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泊间(GL)》团子阳

15、第十四章

　　时间过得飞快，快得看不见轨迹。
　　七九河开，□□雁来，已过了春暖花开的季节。季节在变，人也在变。
　　对林泊来说，近三个月的时间过得箭一样的快，事情接踵而来，人和事的变化都令她措手不及。
　　首先，她遭到表白，一个女生的表白。虽然不是第一次，但这次不大一样，这次这个女孩知道林泊是女生，她还是莫小英茜的朋友，而林泊竟真觉得有愧于心。
　　其次，林泊偶然发现本来正常的自己，好像也喜欢上了一个女生，吓了自己好大一跳，于是连滚带爬地逃了去。
　　最后，一直相处得像兄弟的舒阳和林泊讲，他喜欢她，男生对女生那样。可林泊和舒阳一起时从未考虑过性别的问题，就像和舒明的相处没二般，大概，这就是相识太早的短处吧——永远以最初的模式相处。
　　现在，刚刚过了五一长假，大家都忙着报志愿，决定自己未来的方向。
　　就林泊个人来讲，她喜欢相对安稳，偶尔有些刺激的工作，之后无意间接触了曼昆的《经济学原理》，虽然看得半懂不懂，却被书中开篇提到的“经济学十大原理”深深吸引，于是想去学经济。
　　但林妈反对，她想让林泊学些和艺术贴边的专业，像建筑装潢，她觉着自己孩子有这方面的天赋就不应该浪费，而经济，就是商人喽，一身铜臭，不好。
　　林泊对此进行反驳：有天赋就不浪费，那她岂不是应该报考体育院校去发扬中国国术？堵得林妈哑口无言。
　　可林泊自己又和自己过不去了，她不想老妈不开心。林泊这个人有时候笨笨的，总希望自己的行为或是决定能得到家人的肯定。虽然大多时间她是任性而为，但在重要问题上向来慎重，正像她对感情的态度：会因为爱一个人而得到全世界，而不是因为爱一个人失去全世界。
　　为此，林泊郁闷了好一阵子，一直想不出两全其美的办法，偏偏这时，又出事了。
　　就是之前对她表白的那个女生，消失了，没有半点征兆，忽然间就远离了大家的视线，徒留一片惘然。
　　为此，林泊发了莫英茜一通火，气她给自己添乱，可又没法怪人家。直到报志愿的事尘埃落定，林泊才腾出空想到这个乱她心性的莫小英茜。
　　说到志愿问题，真的是峰回路转。林泊又被耍了一次，就是林泊的老妈萧女士，她反对林泊学经济只出于一个目的——童心未泯想看林泊郁闷难办的样子。她自己的解释是，已经好多年没看到自家小孩发愁了，而其他家人也十分“痛恨”小五一天到晚悠哉悠哉欠扁的脸，便联合起来整她一场。了解真相后的林泊就差把牙磨平了。
　　要不怎么说，人要走运，跌倒都会捡钞票。正当林泊为了莫英茜一筹莫展的时候，应该默哀的国际儿童节一过，莫英茜的生日到了。这可是莫英菲大小姐特意从热恋中拔冗告诉林泊的，林泊怎么也搞不懂为什么这个沉浸爱河的人学习成绩不降反升，莫非是爱情的力量？啊呸！
　　通过莫英菲，林泊约了莫英茜，想了想，约在听风桥，没想到这个当初虞明君选的地方的确不错，很适合做一些平日里很难做的事。虞、明君……
　　林泊没吃中饭，早早来到岸边等，她怕自己来迟了莫小英茜走掉。躺在草上，林泊有些昏昏欲睡。
　　直到被人踢醒，林泊张开朦胧的睡眼，看清那清秀含着半分怒意的脸孔放下了心，笑得像花儿一样——能来便是好兆头。
　　“生日快乐。”林泊爬起身，拿起刚刚被她当作枕头的礼物——被破报纸包着，看不出是什么东东的“礼物”。
　　“什么？定时炸弹？”莫英茜学着林泊的样子挑眉，并没有去接。
　　“怎么会？”林泊一脸窦娥冤的样子，随手除下了那“美丽”的包装。
　　“呃，我不大会打包装，又不想直接拿着这东西到处晃，所以，就变成这个样子了。”林泊的样子有些不自在。
　　像破蛹而出的蝴蝶，礼物露出了真实的面目——一个星形的玻璃瓶子，里面装着五色的许愿砂，被林泊捧在手心。
　　“你是不是还有话要说。”尽管很喜欢这个礼物，莫英茜还是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心中只重复一句话——这个家伙还没道歉。
　　林泊扁扁嘴，唉，死心眼的小孩。
　　“那好吧，我认罪。”林泊的回答很委屈。
　　莫英茜笑了，笑得很甜，甜到心里了。上次林泊向自己道歉也是这一句委屈的“那好吧，我认罪。”，死活不说对不起，可是自己却能很开怀的接受。本来莫英茜就气不久的，就坡下驴顺便接过那很合心意的礼物，真的很喜欢——有时候这个死色狼的品味相当凑合。
　　“对了，你高考志愿报的什么啊？”把玩够了礼物，莫英茜重新把注意力集中在林泊身上。
　　“经济，国际贸易。”林泊双手插兜，相当自信。
　　“啊？我还以为你这么懒的人，会学图书馆管理呢。”莫英茜很诧异，林泊的身上可是没有一点商人的气质。
　　林泊轻笑继续道：“我报的学校都在外省，本省只报了海沟一所大学。”
　　“不是吧，奉城不好吗？国本省本都有，怎么那么想不开要去外地，吃不好住不好的。”不晓得为什么，莫英茜觉得自己受了委屈，她不想林泊离得自己太远。
　　“趁着年轻，出去看看。”林泊的口气淡淡的。

　　“那，放假时你会回来吗？”
　　“……会吧。”
　　“那你回来会来找我姐吗？”
　　“……会吧。”
　　“会来找我吗？”
　　“你不是要高考了吗？”
　　“那不关你的事。”
　　“高考不应该是很忙的吗？”
　　“我只问你会不会回来看我。”
　　“……会吧。”
　　“那我等你哦”。
　　“可别等太久。”
　　“一言为定。”
　　“不相信我？”
　　“不敢吗？”
　　林泊挠挠头：“如果没有意外，我当然会回来，回来自然会找朋友叙旧，如果你是我朋友，我当然会找你。”
　　“那我是不是你朋友？”
　　“我们还有别的关系吗？”
　　莫英茜抱着她的礼物满意地走了——即使林泊那家伙去了外地读书，也会回来，回来看自己，多好！
　　看着莫英茜渐行渐远的身影，林泊的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淡，慢慢浮上一种名曰忧伤的表情——
　　我竟然连要个临别拥抱的勇气都没有。
　　怕真的抱住，就不想放手。
　　放在口袋中的手一直不敢拿出来，怕一个忍不住，拥住你的肩，抚上你的脸。
　　如果在大学，我能忘记你那忽然出现的脸，我便回来，回来看你。
　　千万别等我，我也不知道可不可以，做不做得到。我只希望你好，希望你快乐，希望你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