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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突破口 ...

  •   就这样,我们在一起了。说不出好与不好,平淡生活流水过,心里的想法与表面的行为是不同的两回事,虽然由特殊关系衍生出的特殊言谈举止使我们与寻常恋人无异,虽然看见他我也会很高兴,可我还是觉得我和陈勇不是恋人,尽管,我们在一起做着最亲密的勾当。
      习惯是骗不了人的,就象我总习惯性的想买菠菜,而他常把属马的我记成属羊一样,我们忘不了过去。
      那还在一起?

      当然。
      我不是言情小说中为个爱字就能死去活来的“女猪”,他也不是因为一行刻字就能苦等心上人十八年的杨过。过去的痕迹仍在,可现实残酷,既使心中伤口划得再深,也只能是独自找个角落舔舔,一觉醒来,人还得向前看。
      什么谈情说爱,其实没有爱,照样可以谈情;没有恋,照样可以说爱。
      我们都是自私的。

      今天是陈勇出差的日子。只有在他身边后我才知道,这个小饭店的小老板是多不甘于现状,多野心勃勃,就象这次,为了挖到一个好厨子,出不起太大价钱的他决定发动感情攻势,照他的话来讲就是“刘备三顾茅芦,那我就四顾、五顾。”一边说,一边磨拳擦掌,露出森森白牙:“丫的我到要看看,他能比诸葛亮难请到哪儿去!”
      他当时的语调很热切,表情生动的象励志电影中的有为青年,于是我开玩笑的管他叫“长今姐姐”,他不生气,反到笑呵呵的跟我说:“还行,没叫我阿信奶奶算给我面子。”
      咧开嘴,我因回忆而笑。这个男人,真的可爱。
      “傻笑什么呢,恩生,我该上车了。”拍拍肩,唤醒走神的我。陈勇一边拎起行李,一边捏我的脸:“一个人要好好吃饭,最近换季衣服注意加减,我给你买的手电筒放床头柜里了,再停电别慌慌张张往外跑,想着先把它找出来......”絮絮叨叨,叨叨絮絮,陈小伙变成陈大妈,反到是我,除了一路顺风,早去早回之外啥也说不出来。
      “你,你也注意身体。”费了半天劲,憋出一句话,连自己都纳闷这是哪根筋搭错,门夹了脑袋还是猫咬了舌头,好好说几句话能有多难?
      “恩生,回吧,我一定时时刻刻想着你。”托起我的下巴,盯住我,脸上笑纹浅浅,眼睛里面装着浓浓宠溺,一时之间,他情深款款。
      恍惚着,我的脑子开始不清楚,这样的男人,这样的神态......忘记在哪里见过的一句话忽然心里冒出声来:假做真时真亦假,感情不是游戏,时间久了,我们还能保证可以正确分出什么是真情什么是假意吗?
      我......分得出?
      “呵呵,让我吓着了?咋样,够不够格演言情戏男主角”见我呆愣,他皮皮的笑,展开怀:“来,快给个离别的拥抱。”
      甩头,暗骂我真是自作多情,人家开玩笑呢,当什么真!
      走过去让他抱,任“碧浪”味道盈绕,真是香喷喷。
      “会想你的。”他在我耳边说。
      刚醒过来的神智因他这句话再次陷入迷糊状态,稀里糊涂我就回了句:“不许采野花,听到没?”随既自己弄了个大红脸:我这算怎么回事儿啊,又不是他的谁,哪有资格这么说。
      听了我的话,他笑得更加志得意满,也不多说,拎起包就往车门走,边走边唱“路边的野花,你不要采啊,不采白不采。”再在门边回头,冲我嚷:“采了也白采。”
      终于,挟一路笑声,上车去了。
      果然,我们都分不出真假。

