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花非花》木制棋盘

3、第三章 老父

　　那次在花如烟的房里住了几天，身体稍微好转我就回了家。虽然应了花如烟做他的小厮，却还是想回家中看看老父。前生我在被花如烟救下之后就住在了他的小院里，再也没有回去过一次，我对自己马夫儿子的身份还是有些芥蒂的。后来听说老父在我离开之后一年就过世了，我连他最后一面也没能见到。后来还是花如烟帮他下的葬，我却再没有过问。

　　回到有些破败的家里，发现地上一如既往地散落着几个破碎的酒坛子，不过印象中本该在床上醉生梦死的父亲却没了踪影。我有些诧异地看着满地的狼藉和空荡荡的房间，躺在了房中唯一的一张床上。

　　“花儿、花儿，你终于回来了，你个臭小子跑哪里去了，害得老子找了好久。”在家里等得睡着的我迷迷糊糊地被吵醒，同时被一双手臂紧紧地抱在怀里。

　　“……爹…….”身上尚未完全痊愈的伤被勒得有些痛，我略微挣扎了一下。身上的禁锢就放松了。我抬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张黑苍苍的男人脸，上面长满了密匝匝的络腮胡子，像一丛被踩过的乱糟糟的茅草，身上的衣服东一团西一团的，脏兮兮皱巴巴的，周围弥漫着酸酸臭臭的酒味。

　　“花儿，你好几天没回来了，爹出去找你，只听到你在校场偷学武艺被人打了，到处都找不到你。你跑哪里去了？”男人用手抓住我的双臂，一双憔悴不堪的眼睛盯着我焦急地问着。

　　我愣愣地看着他一会，眼神一转，看到床边靠着的一根拐杖。“爹，你出去找我了？我还以为……还以为你根本就不喜欢我，我以为你恨我害死了娘……”一直藏在心里的话在遇到今天这样的意外后，终于忍不住说出了口。话一出口，我就有点后悔，害怕听见不想听到的答案。
　　男人听见我的话之后脸色更加晦暗了，不过他很快说道：“臭小子说什么话。你爹我只不过是有点好酒而已。自己儿子哪里会不喜欢。你娘是没福气，看到你长大也会欣喜的。”说完还叹了口气。

　　“爹，孩儿不孝，害您腿脚不便还四处奔波，你快上来歇会，我慢慢和你说。”我扶着男人躺上床，又烧了点吃的两个人吃了。期间把遇见花如烟和答应做他小厮换取武艺一事都告诉了他，又约定以后去了花如烟那里也会经常回来看他。

　　忙忙碌碌的一天就过去了。晚间我和爹躺在同一张床上，爹难得的没有喝酒很快睡着了，我却看着窗外的星空没有了睡意。

　　爹和花如烟都是中原第一大教，也是江湖俗称魔教的月华教的教众，也都住在总坛。区别的是花如烟是高高在上的教主徒弟之一，而我爹则只不过是个给外出办事的普通教众驾车的马夫，还是个曾经的马夫。当年虽然我爹娘地位低下，不过两人恩爱非常，日子也算过得甜蜜，在娘怀上我之后，更是左邻右舍人人称羡的一个和美家庭。

　　谁知在我爹和我娘在一次送密信的任务归来之时，路上我爹赶的马车的马惊了，我娘被掀翻在地，我爹也被翻到的车辕砸到了小腿和脚踝，我爹拼着命抱着娘回到总坛的时候，我娘已经出的气多进的气少了，教中郎中拼尽全力也只救下我这个早产儿，还是剖了我娘的肚腹拿出的我。听说我爹看到从娘的肚子里抱出的我，眼都红了，抓起我就要往地上扔，还是郎中眼疾手快才接住了我。

　　我爹的腿也是那次就断了，马夫也做不成了，每天里也就只是喝酒再喝酒。不过因着是为教里办事受的伤，也算教里养着了。

　　从小我爹就没怎么正眼看过我，我是左邻右舍看着可怜，轮流着拉扯长大的。说起来今天这个拥抱还是爹第一次抱我。我一直以为他是恨我的，恨我害死了娘，害得他残废。所以我上辈子有机会离开他，走得义无反顾，从来没有回头看他一眼。今天我才知道，原来他是在乎我的，是不是上辈子他也像这样找过我，他那么早死是不是也是因为我的离开，我心里第一次有了点酸涩的感觉，原来很多事情也许并不是我想的那样，人生的重来是不是能让我少一点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