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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新欢 ...

  •   没想到这次蔺九特别坚持。
      我走在街上,他缓缓开车一直跟在后面。
      我只好停住脚,他的车也随着停在我身边。
      他摇下玻璃窗,我一手搭在车顶,弯腰同他说话。
      “你跟了我一路,到底有何贵干?”我问。
      “你终于肯理我。”蔺九笑,不答我的话,反而趁机打蛇上棍,“前面有一间咖啡座,不如去那里说。”
      正好走路累了,我随他来到那件咖啡厅,坐下。
      等咖啡送上来,我好整以暇看着他。
      “现在你总可以说了。”
      蔺九避而不答,反而问我:“唯一,你为什么对我总是这么冷淡。我以为我们相处得还算愉快,是否我不小心做错什么事惹到你,如果有,你可以直接同我说。”
      说得很大方,令我都不好意思委屈了。
      我这么同他说:“不,你没有惹到我。你地位这么高,身份又特殊,我怕自己不小心惹到你,所以自觉疏远。”
      倒也不全是敷衍之词,如果未曾遇见他,我可能终身都是命运的宠儿。
      但是蔺九并未因此而不悦。
      “呵,你是第一个这么对我这么坦白的人,其他人巴结我都来不及,”他微笑说,“所以我最喜欢你这份率真。”
      “原来你喜欢这类型?”
      多年来人们猜错他喜好。
      无数人费尽力气在他面前装小鸟依人乖巧伶俐,结果明月照沟渠。
      然而这世上比我率真的人多如恒河沙数,何必看住我一个。
      “不如你登报悬赏,征召真诚坦率言谈无忌之徒,我相信慕名而来者必然前赴后继络绎不绝。”我诚恳建议他,“到时你会发现我的那点率真实在不值一提。”
      “可是我已经遇见你。”他说。
      我抬头瞄他一眼,有些刮目相看。
      蜜语甜言信手拈来,难怪许多人对他死心塌地,原来不全是靠着一张脸同许多钱。
      熟读偶像剧本的我也不得不甘拜下风。
      我只好说:“我并无意高攀你,你总要顾及我的意愿。”
      “所以我从未逼迫你。”
      这都不算逼迫?
      直说他尾随我这一路,到警局报案指证他是跟踪狂也绝不过分。
      我哈哈一笑:“你这么对我,我会误会你爱上我。”
      我原本意在调侃,可是我万万没想到蔺九却突然正色。
      他凝视我的眼睛,一字一句说:“你没有误会,我的确爱上你。”
      此言一出,我端着马克杯的手都顿在半空。
      什么,是否我出现幻听?
      过半晌,我干巴巴笑两声,说:“这个笑话有点冷。”
      说完又赶忙生出一只手:“千万不要说你是认真的。”我说不定会被吓得患上心脏病。
      但是蔺九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他毫无廉耻的说:“我的确是认真的,我以为我表现的足够明显。”
      他自说自话真是轻松。
      我俩统共多年前一起吃过几顿饭,聊过几次天,中间隔了近千日夜不闻不问,他忽然爱上了我。
      莫非世上真有丘比特这回事,他不小心射歪一枝箭?
      我试探:“你的意思是,要我做你情人?”
      他摇头。
      “那么我实在不能明白你的意思。”我喝口咖啡压惊。
      “我想跟你在一起,不仅要你陪在我身边,还盼望你能够回应我的感情,我并不希望这是只是一段利益关系,而是因为彼此有感情。”
      我一口咖啡吐回杯子里。
      服务台哪个混蛋在这个时候播放《因为爱情》的?
      我狼狈的招手把侍应生招过来,吩咐道:“快把这首歌换掉,我朋友失恋,听这首歌容易兴起自杀的念头。”
      结果他们竟然换了一首《分手快乐》。
      回过头,看见蔺九似笑非笑看着我。
      我瞪他:笑什么笑,要失恋的那个人就是你!