      送完他,走在回公司的路上,午后的阳光暖暖的照在身上,心情很不错。天是蓝的,树是绿的,路上全是善良的好人,所有一切都是那么美妙圆满。
      聂恩生,你也是个有人疼,有人暖,有人会想念的女人呢。
      这个念头真是让人高兴!微微笑,不自觉的哼着“送你送到小村外,有句话儿要交待”掏了手机出来,想给他发短信。发什么呢?就发刚刚说不出的话:勇哥,我也会想你;勇哥,你一个人在外面,不要太拼;勇哥,你要快去快回;勇哥,我在等你.......
      假惺惺,真是肉麻!
      站在道边,努力发短信,想着陈勇看到时的情景,自己被自己感动。
      有光晃过我的眼,抬头,正看见对面店铺悬挂的白衬衫,按键的手就此停下,好心情象六月的露水,在阳光下蒸发的连渣都不剩。愣在原地,机场里那闪着光的白衣与现下的白衬衫重叠,我静静的看着,象是中了咒。半晌,收起手机,跨步继续向前走。
      至于想发的短信,字那么多,我那么懒,还是......不写了。

      刚回公司就听说老家来电话找我,急忙打回去,接电话的居然是我二婶,还来不及问我爸妈去了哪儿,她就带给我个天大的消息:奶奶病危,速归。
      一下就慌了,血冲头顶的感觉,急忙请假,买了机票往家赶。
      可待进得家门,却仅见照片一张。
      奶奶,我胖胖的,慈祥的奶奶,被框在小小的黑框子里,冲我笑。
      旅行包滑在地上,走过去,抱住奶奶的照片,把脸贴在冰冷镜框,我抖着嘴唇,哭不出声。
      ......
      接下的时间忙碌至极,直到站在火葬场的遗体告别厅,我还不相信这是真的:奶奶没死,她躺在那儿,皮肤柔软,面容安祥,她只是睡着了,只要让她好好休息,过一阵就会醒来。
      可是,他们要烧掉她,她明明没死,怎么可以把她送进那滚烫的炉子,让火烤遍她的全身!
      我气急,拼命跑过去阻止,却被家人拦下,向来坚强的爸爸带着哭腔冲我喊:“恩生,你奶奶已经去了,清醒点,她去了啊!”
      奶奶,去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奶奶你快来,他们欺负你最宠的孙女,你快来教训他们。
      我疯了,哑着嗓子喊“奶奶,奶奶!”
      可是,回应我的,除了哭声,一无所有。
      奶奶不见了。她再也不会蒸香香的馒头顶风冒雪送到学校给我吃;再也不会冲好蜂蜜鸡蛋水等着我放学,一边说“蜂蜜鸡蛋水越喝越水灵”,一边逼着我把它喝光,
      双肩颓然垂下,心中象是大捶砸中,砰的一声,我明白过来,奶奶,看我长大,待我最亲的奶奶,是真的死了。
      混乱中捱到事情结束,混乱中坚持到回家,习惯性的进门先去奶奶房间打招呼,推开却发现,屋里,已是一室空荡。
      呆不下去,胡乱找个借口穿衣下楼,我逃也似的离开屋子。
      还是外面好啊,有光明,有温暖,有人声,有......
      揉揉眼睛:陈勇?街角修鞋铺门口问路那人,怎么会是他?
      “勇哥?真的......是你?”不敢相信的,我喃喃自语。走时匆忙,忘记带替换电池,手机早就没电,他如何知道一切,又是如何找到的我?
      好象听见我的话,他抬头,正对上我的眼睛,一时惊喜无限,可只喊了声“恩生,我总算找到你了。”就停下,风尘赴赴的脸上露出种复杂神情,直直走过来,盯住我带着黑纱的胳膊仔细瞧:“联系不上你,好不容易通过丽雯找到你公司才知道是你家出了事,恩生,你......”顿了顿,有些指责的叹:“你该告诉我的。”
      他的沉痛让我感动,心头酸的不行,憋住的泪一下涌出,真想立时偎过去,如溺水者般牢牢攀附在他肩头,借他的臂,缓我的伤。可晴天白日,街坊邻居都在,我能作的极限也就是拉住他的腕子,低头,压抑的哭:“勇哥,我奶奶死了。”
      真情也好,假意也罢,我的哭泣,只有在这个叫陈勇的男人身边才能正常进行。
      谢谢天,他来了。

