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二章 海神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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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愿意放人的时候，太阳已经快要落山。
我拍拍手，把鸭舌帽套在头上，随便抓个人带路到了码头，懒懒散散地上了船。
船并不算先进。船身木制，看起来破破烂烂，还要用帆。我仰头，望着这已经N年没在大型客轮上见过的东西撇撇嘴。真是落后。我这么想，然后环顾四周。看起来船身容量倒是挺大。
我捂嘴打个呵欠，眼角挤出水珠挂在睫毛上。
船长是个又矮又胖的中年男子，红色的鼻子像颗小球，皮肤黝黑，戴着船员的帽子，咬着烟筒，一大把黑色的胡子把嘴巴都遮住了。他身后站着两个助手，抱着双臂看我走上船，满脸的怀疑。
我嘴巴一撇，不打算理会他们，双手插着裤兜想找个地方坐下。
“喂。”巨大的阴影罩住我。
我抬起头。是船长的助手一号。
“这是去多利岛的船。”他说。
“啊。”我懒懒地应一声。
“什么意思？”他眉头拧紧，抱着双臂盛气凌人，“这是送要参加猎人考试的考生去多利岛的船。”
我索性在他面前坐下，背靠着甲板闭起眼睛，“我知道。”
然后我感觉到他的视线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打量了我好几回，终于说：“你也要去参加猎人考试？”
我听出他怀疑的口气，睁开眼眸，“嗯，有什么问题吗？”真是啰里吧嗦，他以为我想去啊？我不也是被逼的么，哪有一个十二岁的女孩子家非要去当什么猎人的？我又不是发神经。
他看了我好半晌，终于扬起一边嘴角阴森森地笑，“哦，没有。”然后走开。
我懒得理这种神经兮兮的人，于是闭上眼睛继续睡觉。
啊，真是，嗜睡的毛病怎么也改不掉。
没过多久，已经迷迷糊糊即将沉入梦乡的我，就听见一声暴喝：“起帆！出发——”
真是吵，我想。
船开动。
岸边有孩子的声音大叫：“等一下——我们也要乘船——”
“太迟了，明年再来吧！”
大概是船长的声音。也颇没良心的，人家一个小屁孩，就通融一下也不行么？不过我也懒得管，只是身一侧，换个姿势继续睡觉。
然后下一秒，我感觉左腿被重物压住。疼痛从大腿处蔓延开来，我猛地坐起身，眼泪都要飙出来。我怒了，扰我睡觉的人至不可恕。于是我不管三七二十一，睁开眼睛就瞪向罪魁祸首。那是一个小男孩，一身青草绿的衣服，黑色冲天发，眼睛大得盖去脸庞三分之二。他睁大眼睛眉心蹙紧，担忧的神情立即浮现。“没事吧？”他这么问，旁边有一个戴着猥亵的眼镜的大叔揉着自己的屁股咦咦哟哟地□□。
我挥挥手，“没事。”然后动动腿，没有骨折没有脱臼，一切正常。
就是疼得厉害。真要命。
现在肯定睡不着了，等这阵子疼痛过去再说。
于是我把鸭舌帽收进包里，呈大字型卧倒在甲板上，看着蓝蓝的天空白白的云。算了，这样也不错。
然后我躺着躺着，腿不再那么疼的时候，听到刚才压到我腿的小屁孩说：“会来，风暴会来。”
我半坐起身子，看见他望着天边和到处飞的海鸥，说他会鸟语。
我拍拍额头。我的天，漫画真是无奇不有。
“两个小时后，风暴就会来。”冲天发的小孩说。
我起身，抱着双臂往船舱里走去。风暴么？管他呢，我要睡觉了。反正也许船翻了，被海水卷一卷会回到原来的世界呢。
外面开始收帆了。
我随便找了个看起来比较舒服的地方，“啪”一声卧倒。很好，这里够安静。我闭上眼睛这么想，不几秒就堕入梦乡。
从很小很小的时候开始，老妈就总说我是一个嗜睡的人，就像一头猪，睡着了就任凭外面怎么敲锣打鼓电闪雷鸣也吵不醒我，直到我睡饱，自动醒过来。而且我的睡眠质量一般很好，无梦，会一觉睡到大天光，睡得很沉。
所以，当我醒来的时候，隐约感觉到有什么压在我身上。我的天，我快喘不过气了。今天真倒霉，尽被人压。
“雷欧力，请你立即收回刚才侮辱窟卢塔家族的话语！”一把温和的声音，听不出是男是女。
“你才是！”一把比较低沉的男生这么回应，“叫我雷欧力先生！”
……
“出去吧。”短暂的沉默过后，那把低沉的男声这么说。
“求之不得！”非男非女的声音这么回应。
唉，谁呀这是。我一时好奇，打算起来看看，反正睡饱了。我睁开眼睛，用力把压在我身上的人给推下去，站起身，伸个懒腰，看看四周。我的天，这是怎么回事，地板上躺满了横七竖八的人，有些在□□，有些则干脆脸色青白直接昏了过去。
