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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 2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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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清晨叠好寝具，从卧房里出来的南，看到了坐在正室的矮桌旁喝茶的藤真。
两个人遇到的时候，默默的对视了一阵儿之后，南有些不自然的转过了脸去。
离开之前，明明想说些什么，却说不出口。只是站在走廊上，也没有看着藤真，对着空气僵硬的说着那么我走了。
“阿南，“藤真叫住了他，站起身来，走到他的身边很认真的向他道歉，说，“对不起。“
南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藤真想了一下，又问他，“和我喝，酒苦吗？“
南有点吃惊，但很快露出了笑容，心底空了的地方，一下就被那句话填满了。
“都是好酒。“他这么回答他。
藤真的嘴角弯了弯，说，“那么，晚上一起喝酒吧。“
南点了点头，说：“好。“
送他出去的藤真，穿着木屐，抱着臂慢吞吞的走在他身后，南嘲笑他这么走路好像老头子。
藤真却立刻反驳说：可惜你不象美人。
南一本正经的回答说，那去找个斗笠给我戴着吧，免得丢了大人您的脸。
藤真笑了起来，说不愧是大阪人。
然后又说，开始的时候，还以为你不喜欢说话，没想到这么饶舌。
南则挑了挑眉，说，是吗。
然后又接着说道，你啊，不愧是东京人。开始的时候，以为你句句都是实话，没想到这么会骗人。
藤真一脸坦然的回答他说，我也只能骗骗你，其他人哪有这么容易上当的。
南撇撇嘴，一点也不让步，附和着说道，“那倒是。也就只有我，才会把你想得那么好。“
但是这话出口之后，南又突然觉得困窘了起来，别过脸去，看着路边。
“啊，糟了，“藤真笑着说，“那我可得赶快补救一下。好不容易有一个把我想的那么好的人，让他失望了可不好。“
“藤真，“南停下了脚步，看着他，认真的问他说，“要不要去大阪？“
“就为了喝酒？“藤真微微一笑，也停了下来，反问他道。
南有些疑惑，“你不想？“
藤真看着他，笑而不答。
电车已经停了下来，藤真指着他身后，示意他快点上车。
他匆匆的上了车之后，隔着玻璃窗看着藤真抱着臂，静静的站在站牌下面，微笑着看着他。
车身震了一下，然后朝前开动，南觉得自己的心也跟着狠狠的震了一下。
车开远了，藤真仍旧站在那个位置，一动不动的，松松的抱着臂，微微的仰着头，还是那样看着他。
就好像每一次他离开时，藤真都是那样看着他。
他慌忙的坐了下来，没法回头再看。
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胸口很痛。
电车静静的朝前开着，南坐在靠过道的位置，看着前排空荡荡的座位，嘴唇突然无法抑制的抖动了起来。
他抬起手，狠狠的捂住了眼睛。
但是没有用，眼泪不由自主的流了出来。
他那么用力的捂着眼睛，可是眼泪还是流了出来。
南用手背粗鲁的抹掉了泪水，抿紧了嘴唇，沉默的看向窗外。
空荡荡的车厢，轻轻的摇晃着，车厢里安静的只剩下车轮碾过路面的声音。
无论做什么，都已经没有用了。
那个看上去好像什么事都没有的男人，什么都不想吃，整夜的睡不着觉，虚弱得连被他抓住了手腕都挣不开，那么冷静的算着天数，详细的考虑着自己死后的事情，安静的等待着死亡。
要是能再早一点，再早一点－
他紧紧的闭上了双眼，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公车停下来后，他走下了车。
天空明亮而湛蓝，仰起头的南，忍不住眯起了眼睛。
那么刺眼的明亮着，湛蓝着的天空，就好像是假的一样。
在路上，他掏出了手机，拨通了家里的电话，对接起电话的瞳子说，我想带个朋友回去住两天。
她很奇怪的问道，怎么？带就带吧，还问什么？
南沉默了一会儿，说：“只是告诉你一声。还有，盂兰盆节－“他停在了那里，过了一阵儿才能继续说下去，“我不回去。“
“什么？你自己去跟奶奶说，我不管。“瞳子不太高兴的在电话那边叫着，妈妈，您来一下。
听到友美的声音时，南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
友美担心的问他，“怎么了，出了什么事情吗？“
“没有。“南低声的说道，好像怕对方不放心，又重复了一遍，认真的说道，“什么事也没有。“
友美却只问了他一句，“是吗？“
南握着手机，低下了头，恩了一声，然后就说了再见，挂断了电话。
去MAYUSI找到店长，抱歉的说要离开，被问到为什么，他回答不出来。因为原本就说是留下来试用，所以他说要离开，对方也只能无可奈何的同意了。
出来的时候，被在店里当班的桂木叫住了，问他说是不是不干了。
他点了点头。
桂木有些担忧的看着他，问他是不是有什么事。
南只是简单的说，没什么。
走之前，桂木拍着他的肩膀，鼓励般的说道，别担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南的手暗暗地握紧，然后再松开，什么也没有回答，转过身，沉默的走出了店里。
在公寓里收拾东西时，看到了美登里拿来的那些CD，南想到了藤真所说的“我想看你打鼓。“
拿出手机后，南只是沉默的看着电话簿上美登里的号码，手机屏幕上亮着的光，过了一会儿，就好像撑不住了似的，暗了下去。南按着中间的那个键，于是屏幕再次亮了起来。
一直看着手机屏幕的南，到了最后，终于按下了那个绿色的通话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