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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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的念恩河畔人潮涌动，年轻的男女都身着自己最华美的服饰在岸边三三两两的聚集着。河面上歌妓的渔船轻纱笼罩，歌声与笑声隐隐约约的飘散出来，街边的各色小商贩也都扯着嗓子吆喝着，一派繁华盛世之景。
敬之对这个赠柳传情的节目并不感兴趣，若不是南朝的未婚儿女都要到这念恩河畔讨个喜庆，他倒是宁愿待在自己的园子里看书作画。舒忧就显得很兴奋，从来到岸边开始，舒忧就一直拖着敬之这瞧瞧那看看。一脸的天真烂漫笑容。“王公子……”一个温婉的少女挡在了二人面前，拦住了横冲直撞的舒忧。这个少女同舒忧差不多的年纪，顾盼生姿，含情脉脉，一副出水芙蓉的姣好面容，舒忧当然认得她，这是当今皇帝的姐姐芙华长公主家的小女儿慕容兮水，慕容兮水比舒忧年长两岁，也是南朝皇城里数一数二的美人，这慕容兮水也是已经到了适婚的年纪，却是因为深得皇帝的喜爱，特许她可以自己选择良人而迟迟没有婚约。芙华长公主也是为这个女儿操了不少的心，上门提亲的名门显贵、豪杰之后慕容兮水通通都看不上眼，但是舒忧此刻却看得明白，这个小郡主一副含羞带怯的模样对着敬之表哥，十有八九是动了心思的。
敬之并没有答话，他从小性情孤僻，除了舒忧，几乎没有见过什么外人，这个艳震皇城的郡主他自然是不认得。舒忧见了表哥一副冷漠的表情，不觉有些好笑，却是不好得罪了皇亲国戚，只好转身对慕容兮水微微施了一礼：“小郡主有礼，表哥鲜少出门，不知道是小郡主在此，还望莫要责怪呀！”
慕容兮水连忙掺起舒忧，面带娇笑，恰若清风拂过湖面般恬静美好，“季小姐多礼了，是我太唐突了才是。”说完微微的垂下螓首，仿佛真的是自己做错什么了一番，让人心生怜惜。
敬之见是芙华长公主家的小郡主，礼貌的施了一礼，就再无他言。气氛一下子尴尬起来，慕容兮水本以为王敬之听到自己的身份后会说点什么，客套话也是好的，但是现在的三人却是相对无言，她微微低着头不知该如何是好。舒忧只是觉得好笑，其实这个慕容兮水并不像其他女儿那般惹人讨厌，但是见她望着表哥赤裸裸的爱慕之情时，心里就喜欢不起来。她忙收起不怀好意的笑容，轻轻咳了两声：“小郡主若是不嫌弃，就和我们一起游河吧！”该死，刚刚脱口而出就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头咬下去，头转到一边的表哥也看了他一眼，一闪即逝的不满被她捕了个正着，哎呀，表哥，我也是为了缓解尴尬的气氛才说出口的嘛！果然，慕容兮水正是巴不得如此，满心喜悦的应了下来。
“走吧！”王敬之牵起舒忧的手，阔步向前走去，留下刚刚还满心欢喜，现在却是被冷落忽视的慕容兮水。
今天的念恩河是一年中最繁华热闹的了，河岸边的集市上还有商贩在叫卖着琳琅的货品，杂耍卖艺的也是鳞次栉比。华灯初上一弯月牙挂在天际，投影到这条环绕着繁华帝都的母亲河里。河岸边已有不少年轻的男女开始互赠柳枝了，今晚不知道有多少有情人会终成眷属呢！舒忧被这夜色感染到了，一丝悸动的情绪浮上心头，想起今天在挑花林的那深情一吻，脸上也染上了一丝绯红。“在想什么？”敬之忽然停了下来，毫无察觉的舒忧一下子撞到了他的怀里，忙慌乱的摇着头，“没……没想什么。”“哦，那要小心看路。”他清清淡淡的说着。竟害的她更加的心猿意马。
