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直到相思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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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芳：“我的鞋子呢？”
阮浪：“被老鼠叼走了。”
庭芳：“大家会饿肚子的。”
阮浪：“我都饿了一个月……”
庭芳：“会被蜜儿的眼神杀死！”
阮浪：“放心。我帮你送饭，你负责喂我。”
午饭后。
庭芳：“没吃？”
红袖：“饱了。”
庭芳：“嗯？我不该低估蜜儿的实力。”
红袖：“晚饭也别做了。你们接着干……”
庭芳：“这么饱？”
红袖：“看得太饱了。给大家一点时间吧。那时候姐夫应该放过你了，我也该吃得下了。”
厨房持续失火。蜜儿一脸血地盯着花庭芳。
三天后、晚饭前。红袖站在花庭芳的门口。
红袖：“姐夫……我好饿。”
阮浪：“这这这！这我可帮不了你。”
红袖：“姐夫，求你！我忍得好辛苦！”
阮浪：“别这样！”
红袖：“求你放了庭芳吧……”
阮浪：“啊？”
从门缝中透出一丝光。浑身无力的花庭芳一脸血地看着阮浪。
多少风雨后，方能见彩虹？
小溪村的路口来了一小队人马。领头的男人驻马下来，小溪村道两旁的人恭敬地低头。在桐城能享有如此地位的人不过三个。他长途跋涉之后连夜奔袭而来，身上的尘土已经积了一层。下马的瞬间，随风散去。
骆宴山终于赶回桐城。宽大的肩膀，深邃的眼睛。他命人接下马背上的所有粮食物品，再从袖里掏出一锭白银递给村长万福德。憨厚老实腿脚行动不变的万福德熟练地接下所有东西，在骆宴山轻声嘱咐后，领着他朝着阮浪的住处而去。
村尾的黄花看得正当时，蜜儿像一只乳白色的小蝴蝶在花间来回飞舞。随风摇摆的花浪将苏红袖深深掩埋，她俯身采摘遍野的花黄，柔软的发丝跟着夏风的尾巴蔓延。缓缓抬头，一张昔日最动人的容颜，映入骆宴山的眼帘。如巍峨高山矗立着，他前进的步伐再也迈不动。不敢大声喊，怕稍一动弹她会消失掉。
“宴山哥哥！”
他被蜜儿甜美的嗓音拉回了现实。苏红袖看见骆宴山来了，轻轻提起裙摆，一步一步缓慢地朝着田间小路走来。骆宴山握紧拳头，他的红玉在小溪村时，只会蹦跳着和风赛跑，仿若挣脱了尘世桎梏的枷锁，只有自由。那么眼前的人只能是她，初次见面却已早有耳闻的她。苏红玉的妹妹，苏红袖。她正如红玉所说，“长大了必定和我有八分相似。”
“宴山哥哥！我是蜜儿！”
他当然记得，总绕在红玉身边的小丫头，被宠得不像话的小胖妞。早晚都管他要吃的，结果身体横着长。如今一看，倒是瘦了些美了些，一双眼睛水灵水灵的，性情倒是和红玉的内心有几分相似。
苏红袖和蜜儿已经离家多时，花庭芳出门来寻，正好看见骆宴山的背影。眼神已经洞穿苏红袖，迸发出强烈的渴望。
“夫人。”
持重老成的骆宴山早就恢复了理智。当日若不是他被苏红玉的事冲昏头脑，怎么会掉入鬼见愁的陷阱。在鬼蜮的受辱，迟早要讨回。
“阮郎念了你几天，总算回来了。快和我进屋去，给你泡一壶上好的山茶。”花庭芳见到骆宴山是故友重逢。不用多说，默契自然而在。一转头才惊觉自己疏忽了，“宴山。红袖你是第一次见吧？我竟然忘了。”
“‘花姑’你也太随便了吧！宴山哥哥是阮家的总管，你怎么直接叫名字！”
“好好好。叫骆总管成吗？蜜儿姑奶奶~~~”
“哼！”
“别生气嘛！都听你的好不好？”
两人一路打打闹闹回去，只剩下骆宴山陪着行动缓慢的苏红袖一步步走着。他走两步顿两步，长腿长胳膊的骆宴山一直跟在她的身后。苏红袖是太平静的姑娘，她大气不出小步紧走，即便知道他是阮浪和姐姐的好友，还是不敢大方交谈。手中的黄花一路落下，青绿的田间小道被衬的唯美。她一路走一路掉，他一路停一路捡。苏红玉的背影，骆宴山的心。回忆的世界里，黄花开的灿烂。
密谈，在阮浪的屋里。花庭芳端着茶走到房门口，看见蜜儿正端着她早上做的蜜团子守在门口偷听。她用脚踢了踢全无伪装的蜜儿，敲门之后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
