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辣**猴

5、老大

　　自那次给我精神探测之后，我又一次看到了池尚瞑神秘而美丽的深蓝色左眼。
　　这一次，是所谓的隐藏气息。
　　据君曜夜说，黑精灵族隐藏气息和追踪气息的功夫都是一流，这也是为什么失去功力的颜疏影仍能不被他们发现的潜入我的居所的原因。而如今颜疏影既然已恢复了功力，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让他找到我。
　　颜疏影只熟知我的气息，若能将我的气息全部隐藏起来，他自然也无法找到我们。
　　这种事情，当然得池尚瞑来做。
　　浅浅的海蓝色渐渐变深，颜色如深海处的暗沉海水。他静静地凝视着我，我未见他启唇，就听到他冰冷而带着磁性的语声在脑中响起：“老大……放松精神，我只是要下个阻止追踪的封印。”
　　放松……该死的，精神怎么放松。
　　我焦躁地闭起眼睛，又无奈地睁开，只觉心里乱糟糟得，却怎么也无法放松。
　　“老大，睁眼。”池尚瞑的声音依然平稳而镇定，“你不相信我。”
　　我没有……
　　我……应该……是相信你的。
　　挣扎着睁开眼，我逼自己直视着他深蓝色的左眼。
　　“老大……”池尚瞑的表情如冰山般冷酷，“无论你有记忆与否，你要知道，我们是你的兄弟。”
　　“所以……请你……相信我。”
　　…………
　　恍惚中，我似乎看到了一个画面。
　　温暖的春天，柔和的春风轻轻吹起衣袂，流水在脚下，蜿蜒温柔地流淌。天空上几朵白云。
　　那片草地一望无际，绿得晃花人眼。
　　有四个小孩在上面奔跑，追逐。
　　“大师兄，你好厉害噢！”说话的小孩有着清澈灵动的火红色眼睛。
　　“呼呼，这算什么？”当先的黑发小男孩得意地回头，一边说话一边喘气，“对了，不是让你们叫我老大。”
　　“书上说，被叫做老大的人都要有无与伦比的领导才能。”紫罗兰色眼睛的小孩沉稳地说。
　　“啊屁！”黑发小男孩一个趔趄，坐倒在地上，回头可怜兮兮地看了一眼有着海蓝色眼睛的小孩，“老四……你也不听我话么?”
　　“嗯，老大。”小男孩表情淡然，惜字如金。
　　天空是一望无际的蓝，草地是一望无际的绿。
　　…………
　　清醒过来的时候，池尚瞑的眼睛已经恢复到浅浅的海蓝色。我忽然惊恐地发现，他面色苍白，嘴角更是正在一滴滴淌着血。
　　血珠晶莹，滚落在他深蓝色的衣领上，殷红了一片。
　　没等我说什么，池尚瞑已经表情漠然地掩住嘴，转身站了起来，走出了房间。
　　门外传来凤燎焰惊讶地喊声：“老四，你怎么了？”
　　池尚瞑依旧无声无息。
　　我站了起来，正要走出去，凤燎焰已经闯了进来。
　　“老大还好么？”
　　“他怎么了？”
　　我们同时发问。
　　凤燎焰摇了摇头，“老四只是精神力透支了，老大你不让他进入你的精神，他又不敢伤了你，自然精神力就耗费得较多。”
　　我忽然愣了，又想起刚刚那个场景，想起那个温暖的春天，一望无际的蓝和绿。深深浅浅，如同最美妙的水彩画，让人不由自主地感到很美好。
　　我想，下次，我一定会相信他的，一定。
　　“凤燎焰……”犹豫了一下，我还是决定问出来：“照你们说的，我是个十恶不赦的人，那……为什么，你们还对我那么好？”
　　为什么，还愿意把我当兄弟。
　　即使东离墨影失去战斗力，失去记忆，把你们忘得一干二净，你们还是愿意把他当兄弟。
　　即使我愚蠢地帮颜疏影解了毒，给你们带来这么大的麻烦，你们还是愿意排除万难来保护我。
　　凤燎焰愣住了，他打量着我，眼睛里是从未有过的认真。
　　“老大……觉得自己十恶不赦么？”
　　我点了点头，看着他火红色的瞳仁。
　　“可是老大，你说，我们四人中，有哪个人是好人？”
　　“老大，你也不记得师傅了吧。”凤燎焰微微一笑。
　　“你必定也不记得……师傅曾经囚禁你五年，夜夜宠幸。”
　　“什么？”我惊讶地抬起头。然后沮丧地想起东离墨影那张妖媚的脸，想来也不是完全不可能，该死的，“所以我才用那种方式……报复别人？”
　　“师傅也曾折磨过君曜夜。”凤燎焰没有理会我的问题，而是平静地继续叙述。