啊，对了，睡觉之前，冲天发小男孩不是说有风暴么？难道这是风暴造成的结果？
“还有一个？”有人这么说，语气里尽是不可置信。我抬头，看见站在门口的红鼻子船长转过头看着我，一脸惊讶。
“啊！是你！”冲天发的小男孩也转头，看着我睁大了本来就大得出奇的眼眸，笑出一口白牙。
我懒懒地扯起一边嘴角，算是回应。
然后他们一起走了出去。
我犹豫了好一阵子。嗯，算了，现在再睡也睡不着，不如出去看看。
我也走到船甲板上。哦，风浪真的来过了，现在还有余浪未过，一波一波地将船托起又扔下。
一个金发少年——我只看得到他的背影，不过话说回来，他的衣服怎么那么眼熟——还有那个今天和冲天发小男孩一起掉到船上来的猥亵大叔，正面对面对峙着。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吵得不亦乐乎。
我把双手放在脑后。真想不通，这种费力气的事情，怎么还有人那么喜欢做。
两人各自拔出武器，上前对招。
我翻翻白眼。我的妈，现在是金庸小说动漫画吗？眼睛一扫，我发现有人正向帆布的方向爬去。
应该是船帆出了什么问题吧，不然谁会冒着这么大风爬上高处。
红鼻子船长在我身旁大叫：“格斯，你小心点！”
然后一切不过在电光火石间发生。一道闪电劈下，那个围着红头巾的正修理船帆叫格斯的人，从帆桅上面掉下来。
我目测一下，很明显，落地范围不在船的甲板之内。会葬身大海？我正这么想，就看见刚才打斗的两个人已经向格斯掉落的方向冲去，冲天发小男孩也一阵风似的冲过我身旁。这小子爆发力很好，我看着他小腿的肌肉这样想。
然后我也跑过去。
那两个打斗的人没抓住格斯，冲天发小男孩纵身一跃，抱住即将与海平面作亲密接触的格斯，金发少年当即也扑身拉住小男孩，整个人却随着他们一起滑出船沿。那个身材高瘦的大叔手一伸，拉住金发少年，然后他也站不稳，脚尖渐渐掂高，终于也开始处于危险边缘。
我纵身一扑，抓住大叔的脚。
哇，可恶，这么重。
毕竟这个身体才十二岁，我使出了吃奶的劲，身体还是被一点一点往船沿拖。我面红耳赤，力气快用光了。
我转头看着站在不远处的红鼻子船长，硬是挤出几个字：“红鼻子……快来帮忙。”红鼻子船长总算反应过来，大喝一声把助手们都叫来把我们拉上来。
我瘫坐在甲板上，没命地甩着像要断了的双手。
他们的衣服都被海浪打湿了，我幸免一难。
我听着那两个决斗的人互相为刚才的鲁莽行动致歉，咧牙眦齿。“你们真是麻烦。”我说，然后瞪着小男孩，“特别是你。”
他却笑出一口白牙，“不麻烦，我知道你们会抓住我。啊，我叫小杰，你呢？”
我一愣，嘴一撇，“小晴。”啊，真是幼稚的名字，“算了算了，”我潇洒地一挥手，“嘶——”痛死了痛死了！“你还是叫我小月好了。”其实，他应该叫我小月姐姐的。
“嗯！”天真的小杰重重一点头，笑得很灿烂，“小月，这是酷拉皮卡，”他指着金发少年，“这是雷欧力。”他指着猥亵的眼镜大叔。
我转头，懒懒地一扬下巴，“哟。”算是打过招呼。然后我和酷拉皮卡同时睁大眼睛。
“是你？！”
当然暴喝的只有我一人。那叫酷拉皮卡的少年只流露出一秒钟的吃惊，随即敛去一切表情，唇角挂着一丝笑意，没有说话。
我恢复正常耸耸肩，转脸当不认识他。
“呐，小月，谢谢你。”小杰看我，大眼睛里尽是真诚。
我挥手，“没什么。”想了想又补一句，“我虽然懒，但还不至于见死不救。”想了想再补一句，“跟某些人不一样。”眼珠顺便斜一斜酷拉皮卡。他面无表情。
“啧，”猥亵的眼镜大叔……叫雷欧力吧？他的小眼睛打量着我，“真是一点也不像小孩子。”
我翻个白眼。我本来就不是小孩子，本人一早成年。“我妈也这么说。”我这样回应。
“哈哈哈……”红鼻子船长走过来拿着烟筒开怀地笑，“你们四个人全部合格！”
……说什么呢，他受了太大的刺激疯了？我懒得理他，只是往后一躺。刚才用了那么大的力气，我又想睡觉了。
那三个人惊奇地转身，“真的？”
红鼻子船长用他粗得不得了的声音说：“啊，就让我送你们到多利岛吧。”
我完全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不过算了，问的话，更麻烦。“喂，小杰，”我枕着双臂闭着眼睛叫那个冲天发男孩，“等下到了叫醒我。”不过，估计他是叫不醒我的。总之，我要睡觉了。
“嗯！”我听见他快乐的回应声，于是睁开一只眼睛看天。
风浪已退，船身平稳，深灰色的云朵渐渐转白，天空露出深蓝的一角。
海神号，依然在前进。
作者有话说第3章 第二章 海神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