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机甲人生》林夕杰

25、初次交锋

　　也许是因为林楠的眼神太过炙热，又或是他浑身散发的愤怒憎恶太过明显，让从对面走过来的沈天翔想忽视都忽视不了，所以他的目光自然而然地转向了林楠，静静地打量起他来。
　　看起来是一个陌生的少年，黑色的短发，墨色的眸子，略显柔和的长相，看起来有些偏瘦弱的身材，沈天翔十分确定自己绝对没有见过他，他没办法从脑海中找出一点点熟悉的印象。

　　但少年充满恨意的眼神却告诉他，对方应该是认识他的，不但认识，两人之间，似乎还有什么深仇大恨，少年眼中似乎燃烧着什么火焰，他虽然只是看着他，却已像是要被那火焰烧伤，那种灼热的不舒适的感觉让沈天翔忍不住停下了脚步。
　　他仔仔细细地再次打量了一次少年，在万分确定自己确实不认识他，并且肯定自己的记忆没有任何问题以后，沈天翔努力地、试图友好地低声询问道，“请问，我们认识么？”

　　他的问话让林楠终于回过神来，他知道自己露出了过大的破绽，但看到沈天翔，他无法克制住自己满心的怒火，在地狱般的魔鬼监狱呆五年会怎么样，没人会知道，因为除了他，没人能在里面活那么久。
　　而作为陷害他、污蔑他，使得他身陷地狱的沈天翔，在他日复一日的愤怒和憎恨中几乎成为心中禁忌般的存在，这让他一见到他，就差点忍不住扑上去杀死他。

　　如若不是心里最后仅剩的那一丝理智制止了他，林楠此时可能就不仅仅是站在原地，握紧双拳，浑身颤抖地死死瞪着沈天翔了。
　　因为沈天翔的问句，林楠勉强停住了颤抖，他觉得自己的心脏在强烈地、迅速地跳动着，有种让人心悸的愤恨从心尖蔓延至全身。

　　不是现在，这个时候不对，不能在沈天翔面前暴露了自己的身份，上辈子他可以陷害自己入狱，这一次，说不定会有更恶毒的计划对付暴露了身份的自己，林楠一遍又一遍对自己这样说着，过了好半晌，才终于让自己的情绪平稳了下来。
　　他彻底冷静下来之后，眼神中的恨意也收敛了起来，墨色的瞳孔里一片死灰般的漠然，就像他已经成为了一具活动着的尸体，再没有任何东西能让他眼中再有其他的情绪，死寂而深沉，就像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暗的让人看不见一丝光亮。

　　林楠用这种毫无波动的目光淡淡地看了沈天翔一眼，没有理会他提出的问题，更没有对他表示的友好给予任何的反应，就那么直直地走过了他的身边，朝墓地内走去。
　　沈天翔诧异地微张着嘴，略有些惊讶地回过头去，看着那个慢慢走远的身影，心中满是疑惑，如果只是愤怒，他还可以解释为误会或者对方认错了人，甚至有可能是他无意中得罪了谁。

　　可是，林楠后来的那个眼神反而让沈天翔印象更为深刻，他总觉得，那一片死寂中，似乎还藏了更多的东西，想到少年对他的冷漠的态度，沈天翔知道就算自己前去追问也得不出什么结果。
　　他并不是一个冲动的人，更不是一个好奇的人，但不论是谁，对于有人用想要将你分尸般的目光盯着看过了，尤其是对方还是一个你明明没有任何印象的人，那么，就算不好奇，也会有那么些许想要明白原因的心情。

　　所以沈天翔想了想，躲到墓地入口的角落的阴影处，小心藏匿起自己的气息和身影，等待着刚刚那个少年的出现。
　　林楠进入了墓地后，转弯时小心看了看身后，发现沈天翔已经不在门口的时候，心情却并没有轻松，他刚刚的表现太出格了，任何一个稍有戒心的人都绝对会对他产生怀疑的心情，然而他也同时知道，他绝对不能解释，至少刚刚那一刹那他不能解释。

　　不管他用什么样的理由解释他刚刚的失态，可能都不能合情合理，找什么样的理由来解释他的愤怒？尤其是在两人之前应该是没有交集的情况下，认错人了？还是其他的理由？
　　刚刚那一瞬间，林楠想过几个理由，但都被他一一否定，与其用一个漏洞百出的借口，还不如什么都不说，让对方自己去想，自己去猜测，这样一来，等到合适的时机，等对方将一切理由都自己补充完整了，他再给予一定的肯定，刚刚的失误就算是顺理成章地掩饰过去了。

　　之所以用这个方法，主要是考虑到顾子琛的身份、性格和他的生活环境，如果说等到哪天沈天翔知道了他的背景身份，到时候也许他此时找的任何借口就不攻自破了，但他不说，自然就不会有被戳破的问题，就算后来沈天翔知道了他的身份，也可以自己想出无数种他讨厌他的可能。
　　如果有充足的时间和对大环境以及对沈天翔这些年经历的了解，林楠相信自己也能想出无数种合情合理的借口，但前提是时间和资料的充足，刚刚那一瞬间自然不可能满足林楠的这两个要求，所以他选择了忽视。

　　只有这种方法，才能为他赢得时间，有了时间，才能想到合适的办法，到再见的时候，就算沈天翔再问起，他也有了可以推脱的理由，沈天翔在军队中，没有意外的话，两人要再见面也至少是几年后甚至十几年后了，说不定那时候，对方早就忘了这一茬了。
　　林楠并不焦急，他是一个十分有耐心的人，这是齐老大曾经教他的，要干净地干掉对手，首先要有耐心，慢慢撒网、一击而中，他曾经在星界中贫瘠并且空无一人的小星球上潜伏了十四天，只为了将一队大型的走私团队一网打尽。

　　虽然当时也有队友的存在，但是大家彼此相隔很远，每天除了惯常的报备以外，因为要保持警惕和频道的安静，他们很少交流，也正是有了这种经历，后来林楠进了魔鬼监狱后，才没有在短时间内就崩溃掉，反而让他想到了打发时间缓解寂寞的方法。
　　所以，林楠觉得自己很有耐心，几年、十几年、哪怕要用几十年，那些害过他的人，甚至也许是害了齐老大的人，他也会一个个找出来，全部将他们一网打尽！

　　在这之前，他只有这样一个目标，但现在，在知道母亲还活着以后，林楠觉得有种狂喜的心情从心中涌起，找到母亲，让她拥有这个世界上他所能给予的最好的东西，这个念头完全占据了他的思想。
　　甚至，如果不是沈天翔的突然出现，他几乎有那么一会儿，忘记了这些愤怒和仇恨，忘记了自己曾经受过的折磨，他满脑子都是母亲的身影，她温柔地对他微笑，辛苦地照顾他，用羸弱的身体为曾经年幼的他挡住所有的苦痛，给予他所有她的爱的母亲。

　　在走遍整个墓地，也没有看到母亲的坟墓时，林楠的心终于完完全全地轻松了下来，就连刚刚遇到了沈天翔这件事，也无法影响他的好心情，他觉得自己的脸颊湿湿的，他后知后觉地用手摸了一把，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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