      安顿好已是晚上,吃过饭,我陪陈勇回旅店。一路无语,沁凉夜色下,我们的影子被路灯照得变形,象两只背负巨壳的蜗牛,慢吞吞,一步一挪。
      “恩生,明天我想给你爸妈做次饭,让他们尝尝我的手艺。”抓着我的手,陈勇有一搭无一搭的闲聊,恨不得离那个悲伤话题十万八千里,范围能扯多远就扯多远:“他们爱吃什么?嗯......老人家应该喜欢清淡一点,软烂一点的东西吧。那就来个锅塌豆腐,再来个松鼠鳜鱼,西芹百合,小笨鸡炖蘑菇,对了你们这儿海鲜市场在哪儿,我想去买点......”
      抬头,静静看眼前男人歪着脑袋报菜名,心中滋味难说。
      勇哥,不要对我这么好!我会迷惑,会不知所措,会于势均力敌的成人游戏中失了平衡,再次跌下来撞破脑袋,摔得血流成河。
      心脏猛然收缩,抽手,摆脱他的掌控,我害怕,我真的害怕。
      “不必了,也不想想现在这个情况,他们哪会有胃口。”
      硬梆梆打断他的话,一口回绝,不留余地,说完却马上后悔:我这是怎么了,拿人家的好心当驴肝肺,普通朋友都不该如此抢白,何况,那人还是陈勇。
      “勇哥,我,我......”
      “是我不对,想露手艺却忘了分场合。”他没介意,反到自行检讨替我打圆场。
      “来,这边坐会儿。”
      重新拉过我,随意坐在道沿,看小花园里树影婆娑,风吹过,声音沙沙。
      “很伤心?”禁忌话题到底被提起,说起来,到是比刚刚的躲避要爽利的多。
      “不知道,只是觉得心里空,就象,就象被大风吹过的桥洞,干净得吓人。”比喻的不伦不类,边说,边隐隐的痛。但偏就有这种受虐意愿,越难受,越是要说。
      “知道吗,我的名字是奶奶取的。听说当年妈妈生我时出意外,我差点死掉,终于平安后信基督教的奶奶就给我起名叫‘恩生’意思是‘蒙主恩出生的孩子’。”
      “勇哥,你说真的有天堂吗?”坐直,抓住他衣角:“死后的人们会站在主面前接受审判,好人会让天使带着,飞上天堂?说实话神神怪怪的事我从来不信,可打我回来的那刻起,我就希望天堂能是真正存在。”
      伸手揽过我的肩,他不回话。沉默半晌,终于开口,却不是答复。
      “我老家附近也有个公园,每天吃完饭,妈妈都会让我去那里逛逛,说是学习一天够累了,得换换脑子。”
      “每次去,我妈总要塞给我些花生豆玉米饼什么的,那是为了公园里散养的几只鸳鸯白鹅,善良的她总觉得它们露天生活辛苦,变着法儿想给这些小东西加餐。”
      慢悠悠的,他讲述久远年少。陈勇在笑,不是那种我常见的属于饭店老板的职业动作,而是从心底泛出来的,温煦如春风的笑。
      “我爸死得早,家里全靠妈一人支撑,她是家大厂的会计,整日都很忙。不过就算再忙,她都没有忘记天天提醒我去散步,然后,递上装着食物的小口袋。我就很不理解,那些不会说话,不会感激的小牲畜,你对它们那么好有什么用?可是,母命难违,尽管不耐烦,我还是得去,去给那些被游人养得油光水滑的鸟儿送吃食。”
      “我记得很清楚,事情发生在我高考之前的一个星期,处在别别扭扭的青春期,人又累得昏天暗地,脾气简直是点火就着,本来早就已经不去喂鸟了,可妈看我这状态,硬是死拉活拽的让我陪她去小公园,美其名约她拎不动东西,我心里明白,她其实是想让我放松。”
      顿了顿,声音低下去,陷入回忆的陈勇不自觉的在握拳,眼睛盯着遥不可知的某个点,直勾勾。
      “我拎着口袋走在前面,满心不情愿,我妈跟在后面,她不断的想拉住我,我却不断甩开她的手。低着头过马路,一心想快去快回,应付应付了事。忽然的,我听到妈在喊:勇子!没等反应过来就被股大力推出老远,待我醒过神,妈已经倒在辆货车下,血正顺着车底,呼呼往外冒。”
      眯起眼睛,手在微微的颤,他不说,我不动,我们都是心狠手辣的受虐狂,剖起自己来,一点不留情。
      “她挺了半年,终是没挺过去。”
      “官司打了两年,肇事司机赔十五万,最后花剩六万。再没心思读书,买了房搬了家之后,我就用卖房款和那笔钱做起了生意。”
      “恩生你知道吗。”他望向我,眼神充满孩子气的坚定:“等我赚够钱,我就到效区办个观光农场,先养它五百只鸳鸯,再养一千只白鹅。”
      抱住他,泪水顺着面颊淌,自已的痛苦和他所经历的比起来跟本不算什么,还怨什么天由什么人啊,那个最苦的苦娃,根本是他不是我。
      干脆,顺着他的孩子气,闭起眼睛,我也开始胡思乱想。
      “到时再在园子里盖个小房当教堂,勇哥你一定猜不出,我会唱好多赞美诗,就连大段的主祷文,我也背得来。”
      他的胸腔轻微震动,我分不清那是微笑还是叹息,一连深吸几口气,语调终于回复轻快:“对,我们一定要快乐点,省得他们在天上担心,就这么办,有钱了就买地,我养动物你盖教堂。”
      我跟着笑,这前景描画太美好,让我想到天仙配,想到牛郎与织女。
      笑了一会儿停止,拉我的身子靠在他肩膀,正想再寻个话题,却听见他轻轻的声音:“恩生,我们结婚吧。”
      声音绕在头顶,不响亮却很清晰,以种缓慢的速度,一点一点渗进心里。
      路灯昏黄依旧,细看去,有好多小虫围着那光在跳舞,烫到伤着也不后悔,就象人常说的飞蛾,天生就是扑火的命。
      保持姿势没变,我还是窝在他肩头,听见自己回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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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砸了,胡言乱语一下:

