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羽之宴》kkflower

4、异变陡生

　　“间居蔓草，幽隐罗生”“披离苦节，葳蕤有情”“绿樨青琐，绿房翠盖”……青菜料理……
　　“牡丹羞死，芍药自失”“夭桃敛迹，穠李惭出”“繁英霰集，朱食星灿”……胡萝卜料理……
　　……………………
　　　华丽的唱名声在继续，不华丽的菜肴川流不息地端上来，席上的人们或杀气十足（黑白大将军）或感激涕零（小狗辉）或胆战心惊（蚯蚓）或不明所以（红秀丽、红邵可、茈静兰）或自我满足（红黎深）或沮丧不已（酱油）……地闷头用餐，因此宴席上的沉默也在继续。
　　但是，不甘沉寂的人总是会出现的。

　　“喔喔，酒终于端上来了！”管飞翔两眼放光，狂嗅不已（又一只狗），“这次的是修嫮玉液，还是雾瀫清露，还是……咦，我怎么什么都闻不出来，没道理啊，酒壶都到了眼前了……啊，难道说这是传闻中不闻酒香入口却清冽甘醇无酒能及喝了一杯想一壶喝了一壶想一坛喝了一坛想一缸不死不休的‘似是故人来’？（话外音：喝完你就回老家）”
　　（由于某尚书的副官仍沉浸在对另一位尚书容貌的欣赏回忆加想象中，因此没有对上司的丢脸举动加以制止。）
　　精美的酒壶终于在管尚书的无限期盼之中落户到了他的桌上。清澈的酒液倾注在晶莹的夜光杯里，被彩云国屈指可数的美酒鉴赏家小心翼翼地捧在了手里。仿佛不忍就此让这么名贵的好酒消失在世上，一向被其下属称为“牛饮”的某人居然凝视了酒杯三秒钟后，才以无人能及的洒脱姿势将酒液倾入口中。
　　美酒入口，管尚书却露出了诧异的神色。他以快极的动作，自斟自饮，接连三杯，仍没有停止的意思。难道传说中的“喝了一杯想一壶喝了一壶想一坛喝了一坛想一缸不死不休”的悲剧就要发生了？
　　“丫的，这世上哪有老子品不出的酒？这分明就是白水！想糊弄老子？！”瞬间，装扮大大咧咧但一向礼仪尚可的管尚书化身为修罗，拍着桌子跳了起来，“红家的小丫头，你说说这是什么东西？”
　　虽然酒鬼尚书是将秀丽作为与自己并肩的鉴赏者而加以垂询，可惜的是从未见过此等修罗面目的秀丽感受到的恐惧远比荣誉多得多。
　　“这个，这个……是白酒……啊不，是白水，好象……”可怜的秀丽吓得话也说不清了。
　　“管飞翔，你这是什么意思，竟敢恐吓我的秀丽（静兰&刘辉：她什么时候成了你的？！）！”充满爱心的“善良”的叔叔怎么可能坐视自己心爱的侄女受人“欺负”。
　　（基于同上的原因，某副官仍然没有对上司的丢脸言行作出制止。）
　　“来人啊，叫个御膳房的人来，居然敢把水当酒端上来！”管尚书对红尚书的质问充耳不闻。
　　“管飞翔你竟敢给我装作没听见，不可饶恕！！！”红黎深的扇子正要出手，一件更严重的事情转移了他的注意力……

　　“呜呜，刚才的管尚书真可怕啊！”秀丽双眼雾气蒙蒙的，猛灌着白水压惊，“果然，用白水招待好酒之人无异于用青菜喂养狮子，后果很恐怖啊。不过，为什么刘辉用豆腐青菜胡萝卜充御膳，拿白水当美酒呢？”
　　“朕也不知道，是不是御膳房的人贪污了呢？”
　　“你蠢啊，即便要贪污，谁敢明目张胆到这地步？要么就是国库被你花光了，要么就是黄尚书大人搞的节约活动。”（黄凤珠：……）
　　“有道理，可是朕最近没怎么花钱啊，难道说鸡蛋、稻草什么的其实很贵？”
　　“白痴！那就该是黄……呜啊啊啊啊啊啊你怎么会在这里？！”对答至此，秀丽才猛然发觉刘辉不知何时以小狗的姿态巴在了自己脚边。
　　“喂，给我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去！”秀丽踢！
　　刘辉紧紧拽住秀丽的裙脚，以哀怨的眼神仰望着秀丽。
　　“……哎，别用这种被抛弃的小狗的眼神看着我……这种时候应该制止你的人呢？”秀丽东张西望中。
　　蓝楸瑛正手忙脚乱舌灿莲花地企图将艺术家弟弟的传世佳作扼杀在摇篮里。
　　李洚攸仍然失魂落魄地沉浸在被养父轻视的极度情绪低落中。
　　结论：该来拖走小狗的人都很忙……
　　秀丽无语问苍天中。