      我说:“恐怕我要说一声‘对不起’。”虽然我一点歉意也没有。
      我觉得他刚才喝的咖啡进了脑袋才会说出这番话。
      他轻轻叹一口气:“你一直对我有偏见。”
      “不,这无关偏见。如果有人突然冒出来同你表白,相信你也不会答应。”我说,“就算我相信世界上有一见钟情这回事,那也不会发生在你我之间,你的情史已经多得可以出系列,突然浪子回头,还是对我?”
      “原本我也不相信。”蔺九一只手撑住头,露出困惑而苦恼的表情,“我以为我对你只是一时沉迷,所以那时轻易放你走,刻意不再接触的你的消息,可是再次见到你,当初那种感觉完全没有消失。虽然我身边一直不乏人陪,但是我对他们完全没感觉。”
      我觉得他买瓶伟哥才是当务之急。
      蔺九一定有受虐心理,多少人千好万好他不要,我一直对他不假辞色,他却迷恋我。
      我该怎么说。
      过了三十岁才情窦初开,此刻严词拒绝不知会否伤害他一颗‘纯情敏感’的心?
      “你条件这么好,一定可以找到比我更好的人。”我颇为委婉的说。
      “可是没有人是你。”
      “这是称赞?”我居然还满受用。
      蔺九笑,说:“不,这是告白,请你能答应我。”
      他笑起来十分迷人。
      但我没有动心。
      “你来晚一步,我已经决定不再和人谈感情。”我惋惜的同他说。

      我以为蔺九会知难而退。
      但是他没有。
      我下楼,看见他倚着车子对我笑。
      “啊,阴魂不散。”我笑。
      蔺九点头:“多试一次总没有错。”
      他打开车门,微笑对我说:“我有一个好去处,来不来。”
      我本来同经纪人有约,不过相信我为蔺九放他鸽子,他一定也会深觉欣慰。
      蔺九带我去了一座温泉山庄。
      他一边开车驶入,一边向我介绍:“这间温泉尚未对外开放,你是第一位顾客。”
      温泉虽未开业,但设施完善,人员俱全。
      一进去就有小弟来替我们泊车,有穿着旗袍的礼宾美女领我们去更衣室。
      山庄依山而建,温泉水引自山间,由山脚至山顶一共百十多个汤池,全部露天,各有特色。小路全由鹅卵石铺成,到处热气蒸腾,虽是冬天也全然不觉得冷。
      我赞叹:“此地一开业,一定叫无数人趋之若鹜。”
      “你喜欢就好。”
      蔺九无时无刻不在讨好我,他的热情到底几时会退散?
      第一个汤池很小,只容三四人,一直裸体小天使拿着水罐在一侧向池中注水。
      我退下裹身的浴衣,浸入池中去,蔺九随后也下来。
      一名美女送来梅子酒就退下。
      蔺九把酒在温泉中烫一烫,然后取出杯子斟酒,然后递给我。
      论享受,我实在不及他。
      我一直蒸到头晕才起身,随手取一条新浴巾搭在身上,才发现天上开始下起小雪。
      雪落在地上就融化。
      我站在原地仰起头,酒气熏蒸,我似乎有点醉了。
      蔺九在我身后轻声说:“很美是不是?”
      我侧过脸对他笑,很煞风景的说:“可惜咱俩只穿一条内裤,很不体面。如果你穿燕尾服,我或许愿意同你接吻。”
      “真的,那么下次我一定携礼服。”语含期待。
      “可惜,机会只有一次。”我遗憾地说。
      我们朝上走了一会儿,选了另外一只池子坐进去,池边放着新鲜水果以供自取。
      我靠着池边大石,侧头问蔺九:“来,告诉我,享受这么多,是否令人更幸福快乐?”
      蔺九要想一想才回答:“你难到我,有人因思索这个问题而自杀。”
      “问其他的问题吧。”他恳求。
      “譬如说?”我看着他。
      他轻轻说:“譬如说,问我爱不爱你。”
      我从善如流:“那么,你是不是真的爱我?”
