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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桃花翘出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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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本就柔弱不堪,平日里连穿衣吃饭都经常要人伺候,哪里够力气去撕裙子?她使出吃奶的劲儿用力咬啊咬!
“用力!再用力!红袖,再坚持一会儿就好了!”
满头大汗的苏红袖坚定地点点头,义无反顾地朝着花庭芳的大腿咬去!那场面甭提多闹心。
“啊……”在痛苦的呻吟中终于撕开一个小洞,苏红袖如同看见光明的生机坚强低头一甩!终于出来了。
小巧。光泽度极好。
“拔出来。加油~让它出来!”
阴润。触感冰凉。
“快!快给我!”
苏红袖瘫软一旁,浑身湿汗。终于出来了……正是平生最勇猛的一仗!
哐当~~咚咚咚~~!马车碰到坚硬物猛烈一震!
“含住!”
受到震荡的苏红袖差点儿把刀掉在地上!
花庭芳看得累极。她连忙冲过来从嘴中夺过匕首。用最快的速度将绳子一点点割开!
………………
把再也禁不起半点儿折腾的苏红袖抱在怀里。花庭芳在红袖耳边说,“再坚持最后一次!”
“庭芳……你跑吧……”
“傻话!我永远都不会丢下你!”
“可是……可是我绝对不敢跳车!”
不理会红袖的选择,花庭芳在震荡的马车中将打开窗户。好在两人体格都非常纤瘦,从窗户出去是可能的。
“不……我不要……”
花庭芳用力把苏红袖一推,自己再纵身一跃!两人在荒山中重重坠地!
赶车的人还以为是马车震荡的声音,继续策马往前去了。
“不行……我走不动的……你快跑。”
看似瘦弱的花庭芳居然把苏红袖背了起来。她是不可能放下的。
“别说话。多休息。要我抛下你,除非我死。”
她硬咬紧牙关将苏红袖背着一步步往前走,越走越快!绿色的裙摆被血染成暗红。
快到山脚她终于忍不住倒了下来,抱着小腿咬牙切齿。
“香囊?你送我的香囊不见了!”苏红袖悲惨地看着花庭芳。
“红袖乖,我要把你藏在草堆里。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出声不准离开!”
“庭芳……”苏红袖握着庭芳呜咽。
“别怕!”她用手拭去红袖的泪水说,“阮浪会来救我们。他一定会来救我们!”
如果不拿回香囊,她们的逃跑路线马上会暴露。想到这儿,花庭芳拖着超越极限的身子重新向着山顶迈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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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分几路出城后,李静天已经孤身一人。他坐下的黑马是日行千里的良驹。普通坐骑岂能追的上?披星戴月一路追击,终于在一个分岔口发现了花庭芳留下的记号。他迅速放出信号通知所有人,自己则单枪匹马冲上山去。鸣山蜿蜒起伏,到底是哪一条路?正当他看着前路束手无策,突然看见一处草堆又人的异动!他不动声色而去将藏在草堆中的苏红袖按在地上。伸手去摸她被血模糊的脸,神色大变。
“她呢?”
“不知道。”
“我是阮二夫人李景儿的亲弟弟!快告诉我!”
苏红袖如释重负般快速说着,“那边!都是因为我……”
来不及听美女解释,他已经骑上马背。临行前李静天忍不住回马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星月下的她站了起来。行动非常缓慢。
“红袖。苏红袖。”
“他们马上到。躲进去!”
扬鞭策马而去,她的眼睛赶不上李静天的心。
在哪里?她会在哪里?苏红袖脸上没有伤。这代表是她受伤了。玩弄她,嫉妒她,爱上她。李太保的眼里充满了他最不屑的青楼女人。从她掌掴茶楼小二的时候起,心里就留下了影子。看骆宴山为她提裙,就忍不住想要试探。眼见她动手拿烟枪,准许她触碰他的脸,答应她夺回桐米,带着她到“寻居”,想要得到她,差点答应阮郎的提议。
“你们是谁派来的?死也让我有个明白。”
远远地,他看见花庭芳拿着匕首与绑匪对立。陡峭的山崖在她的身后,如狼似虎的匪徒在她的身前。夜风中。她狂傲独立。身材稍胖的劫匪给她的嘴重新塞上破布。
“真不想杀你,可惜咱也不能坏了道上的规矩。”
呲~~~!喉管的血液喷出。李静天抠住第二个男人的喉管。
“庭芳问你话……怎么不好好回答?”
男人嗅到杀机,片刻不迟地说,“三小姐!我只知道他们叫她三小姐!”
