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第四阕 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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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奈啊……这些小子们怎么从来都学不乖呢……
看他们这个模样，不用问，十成有九成是凉夜又戏弄凤翼来着，而昔朝那小子，八成是给凉夜帮腔的。不过初雪为什么会脸红？难不成……是这帮家伙的话题太限制级了？……不会吧……
“怎么，欺负师弟好有趣吗？”我折响手指，凉凉地开口。真是好样的啊？在自己家里玩就算了，现在是怎样？居然到了外人的地盘上还胡闹？
“我哪有。”凉夜否认得痛快，但那个表情却明显不是那么回事——根本就是乐在其中。
“你给我差不多一点……好歹这里也是轩国公府。”给你的主上留点面子好不好？我气结。怎么这小子玩闹起来比我还不计后果的？
“……顾公子，‘好歹’那两个字是多余的……”戚劭商在我身边苦笑。
我喷笑。戚劭商果然还是那个戚劭商，该吐我槽的时候一点都不含糊。话，我已经和他说得清楚。只要他肯安安稳稳地做他的轩国公，就算做不成情人，我也依然可以是他肝胆相照的兄弟。否则，大家就一拍两散，我不介意再多杀他一次。
而戚劭商，是个商人。赔本赚吆喝的买卖，他不做。
“主上，你的十二弟；凉夜，我的侍卫；昔朝，我义弟。”手指一一点过，我介绍得简单。
“你身边的人……美型度很高嘛。”象征性地见过礼，戚劭商冲我扬扬眉。
“七王兄这话，听起来好像有点酸啊。”脸色基本已经恢复正常的凤翼凉凉地呛他一句。这小子莫明其妙地在闹啥别扭？
“会吗？我只是陈述事实而已。”戚劭商微笑着回应。但那个笑容，明显就是他上辈子面对媒体记者或者商场对手时的营业用笑容。
“喔，看来七王兄大病一场之后变得坦率很多嘛。”凤翼满面赞赏。如果那个口气能够不和我挖苦人时候的那么像就更完美了。
……天杀的这两个小子在发什么疯？
“你们，寒暄完了吗？”在戚劭商再次开口回击之前，我干脆地打断了这两个男人的诡异会话。
“狼主，人家兄弟兴致这么好，你就不要太煞风景了吧？”凉夜靠过来，笑得诡秘。
……这也是个惟恐天下不乱的！我反手架他一拐子：“这种风景有什么好看的？我现在满心期待的可是今天晚上扶风琴师的那道风景呐！”
凉夜闻言脸色一僵。中午昔朝那一句“女装”的提议几乎让凉夜当场吐血。现在我又很哪壶不开提哪壶地说起来，看样子，恐怕他离抓狂暴走也不远了。
“扶风琴师？”戚劭商不明所以地看看我，又看看凉夜，“弱柳扶风？”
“轩国公。有些话狼主是可以讲没错，但这并不代表其他人也可以随便说。我凉夜，可没有那么好的脾性修养。”凉夜看住戚劭商，语气冷硬。他的这副模样，到有些像他还是“冷如风”的时候了。不过，他在生什么气？
“我有说什么失礼的话吗？”戚劭商冷笑一声反问回去。
只这一句话，凉夜俊美无筹的脸上立时笼上一片寒霜。二人之间的气氛瞬间变得险恶。
……天杀的今天到底是什么黄道吉日？一个两个都剑拔弩张？
现在的我突然间有一种想给他们一人一脚把他们全都踹出门去的冲动。不过……我瞄了瞄初雪，为了保护戚劭商这个“轩哥”在这孩子心目中的地位……还是忍了吧。
“若哥，我想参观一下轩国公府。可不可以请初雪大哥陪陪我呢？”昔朝极温和、极有礼貌的声音悠悠响起。
这一瞬间，我几乎感激涕零。昔朝啊……你真不愧是我看上的人才呐。“初雪公子，正好我们和轩国公也有些话要谈。所以昔朝就有劳了。”对着那个看似很单纯的少年，我笑得温文有礼。
目送初雪带着昔朝离去，我转头盯紧那三个莫明其妙变得好斗的男人，冷笑。“您三位今天兴致都不错是吧？一个两个都那么想撩人打架？好啊，我奉陪。谁先来啊？”
真是该死。为什么我现在觉得自己就像是个对小孩子教育失败的不称职家长呢？
“……抱歉，我反省。”戚劭商深吸一口气，然后低头，“我只是有些吃醋。”
……这是什么话？吃醋？吃那两个的？……好像我跟他们什么也没做吧？真的是……不可理喻呐。“……真是服了你。”我喟叹一声。对戚劭商这种有话直说的性格，我只有无奈。前世的时候，他就是那种在吃醋的时候会明明白白告诉我而不是选择闹别扭的类型……可问题是，你现在有什么醋好吃啊？“算了，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吧。这件事情就揭过去了。”真是没精力陪他猜这种谜。
瞄了瞄凤翼和凉夜，看他俩的表情也不像是有什么异议，我干脆坐回凤翼旁边的位子。等下要谈的东西太多，还是坐下来讲比较对得起自己。
“主上，就像我跟你讲过的那样，轩国公现在，已经是我前世的旧识戚劭商了。”这话，我说得不带感情，“他被我杀死的时候，实龄二十九岁。”
