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师]观星之人》九月的风

4、四

　　四
　　第二天是一个晴朗又有云彩的好天气，即使天空中的云朵很多也随着微风的推动前进，挡不住温暖的阳光，照在人身上就忍不住想要睡觉。
　　博雅从早朝回到家中后换好衣服一直在等着晴明的式神，闲的无聊便坐在屋外的窄廊上抱住胳膊看樱花。不知不觉地他回屋抱出琵琶，和着樱花纷纷落下的速度奏出一曲悠扬和缓的曲子。
　　“你又有新作啦，博雅。”冷不防有说话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博雅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晴明派来的式神就抬头看上去，有一只麻雀站在横梁上歪着脑袋看着他，博雅伸出手让麻雀飞到他的手上站住“晴明，你终于来啦，我等你好久了。”
　　“抱歉，之前安排妥当了就来找你了，然后听着你的曲子就忍不住想听完……”麻雀歪着头以晴明的口吻道歉，显然没有任何道歉的诚意“你能带上酒再买些下酒菜过来么？”
　　“去神泉苑么？”博雅点点头“当然，你要多少？”
　　“酒的话四五个人的份也就够了，下酒菜能带至少十五个人的份么？”
　　“这么多？好吧……”虽然不知晴明又搞些什么，博雅不假思索就同意了。
　　因为要买东西的缘故这次他乘着牛车带着随从来到神泉苑门口，听到里面很热闹。博雅让家人先把东西搬进去，自己跟在后面走进大门。
　　神泉苑的樱花又多又美，纷纷落下的景致十分壮丽。然而因为传出鬼怪的消息即使是白天也没有敢在这里赏樱的人了。偌大的神泉苑只有一群年轻人围在最大花开的最繁盛的樱树下争论些什么。晴明手持酒杯嘴角带笑看着身前的这群年轻人，博雅看见晴明，快步走过去在他席子的空位上坐下来，除了在一旁坐着眉头微皱的忠次外其他人都没有发现博雅，他悄无声息地加入了这个热闹的群体。
　　这群年轻人围坐在樱树周围抬头看着天空的云彩，视线一直盯在云彩上，偶尔用手指着其中一片争论不休：
　　“这片云彩肯定是积云，你看个头那么大轮廓又那么分明，预示着晴天嘛。”
　　“不对不对，是正在形成的雨云，你看它的底部都发黑了。”
　　“不，成平说的对，是淡积云，这天气不像是要下雨的样子。”
　　“对啊对啊，你看那边不是像鱼鳞的云彩么，是卷云吧，这也是预示着晴天的云彩。”
　　“可是也有这边下雨那边晴朗的可能嘛。”
　　“你看，上空那片云彩不是缩小了么，缩成一大团黑云的时候就要下雨了吧。”
　　他们据理力争根据自己的见解争论起天气如何。
　　当他们把目光看向晴明的时候才发现这里多了一个人，面面相觑有些不知所措，以求助的眼光看向晴明。
　　“这位是源博雅大人。”
　　晴明转头介绍，说道大人两个字的时候，态度突然变得恭敬起来了。
　　“原来您就是博雅大人。”
　　几个学生看看博雅又看看晴明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很快又觉得拘束。因为之前在这里最高的官位是晴明，而晴明是他们的导师而他本人又很无所谓礼节，所以他们才能那样尽兴地谈论。现在博雅以正三品的高位加入这个群体让这群学生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呢。
　　“诶？你们刚才争论的好像很有趣，是在谈论天气么？结论到底是什么？”
　　博雅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紧张的气氛，兴高采烈地问。
　　“嗯……因为没有争论出结果所以想让晴明大人判定来着……晴明大人？”
　　晴明正在给博雅的酒杯里倒酒，随口回答“是雨云，大概明天会下雨吧。”
　　学生们立刻又变得热闹起来了。
　　“成平说错了，去买酒！”
　　他们拍着手高声大叫，叫做成平的年轻人抓着头有些不好意思，四下看了几眼就一低头跑向门口。
　　“这是……怎么回事？”博雅看着兴高采烈的学生还有中间空地上摆着的一堆酒壶诧异地问。
　　“我想让他们知道偶尔也得看看云彩，天象也不是仅有星星，所以让他们看云彩说自己的想法和见解……”晴明拿起一壶酒在博雅眼前晃了晃，得意地说“说错了的人去买酒。”
　　“可是也用不着这么多吧。”
　　“到晚上会冷的嘛，多了总比少了好。”
　　“……”
　　知道晴明的酒量如何，博雅也觉得他说得对便不再提这件事，转而问起之前提过的事“你说解决事情，是怎么回事？”
　　“就是这么一回事……”晴明的头往左边侧了侧，博雅这才发现一个人靠坐在树上无精打采地看着前方，双眼没有焦距。
　　“这是……？”
　　“是家通呀。”
　　晴明随意地说道。
　　“就是去治退鬼的那个家通？”
　　“就是他。”
　　“他已经好了么？”
　　博雅伸出五指在家通眼前晃了晃，没有得到任何反应。
　　“没有，我只是暂时让他稳定下来而已。”晴明喝了口酒接着说道“他的心智被收走了。”
　　“心智？”
　　“嗯……总之今天能解决的话他就能恢复。”
　　“喂，晴明你能不能把话说清楚一些……”
　　“晴明大人的意思是，如果今天能遇到鬼把他治退的话家通就可以恢复原状。”
　　一旁的老实人忠次实在忍不住了，替晴明回答了问题。
　　“唔，原来如此。”
　　博雅感激地看了眼忠次，又略为责怪地看了眼晴明。晴明只是低头微笑什么也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