是他输,为什么输的人都是最难对付和不能对付的人?他默默坐在庭院里看着屋内的漆黑一片,脚步僵直。曾拼命计划的一切,瞬间又成泡影。
“如果她呆在我身边,我能最好的保护她。阮家在桐城的地位已经今非昔比,仓库里的桐米也都被悉数清空。没有李家的支持,你们还能撑到下一季稻熟吗?只要红玉在我身边一日,我李静天可以承诺三点:第一,绝对鼎力支持阮家的一切救济行动;第二,不让任何想趁虚而入的贼匪踏入阮家一步;第三,在困难过去后,帮你们揪出当年火灾的幕后黑手。我相信这三个条件你骆总管一定不会拒绝吧?但我也有三个要求,若你做不到,我就要阮家和你一起从桐城消失。第一,不能告诉任何人红玉的消息;第二,让阮浪再娶;第三,你永远不能从我身边带走她。”
又过了三日。桐城的米日益紧张。沿街乞讨的小孩儿被商户责打,阮家和官府都不介入。这个时候,只要不出现人吃人的情况就一切还好。阮府内也不平静,全家人省吃俭用为灾民出力,可是有个人却打心底不愿意。她过惯锦衣玉食的生活,吃惯贵得咬人的山珍百味,现在要让她重新勒紧裤腰带过苦日子,她哪里受的?上次被李静天抓走羞辱后,她吓得一个月不敢出门。但回头想这也算不得什么,只要以后小心行事不犯他忌讳就好。阮梦脑海中想起当天的模样,身体是又颤抖又痒痒,活脱一喂不饱的狐狸。这几日她实在是呆不住了,于是跑到街上闲晃。
可是满街的都是乞丐灾民,她看得好恶心。心烦意乱拿出头上的金钗当了,从桐城最好的饭馆儿买回整袋,一路好吃好喝。这笨丫头是饱汉不知饿汉饥,刚走进小胡同就被几个瘦的皮包骨头的男人围了。阮梦以为是打劫朝着他们一通臭骂,
“死乞丐!我是阮家小姐!都给我让开!”
饿极的人哪知道怕惧,只要人活着杀人放火只不过生存的另一种途径。阮梦见众人不退反进吓得惊声尖叫,拉扯间裙子被撕开一个小洞。她看见男人就想起当天被羞辱的事儿,嘴里一个劲儿喊,“别碰我,你们这群脏鬼!”
她声嘶力竭的呐喊丝毫没起到作用,这时从后巷窜出一群衣着光鲜的富家子弟,阮梦定睛一看,为首的不正是她前任未婚夫张暮成吗?
“暮成救我。”
她娇滴滴地冲着巷尾喊,一群富家子弟交头接耳地走了过来。瞧见她手里拿着吃的,张暮成故作紧张地对阮梦说,“快把手里的东西扔给他们。”听到张暮成的话她恍然大悟,原来是该死的烧鸡害她。阮梦慌忙把手里的纸袋往远处扔去,饥饿的人群立刻离开她奔着烧鸡扑上去。一只烧鸡被大卸八块,饥民嘴角挂着鸡油,阮梦把自己想象成了那只烧鸡。“幸好你提醒我。我会让哥哥好好谢你的。”她天生闷骚,身材惹火。说话带动作,眼神儿直往张暮成的心里跑。
自从因为花庭芳和阮家结了怨,他到口的羊肉也飞了。最近桐城里饥寒交迫连妓院都连续罢工,他正愁找不到对象今天就碰上了自动上门的“烧鸡”。身为男人,他怎么能不为桐城饥饿女人的幸福着想?张暮成回头和其他人交代几句,一帮纨绔子弟朝着巷子外意兴阑珊的离去。他伸手拉住阮梦幼滑的小手说,“哪有让哥哥谢我的?梦儿你忒不够诚意。”他顺手把她的后腰一览,推开破旧的门栏往废弃的矮房子走进去。关上门,他勾起阮梦的下颚,“上回是我错了,但也是那贱人存心勾引我。今天再遇到梦儿,岂不是天作的缘分?看来你我注定要结成连理,娘子你摸摸我的心口,装满你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