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梦.天》山澈

4、杀进宫去

　　“选妃”谷凡乐惊讶的瞪大眼睛看着他爹。“真的，真的啊？”
　　看着被女儿扯得一团糟的朝服，谷天心里叹气，明知道这个女儿沉不住气，应该换了衣服再告诉她的，不过还是慈祥的应着她，“真的！真的！真的””
　　小环皱皱眉，“乐乐不会也要去吧？”察觉到她们的担心，谷天笑眯眯的看向谷凡乐，“没事，爹知道你不想去，不会让你去趟那浑水的，”
　　谷凡乐回给他一个“你真是了解我”的眼神，接着说“女儿只是奇怪，皇上这些年都不近女色，一心从政，怎么会突然选妃呢”
　　谷天摸着胡须，“太后哪里是好惹的，皇上将她逼到这个地步，她忍到今天已经是个奇迹了”
　　“太后”脑中一个画面闪过，谷凡乐不自觉地蹙起眉。
　　看着女儿眼神中的杀气，谷天叹口气，抚上她的眉心，“小姑娘家，愁眉不展的像什么样子，我的乐乐该是天下最开心的孩子”
　　她的眼眶不自觉地湿了,“爹”
　　“忘了吗？你娘临终的时候说的什么？”
　　谷凡乐摇摇头，一想到心里就止不住的难受起来，抬起头来，绽放出一个盛大的笑颜，“知道啦。快进屋吃饭，今天可是你的宝贝女儿我和小环亲自下的厨呢。”
　　“是吗？呦，那真是难得，爹今天一定捧你们的场，吃一大碗米饭。”
　　小环眼一瞪，“就一碗啊，至少两碗”
　　“哈哈哈”大将军豪迈的笑声回荡在整个院子里。谷凡乐看着笑的开怀的爹，怎么会不记得呢？娘临终前反复叮嘱的只有两个字，“不要，不要”
　　说的是，不要报仇，她都知道。可是娘，我忘不了呢。怎么办呢。
　　挑了一块大大的糖醋排骨放到他的盘子里，谷凡乐看着爹吃的心满意足，不由得放下心，脑子里又飞速的转动起来，没事，大不了做点吃的哄哄好了，就我这么一个女儿，难不成真能把我怎么样。
　　于是，打着这种幼稚的不行的念头，谷凡乐同学华丽丽的去参加选妃了。
　　太后娘娘千挑万选，终于把终审的黄道吉日定在六月初九。
　　早几个月，各地就闻风而动。将秀女们早早的送进了宫准备。先接受的就是一审，那些小太监挑剔的目光，审视着每一位姑娘，观察她们的容貌，辨听她们的嗓音，发、耳、额、眉、目、鼻、口、颔、肩、背、腿、脚、音，只要有一处看着不顺眼，听着不顺耳，当场“退货”。
　　“二审”时，太监拿着尺子，量姑娘的手、臂、腰、腿、脚，再令姑娘“活动活动”。凡是一处尺寸不符合要求、各部分“零件”不搭配，以及风度、仪态不佳者，一律打发回老家。
　　“三审”由女官和年老宫女把关。姑娘单独进入一间秘室，脱得□□，女官和宫女摸其乳，探其秘，闻其味，察其肤……合格者在宫中接受一个月左右的培训。在她们熟悉宫中规矩，学习礼仪规范的过程中，负责培训的女官，考察她们的智力、性格作风之优劣
　　接下来就是等待一个月之后的终审了。
　　谷凡乐毫无疑问的过了三审，和别的秀女一起住进了采月斋。采月斋分东厢西厢，每边各六间，谷凡乐和另外五名女子都住进东厢，经过这么长时间的考验，大家也算是熟识了，互相寒暄几句，就各自进了房间。
　　一进房，小环门还没关好，谷凡乐已经成大八字舒服的躺在床上，小环无奈的看着她，“乐乐，你注意点形象，这可是皇宫呢”
　　舒服的抱着被子滚了几圈，懒散的声音从被子里闷闷的传来，“哎，管他呢，我的一把骨头都要被折腾散了，先休息一会再说”
　　半天没听到说话声，谷凡乐有些奇怪，她从被子里探出头，看着坐在桌边发愣的小环，“怎么啦”
　　小环自顾自得倒茶，没有答话。
　　一看就知道她不对劲，但这次知道自己理亏，谷凡乐的心里有些没底，急忙从床上爬了起来，搬了个椅子坐到她旁边，“姑奶奶，您这是怎么啦”
　　小环叹口气，手撑着下巴，“当不起”