      蔺九趋身过来,回答我:“我爱你,是真的。”
      他温柔的吻在我的眼睛上。

      第二天早上。
      我屁滚尿流从床上跌下来,室内一片狼藉。
      人们说的酒后乱性是真的!
      一时间我脑中闪过许多词,什么“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头已是百年身”,什么“千里之堤溃于酒”,什么“酒从口入,祸从口出”。
      就在这时,一只手臂从床上伸出,捞住我的脖子。
      蔺九亲了亲我的耳朵,哑声说:“这么早就醒?”
      我一下子从地上窜起来。
      蔺九也清醒,他坐起来,关切问:“怎么了?”
      我十分悲愤,他还敢问我怎么了!
      我酒后失身!
      罪魁祸首就是他,还有他的酒!
      我铁青脸一言不发,扯过床单裹在身上进了浴室。
      等我出来,蔺九已经在另外一间浴室洗好,正坐在床上等我。
      他显得很镇定,但忐忑神色出卖了他。
      我已经完全冷静下来。
      我抢在他之前开口:“这只是一夜晴而已,你不要多想。”
      蔺九皱眉。
      似乎事情发展不同于他的预想。
      他以为这是那个年代,发生过关系就要从此与他定终身。
      真那样,不知是便宜了我还是便宜了他。
      过一会儿他才舒展开一双眉。
      他对我笑一笑,问:“但是你很喜欢,不是吗?”
      我一下子脸红。
      我只是喝醉酒,不是失忆。
      我当然记得我掐住他的脖子像猛虎扑食般的的撕咬他的嘴唇——简直可以列入我一生最耻辱画面之首。
      “我喝醉了酒。”我辩解。
      他点头,“但是你说你爱我,不止一遍。”
      他是想要我羞耻而死吗?
      我无力的说:“我只爱你的□□,不爱你的灵魂。”
      蔺九不语。
      过片刻,他抬眼对我说:“对我来说,这样已经足够多。”
      脸上带着落寞的笑,完全是委曲求全的语气。
      这一刻,我相信了他爱我。
      他站起来,走近我,“留在我身边,哪怕是为了我的□□。我不介意。”
      我一怔。
      问他:“你是要同我做炮友?”
      “炮友?”他扬眉,然后轻轻一笑,“也可以这么说,不过,只许同我一个。”

      我和他只是炮友,虽然蔺九一直说他爱着我。
      他一直试图引诱我:“不如我们移民他国注册结婚,从此我的财产可以有你一半。”
      幸亏我品性高洁,一直坚辞不受。
      他退而求其次,恳求说:“那么在无名指上戴上这只指环。”指环乃是特别定制,内侧用中文刻着他的名字。
      他那里有一只样式一致的,每天戴在无名指上。
      多少人私下里问他是否结婚。
      他喜滋滋答:“并未,对方尚未答应,不过我相信我会打动他。”这消息惊掉多少人眼珠。
      他想要我同他一样傻。
      我是绝不会把自己吊死在他这一棵树上的。
      我说:“戴上这个还怎么寻花问柳?去酒吧人家都离我三尺远。”单身变已婚,身价暴跌十倍不止。
      他把我抱进怀里,头放在我的肩膀上,压低声音说:“寻花问柳?我会打断对方的腿。”
      我笑,反手拥抱他,“记得吗,咱们只是炮友。”
      他说:“我一直在等你爱上我。”
      我:“我却一直在等你不爱我。”
      “在那之前,你会一直留在我身边?”他问。
      “想得美,”我笑,答他,“在我找到真爱之前,我会留在你身边。”
      “如果那人不是我,希望你一辈子都找不到。”他恶毒的诅咒我。
      “那么我们只能做一辈子炮友了。”我说。
      他抬头,想了想说:“那也不错。”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新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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