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泊间(GL)》团子阳

23、第二十一章

　　带了莫英茜回家，林泊看着眼前的莫英茜自顾自的喝水，一点都没有开口的打算。
　　到底还是憋不住，林泊不得不开口。
　　“你，到底是考了海沟大学了。”话是说出口了，林泊的目光却集中在二人中间的玻璃茶几上，透过光的反射，偷偷观察对面人的神色。
　　“你不觉得应该解释点什么吗？”莫英茜有些混乱，既高兴见到了这讨人厌又遭人惦的坏蛋，又痛恨她的杳无音讯，想必今天的遇见也是千万分之一。
　　“怨我吗？”林泊心中一苦，不是不想，是不能啊，神情中不禁带出一丝哀伤。
　　这还是林泊吗？那个随性又懒惰的林泊，那个我认识的坏蛋林泊，是眼前这个人吗？虽然是同一张脸。莫英茜有些不敢答话。
　　“我知道你怨我，我也的确挺不是东西的。”把莫英茜的沉默当默认，林泊为自己辩解，天知道她为什么要辩解，林泊从不是为自己辩解的人。
　　“可是……可是我……也是有苦衷的。”原来有话说不得才是最辛苦的，林泊费尽了口舌——总不能说是因为怕对上她的脸才不敢回去的吧。
　　本就不擅说谎，也不愿编瞎话，所以林泊终于理屈词穷，只好闭上嘴看着眼前的莫英茜。
　　莫英茜总觉得有一肚子的话要说、要问：问她为什么不守约回来；为什么几乎和所有人断了联络；这几年过得如何，以及有没有想到过自己。想告诉她自己这两年没有她的日子里自己是怎么度过的，告诉她身边的事。可真到了这两两相望的时刻，竟一个字也说不出，只是这样静静地看着她，看她有些呆呆的望着自己，看她眼中自己的倒影……
　　时间就在这两人的对望中一分一秒的流逝，只是二人丝毫没有意识到。就这么看着，仿若时间成了永恒，就想永远这样下去，谁也不去打破这平静，并且倾心投入。
　　就这样，从下午到黄昏，从黄昏到日落。
　　“嗯，你那个，还没吃饭吧。”终于醒过味儿来的林泊因为肚子的召唤，想到了这民生大计。
　　吃饭吗，对啊，该吃饭了。心口被重逢的喜悦填满，莫英茜竟没觉着饿。她终于笑了，原来，林泊还是那个林泊，会因为肚子饿像小孩子一样叫嚷的林泊，还是那个自己认识，熟悉的林泊。真好！
　　“是啊，才想起来要吃饭啊。”
　　莫英茜的语气有些嗔怪，可林泊心里的石头终于落地了。她知道自己已经和莫英茜沟通成功了，虽然到底怎么沟通成的，自己也说不清，不过有时候真的有比语言更好的沟通方式——无声胜有声。
　　“想吃什么，我给你做，要不咱们出去吃？”林泊笑得露出了牙齿，像个天真的少年。
　　“笑得真难看，显你牙白啊。”说不上的心理，莫英茜热爱与林泊抬杠这项运动。
　　“我是海狸先生，保护牙齿，请用海狸牌牙膏。”心情大好的林泊开始耍宝，好久没有这种心情了，这样子绝不能让柳梓枫看见，否则又要骂自己白痴了。
　　“不出去了，我想吃你煮的面，想吃好久了。”想到林泊煮的面的味道，莫英茜觉得口舌开始生津。
　　林泊耸了耸肩，有何不可，欣然钻进厨房。
　　“林泊，你有短信到。”莫英茜拿着林泊的电话在厨房门口。
　　“帮我看一下，我腾不出手。”反正没什么见不得人的，林泊不介意莫英茜帮自己看短信。
　　“哦，是个叫疯子的‘我不回家吃饭了，如果晚上九点之前我还没回家，就别等我了。’。”
　　“你这屋子和人同住吗？”莫英茜看似随意地问了一句，心里却想，这个被命名为“疯子”的人，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可以和林泊住在同一屋檐下？
　　“是啊，与人同住的，帮我回下短信，就说知道了。”这个柳疯子，八成又陪白晨加班去了。
　　暑假打短期工的不止林泊，白晨也跑去打零工，在旅行社辛苦得像牛一样。柳梓枫顺手考了个导游证做兼职导游赚外快——谈恋爱是需要经费地说。舒阳正忙着着手创业。
　　“开饭啦，开饭啦，开——饭——啦——”今天的林泊有些兴奋，不，是亢奋。既来之，则安之，林泊不再想太多复杂不可预见的将来，活在当下最好。
　　久违的浓香再次扑鼻而来，吃着喷香的热汤面，莫英茜有种久违的幸福感，好香的面。
　　吃过晚饭，两人聊到实质性的问题。
　　“你还是考到海大，读什么专业？”
　　“市场营销，也是经济类。”
　　“怎么想学经济了，感觉人文的东西更适合你。”
　　“那你就适合学经济？逛超市拿了东西就往外走的人怎么跟人讨价还价，我还真看不出来。”
　　“不一样，工作是工作，不能和平时混为一谈。”
　　“对呀，不一样。平时是平时，专业是专业，不能混为一谈。”
　　辩了一通，还是意料之中的以林泊的张口结舌告终。
　　林泊随即换了个话题：“明天去报到吗？”
　　“是吧，反正没什么事儿，提前几天也免得人多拥挤，你陪我吗？”莫英茜斜着眼睛看林泊。
　　“不了，我得上班，今天还是请了假呢。要不这样，你明天先去报到，等我晚上回来帮你把行李搬过去。”林泊想也不想就拒绝了，说不上的心理，想要拉开距离。
　　“你就这么想撇开我，把我撵出去啊。”莫英茜像看透了林泊似的。
　　“不是，我是……”林泊又不吱声了，她不是不想说，而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因为她自己都不知道要说什么。
　　看着眼前拼命想辩解又说不出一句完整话的林泊，莫英茜觉得自己受伤了：“你真的想离我远远的吗？”语气中透出连她自己都不觉的哀怨，偏偏林泊感觉得到。
　　林泊深吸口气：“不早了，你也累了，洗个澡早点睡，明天的事明天再说。”
　　林泊带了莫英茜到自己房间：“这是我屋，今晚你睡这儿。”一面掏出新的换洗衣裤，继续道：“估计今天我那室友是回不来啦，正好我去她屋里。”
　　林泊自顾自地说，她知道莫英茜在听，布置好一切林泊朝莫英茜笑笑，仿佛用尽所有力气似的。这种事，好像第二次作了，上次，上次，上次是在自己家。
　　莫英茜看着埋头整理，细细安排的林泊，觉得这场景似曾相识。对哦，上次也是这样，自己住进她家，而她，还记不记得呢？
　　看着莫英茜抱了衣裤去洗澡，林泊颓然地倒在床上——林泊啊林泊，你到底想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