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顾]鹰击长空》何其乐

22、胜负

　　闹市中的车赛就好像大浪淘沙，只有最强悍的选手才能坚持到终点。

　　戚少商不急不缓、沉稳冷静的风格令他相当轻松地甩开了追击的警车、绕过了失手的那些选手，逐步逼近了终点。

　　身后的街道好不热闹，到处是一团团亮起的光团，那是安全光网点亮的信息，很多救护车正从空中飞速赶来，接近光团所在。还有许多警车正呼啸着穿过低空的车道，将一个个倒霉骑手押上警车。

　　戚少商却离他们已经远了，他不动声色地加速，他的浮空机车虽然没有大幅度改装过，但是本来就买的是最高端的货品，而且在七略星上曾经经过顾惜朝的调校，因此没有大动力输出时的呼啸声，反而在车流中不引人注目。

　　车流的灯火如流动的星辰，戚少商黑衣黑车，如暗影般穿行，低调而强悍。

　　很奇怪，刚才还在前方耀眼张扬的崔略商到哪里去了？戚少商一阵纳罕，更令他不住找寻的，是那个骄傲而且坚韧的身影。

　　香榭大厦的北门已经近在眼前，戚少商不由得放慢了速度。怎么回事？前方的车流里并没有顾惜朝的车影，难道落在了后面？
　　才一犹豫，一道影子如同离弦之箭，从下方那些不被人注意的人群和车流间骤然穿出，直掠向北门。
　　戚少商的瞳孔猛然收缩，那是顾惜朝！

　　暗青色的机车这一刻如此夺目，冲霄而起，虽然只不过是低空的一辆机车，却再一次让戚少商感受到了机师“G”曾经带给他的那种压力……令他充满了挑战的欲望。

　　戚少商压抑在心中的渴求胜利的热血这一刻被那个身影激发起来，即使是顾惜朝，戚少商也不想相让。
　　黑色的机车像黑色的流星般划向了前方。

　　两辆机车全力加速，后面的警车立刻都留意到了这两条嚣张的漏网之鱼，纷纷警灯全开地包抄而来。

　　顾惜朝在人群里穿越时就已经留意到低空那架黑色机车，选在戚少商将近终点时才冲向空中，显然也有些一较长短的心思。

　　表示终点的香榭大厦北门这时因着人为设置的彩灯而显得辉煌华丽，戚少商和顾惜朝出发前看过说明，冲入终点，自然有人进行善后，解决后面追随而来的警察。因此这时候戚少商就算是为了明天不被北斗空战师的指挥部点名批评，也不能被身后的警车拦住，要知道如崔略商这般屡教不改，多次被批也不改爱好的毕竟是少数。
　　顾惜朝倒是不怎么在乎警察，七略星上的交警也时时盯着他的浮空车，如果无路线限制的话，他完全有自信在十分钟内甩开警车。不过这会儿距离终点也不过是几分钟的路程了，在这段路程中，顾惜朝最在乎的，还是成为最后的胜利者。

　　两架浮空机车在车道上并驾齐驱，风驰电掣般绕过低空车道上正常通行的车辆，如一对春天的雨燕，灵巧而急速。

　　大门已经近在咫尺，顾惜朝自眼角余光估计戚少商的速度此时并不亚于自己，左手中指便打算按下把手上的那个暗藏按钮，那是顾惜朝自己装置的一个小玩意儿，按下按钮，机车后方就会打开一个管道，喷出的气体一瞬间相当强劲，足以让机车速度在须臾间提高百分之十，赛车胜负都在毫厘，这百分之十完全是逆天的手段。

　　戚少商却在这一瞬间向着顾惜朝这一方略略偏了偏头，隔着安全头盔，顾惜朝看不见他的神情，却下意识觉得他在微笑，那种对于如此酣畅淋漓的竞争感到快乐的微笑。顾惜朝忽然觉得胜负也没什么意思了，能在夜风里这样痛快的飞驰已经足够满足。

　　两人几乎同时冲过了香榭北门，究竟谁负谁胜出，自然有专业的仪器会给出答案。

　　黑市赛车的主办者显然神通广大，已然在北门内部开设了一个浮空机车专用通道，顺着通道往内驰骋，片刻进入了香榭大厦四十三楼中心广场，广场内此刻还没有其他选手的身影，两人也不意外，对于能长时间霸占空战网排名前十的人物来说，闹市赛车固然刺激，但是就技术含量来说也不过算是饭后训练而已。

　　戚少商停住机车，摘下头盔问：“崔略商呢？”好歹是不错的朋友也得关心一下。
　　顾惜朝也取下头盔：“不知道，十分钟前看他被警车缠住了。”

　　戚少商联想起崔略商之前的种种败绩，忽然又有了不好的预兆。
　　两人还没来得及再说什么，眼前广场中央那块巨大的光屏亮了起来，这时耳边听到了机车奔驰时独有的呼啸声，一辆深红色的机车自通道里飞驰而出，浮空停驻下来。紧跟着，陆续又有两架机车冲入了广场。

