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恨双飞有时尽》polar bear

8、祸从天降 ６

　　只见云素素飞身跃起，手中长剑使出一招“天外飞虹”，万千剑气直逼黑衣老者。林秋远见状，心下大慰，心道：素素对这招向来习练有素，就算对手反击她任一处要害，她也定能从容避过，这黑衣老者不死才怪了。
　　林秋远只待黑衣老者被刺倒地之时，上前接住雨枫，但黑衣老者被刺中小腹要害后所发出的惨叫声中却有另外一种声音，让林秋远不敢再上前，那是云素素被黑衣老者掌力击中后所发出的令人心碎的声音。
　　黑衣老者中剑而未死，在他如野兽一般的嘶叫声中，他的手缓缓举起，就像垂死的狮虎张口欲发余威，而黑衣老者的临终一击凌厉绝伦，其威力可想而知。
　　黑衣老者狞笑着，欣赏着即将死于自己掌下的云素素，但他却永远没机会了，黑衣老者只感颈中一痛，林秋远已伸指点中他数处大穴，他再也无法给云素素致命的一击了。
　　黑衣老者不支倒地，小腹的血还在不断地流着，染红了周围的草。夕阳之下，林秋远抱住云素素，这意味着持续了一整天的恶斗结束了。
　　林秋远仍然握着手中的剑，颤抖的手为云素素带来了一丝温暖。林秋远轻声道：“素素，你怎会、怎会让他伤成这样？”林秋远的柔声询问让云素素有了些力气。
　　云素素断断续续地说道：“我不知怎地身子一沉，险些就连剑都握不住了。当时，我只知道用剑刺向他，昏昏沉沉地，我就挨了他一掌。咳，我好、好没用……”语毕，云素素苍白的脸上泛起了一丝苦笑便昏了过去。
　　林秋远抱起妻儿，骑马离去。只有草地上那一片血渍还在夕阳下默默地反着光，而真正纪录这一切的，也只有那一片草地了。
　　数日之间云素素伤势已然大好，但却莫名其妙地浑身疼痛无力，林秋远也逐渐有了症状，二人这才料到是中了毒。黑衣人是专程前来伏击的——想把明霞杀害，将林氏夫妇灭口。黑衣老者乃是史氏兄弟之师凌天，受爱徒之托前来诛杀林氏夫妇。
　　林、云二人已被史氏兄弟投毒，凌天巧舌如簧一味拖延时间，便是静待他二人毒发。二人内力深厚，中毒原无大碍，而凌天内力催逼使他二人血行加速，方才毒发。
　　林、云二人当然未曾将一切尽皆料中。虽自知命不久矣，二人也要踏上回师门青城派的归途，把孩子托给师兄。于是二人前往故土，一路无话。今日来到峨眉山脚，青城、峨眉两派素来不睦，林、云二人不愿惹一身麻烦，给本来平静的行程徒增困扰，便绕道而行。
　　策马于山间小路，只见道路两旁花树渐多，又越来越幽静，微风轻拂，落英片片，一片花雨中弥漫着醉人的香气。被花香所迷，林、云二人不禁心摇神驰，再也没能注意到两旁的花树和飘香花海中的小径通向一处狭小的谷口。
　　在两处山岩的狭缝之间，马匹已无法并骑奔跑，但良驹也颇通人性，并没有如何惊动到马背上已经快要入睡的林、云二人就这样毫无知觉地被马匹驮到了这与世隔绝的地方。
　　香气逐渐散去，空气中虽仍然飘散着花木的香气，但却不是像山谷入口的那片花树的香气那般熏人欲醉，暖风轻拂吹送着阵阵草木清幽之气，令人胸襟为之一爽，处于半昏迷状态的林、云二人也慢慢苏醒。
　　林秋远双目一睁，只见眼前乃是一片如诗如梦的景象，在这如幻境般的与世隔绝之地，却看见了民房，就在前方不远处稀稀落落地分散着十余间农舍。
　　林秋远大喜，心道：在此处神仙境地所居住的人，必能施以援手，至不济也是安善良民，去问个路，顺便也让素素喝口水休息一下。
　　在这清雅绝俗之地，林秋远抛下了所有的戒心，全心地信任此地之人，就连两匹马似也解得人事，十分驯善地低头吃草。带着莫名的信任，林秋远快步走向农舍。
　　一切都进行得那么顺利，简直令人难以置信，居民的朴实热情与无话不谈让林秋远在几句话之间就理解了状况。原来此地名唤双飞密境，又名花月洞天，顾名思义，就能得知是个归隐之人的天堂。
　　此地乃是江湖各派之间相恋而又不能成双的男女弟子归隐之所，虽说江湖上知道此处所在的前辈并不在少数，但谷外的桃花瘴毒非一般人轻易可解，纵然是同在川中的唐门与峨眉、青城这三大门派也无法可解，不会用毒之人对此地更是避之惟恐不及，又怎会前来？毒本无法可解，但只要心念纯洁，不染一丝邪气，就不会被以迷人心智为主的毒气毒到，只会感到昏昏欲睡而已。
　　像林、云二人这般受伤中毒之人，若是心无渣滓，还可从此片桃林中受益匪浅，得到疗伤去毒的奇效。也正因为如此，若是有意破坏此谷中眷侣生活之人欲强行闯入，就会因为心存恶念而被毒毙。这也造成了此地与世隔绝，又能不受谷人烦拢的优势。
　　听林、云二人说明来意之后，此处居民均是十分同情，一名老妇人将林、云二人领进内室休息。老妇人笑眯眯地道：“小夫妻可真是羡煞人啦，只可惜遇上了此事。但我又实在爱莫能助。我这有两颗六合养心丸，老婆子避居深山是再也用不着了，就给了你二人吧。这药虽无解毒之效，但却是用六种补气养心、调理气脉的珍异药材所炼制，对于治疗内伤可是有回天续命的奇效，可以将你二人的伤治好。
　　你二人服下之后速以内力行气化开药丸，提一口气将药力送至心脉，只需护住心脉，绝对可保你们三日之命。这样一来，你们就有足够时间将孩子送回师门了。可是年纪轻轻的便要死了，也实在……”老妇人不忍再说，但惋惜怜悯之意溢于言表。
　　林、云二人十分感动，林秋远开口称谢，便入室运内力催化丹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