　　哦哦，秀丽眼中的氤氲水汽象凝露的芙蓉一般妩媚，秀丽脸上那欲拒还迎的神情（人家那是想踢你不舍得踢啊，你真该学学修辞了）如天边的霞光一样绚丽，只是如此仰望着她我的心就感到这般充实，秀丽，你是我此生的唯一……
　　在极度奇怪，啊不，是在极度浪漫的气氛中，刘辉放开了秀丽的裙角，缓缓站起了身子（狗变成人了！进化奇迹！），慢慢地向渴望已久的丹唇靠近……
　　背景变成了粉红色，许多小肉蛋，啊不，是小天使绕着即将ＫＩＳＳ的两人盘旋飞舞。黑白大将军停止了以眼互杀，蓝氏兄弟放弃了推推搡搡，李绛攸从深度的自我厌恶中挣脱出来，就连跳上桌子大骂的管飞翔都暂时收声，其副官也中断了对某尚书美貌的沉迷……
　　一切都是那么完美，只见两个人的嘴唇越靠越近……
　　怎么会变成这样？诧异于刘辉表现出的强大气势一时心迷神醉的秀丽清醒过来时，映满眼帘的是刘辉不断放大的俊脸……算了，其实也不是那么讨厌他的……
　　秀丽闭上眼睛，静静地等待着那如同羽毛一般的触感降临。她等啊，等啊，等到天荒地老，等到海枯石烂……（这里请尽量读得抒情一点，谢谢）
　　不知为什么，等待中的吻迟迟没有来临，实在等不下去了，秀丽终于睁开了双眼。
　　一阵冷风吹过。
　　眼前是一片人仰马翻的情景：黑白大将军眉来眼去，啊不，是以眼互杀，蓝家兄弟纠缠在一起，李侍郎一脸苦涩，管飞翔正拉着一个侍者大骂，欧阳玉盯着某尚书的脸如痴如醉，承受其目光的尚书旁若无人地优雅用餐，其副官跟着埋头苦吃……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但是，刘辉，刘辉在哪里？
　　一只手颤颤悠悠地举起，抓住了秀丽的裙角。
　　“鬼啊！！！啊，刘辉，你怎么躺到地上去了？”
　　另一只手颤抖着指了指不远处地上的一把扇子。

　　“啊，多么令人感动的场景，多么让人震撼的怨念，多么叫人心碎的距离，决定了，我的下一首新曲就叫做《那错失的０．０１公分》！”“你……回到家（红家）要怎么作曲我都不管（反正也管不着），现在给我安安静静地坐好，别再添乱了！”“愚兄之四，试图跟你这种不懂风雅之人沟通是我的失策，我再说最后一次，只要我来上一段即兴演奏，在场的所有人就能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天籁之音了！”“你的风雅观念明明就跟正常人背道而驰！我也再说最后一次，只要我还在……啊啊啊啊啊你要干什么！！！”
　　因为参加宫廷宴会而作风雅打扮从而没有佩带刀剑的某人悲惨地倒在了亲弟弟无情的铁笛下。
　　诡异的笛声响起来了。
　　“姓白的，我鄙视你鄙视你鄙视你……唔？”
　　“姓黑的，我蔑视你蔑视你蔑视你……啊？”
　　“混蛋，今天你要是不说明白这白水的问题，我就……咦？”
　　“黄大人，黄大人……喔？”
　　“怎么办，黎深大人说我没用……诶？”
　　“小样的，敢占我宝贝侄女的便宜……呃？”
　　“刘辉你醒醒，醒醒啊！！！哎呀？！”
　　“嘿嘿，装昏赖在秀丽身上果然是对的，好香，好软……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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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糅合了盘旋在场中的怨念、杀气、怒火……等等一切不良因素的笛声果然不同凡响，只一眨眼的工夫，在场所有人都倒下了——除了演奏者本人。
　　“活活活活，我的笛声果然令人陶醉啊！既然大家都感动得五体投地，我就再加奏一曲《大地啊，我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