　　一个甜美的少女在光屏发出的光线间渐渐清晰起来：“各位晚上好，恭喜来到这里的选手们，你们就是今晚的胜利者。”声音也非常动听清脆，但是在场的众人都从她没有情绪的眼神里看出了这只不过是个虚拟影像。
　　光线少女慢慢淡去，光屏上浮现了这次比赛的胜利者名单和各自所用的时间。
　　第一名 ：戚少商时间：22分15秒31
　　第二名 ：顾惜朝 时间：22分15秒33
　　第三名 ：英绿荷时间：28分19秒46
　　…………

　　戚少商难得胜过顾惜朝一次，不仅有点儿窃喜，又不想在顾惜朝面前表现出来，免得顾惜朝着恼，因此憋得有点儿辛苦。
　　顾惜朝闲闲地挪揄他：“赢了0.2秒好得意呀，要笑就笑么，小心憋出病来！”
　　戚少商听出顾惜朝的话语固然调侃，却没什么不悦，也就放开了心，呵呵一笑，顿时觉得心情舒畅，在速度上总是略逊顾惜朝一线，这一次却发觉并非不能和顾惜朝齐头并进，心里相当惬意。
　　顾惜朝挑挑眉，这家伙，还乐得眉花眼笑的，下一次太空约战时再打压他一下，哼哼……

　　深红色机车上的骑手拿下头盔时，顾惜朝和戚少商也不仅凝神关注了一下，不仅是因为那是个女人，更因为那女子并不见得多么英姿飒爽，到反而有些妖媚轻佻的模样，这样外表的一个艳丽女人居然做到连崔略商也做不到的事儿，的确有点令人意外。
　　之后当然有主办方的工作人员出面兑现奖品，戚少商获得了二百五十克蓝星沙晶，顾惜朝获得了一张琼州星通用的两年免费通讯卡。发奖品时，大家才知道那个深红机车的女子居然就是第三名英绿荷，令顾惜朝和戚少商也略略留意了一下。

　　顾惜朝收好自己的通讯卡，伸手拿过戚少商手里装有蓝星沙晶的金属盒：“这个等我改进光能储存器用，你那架战机动力系统也该休整了。”
　　戚少商嘴贱，跟着问一句：“你那架无名的动力系统需要休整吗？”
　　顾惜朝冷冷一眼冻得戚少商心里泛寒：“先用你的做过试验，再改我的，有意见么？”
　　戚少商头摇得比传说里的拨浪鼓还欢：“没有没有……”
　　为了减弱自己的存在感，让顾惜朝不在理会自己刚才无聊的问题，戚少商又想起了崔略商的下落：“不知道崔略商怎么样了？”
　　顾惜朝也觉得就此对战友不闻不问不太合适，提议说：“主办方应该有监测选手的情况，我们去问一下。”

　　戚少商和顾惜朝找主办方查询的时候，隔了两条街的白花二区交警总署里，崔略商正和人较劲：“我是不想袭警，才被你逼停的。你不要有趣哦，单对单，你比得过我才怪呢！”口气当然很豪气，可惜和对方隔着一道激光栅栏，两只手又被反铐在后面，实在没什么威胁力。

　　对方坐在桌子上，很没样子地翘着二郎腿，叼着烟，笑眯眯地看他，完全不把他的威胁当一回事：“崔略商，北斗空战师的，对不？我算算，连这次有六次落在我手里了吧？咋不长记性呢？明天等人保你出去了，估计你头儿该收拾你了吧！”说着，笑得更欢了。
　　“李坏！”崔略商咬牙切齿，“还装的不认识我啊！你小子高中打架，谁帮你的啊！有没有良心啊！为什么每次都拦我！你存心的！”
　　李坏跳下来，掸掸警服：“好啦！不就是知道你不知道死活嘛，前年你从机车上面摔下来，隔着光网还断了肋骨，多危险！所以我决定，绝对绝对不让你在这个比赛里得名次，憋死你。”
　　崔略商瞪大眼睛：“难怪你故意调到这个区来当交警，你这么恨我啊？我危险不危险管你什么事？”

　　李坏摇头叹息，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模样，伸手在桌边的一个按钮上一按，两人间的激光栅栏顿时消失不见。
　　李坏扔了烟头，走过去，一手挽过崔略商的后脑，堵住了这小子不住叫嚣的嘴唇，还相当恶劣地将一口烟气都渡在了崔略商的口中。
　　崔略商被呛得连连咳嗽，更加觉得李坏相当相当讨厌自己：“咳咳……咳……李坏，你这个大混蛋！我就是要天天参加，看你能逮我几次！”
　　李坏显然很满意刚才的甜蜜，笑眯眯的重新加上激光栅栏扬长而去：“那你要做好被保释金弄得倾家荡产的准备吧！最好你用光了钱，只能来向我借，哈哈……”
　　崔略商气得在拘留室猛踢墙壁，完全没有意识到李坏那句话的潜台词就是：等你没钱了，我来养你吧……
　　而李坏觉得自己表白地好清楚哦，崔略商脸皮薄，还是给点空间让他消化一下吧！

　　这两人继续如以往的无数次交流一般，心无灵犀，障碍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