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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承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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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毒?”宝儿惊讶地重复了一遍,“这不可能吧!”
按照王府的排场,王爷王妃这一类的主子用膳时至少有十来人伺候,光是各种菜式都能摆上几十道,还有专门试毒的太监。这种情况下,就是传说中的江湖高手出手都没这能耐,何况是一个娇滴滴武力值负渣渣的弱女子?
洪长史点头,“回公主的话,确有其事,下官不敢妄言。听说,那妾室是当场被人抓住的,人证物证俱全,因为她是奴婢,不是良籍,所以也没等送官,延王妃直接扔过去一条白绫,然后人就没了。”
“延王府没将王妃有孕的喜信往宫里报吗?”宝儿问。
正常来说,延王妃是儿媳妇,是晚辈,现在她有了身孕,又是嫡出,延王更是应该在第一时间进宫向皇帝报喜才对,而不是整个京城都没几个人知道延王妃有喜的消息。
洪长史有点迟疑,道:“我那朋友说,延王妃有孕后,延王曾经求见过宫中的江昭容。”
宝儿“恩”了一声,摆摆手示意这件事可以完结,又问起洪长史别的事来。
洪长史皆一一禀明,不见差错。待汇报完,他见主子再无吩咐,便行礼告退了。
这时,赵文渊才略带好奇地开口:“延王为何要隐瞒下王妃有孕的事?”
他横想竖想也想不出来,近来京城太平,并没出过什么特别的乱子,何至于让一个亲王隐瞒下妻子有喜的消息?
宝儿的嘴角抽了抽:“想来是江昭容的主意吧。”望向赵文渊,见他仍是一脸迷惑,便继续解释道,“再有半个月就到新年了,在家宴上说出延王妃有身孕这件事,岂不是能让父皇更开心、更印象深刻?”
赵文渊哑口无言。
许久,他才艰难地说:“我觉得,圣上……对这些场面活并不是很在意。”
那些女人的脑子究竟在想些什么?将心比心,他真不觉得在新年家宴上才将延王妃有孕的喜信特意提出来,能给延王增加什么奇效。
不过,他想了想,右手忍不住搭在她的肩膀,担忧地问,“你以前住在宫里面,天天与人勾心斗角算计来算计去,一定很累吧?”
宝儿回想,“还好吧,我是皇女,父皇又疼我,除了极个别不长脑子的人,还真没几个敢来算计我。”
说得好好的,她忽然叹了一口气:“阿娘才是真累。”
赵文渊听到前半截时,原本吊着的心脑总算是放下了一半,不想会听到后面的那一句话。他只见过沈茉云数次,交流时间加起来仅有数刻钟,因此他对沈茉云的印象仅仅停留在那是一个端庄温柔的贵妇,容貌美丽,脾气极好,其他就不清楚。
赵蔼与杜氏感情很好,府中再没有妾室通房。后来杜氏早逝,三年服丧后赵蔼又续娶了杨氏。杨氏对赵文渊和赵文翰这两兄弟也算不错,她又投得赵蔼的欢心,牢牢把持住后院,因此,那些乱七八糟的宅斗戏本在赵家从来没有上演过。
虽然没有亲身体验过,但这不防碍赵文渊从宝儿的话中联想出很多事情,他手下微施力,按住了她的肩膀,轻声安慰道:“我听说圣上很喜欢娘娘,她掌管皇后宝印,又是后宫中地位最高的人,洛王他们又十分听话懂事,娘娘的日子未必有你想的那么难过。”
宝儿转头看了他一眼,微微摇头,却是没有再说什么。
在很多人看来,沈茉云确实是风光荣宠,可让宝儿来说,这样的风光,着实是劳心劳力。沈茉云被一道圣旨召选进宫,多年下来,无时无刻不战战兢兢、小心侍奉,还要温柔体贴、察言观色,一天两天没问题,三年五年可以忍耐,二十年下来这样的日子除了累她还真想不出第二个词语。
宝儿曾经问过沈茉云,她这样不难受吗?她对父亲是什么样的感情?她喜欢父亲吗
沈茉云当时就笑了,“这世上比我难受的人多着呢,有些人生来就是残疾,有些人贫困潦倒,还有那些身份低贱倚门卖笑者,又或者是一朝从云端摔落地狱的人,哪那个不比我凄惨?我这样锦衣玉食、奴婢环绕地好好地生活在天底下最尊贵的地方,还要整天给自已找难受,我根本就不用活了。至于对你父皇……”她想了想,却是一摇头,“我不可能会喜欢皇上的,这是原则。如果我是他的妻子,我绝对活不过一年。所以,我只能做他的知已,又或才是亲人好友,但一定不会是妻子这个角色。”
宝儿当时听得稀里糊涂,分析这些话,沈茉云是对宇文熙有感情的,但是却不是男欢女爱的那种感情,可是他们之间明明什么关系都有了,沈茉云却说出这些话来……不得不说真的很自相矛盾。
而在出嫁了一年后,她此时倒是有点明白生母的话了,不是不喜欢,而是在真心喜欢一个人的同时还要看着他去喜欢另一个女人,睡在另一个女人的床上,宠着另一个女人为他生的孩子。这样的真心喜欢,天长日久,经年消耗,还能剩下几分?
如果有一天,赵文渊喜欢上了另一个女人,还要与她同吃同睡,生儿育女……
宝儿脸色一沉,转过头瞪向还在一脸关切地望着她的赵文渊,右手一抓,直接揪住了他的衣领,冷声警告:“你敢背着我去碰别的女人,我就阉了你。”
“哈?”
赵文渊当场就以为自已的耳朵有毛病,听错了!不过再仔细看看宝儿的冷眼冷眉,貌似他没听错?
“别给我装傻,我再说一遍。你敢去碰别的女人,我就直接让人废了你。”宝儿的手再一次揪紧了他的衣领。
这一次,赵文渊确定自已的耳朵确实是接受到了这句话,本来应该生气或害怕的心态,不知怎地却是觉得很好笑,于是他就真笑出来了。
见某人的脸色更难看了,他赶紧把她搂进怀里,温言哄道:“除了你,再没有别的女人,好吗?别生气了,我不会再碰其他女人的。”
宝儿心头那点因为对方笑声而冒出来的火气不由得随着这几句解释而降下去了,她斜睨过去:“男人也不准碰。”
赵文渊嘴角一抽:“好,听你的,男人也不碰。”顿了一下,忍不住辩解,“你应该知道的,我,咳,我不喜这个。”
宝儿哼了一声:“以前不喜,谁知将来如何?”
“以后就更不会了。”赵文渊不由得咬牙道。
她思考了几秒,才十分勉强说:“好吧,估且信之。”
赵文渊心里又好气又好笑,揽住怀中的软玉温香往榻上一倒,拿起她的手放到嘴边细细地吻起来,边轻声问:“那你呢?”
问这话时,他神情严肃,眼睛一错不错地紧紧盯着她,似乎想透她内心深处的真正想法。
宝儿呼吸有些不稳,她只感觉到灼热的气息从指尖开始慢慢渗透肌肤,缓缓地攀沿盘绕而上,直至心底。她缓缓地透了一口气,望向他,“只要你一天还记得你说过的话,我就不负你一天。”
这是她的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