      写文都想让人看,冷泉也不例外,求文的贴子那么多,那咱就留地址,加链接呗,稍做努力,只想让人看,但是,啊呀,写文一整年,头一次,让块砖头砸趴下了,够狠,够烈!
      有个大人叫无殇,留评原文如下:
      “文中女主未见三十岁的风致,只见三十岁的唠叨。柴米油盐不可怕,可怕的是剧情拖沓。起初看这篇文时原以为会是一则漫馨的故事,但再看下去……请容我保持沉默,也没有留脚印。”
      看完我就晕了,完全无语,深刻反省,昨天泡到后半夜两点,使劲想啊想,结果,唉,俺人实在太笨,啥也没想出来.
      三十岁的风致是什么呢?且不论写文,好歹俺就在这年龄上下,于是照着镜子左瞧右瞧,最后,风致没看出来,到是想起车内灯忘了关,这长时间,电瓶可别跑没了电,赶快穿衣下楼,妈呀,真没电了!后半夜,出租车都少,这可让我怎么办?好不容易打着辆车,花十快钱,让它把俺的车给拖着,更睡不着觉了,干脆开车满大街转,也好让电瓶慢慢蓄电.呵呵,不过在这月黑风高的夜晚,我算是想明白了一件事,女人三十,什么风致不风致,生活平淡又琐碎,你穿阿玛尼他穿地摊货,可真到澡堂脱了衣服,两条胳膊两条腿,还不一个样!
      温馨(喔,那无殇大人的评里居然还打错一个字)是什么?同样想了半天,同样没想明白,生活是矛盾而现实的,一时的快乐后很可能紧跟着痛苦,事情都得慢慢品,长期浸在一种氛围中哪里还会有什么感觉,就算真的温馨,也早麻了,木了.人心不足蛇吞象,别人的东西总是最好,得不到的东西总是最好.这也算是在说我那女主的心态吧,想爱不敢爱,自己骗自己,说白了,傻子一个!
      至于拖沓,这事儿好办,今儿结婚,明儿抱娃,后个娃儿娶老婆,大后个儿俩人全老了,一起老死,娃买块墓地,给他们骨灰合着埋.笑,几个字,一生概括,咋样,这回拖沓不拖沓?
      要不,干脆让这俩人儿现在就出车祸撞死,吃馒头噎死,走路摔跤磕死,摸开关漏电电死,中彩票没中着郁闷死,整个人生砍去半截,这比那老死还省事儿!
      补觉补到下午,起来还在郁闷,但,文照写,网照上,有则改之无则加冕,砖头只会让我更清醒,更坚定.
      生活多苦难,网上来发泄,写文求一乐,NND,还偏就写了,咋地!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突破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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