“门口有探子，你们要小心哦。”
房内一阵嬉笑声。
“如今我们只让你进来，探子要想破头了！”
又一阵嬉笑声。
“查出来了吗？”
“就快接近了。”
…………
“家里去过了吗？”
“去了，安静的出奇。”
“梦儿还没出过门？”
“今早出去了。行为还是很奇怪，我已经安排人跟了。”
…………
站在门外的蜜儿终于憋不住。她的个性是不能让自己被好奇心活活憋死。于是扯出苏红袖挡驾，朝着门内喊道，“红袖饿了~~~‘花姑’你快去整吃的！”
“为什么是‘花姑’？”
骆宴山表示很费解。阮浪和花庭芳则相视大笑。花庭芳站起来开门，蜜儿扑倒骆宴山的脸前。
“宴山哥哥！这是我做的蜜团子。你尝尝？”
花庭芳忍住不笑，眼神又和阮浪交涉一番。而被逼无奈的骆宴山拿起一个吃了一口，余光飘到花庭芳的脸上。
“好吃吗？”
骆宴山真心实意地说了一句，“太好吃了。”
他冲着花庭芳点点头，立刻收到了会心的答案。
日也当空。树枝麻雀嬉闹。
“芳儿。”前脚踏出房门的花庭芳又跨了回来。阮浪拉着她的手，右手轻轻擦过她的下颚。“像个小花猫。”
门口的公鸡叽叽喳喳叫了起来，惹得满村的公鸡也跟着迎合。田野间的生活平静如水，两个逐渐靠近的心甘甜如蜜。才不过一月不见，骆宴山已经错过太多。他被蜜儿拉出门去，和内敛的苏红袖坐在一起。红袖红着脸为他斟茶，他慢慢接过细细品茗。当空的红日突然消失不见，阵雨仓皇来袭。大雨后。天空飘着绵绵的银针，苏红袖提起裙摆站了起来。知道她的心思，蜜儿跑进屋为红袖找伞。但细心的骆宴山却不以为然，他站到漫雨中说。
“一起来？”
苏红袖羞着脸怯怯说道，“姐夫和蜜儿会不高兴的。”
“偶尔让自己高兴一下不好吗？有我在。放心。”
灰色长袍，头带银白，脸上四平八稳，心中波澜不惊。他伸出右臂作为扶持，在细雨中等待。缓缓地，她离开椅子边儿，慢慢地，她把手搭到右臂之上。空气中的湿润让她通体舒畅，第一次踏入雨中，跟着骆宴山平稳的脚步，享受夏雨的呢喃。找到雨伞的蜜儿站在屋檐下双腿不能移动，只听见阮浪和花庭芳开心的对话。
庭芳：“宴山会是个很好很好的丈夫。”
阮浪：“最好的？”
庭芳：“小气鬼……”
庭芳：“满园羞涩关不住，如诗如画。”
阮浪：“如果是他，我也愿意。”
庭芳：“你？！”
阮浪：“脑袋瓜子都在瞎想什么？愿意把最好的妹妹交给他。”
庭芳：“不怕梦儿说你厚此薄彼？”
阮浪：“她最好没有卷入，否则亲妹妹我也不能原谅她。”
花庭芳顿住不知该如何是好。阮梦的事是否要说，她已经挣扎了快一个月。苏红袖和骆宴山细小的暧昧，让她马上忘了所有的不开心。是不是要趁热大腿推波助澜，她决定晚上和阮浪好好商量。
计划很完美。变化很无常。
沉浸在美梦中的人们，丝毫没有感觉到一场巨大的灾难已经来到身边。突如其来的变故是否会打乱他们的一切部署？
此时蹲在阴暗小角落独自哭泣的蜜儿，怎么会知道一切还有转机？
躲在“寻居”的李静天半夜苏醒。听见李玥在佛堂彻夜诵经，他提起纸灯笼循声而去。深夜的“寻居”灯火稀少，清净的连池塘里田鸡的叫声都像是被扩大版的狮子吼。他近来焦躁不安又喉咙极度干渴。到“寻居”躲着，是因为这里让他砸无可砸。整间卧房中只有一张木床，一张桌子，一把椅子。连个多余的画都不让挂，这是李玥的风格。浑身的鸦片味道几乎散尽，颓废的面容，蓄留的胡渣，让桐城第一美男子的光辉形象彻底颠覆。推开门，觉得李玥今夜念佛的声音也显得很不安稳。他揉揉干燥的鼻尖，不习惯地咽着唾沫。屋内的木鱼声停了。
“寻度师父怎么不睡？”
“天东北有狼星无故坠落，世人将有灾劫无数。佛门人感应者皆彻夜诵经，希望众生少苦少难。施主呢？”
“嗓子发痒。”
“无情无苦。能让施主决心戒烟的人，贫尼要感谢她。”
“为什么我的心还是无法平静？执念吗……谁能替我消除。”
苦胜莲心。手臂上满满都是割痕。
“今夜众生苦，我佛无上悲。静天，叫我一声娘吧。”
他跪在李玥的身旁，头枕着娘亲温暖的体温。若是只能叫一声，他不要。若是不能爱一世，他不要。
裂。从万亩良田的高处撕裂。
随着暗夜的一声巨响，家园尽数毁灭。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直到相思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