对戚劭商，我没什么愧疚之心，但也不是全无感情。毕竟，和他相处的日子，其实真的很开心。他是个很好的情人，温柔、体贴、专一、深情，再加上英挺的外表和显赫的地位，可以说，他是任何女孩子都梦寐以求的那种类型。
可惜，他瞎眼爱上了我。
于是，我欠了他一条命、一份情。
但说实话，这笔债，我从来也没想过要还。重逢之前没有，之后也一样。因为我根本还不起。我不可能把命赔给他，更不可能把情还给他。毕竟，如果我能爱他的话，上辈子就已经爱上了。
“戚兄。”凤翼直视着戚劭商，语气平静，“君若曾经简单地跟我讲过你们的事情。我不想评论什么。你，依然是我凤离的轩国公，朕的七王兄。只要，你能做到一件事。”
“陛下，你要我做到的难道是不要对君若产生非分之想？”戚劭商看着凤翼，表情似笑非笑。不过，对我产生非分之想？以戚劭商的个性来看，应该是对王位产生非分之想的可能性比较大呐。
“戚兄，你未免太小看朕了。就算朕是一国之君，也没有办法控制你心里所想的东西吧？”凤翼扬起一边眉毛，笑得说不出的挑衅，“朕希望你做到的是，不要给君若添麻烦、也不要让他觉得你是个麻烦。”
凤翼的这个条件是我所没想到的。我甚至，看不清他开出这个条件的目的和理由。看着身边这个剑眉鹰目的俊美男人，我忽然觉得，也许，我应该去更多的了解他。
而戚劭商显然也没有想到。他敛起眉毛，然后，笑得赞赏。“看来，我确实是小看了你。居然用的是这种活套。不过，我答应你。”
戚劭商的话让我明白了凤翼的意思。戚劭商不用具体做错什么，只要我觉得他的存在碍眼，或者说，只要凤翼觉得他碍了我的眼，他的命运就会彻底被更改。果然是个漂亮的活套。
而戚劭商明知如此，却还是一脚踩了下去，也许，对他来说，“轩国公”这个位子，其实是他非常重要的一个工具吧。
但凤翼却摇了摇头。“戚兄，这一次，你却是高估我了。”
高估？这又是为什么？
疑惑间，我却看到了凉夜薄唇间了然的笑容。
“狼主，我有些话想和轩国公单独讲，你可以和主上先回避一下吗？”凉夜看着我，笑得纯良无害。
“多久？”你有话要跟戚劭商讲？正好，我也有话要问凤翼。大家各取所需。
“一刻。”
“主上，那我们不妨就趁这段时间来简单参观一下轩国公府吧。”我笑着向凤翼提议。凉夜想跟戚劭商说什么，其实我是不太在意的。不是基于信任，而是，因为我足够了解戚劭商。相比之下，我更担心的其实是另一件事。
“劭商，凉夜，我知道你们两个都不是什么好脾好性的人。”眼睛在这两人身上溜了几个来回，我敲着桌子警告，“别没事做就想撩对方打架。我不管你们为啥看对方不顺眼，左右得给我消停着。你们也不想亲身体验我修理人的手段吧？”
“君若，那个戚劭商对你来说，究竟算是什么人？”并肩走在轩国公府的花园里，凤翼轻声问我。
“一个我一点也不想还债给他的债主。”我笑笑，握住了他垂在身侧的手，“放心吧，只要他敢不安分，我一定毫不手软。”
“君若，我说的不是这个。”凤翼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直视着我，“如果你觉得自己亏欠了他，我可以给他补偿。封邑、特权，我都可以给。只要是你想要庇护的人，我都可以为他大开方便之门。”
我想要庇护的人？“劭商？我没说过要庇护他啊。”凤翼是怎么回事？脑筋搭错线了？“而且你也说了，他能继续做这个轩国公的前提是不要让我觉得他是个麻烦。”
“那句话，我是为了不让他太过纠缠你才说的。从他看你的眼神就知道，他对你，”凤翼看着我的眼神有些黯淡，“旧情未了。”
旧情未了？是啊，戚劭商明明跟我说他并没有恨我。甚至，他还说他依然爱着我。可是，这种话你让我怎么相信？我背叛他、杀死他、并且，毁了他一辈子的心血。如果这样都能不恨的话，还有什么，是可以让人去憎恨另一个人的？
看着凤翼的眼睛，我说得斩钉截铁：“主上，那种事情跟我无关。我现在要保护的人是你。我所做的，都会以你的利益为第一优先。在你和他之间，我不会有任何犹豫地就可以选择你。如果你觉得他碍眼，我现在立刻就可以杀了他。”然后，在五年之后，干脆地杀了你。
因为，就在刚刚，我已经答应了戚劭商，收下了他的命。我答应他，在这个世界，只有我可以拿走他的命。所以凤翼，你千万不要犯这个错误。因为我，不想杀你。
“别说这种话。”凤翼轻轻拥住我，“只要你不觉得麻烦，只要你高兴，我不会有任何不满。”
“为什么？”我疑惑地回望着他。凤翼对我的态度，远不符合他的身份地位。
“因为我在害怕。”凤翼把下巴支在我的肩窝，闷闷地说着，“因为我知道，我留不住你。我，没有办法让你的心一辈子留在我的身上。”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第四阕 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