“王公子……”慕容兮水见他俩终于停下了脚步，赶忙拉住欲走的王敬之。“今天是花朝节，又恰逢在这念恩河岸见了你，我……我……我满心的仰慕公子，这棵柳枝，还望公子收下。”说完，从侍女的手中接过柳枝，双手奉到王敬之的面前，眼帘垂了下去，再不敢看他的眼睛，微卷的睫毛微微的颤抖着，泄露了她故作镇定的心事。
舒忧眼睛睁得老大，这小郡主直接的表白让她很是吃惊，没想到她这么大胆，手不自觉的将王敬之的手拉得更紧。王敬之也是有些惊讶，这个小女子的心思她自然是明白的，只是懒得为自己惹麻烦才对她如此的冷淡，本以为看到自己对舒忧的爱意后她会知难而退，谁知竟然真的向他赠柳。
舒忧有些回过神来，现在的状况算什么，往年的寒食节她不知道替表哥赶走了多少的大桃花呢，这朵桃花虽然更为俏丽了点，和表哥站在一起也算是般配，但是表哥应该是喜欢自己的才对呀，要不然……要不然也不会……想到这里，舒忧刚想像往常一样挡在敬之的身前，却被身旁的大手拉到了怀里。“小郡主，我是不会收下这柳枝的！”
冰冷的声音响起，没有一丝的情绪在里面，舒忧见惯了表哥对待他人冷漠的态度，当然觉得不以为意，却是慕容兮水被这绝情的话语与冰冷的态度震惊的不知如何是好。她也常听别人谈论起王侍郎家的小儿子是个满腹经纶饱读诗书的奇才，却是性格孤僻从不与人交流，当时她还觉得不过是一届书生，读再多的书不做出一番事业怎配做南朝的男儿。今天在桥上看见那个温文如玉、谪仙下凡般的男子问过下人才知道，这就是那个奇才王敬之，本以为自己的高贵身份加上姣好的面容能够博得他的喜欢，却是没想到自己被拒绝的这般的直接。“我……我……我并不是随便倾心于人的浮夸女子。”她双眼含着泪，显然是受了委屈。
“小郡主，我并没有把你看成那样的女子，只是，”他望着赖在他怀里的人儿，“只是，我已经有了喜欢的人，所以，你的柳枝我不能接受。”
“什么，已经有了喜欢的人？是哪家的小姐，难道兮水比不上她吗？”两行清泪挂在腮间，想是长这么大也没受过如此的委屈。
“就是我表妹舒忧，我俩早已订了终身，还请小郡主见谅。”冰冷的字语从他的薄唇间蹦出，却是在提到“舒忧”两个字时带了无尽的温柔，并深深的望着怀里的人儿，没有再多看慕容兮水一眼。
“你们……你们……”慕容兮水只是觉得悲愤，既然二人已经有了婚约，为何不一早提起，让她跟着他们一起游河这么久，是在故意给她难堪吗？想及此，掩面跑了出去。几名侍女侍卫也一同跟着跑开了。
“哎呀，表哥，你惨了，你得罪了郡主哦，我看你还是乖乖给她当个驸马会好过点。”舒忧一脸坏笑的望着敬之，天知道她听到表哥说他们已经定了终身时有多开心。
“你不怕？”他宠溺着刮着她的鼻子，脸上的温柔笑容永远只为她一人绽放。
“有表哥陪着，舒忧什么都不怕。”她当然不怕，慕容兮水她是接触过的，不似一般皇亲国戚那般骄纵无礼，又是一身的清高之气，断不会因为自己被拒绝这样的事情去告御状的。
他走到河边，在一棵粗壮的柳树上折下一支嫩芽，双眼熠熠生辉的望着这个青梅足马的表妹，不知何时开始，自己对她再不能像一个哥哥一样对待了，将她据为己有的愿望越来越强烈，“月出皓兮，佼人浏兮，舒忧受兮。劳心蚤兮。舒忧可是愿意接受我的柳枝，与我白首偕老？”他轻轻的说着，红红的唇煞是好看。
白首偕老呢，刚刚表哥说要与我白首偕老呢！舒忧只觉得这念恩河上烟花烂漫，月光透过层层薄雾照亮了整个皇城。她的心突突的跳着，看着眼底满是笑意的表哥，双手接过柳枝，深深的点了下头。
这念恩河上真的是烟花灿烂呢！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