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5、五 ...
-
怀语是被一迭声酥软入骨的娇呼吵醒的。
那声音由远而近,像阵风似的卷进山洞。而墨青在第一声初响之时便悄无声息地起了身,等怀语颤动着睫毛眯开一条缝时,什么白茫茫的一片扫过眼前,滑进墨青衣下。她茫然地看着墨青比黄花闺女反应还迅速地披上外衣,然后就看到那个妖丽的女人跑了进来。
美人颈,白玉肩。□□软腻,腰若杨柳。
怀语见她光着两条胳膊,亮绿的百褶裙就像第二层皮肤紧贴在身上,顿时面无表情只有一双眼儿狂放光。
……好一副经典妖精装束!
“青,出去。”
“我……我听说你收了个人类徒儿……”青先是被怀语热情的目光震住,现下又被墨青淡淡地下逐客令,她伤心地嗫嚅:“你……你还抱着她睡……呜。”
只是美人一开口,娇软的声音里总是夹杂着嘶嘶的气音,远时恰到好处,离近了就让人耳朵发毛。
墨青低头给怀语拉直衣角,抬头一瞥,“我说了,出去,等着。”
青扁嘴:“不要。”
墨青无奈地看着她,“那你找我何事?”
青噎了一下,疑惑地挠挠脸,反问他:“事?没有呀?我为什么要有事找你呢?”
墨青:“……那你来干什么?”
“我……我不是天天来嘛?没做什么呀?”青闻言更加疑惑了,“不过你为什么不让我过来?好烦喔。”
“……”
青瞅着怀语,硬生生忍下心中的蠢蠢欲动,狠狠咽了口唾液,痴痴道:“我可以和她玩吗?”
和她玩\玩她\吃了她?
墨青脑中一瞬间闪过无数个不靠谱的想法,他迟迟不语,使得女妖本来就少得可怜的耐性逐渐消失。她开始烦躁地用脚尖磨蹭地面,光裸如玉的双臂上也开始浮现点点绿意,声音中的嘶嘶响越加明显。
“陪我玩啊……我要她陪我玩啊……”一双尖细的红瞳死死盯着女娃,细似青葱的指尖也真的变成青色,布满了细密的鳞片。
“青!”墨青低喝,一手将怀语抱离床上。
青扑了过来,嘴里一下发出第一日怀语在林外听到的尖利嘶叫。然后,她不见了。
怀语呆呆看着地下不足她小指粗细的小青蛇,只见它嗖嗖地顺着墨青的衣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爬上来,然后被墨青捏着七寸丢了出去。
淡定地做完一切后,墨青转而安抚怀语道:“让怀语看着不好的东西了,别怕,青化形不久,自控还有些问题。”
脑子的问题更严重吧?
他又说:“但你须小心,竹叶青不算致命,但青成精数百年,她的毒足够要你小命了。”
怀语懒懒地点头。
墨青对她敷衍的态度不是很满意,刚才青的惯性抽风又提醒了他林中潜在的危机,配上怀语泰山崩顶面不改色的胆子实在太糟糕了。
洞外传来蛇妖哎哟喂的痛呼,以及老松针对她真身的嘲笑。墨青抱着怀语走出洞,日正中的太阳让他很惊讶,竟然睡过头了。
蛇妖被老松缠在树上,白花花的一条□□在枝叶间扭动。墨青目不斜视,对着老松树干上那张扭曲的老脸叮嘱:“日后你注意着点儿,别让他们进来。”
“嗯嗯,我懂我懂,人家现在是有家室的了嘛~”
墨青:“……”
他低头发现怀语看着树上,便把袖子盖到她脸上,“好姑娘不要看。”
嗷,师父的生活好重口~
墨青不知道怀语在想什么,但从她斜斜上挑的眼神来看,料不是什么好事。这个小鬼头,眼神总有点可怕,不仅成熟,甚至有一种“物”的感觉。他轻轻一叹,下颌搁在怀语头顶上:这没命格的孩子啊……
怀语不安分地挪动脑袋,这又提醒了墨青其他的事。他低下头,冷不丁问了句:“你多久没沐浴了?”
怀语呆了呆,缓慢而慎重地摇摇头,然后再次用那种熟悉的鄙视目光瞪人。自从拣到怀语后,他接受到最多的就是这种眼神,老松都没他受的多。
他挑眉,“那得给你洗个澡啊……”
怀语错愕地睁大眼,眼睛里赫然写着“为毛啊”三个字,看得墨青有些好笑。他把怀语交给老松,自己去准备洗浴用品了。这其实是个不大不小的难题,因为只有人才需要用热水洗澡,而寒冬腊月的想在湿冷的山林里弄蓬火出来都不容易。
更让人不省心的当然还是怀语本身。
墨青把东西备齐后走出山洞,眼前的第一幕就是怀语坐在树枝上,正掰开青蛇那米粒大的小尖牙研究。即使青因为墨青的警告勉强在她手上颤抖地忍耐,他还是不禁心惊肉跳。
怀语见他出来了,便松开手,小蛇立刻一溜烟地游走了。她擦擦手,然后若无其事地朝他挥手。
墨青默默吸了口气,再苦笑着呼出来。摇摇头,他朝怀语伸出胳膊,“罢了,先给你洗干净再……”
……再干嘛?!这段话的延展性很广啊!
指望怀语如小白鸟一般展臂跃下自是不可能的,幸有老松体贴地一路把她送到怀里。怀语悲观地觉得,自遇到墨青开始,她的脚就好像废掉了一样毫无用途……会不会因为缺乏运动而萎缩啊?(想太多了。)
墨青不知从哪寻来一个大木桶,至少怀语真心不想去想象墨青卷起大袖把桶做的样子。俩人站在桶边,墨青比了比怀语和桶的身高,怀语淹死在桶里的可能性顿时无庸置疑。怀语也意识到了,火速抄起一旁的一块大石头摔进水里,俩人顿时被溅了一头一脸。
“……"墨青还好,晃了晃长发全身就干了。他无奈地看着整身湿哒哒的怀语,偏头问:“真的不用我给你洗?”
怀语推着他的腰赶他出去,然后一口气脱掉衣服跳进木桶,踮脚站在石头上。这一连串动作完成后,她才惊魂未定地松了口气。
她不紧不慢地揭开铃铛,揉了两把发疼的头皮,随即看向手中的铃铛,想了想,把其中一个铜铃系在手腕上,其他的就随意丢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