　　“这到底是怎么啦，你不高兴来啊？”谷凡乐有些急了。
　　小环扫她一眼，“乐乐，你当真喜欢这里吗？在草原上随着将军征战了这么多年，你何时受过这样的拘束。眼见着就要进终审了，现在退身还来得及”
　　默不作声的看了她半晌，谷凡乐笑着站起身，推开窗，默默地说“可是我非如此不可呢”
　　“非如此不可，难道这世上还有什么理由能比将军对你还重要吗？”
　　谷凡乐的手攥的紧了紧，不做声，也不反驳的任由她说。
　　“你留了一封书，说去西南看看旱情，将军也许会信。但纸里包不住火，倘若你做了妃子，将军必然要进宫，到那时，你又用何面目见他呢？”
　　指甲掐进肉里，谷凡乐一个翻身窜进床上，面朝着里面的墙，“到时候再说吧。爹会原谅我的。小环，我非如此不可，如果闷了，你就回去吧”
　　小环没有说话，良久，传来开门的声音，她低低的嘱咐道，“我去给你弄吃的”
　　谷凡乐咬着被子，没有说话。
　　看着门外的小太监若隐若现的脑袋，云空慢条斯理的翻着奏折，“去看看吧，好像是找你的，敢情他们是把这而当你家了”
　　“啊，这这这”也不知道皇上生气了没有，包有才先急急的出去执行圣旨去了。看到外面的几个人，张口就骂，“你们这帮小畜生，在御书房也敢鬼头鬼脑的，不要命了是吧，嫌命长也别拖着我啊”
　　小太监哭丧着脸，“才总管，不关小的事啊，是谷大将军”
　　“啊”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可不正是谷天谷大将军吗？站在十丈之外的地方，一个人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一个小太监凑到他的耳边“才总管，大将军申时就来啦，来来回回走了好几圈，也不让小的们通报”
　　包有才还没上前，门内的声音就传了出来，“宣他进来吧”
　　一个人连忙上前，“大将军，圣上有请”
　　谷天憋着一口气，一甩衣袖，直冲冲的往里走。看到坐着批阅奏折的人，一下子就跪倒在地。“罪臣该死，求皇上降罪”
　　云空挑眉看他难得慌张的神色，“朕还真是没想到，这世上居然还有事情能有谷大将军惊慌失措，不知将军所言何事，起来再说吧”
　　谷天仍旧跪地不起，看着皇上，“臣是为小女求情的，求皇上饶了她”
　　“哦”云空走上前扶起他，“将军这话是越说越离谱了，朕也听闻过大将军有个芳华正盛的女儿，不过一个待字闺中的少女，何来有罪之说”
　　谷天长叹一声，“圣上有所不知，小女自幼随我远赴沙场，在大漠长大，天生好动，性情顽劣，前不久骗我去西南查访旱情，偷偷地跑来参加选亲，老臣也是找了很久才有她的消息。老臣教女无方，求皇上开恩，饶了她这次吧”
　　云空一笑，“如此说来，将军千金当真有趣的很”
　　谷天一听，大惊失色，“这”
　　云空扯开嘴角似笑非笑，“那就算谷凡乐是自己来的，她是大将军千金的身份也是货真价实，何来欺君之罪呢，最多不过是欺父之罪罢了”
　　谷天一听，又跪了下来，“皇上，小女跑来参加选亲绝对是凑个热闹，还不知要在宫里惹出什么祸事来呢，老臣生怕她铸成大错无法弥补，求皇上开恩让老臣将她带回去吧”
　　云空蹙着眉看他，半晌开口，“有才，既然如此你就去将谷大小姐请来吧。”说完转向谷天，“无论如何，谷小姐这么做必有她的缘由，咱们也得听听她的心声，这样才是真的不失公允，对吧”说完不再看他，转身就掀开帐幔退进了内堂。
　　透过层层的帐帘看着他依稀的是坐了下来，谷天这才松了一口气，但一想到自己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儿，刚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