　　“君曜夜从小就只喜欢读书，可是师傅教他的全是暗杀的技巧，后来师傅把他在乎的朋友，丫环，仆人，一个个拽到他面前，然后逼他杀了他们。君曜夜当然说不要，可是师傅就以无比残忍的手法杀了那些人，一个不拉。”
　　“我一直听到君曜夜在求师傅，他说师傅求您了，不要杀他们。他说了很长很长时间，真的是很长。说到后来，我想他已经哭哑了。”
　　“然后，君曜夜开始杀人。师傅不允许他失败，如果他一击不中……那么，那个被杀的人将会以更加凄惨百倍的方式死去。”
　　“五年，君曜夜就那样看着一个个人在他面前死去，那些人死前的痛苦都是因为他。所以，君曜夜从那时开始，最怕的就是，失手。”
　　“也就是说，君曜夜虽然是幻界最顶尖的杀手，但是他的每次刺杀都是一次奏效，只要失败一次，君曜夜就会如婴儿般脆弱。”
　　我呆愣在那里不知该如何反应，这世上，怎会有这种事。
　　凤燎焰不再看我，火红色的瞳仁里一片空茫，“还有池尚瞑。”
　　“其实池尚瞑一直是个好孩子。”
　　“他很努力，精神力也很强。我们本以为他会是我们四个中最幸福的一个。可是……师傅也没有放过他。池尚瞑十八岁的时候吧，那时他的精神攻击已练到顶峰。师傅说要看看他功夫的进境。”
　　凤燎焰停住，顿了很久很久，似乎终于想到了他要说什么。
　　“老大你知道么，精神攻击是这世界上最恐怖的东西。”
　　“因为只有在精神世界，你输了，那才是真的万劫不复，一败涂地。”
　　“可是师傅……他一遍遍击败池尚瞑，无情地侵入池尚瞑的记忆、精神、心灵，一遍遍地摧毁池尚瞑的心神。你记得么，我们都跪下来求师傅，让他放过老四吧，这样下去，老四会死的，真的会死的。”
　　“池尚瞑……他本就不爱说话，自那段时间后，我有好久好久没有听到他的声音。”
　　我蜷缩了一下身体，忽然感觉无比的寒冷，想起池尚瞑冰冷的眼神，孤傲的身影，以及他看着我让我相信他时的深沉目光，心疼得无以复加。
　　“后来池尚瞑每次使用精神力的时候，都承受着别人难以想象的痛苦。他总会不由自主地想起那段被毁灭的日子，所以，每次他对别人精神攻击的时候都几乎是感同身受。”
　　“那你呢？”我看着凤燎焰，心里是无法理清的感情。
　　“老大，我是盗贼。”凤燎焰看着我，笑得很灿烂。
　　“你知道么，老大，其实我很罪有应得，我从小就对自己喜欢的东西很有贪念。”
　　“我记得那时，我很喜欢一只师傅房里的玉石蜻蜓。很喜欢很喜欢，每天走过师傅的房间时，我都要看它好几遍。后来师傅很和蔼地问我要不要那只蜻蜓。我当然不敢要。师傅就笑了。”
　　“他看着我，然后轻轻地将蜻蜓的头拧下来，再轻轻地一揉，蜻蜓的头就化为齑粉。那蜻蜓多漂亮啊，玉是上好的白玉，晶莹透澈，亮得晃花人眼。可是，它就那么一点点地碎了，碎在我眼前。”
　　“师傅后来做了很多这种事。他每次都告诉我，自己想要的东西，一定要到手，否则别人也会毁掉。毁得一点也不剩。”
　　“所以，我就成了盗贼。”凤燎焰笑得依旧灿烂，他一摊手，“你看，做这种事，我自己都不觉得可耻了，还有什么救。”
　　“可我……”
　　“老大，你知道么，你是我们的神。”
　　“你杀了师傅。”
　　“师傅一直以来都是我们心底最深处的恐惧，我们没有一个人敢反抗他，可是你反抗了。”
　　“我们都知道，战胜师傅之前最重要的是战胜自己，可是只有你一个人做到了。”
　　“我任由自己堕落，池尚瞑封闭自己，君曜夜对自己漠然。但是老大，只有你，你不死心，你对自己的命运不甘心，你要自由地，骄傲地活下去。所以你反抗了。最后你胜了。”
　　“不过师傅最后给你下了毒，他说，既然你不甘心被人上，那就让你上人上到疯。”
　　“所以……才有后面的事。”
　　“你看，老大，你的信念，永远是让自己自如地活下去。除了我们三个，别人，不在乎。即使你中了那种毒，你宁愿遭天下人唾弃，也要活下去。”
　　“你知道么，老大。什么是非善恶，我们早已无法分辨，但你却永远是我们的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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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线~~我果然BT。。。
　　泪
　　汗，改个错。。。