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千年】06-10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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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救】
雨化田伤得不轻。
伤主要两处，一处脖子上的剑伤；另一处却是头部的撞击伤。
脖子上的伤口被老鬼用金线简单缝合，头部的重创只好听天由命。
老鬼好像心疼自己儿子，将雨化田的头垫高一点，用水润他嘴唇，一遍遍用酒擦他的额头。
顾少棠看他忙前忙后，自己憔悴，实在于心不忍。
顾少棠问：
“雨化田在下面说了什么没有？”
“他一直昏昏沉沉。清醒时候哼哼两声疼。”
顾少棠又问：
“为什么救他？”
“俺不能变成黑洞子里唯一一个活的。不然俺活不下去。”
“他喘口气，还是一条命，对俺就是恩德。”
老鬼抬起头，一笑，脸上扑簌簌地往下掉土。
07：【醒】
顾少棠终于没杀新鲜出土的雨化田，反而由着老鬼把他带回五十里外的驿站。
顾少棠坐在沙漠里心里不安，全没吹笛子的心情。
他心口砰砰直跳，总觉得各种不祥之兆。
夕阳也没看，他就骑着骆驼回来了。
老鬼驿站二楼开心大喊：“顾老大，他快醒啦——”
雨化田换了干净衣裳，重新扎得伤口，清爽不少。身上依然高烧不退，脸色发黄。
顾少棠按刀靠近，死盯着他的脸孔。
雨化田突然慢慢睁开眼，顾少棠猛地抽刀，却听雨化田问：
“马呢？”
08：【忘】
雨化田挣扎起身，神色茫然。眼神宛如稚子，目光悲楚。
顾少棠心里一动，色厉躬身。连耳尖都是警备的。
他手握刀柄指节发白，生怕雨化田突发奇袭——固知自己不能敌，拼死也要让老鬼逃开。
老鬼却不知深浅，上前就问：
“什么马？”
雨化田却一时语结，杏目犹疑，半天突然悲喊一声：
“我又是谁？！”……
顾少棠和老鬼瞠目结舌：
雨化田失忆了。
09：【马】
失忆的雨化田努力镇定，只是看着老鬼与顾少棠。
那双眼里却是说不出的惶悲。
老鬼问：“你还记得什么？”
雨化田茫然摇头。
老鬼又问地下之事，雨化田也全不记得。
雨化田抱膝在床头缩紧，虽竭力隐忍，却眼角发红。
摇头轻叹：
“醒来瞬间，只记得‘马儿没了’四个字。再一定神，脑中一片空白，再不记得什么。”
老鬼婆心相劝。
顾少棠收刀入鞘，迟疑片刻，皱眉转身就走出去了。
10：【食】
顾少棠在天亮之前回来的。
他喝了一点酒，脸上发热。到房间只见雨化田趴在窗前发呆。
雨化田的侧脸极美，脸上那道伤几近妖艳。
见到那伤，顾少棠的心又硬起来，地宫之中金刀相逼，雨化田迟早是个祸害。
他热血上涌，暗暗拔出匕首靠上前去，雨化田的肚子却突然咕咕叫起来。
老鬼推门进来，食盘里有鸡有酒。只是看着像热过几遍。
他见了顾少棠很高兴：
“顾老大，你劝劝他，他醒来以后就不肯吃东西。只是发呆。”
顾少棠心里憋气，暗暗收了匕首，上前拉过雨化田，按在椅子上——
拿过米饭碗往他面前一扔。哐。
“吃！”
雨化田怔怔地看他，疑惑片刻，居然乖乖端碗，摸过筷子，胡乱开始扒白饭。
顾少棠一脚踏在凳子上，又把菜碟往他面前一甩，菜汤飞溅数点。
“吃菜！”
雨化田乖乖伸箸向青菜，吃一口青菜，扒一口米饭。
“还要吃肉。”
顾少棠干脆拿起酒，边喝，边坐在雨化田跟前命令。
雨化田倒也真听话，一口肉一口菜地吃饭。
他神色认真，遇见鸡肉块里的骨头就拣出来细嚼慢啃，模样说不出的可爱。
惯见发小风里刀平时的死贱相，如今看雨化田的姿容，顾少棠不由也暗叹造化区别。
莫名的，心口情绪乱动。
他慢慢喝着酒，不时粗声命令一句“好好吃。”一旁老鬼看着，心里长舒一口气：
顾少棠毕竟少年心性，自此，是再也不能杀雨化田了。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千年】06-10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