李静天满意地朝着花庭芳一笑。
“我是通天道李三爷,也不怕坏了名声。庭芳,我可是让他死明白了。”
呲~~~!
没想到能死里逃生的花庭芳被飙了一脸血。她此刻一点儿也不觉得李静天恶心。转头看到山下慢慢亮起来的微红,犹如繁星点点在大地上不均匀地散开。她被李静天抱了起来,不反抗,不挣扎。腿估计是摔裂了,痛得眼睛有些看不清。骑在马上,望着山下的红光,她苦苦等待的人终于到来。山下的火光近了,又远了。终于都走了。花庭芳闭上眼抱住前来救他的男人,痛苦的泪水顺着男人背上的汗液流淌。
“回去?”
花庭芳拼命摇头。
“驾~~!”
风中的男子策马奔过一个又一个的山头。他要带着她去哪儿?
路大声和吴源看着他们,远远地一队黑影尾随而去。
太阳初升。花庭芳在一处破旧的小院子醒来,房间里是鸦片烟的恶臭。被包裹起来的右腿旁,李静天抓着她的手。手边还有他不离手的烟枪,金灿灿地闪着花庭芳的眼睛。她望着熟睡的李静天眨着眼睛,用左手揉了揉,依然望着他。
吱嘎~~~一个穿着简朴头上系着碎花布方巾的农妇推门而入。李静天醒了。
“您来了。”
李静天的语气很恭敬温和,一时间让花庭芳以为眼前是另一个人。农妇乐呵呵地对花庭芳说,
“小娘子醒了?真幸福。你男人守了一夜连茅厕都没去上。”
李太保居然脸红羞涩?花庭芳捂嘴直笑。
“我这就去!”
看着夺门而出闷头找茅厕的李太保,花庭芳放声大笑。
这是距桐城三十里外的小山村。民风淳朴,与世无争。穿上农妇送给她的小碎花布衣服,她连声感谢。在李静天的搀扶下,拄着树枝来到院子里的樱树下。樱花都谢了,开始结出小小的果实,看起来青嫩青嫩的。两个“逃家”的共犯在树下吃着农妇送给他们的粗馒头非常开心。花庭芳在离开前从李静天出借了一小袋碎银子留给她,农妇婉拒了。原来这村子是两个逃婚的男女共同组建的。只要是有困难的恋人来到这里,他们都会倾囊相助。农妇说自己的丈夫已经先走了,希望花庭芳能珍惜眼前人。
“大嫂!我们不是……”刚要说出口却想起自己挽起的长发。如果说不是,那她在这遥远的小山村也要成为坏女人了。农妇看出了她的顾虑,不仅不嫌弃还鼓励她?
“小娘子。再爱上一个人不是罪。人都是经历过才知道什么是爱。”
这次总算轮到花庭芳脸红。李静天趁机揩油成功,从身后环住她的腰。
“娘子如果不要我,我只能在这里陪大嫂了。”
连老太太的油都揩!花庭芳真想抽他两嘴巴。无奈在已经误会的农妇面前不好发飙,于是只好在李静天的怀抱中走向高大漆黑的母马。花庭芳看着马捂住嘴巴,李静天百思不得其解随即发问,“怎么?”奈何花庭芳就是不告诉她。回程里路上,花庭芳断包着腿骑马在前,李静天抽着鸦片骑马在后。面对一路的烟尘她终于也忍不住发问。
“能问你为什么抽鸦片吗?”
悄悄跟在他们后面的顺风耳吴源倒抽气。这是李静天最忌讳的问题。
烟圈一环一环飘散空中,他散乱的长发纠缠在烟枪上解不开。
咬断。用手轻轻擦拭烟枪上的碎发。
他单手搂住花庭芳的腰说,“只有抽鸦片的时候,才觉得自己还活着。”
李静天用鼻尖亲吻花庭芳的耳后,一阵不该出现的湿润感滑落在她单薄的耳后。
“刚才为什么笑?”他语似哽咽,笑意苦涩。
调皮的庭芳色色一笑,“只是想到黑风是一匹母马……又想到你为什么爱骑母马。”
“骂我是畜生啊!哈哈哈哈!”
远山上,一群屁颠屁颠的跟屁虫在他们身后百米远的地方望着三爷傻笑。他们亦步亦趋,忽远忽近,每个人的眼光从诧异、不敢相信到不可名状的喜悦。路大声粗鲁得搂着吴源的脖子,纵身就跳到吴源的马背上,学着李静天的样子用力搂住好友的前胸后背,惹得一众人集体爆笑!
只要爷笑,世界就光明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